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西在医院住了两天就出院了,一方面是小姑娘生龙活虎丁点不像脑震荡疑似患者,嘟嘟囔囔要回家。另一方面则是住院的消息不胫而走,病房里络绎不绝的访客,这哪是给人休息的。

韩东青和许清嘉合计了下,干脆出院回家。

脑袋上见了红,还包着纱布,衬得小姑娘楚楚可怜,许清嘉母爱和愧疚心爆棚,打算和幼儿园老师请几天假,免得小娃娃们不知道轻重,玩闹间碰到伤口。

奈何西西小朋友是个爱上学的好孩子,别人家没病还得装病就是为了不上幼儿园。小姑娘反其道而行之,顶着一头纱布也坚决要去幼儿园。

一听许清嘉不让她去幼儿园,小姑娘瞬间眼泪汪汪,失学儿童一般。

韩东青败下阵来,帮着求情,“伤口其实不深,已经结痂,上学不要紧,我明天送他们上学的时候,再请老师多照顾下。”

小西西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妈妈,我不会让他们碰我头的。”

南南北北附和,“不给碰,不给碰。”

许清嘉无奈,只能蹲下身跟儿子们道,“西西受伤了,你们是男子汉,要在幼儿园要照顾她,知道吗?”

南南点头如啄米。

小北北双手组成l型,一本正经地说,“妈妈,我会萨姆光线,打倒想欺负西西的小怪兽。”

“是沙库修姆光线。”西西反驳。

小北北不依,坚定,“萨姆光线。”

西西大声喊,“沙库修姆光线。”

两人齐齐扭头看南南,找他当裁判。

南南挠挠脸,他忘了,“看电视上怎么说。”

三个小家伙拉着许清嘉给他们放爱迪奥特曼的碟片。

放了碟片,三个小家伙排排坐在沙发上全神贯注的盯着电视机,许清嘉觉得他们已经忘了有关那个绝招到底叫什么的争论。

“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为了看动画片。”许清嘉严肃地对韩东青道,“套路太深,还打上配合了。”

韩东青忍俊不禁,“这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三个小家伙看动画片的时间被许清嘉严格限制。

许清嘉摇头轻叹,“现在的孩子哦。”

许清嘉在感慨,梁母也在感慨现在的孩子怎么跟他们当时一点都不像,结婚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说不结就不结了。

那天在如意酒家,许家人一走了之,梁母越想越不安,再去庭院,已经不见许家宝身影,打电话打不通。

梁母一颗心直往下坠,想了想直接带着梁红英去了许家,同去的还有梁父,梁老大一家,在路上梁母以玩具和零食为诱惑,千叮咛万嘱咐孙子到时候乖乖道歉。

牛牛挨了一巴掌,受到不小的惊吓,这会儿梁母说什么都应什么。

到了许家门前,按了门铃没反应。

梁父不悦,“故意不开门是不是。”不过是孩子淘气,至于这么小题大做的。

梁母扯了他一下,“你少说两句行不行。”

梁红英闷声道,“可能是去医院了。”

“那就等等吧。”梁母说。

这一等就是大半个小时,许向党一家回来的时候,梁家人已经很不耐烦了。

见到梁家人,许清熙悄悄地翻了个白眼儿。

许向党和周翠翠头疼了一下。

一上来梁母就道歉,又问西西如何。

许向党回了句,住院观察。

梁家人慌了慌,怎么就住院了?

“在哪个医院,我们明天去看下。”梁红英连声问,一脸急切。

许向党,“不用了,孩子要静养。”

梁母脸色僵了僵,“真是不好意思,我们牛牛不晓得轻重,这孩子我们已经教训过了。”

许向党不置可否。

梁父向前一步,“许老弟,你看今儿这事谁都不想的,幸好,孩子没什么大事。你看是重新办个订婚礼,还是怎么着?其实不办也行,就算咱们办过了。”

不管怎么样,这婚还是要结的,这一点梁家上下保持一致。

许向党瞅一眼自说自话的梁父,“今天算是给你们接风的。”定什么婚,他都不想结婚了,幸好还没领证,不过到底是许家宝的终身大事,他得和儿子商量下再和梁家人摊牌。

梁父笑容凝滞了下,“那以后找个好日子再办一次,今天真是不好意思了。”

