琅琊,换学。

这四个字毫无预兆的传入顾无忧的耳朵,她似乎是愣住了,就连原本要刺绣的动作也跟着停了下来......前世有这样的事吗?

她仔细想了下,好像的确是有这件事来着。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琅琊的空山书院和鹿鸣书院进行交流换学。

就如鹿鸣书院对京城而言,是当地最厉害的书院,空山书院于琅琊而言也是当地的最高学府,在琅琊,几乎所有学子都以进空山书院为目标。

这两所传承百年的学府,几乎每年都会进行这样的交流活动。

冬日里,空山书院抽一部分学子来鹿鸣书院进行交流,等到春日,鹿鸣书院再抽一部分学子换去空山书院。

相比鹿鸣书院——

顾无忧对空山书院可谓是了解许多,只因赵承佑......便在这空山书院上学。

她前世喜欢赵承佑喜欢到疯魔,对他的事,自是事事上心,连带着他所在的书院,交的那些朋友也都十分了解,倘若空山书院也能容女子上学,恐怕她都会为了赵承佑跑到书院,去上她最不喜欢的学了。

不过。

顾无忧笑笑,从过往的记忆里把自己抽出来了。

这些事对她而言早就如白驹过隙,已经过去了,赵承佑如何,她已不关心,至于这换学一事,就更加不关她的事了......而且,她要是没记错的话,赵承佑这一年,依旧没来京城。

想到这。

她也没再多想,继续握着香囊,低头绣了起来。

先生还没来,屋子里的说话声也就没停下,有姑娘红着脸小声说道:“也不知这次空山书院会派谁过来?去岁来的那几位学子实在俊秀,到底是琅琊的山水养人,不比咱们京城里的都是些横冲直撞的莽夫。”

“我还记得那位卢公子,一身白衣,风度翩翩,人也温柔。”

“还有那柳公子,说话的声音特别好听,每次听他说话,我都会脸红!”

姑娘们聊天说话,不是谈论时兴的衣服、妆容,便是说那俊秀的公子。

这会几个人讨论得沸沸扬扬,全是在说道去岁来的几位学子,也有人说道:“去岁来过的,今年估计是不会来了,倒是那位永安侯世子,一直都没来过。”

“听说徐院长今年特地给琅琊那边写了信,想请人过来交流一番,也不知这次他会不会来?”

说是交流,其实也是为了打探虚实。

过了年没几个月就要准备春试了,两所书院都在卯了劲想要争个高下,近距离的接触,也能知晓对方到底是不是如传闻中那般厉害。

“听说那位永安侯世子长得十分俊美,文采又好,就连性子也特别温和,在琅琊可是被誉为第一公子的,可惜......一直无缘得见。”有人刚刚起了这个头,便被身边人狠狠拉了下袖子,就连刚才一直都没说话的顾瑜,这会小脸也沉了下来。

那人不解,突然被人扯着歪了半边身子,不大高兴的说道:“你拉我做什么?”

“你活得不耐烦了,那人是谁,你不知道?”有人压着嗓音和她说道。

“谁啊?不就是永安侯世子吗?”那人一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连忙捂住嘴巴,完了......她怎么就忘了,现在的永安侯世子,正是乐平郡主的前未婚夫。

刚才还聊得热火朝天的一群人,现在竟是一句话都没再说了,一个个都朝坐在最后的顾无忧去看。

顾无忧似乎是察觉到了她们的注视,她停下手上的动作,挑了挑眉,抬头朝她们笑道:“看我做什么?”

有人见她态度还好,并没有生气的样子,才小声道:“郡主,我们不是有意的......”

“没事,都过去了。”顾无忧笑着摇摇头,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就是......她突然想到,既然平朔斋议论的这么厉害,那不置斋那边呢?

要是大将军听到这些事,会不会不高兴?她仔细回想了下,前世这个时候,她虽然喜欢赵承佑,但也从来没做过什么逾矩的事。

顶多就是一直跟在人身后跑,以及欺负过......几个爱慕他的姑娘。

唔。

顾小郡主忽然头疼地拿了手背贴在自己的脑门上,可就这些,也实在够让人说道了,赵承佑那个性子,她倒是不担心,惯来会伪装,便是私下再怎么恶劣,明面上也不会显露半分,可他身边的那些人呢?

其实别人怎么看她,她并不在意。

可李钦远的看法,对她而言却十分重要,她不想让他误会什么。

还是寻个时间和大将军说清楚吧......她曾经喜欢过赵承佑是事实,这一点,她没办法否认,但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他,再无旁人。

她要和他说清楚。

平朔斋的一群人见她这般,哪里会想到她心里在想什么?只当是因为她们先前的话惹得她不痛快了。

到底是一起吃过饭说过话的交情了,现在她们对顾无忧的感情也跟从前不大一样了。

这会便纷纷说道:“其实那永安侯世子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什么第一公子啊,说得咱们京城没人了似的?不说顾三公子和沈大人了,便是不置斋的京公子也要比他厉害不少呢。”

“就是就是,咱们京城人杰地灵,岂是琅琊那些人可以比的?”