许向党含糊了下,“今天大家都累了,都回去休息吧,我们就不请你们进去坐坐了。”。

梁父笑容都快维持不下去了。

梁红英眼见父亲眼角抽了抽,拉了把梁父,“那我们走了,叔叔阿姨清熙你们好好休息。”

进了电梯,梁父就嚷开了,“拽什么,以为他家儿子是宝贝疙瘩,我们上赶着要嫁给他儿子,大不了退婚,咱们家红英长得好又是大学生,还怕找不到好人家。”

没人回应梁父的话,事实就是梁家上赶着嫁女儿,光那笔彩礼就足够叫梁家不敢退婚。这婚结不成,小儿子的婚事也得黄了。

第二天,梁家人乘坐当晚的火车回津市,都得上班上学。赋闲的梁母则留了下来,住进了桃源小区。

四十平大装修好的一居室,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就女儿一个人住着。梁母这个当亲妈也得说许家宝对女儿体贴周到。

不管是从梁家的角度还是女儿的角度来说,梁母都不想婚事出岔子。这会儿,梁母追悔莫及,早知如此,牛牛淘气的时候下狠手管一管,不然就没后面这些事了,这会儿她就该高高兴兴回家,只等着女儿出嫁,以后女儿就能穿金戴银的过富贵日子,他们这些娘家人也能沾点光。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梁母只能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哄好许家宝一家,不管是许家宝还是他父母的态度都让梁母深深的不安。

几日后,这份不安化作现实。

许家宝正式和梁红英提了分手,这一阵的经历让许家宝明白,结婚不仅仅是两个人的花前月下,还有两家人的鸡毛蒜皮。许向党和周翠翠又苦口婆心的劝,就连老太太都劝许家宝。

许家宝性格中的绵软,让他无法拒绝梁家人的非分之求,同样他也不可能无视家人的意见。

“要退婚的是咱们,彩礼我们就不要他们家退了,还有之前给的见面礼,也都算了。”许向党不是不心疼,前前后后加起来给了梁家七万多。可谁让自家儿子不争气,还没结婚就要了人家姑娘的身子。虽然现如今不像他们那会儿那么保守,可姑娘家到底吃亏。那笔钱就当做是他们补偿小梁的,也是买个心安。

况且,就算他们想要回来,人梁家能轻易还给他们,到时候闹起来,面上都不好看。所以,罢了,罢了。

周翠翠心抽抽了下,不过许向党的意见,她惯来不会反对的。只想着下次儿子再领姑娘上门,绝对不像这回似的,没把人家里摸透就下聘,这次就当是花钱买个教训。

坐在对面的许家宝嘴角颤了颤,心情复杂,难过愧疚不舍纷纷而来,还有一丝难言的释然,“爸妈,我知道了。”顿了顿低下头,“对不起。”

第二天,许家宝就找梁红英提出了分手。

梁红英哭的稀里哗啦,拉着许家宝的手苦苦哀求。

许家宝跟着红了眼,却是没有收回自己的话。哪怕后来梁母找过许家宝两次,面容憔悴的老太太放下身段说和,许家宝心里不落忍,却是咬着牙没动摇。

分手之后,许家宝颇为郁郁,工作上出了个不大不小的纰漏。许清嘉知道之后,给许家宝打了个电话,他的工作需要全神贯注,心不在焉很容易出错。

“放个假出去散散心吧,要不去海岛那边,冬天去那里旅游最好。”正好离梁家人远一点,她都听说了,梁红英和梁母去研发中心找过许家宝好几次,就是许向党和周翠翠都被梁母找过。

电话那头许家宝涨红了脸,他知道自己最近工作状态不好,讷讷应了一声。挂上电话,搓了把脸,去向领导请假,出去散散心也好。

离开前,许家宝过来先老太太说一声。

老太太赞同,笑眯眯道,“那边大冬天也跟春天似的,舒服。”以前在鹏城待着的时候,她去玩过,那会儿腿脚还利落呢。

出去走一圈,眼界开阔,心情也就好了,孙子强颜欢笑,老太太是看在眼里愁在心头。

过了一天,许家宝便坐上了前往海岛的航班。

没几天,许文诗也过来向老太太辞行,放寒假了,她要和洪成才回一趟他河北老家见见洪家人。

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尤其是被梁家这一闹,许文诗颇为担心自己遇上和许家宝一样的烦恼。

说得老太太也犯愁,嘴上说道,“你瞎想什么,在小洪面前,你可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不至于这么倒霉吧,接二连三的出岔子,老太太决定,明儿去烧烧香,保佑大孙女顺顺利利,最好家宝还能在旅行的时候,遇上个好姑娘,那就齐活了。

许文诗,“我又不傻。”

老太太看了看她,“反正你把礼数做足了,到了别人家里勤快点,眼里得有活,别大小姐似的坐着让人伺候你。”说着说着老太太不再担心洪家人不好相处,开始自家孙女被人挑错了,这丫头懒散性子又急。

许文诗不高兴,她又不是去应聘保姆的,心里这么想,老太太怎么说她就怎么听,至于怎么做就是她的事了。

末了,老太太道,“记得邀请小洪他妈他哥年后上来坐坐。”人还是得自己亲自接触下才有谱。

许文诗应好。

第二天她就跟着洪成才坐上火车去了邢市,佩佩并没有跟着去。

四天后,许文诗回来,洪成才留在家里过年,年后带着老母亲和兄长上京。

第二天,许文诗带着佩佩和从邢市带回来的特产来了四合院。

许清嘉也带着三胞胎回家蹭饭,见许文诗笑容满面的进来,就知道她这一趟应该还算顺利。

一看她这状态,老太太心也踏实了一半。

“这高粱酒是他们那的特产,我拿来给四叔尝尝,”许文诗对许清嘉道,“这是给南南爸的。”

许清嘉替韩东青道谢,今天他加班没过来。

许文诗,“这个大枣,是他们家自己种自己晒的,干吃煲汤都不错。”拆开一包分给小家伙们吃。

“这个枣子好甜哦。”小北北幸福的说道。

佩佩邀请小表弟,“我家还有好多,你可以去我家吃。”

“好啊。”小北北被一颗枣子骗走了。

许清嘉好笑地揉了下他的脑袋,“你们吃的时候,注意把核吐出来,知道吗?”

小家伙们点头。

许清嘉挨个抓了三颗给他们,把他们打发到院子里去玩。

老太太就问了,“你觉得怎么样?”

许文诗,“还行吧。”

“还行是什么意思?”老太太不满意。

“还行就是还行啊。”见老太太眼睛瞪过来了,许文诗讪讪,“他妈挺客气的,他大哥姐姐妹妹我觉得还行吧,初十他们上来,到时候奶奶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她觉得还行,反正又不住在一块,过得去就行。

老太太一想也是,反正离初十也没多远了。

一晃眼就到了大年三十,今年轮到许向党家做东,以前许家的年夜饭是挨家吃过去,一年得吃三顿团圆饭,后来改成了一家一年,吃一整天。

许向党把年夜饭摆在农庄里,市区禁止燃放烟火,不放炮仗烟花过年有个什么意思。而且农村的土灶头做出来的大菜更香,更有年味儿。

中午,许清嘉一家也在这边吃饭,晚上去韩家那边。

入乡随俗,到了北方,大年夜怎么能没有饺子。

一群人围在桌子前包饺子,跑进来喝水的小西西被白白的面团吸引了注意力,摔摔炮都不玩了,冲过来要玩。

许清嘉赶她去洗手,然后分给她一块巴掌大的面团,不一会儿佩佩进来找西西,也加入了玩面团的队伍中。

两个小姑娘捏起了小人。

西西,“这是我妈妈。”

佩佩,“这个是我妈妈。”

“你妈妈肚子好大。”西西指了指肚子特别大的面人。

佩佩开心道,“因为我妈妈的肚子本来就大。”

许清嘉眼神偏了偏飘向许文诗的腹部,并不只有她,其他人视线都歪了过去。

许文诗恼羞成怒,“哪里大了,不就是肉多了点。”熊孩子会不会说话,要不是为了生你,她会胖吗,没怀孕之前,她巅峰体重100。

许文诗吸了吸腹,低头一看,哪里大了,这一年她已经瘦了很多了好不好,现在她只有117斤,只是微胖,微胖而已,难道骨瘦如柴才好看。

佩佩双手比划了下,实力坑妈,“这么大。”

“乱说。”许文诗气得伸手要戳佩佩的脸。

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护曾孙女,“你多大了,跟孩子计较干嘛!”