“论才学,他比不过京公子,论相貌,李七郎也要高出他不少......我看他这第一公子的名号也不过是徒有虚表罢了。”

“他这次最好别来,要是来,就让他看看咱们的厉害!”

顾无忧听着这些话,怎么会不知道她们的用意?

她心里有些暖,那些纷乱烦扰的思绪也被她暂时扔到一旁了,抬起头,看着这一屋子的人,她也没说什么,脸上却露了个明媚灿烂的笑。

而此时的不置斋。

就如顾无忧所想的那样,这里果真也在讨论换学一事,不过跟女孩子讨论少年公子时显露出来的娇羞,男孩子们议论起来,难免要义愤填膺一些。

“去岁除了逾白,咱们都输给空山那群小子了,今年咱们可不能再跟以前似的!非得叫他们好看才行!”

“就是,你们是不知道那群狗东西在咱们这边扮得人模人样,引得平朔斋那群小娘子一个个心都往琅琊飞了,回了琅琊全不是什么好东西,到处说咱们书院的不好。”

“呸!他们琅琊又算什么好东西?穷山僻壤里的无知之徒,还敢看不起我们?”

“等他们这次来,咱们可得团结一心,一致对外!”

“好!”

“必须的!”

......

“这次那位永安侯世子不知会不会来?”也有人说起赵承佑了。

“谁知道呢?要我说他们空山也实在太拿赵承佑当回事了,还真把他当什么秘密武器了?若论文采,他也不一定比得过逾白呢。”

去年乡试。

虽然赵承佑拿了琅琊的第一,可他们逾白拿得可是他们京城的第一!

真要比起来,谁怕谁?

“逾白,你两年前去过空山,可见过那位永安侯世子?”有人问他。

京逾白闻言,便点头答道:“见过。”

旁人一听他见过,立马激动起来,连忙问道:“你觉得他如何?那人果真如传闻中所言那般厉害?”

似乎是想了一瞬,京逾白才道:“两年前,我曾和他比试过。”

听到这句,就连一向不大理会这些事的李钦远也不禁侧目过去,他靠在墙上,手撑着脑袋,偏着头,挑了挑眉,静待后音。

傅显没他的耐心,急道:“结果如何?”

京逾白一叹,“平局。”

居然平局?屋子里的人似乎都愣住了,京逾白的才学不仅是整个书院公认的出挑,便是太子太傅也都说过他堪为良才,日后必定是国之栋梁。

“那如今......”有人不仅讷讷开口。

京逾白知道他要说什么,摇了摇头,“我跟他也有两年不曾见面了,也不知他较起以往,变得如何了。”

他说完,微微一顿,而后才继续说道:“但不管如何,这位永安侯世子,的确......是一个很恐怖的对手。”

这话一出,刚才还义愤填膺的一群人顿时变得沉默了,能被京逾白称为对手的人......自然是不容小觑的。

原本还热热闹闹的一个屋子,这会谁也没有再说话。

倒是烤着火吃着红薯的齐序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咦了一声,他一边嚼着软糯糯的番薯,一边轻声说道:“那个永安侯世子,是不是就是小辣椒前面那个未婚夫?”

他说话的时候,还没察觉到身边的李钦远突然变了脸色。

李钦远刚才只把自己当做个局外人,漫不经心的听他们说起赵承佑,如今听到齐序这番话才皱了眉。

他倒是把这件事给忘了。

同样忘了这事的还有傅显,被齐序提醒才开口:“对哦——”

他从齐序那边拿了半个番薯,边吃边含糊道:“你还别说,小辣椒之前一直吹嘘她这个未婚夫有多厉害,她虽然别的地方不咋样,但眼光一向是不错的。”

“要不然之前也不会这么喜欢他。”

“看来......”还没发现他的兄弟已经沉了脸的傅显并没有发觉什么异样,依旧一脸深沉的沉吟道:“这个姓赵的还真是个厉害人物。”

他说完又拍拍京逾白的肩膀,“大白,咱们书院就靠你了,你可千万别输给他!”

京逾白有些无奈的看了傅显一眼,他就不明白这人以前的机灵劲都去哪了?没看到七郎脸都黑成什么样了吗?他无奈摇头,打算不再理会这个傻子了。

“大白,你干嘛不理我啊?”傅显凑过去,一脸纳闷。

见他还是不说话,又转头去看李钦远,粗神经的傅显这才注意到自己这位好兄弟的脸色有多差,他咦了一声,惊呼道:“七郎,你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是不是生病了?”

本来就心情不好的李七公子听到这话更加沉了脸,他把桌子上的册子往人脸上一盖,没好气的说道:“上你的课,别烦我。”

说完就低头看起了桌上翻开的册子。

“唔,干嘛呀。”傅显一脸委屈,还想再说就被反应过来的齐序拉住了胳膊。

李钦远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声音,他也懒得去管,满脑子都是傅显刚才的那句话“小辣椒之前一直吹嘘她这个未婚夫有多厉害,要不然之前也不会这么喜欢他”。

什么未婚夫?都已经退婚了!

小李公子抿着唇,俊美的脸一下子青一下子白,心里也跟被火烧着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奉上。

小小少年,许多烦恼——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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