佩佩无辜地睁大了眼睛。

许文诗一撇嘴。

许清嘉好笑,岔开话题,问许文诗,“书店准备的怎么样了?”

许文诗回道,“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初八开业。”

自打怀孕辞了图书馆的工作之后,这六年许文诗就没上过一天班,不是在带孩子就是带着孩子上兴趣班。

她自己觉得挺好的,反正每个月的各项租金加起来,她有两千出头的收入,抵得上三四个人的工资,够她和佩佩用的。

可许向军看不过眼,年纪轻轻的不工作,除了接送孩子就是待在家里看电视看闲书,像什么样子。

知道女儿闲散惯了,还得接送外孙女上幼儿园上兴趣班,许向军就想让她自己开个店,好歹有份工作不至于和社会脱节,再雇个人,时间上自由。

许文诗听着还行,却不知道要开什么店,家里人替她出谋划策,最后定下开一家书店。她之前在图书馆做过,勉强有点相关经验和人脉。而且开书店相对其他生意更简单,算得上一件文雅的事,说出去也好听。

正好她手上一间店面的租户因为个人原因不续租了,位置不错,附近有一所初中还有一所高中,许文诗就接过来自己用,筹备了小半年,只等初八开门。

许清嘉就笑,“那到时候我给你送两个花篮来。”

许文诗笑笑,“那我先谢谢你了。”

话音刚落,一道手机铃声响起来。

坐在旁边凳子上剥豆子的许家宝探头看了看茶几上的手机,嘴角往下抿了抿。

见他不接,许文诗随口说了一句,“家宝怎么不接电话?”

许清嘉心里一动,就她所知,许家宝旅游回来之后,梁红英还是去找过他。

许家宝按掉电话,“打错了。”这是梁家楼下电话亭的号码。

许文诗哦了一声,眼神却不大信。

这时候,电话再一次响起来,同一个号码。

许家宝抓起手机走了出去。

许文诗转了下眼睛,“那边那位?不是分手了吗?余情未了?”

无人能答,老太太不大高兴地捏了个饺子,“胡说什么。”

许文诗耸耸肩。

许清嘉透过玻璃看着站在外头的许家宝,忽见许家宝勃然色变,冲了出去。

“他干嘛去?”

许家宝又跑了回来。

老太太拔高声音,“小宝,怎么了?”

许家宝充耳不闻径直冲上了楼。

巨大的动静引得在另一个屋里和兄弟们说话的许向党走了出去,皱着眉头看着急赤白脸的许家宝,“你这急急忙忙的干什么?”

抓着钱包的许家宝抖着声音道,“红英割腕,在抢救。”

许向党惊得瞪圆了眼睛,怎,怎么会?

“爸,对不起。”许家宝急促地说了一句,一阵风似地刮了出去。

“家宝,别开摩托车。”许清嘉喊了一声,就他这状态,开着摩托车在雪地里走,非得出事了。

“我送他去车站。”许家康说了一句,拿了外套跟上。前女友生死未卜,不让人过去,的确不近人情。尤其两人是因为家人分开而不是没有感情才分手。

许向党也没出声制止,就算人留下了,也是魂不守舍。何况要是有个万一,只怕后半辈子都不踏实。

别说许家宝,就是许向党这会儿心里都踏实不下来,小梁为什么自杀,是不是因为分手的事?

引擎轰鸣声逐渐远去,屋子里静悄悄的。

老太太看了看一桌子白白胖胖的水饺,方才的好心情荡然无存,这叫什么事啊!

顾不得手上的面粉,捻了捻佛珠,默念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平平安安,不然这个坎让小宝怎么过。

且说梁家,梁母已经哭得坐不住了,全靠梁大嫂撑着。她是疼儿子胜过女儿,为了彩礼一再逼迫女儿,可女儿也是身上掉下来的肉,辛辛苦苦养大这么大,还供她上了大学,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疼的。

吃早饭的时候还好好的,一点都没看出来,万万没想到她居然躲在屋子割了手腕。

要不是牛牛说臭臭,他们仔细闻了闻觉得不对劲,再晚一点只怕人都要凉了。

许家宝赶到的时候,梁红英已经从抢救室出来,人却还没有度过危险期,昏迷不醒的被送到监护病房。

一见到许家宝,梁家兄弟的拳头就挥了上来,“王八蛋,要是小英有个什么,我跟你没完。”

许家康把许家宝往后一拉躲开拳头,立眉冷斥,“闹到今天这一步,到底谁才是主要原因,你们心里没数,别把屎盆子往我弟弟身上扣。”

到了车站,许家康想了想,他还是跟了过来,防的就是这个局面,梁红英自杀,他表示遗憾,但是没道理让自家堂弟给梁家人当泄愤的沙包。

就算梁红英是为了分手的事自杀,梁家人也得承担最大的责任。

事实上,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的确来自于梁家人,最能伤害你的往往是你最在乎的人。

大年三十的早上,牛牛穿上了崭新的衣裳,梁家有钱了,亏待谁也不会亏待了独孙子。

今年牛牛一个人就买了三套新衣服,从里到外就连内裤都是新的。

牛牛被众星捧月的围在中间,所有人都笑盈盈的,他们还说着明年过年就要多一口人,赵家姑娘要进门了,还让弟弟争气点,最好明年过年时能让他们抱上小孙子。

如此和谐美好的一幕,却是深深的刺痛了梁红英的眼睛。

她和许家宝分手了,因为他们分手了,可难过的人只有她一个,他们除了最开始几天安慰她替她可惜,没几天就抛之脑后,为了白得的彩礼兴高采烈。

许家不用他们还彩礼,弟弟的房子聘金喜宴钱保住了,婚事也保住了,大哥的四大件保住了,大嫂的金项链金镯子金耳环也保住了。

所以她能不能嫁给许家宝对他们说只是锦上添花的事,不能嫁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爸还说再给她找一个更好的男人,再找一个,再要一次彩礼。

他以为还找得到吗?他们家早已名声在外,这一次退婚,更是说什么的都有,愿意娶她的,只怕不是鳏夫就是有缺陷的。出得起彩礼的话,他们也许真的会把她嫁了。

梁红英越想越害怕,越想越不明白,她对他们那么好,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把工资省下来交给他们,为了他们,问家宝要那么高的彩礼。

她对他们这么好,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对她,还能没事人一样的嘻嘻哈哈。

还有家宝,他们这么久的感情,他说放弃就放弃了,任她苦苦哀求都无动于衷。

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她,想不明白的梁红英回到房里,拿起削眉笔的刀在左手腕上划了一刀又一刀。

幸好她手法业余,又是冬天,血液凝固的快,梁家人又发现的及时,所以堪堪捡回了一条命。

大年初一的下午,梁红英悠悠转醒,耳边传来高高低低的哭声。

“你就是她的命啊,算是阿姨求你了,阿姨给你跪下了,你别跟她分手……你这是要她的命啊……医生的话你也听见了,这次是小英运气好,要是再晚一点,大罗神仙都救不了她。家宝啊,你行行好,阿姨求你,求你救救我家小英,小英不能没有你。”这是梁母的声音。

梁大嫂在旁边帮腔。

……

梁红英使劲睁开犹如千斤重的眼皮,看清胡子拉碴的许家宝,泪如雨下。

梁母呜咽一声,“你这丫头,是要吓死我是不是,你怎么这么傻,”觑了许家宝一眼,“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偏要想不开做傻事。”

许家宝惊喜。

“家宝。”梁红英哽咽。

梁母拉着梁大嫂出了病房,整个人都敞亮不少,这一次,红英是因祸得福了。

此时此刻,许家康刚刚回到京城,从医生处确认梁红英没有生命危险,梁家人最初的冲动劲也过去了,许家康便买了回来的火车票,大过年,他可不想在外面浪费时间。

知道许向党夫妻不放心,他特意亲自过去了一趟,一些事还是当面说的好。两口子愁的眉头都快打结了。

许家康同情,儿子的婚事一波三折,也是难为他们了。

从许向党家出来,许家康回到家。

望着憔悴的丈夫,夏莲心疼坏了,大过年的在外面跑了两天。

元宝和豆宝扑了上去,你一声我一声的问他出哪儿了。

许家康歉然,过年都没能陪着他们过,可谁让他是老大,得照顾下面的弟弟妹妹。

“二哥。”听到动静的许清嘉从对面过来,无奈一笑,“累坏了。”

许家康捏了捏眉心,“是有点。”

许清嘉,“小宝留在那照顾小梁?”

许家康嗯了一声,一扯嘴角,“也许得和好了。”

许家康说这话,必然是他看出苗头了,他的眼力,许清嘉还是信的,所以她轻轻一叹,作为许家宝的堂姐,她是真心觉得小梁不是良配,尤其是在她自杀之后。

“就看三伯三伯娘能不能说服家宝了。”作为父母,他们肯定是希望儿子好的。

许家康吁出一口气。

一直到初五,许家宝才回来,是被许向党和周翠翠叫回来的。一家人关上门来怎么说的,许清嘉不得而知,只是从老太太那知道,许家宝没说和好,但是又不像分手了。

老太太气呼呼的,“随他去吧。”话是这么说,可还是愁啊。分手就要自杀,那是不是一辈子都得捆在一块儿,哪怕他们做的再过分,都得忍下去,除非等她愿意放手,这不是欺负人吗?

幸好,洪家人的到来让老太太暂时把许家宝的烦心事撇到一边。

许向军在外面安排了一顿饭,把老太太也接了过去。

大孙女已经离过一次婚,这一次,老太太恨不得拿着放大镜把洪家人里里外外看个透,洪成才在老太太那算是过关了,现在她就担心洪家人好不好相处。别说洪家人待在河北妨碍不了许文诗,婆婆想为难儿媳妇,有的是手段。

其实洪母也是这么个心思,想好好看一眼这未来亲家好不好相处,儿子已经离过一次婚,再离一次还怎么见人。

前头的儿媳妇嫌贫爱富,背着自己儿子勾搭上了大老板,甩了自家儿子,还把孙女带走了。

导致洪母对儿媳妇要求特别低,安分守己就行。去年儿子告诉她找到了一个对象,离婚带女儿,大家一样一样谁也别嫌弃谁,女儿不是儿子不要紧。

儿子又告诉她,姑娘爸爸是师长。

洪母不知道师长是个什么样的官?

儿子告诉她,比营长还厉害。

洪母就知道了,他们村长的儿子是营长,村长说老厉害了。

洪母一边高兴一边愁,这大官家的闺女,脾气肯定大,他们村长的孙女脾性就挺大。

虽然儿子电话里说挺好,可洪母一直不放心,等啊等,等到了儿子把许文诗带回家的那一天。

比照片上好看,白白胖胖看着就好生养,娇滴滴的干不了活,儿子说了她家里有保姆所以不会干活。她懂,这就跟以前地主家的小姐似的,哪能指望小姐干活。又不用下地做农活,娇气就娇气吧。

大致上,洪母对许文诗这个未来儿媳妇还是满意的。岳家有本事,儿子以后能轻松不少。

一顿饭吃下来,老太太也颇为满意,心里石头终于落地。洪家这老太太能讲道理,洪成才的大哥也是个老实的,跟他家老三有点像。

依着洪母的话,老家的房屋田地交给小洪的大哥,大儿子给她养老送终,小儿子每个月寄给她一百块生活费。

这么个分家法,算得上公平,一方出钱一方出力。对于许文诗来说,省心省力。

老太太心情明媚起来,可算是来了个好消息。

洪家在京城过了元宵,老太太和许向党嘀咕一回,两家正式谈婚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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