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次日宫内传出了消息, 说皇上忽然半夜遇刺,身中奇毒,如今昏迷不醒, 命悬一线,就连太医也束手无策, 百官顿时哗然,有人惊, 有人忧,亦有人心中如明镜一般,秦跃自登基以来,性情暴虐,残杀大臣,他的所作所为并不得人心,是以静观其变者亦不在少数。

洛府。

书房内传来轻轻的咳嗽声,洛淮之虚虚掩口, 一边执笔写字, 老管家在一旁担忧地劝道:“大公子,不若还是请大夫来看看, 您这伤寒怎么还不见好?”

洛淮之摆了摆手, 道:“不必,过几日自然就好了。”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韩青的声音:“二公子, 您等——”

书房的门被轰然推开, 洛泽之站在门口, 满面怒气,老管家啊哟一声,顾不得惊喜, 忙问道:“二公子您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人惹您生气了?”

洛泽之不语,几步上前来,隔着书桌一把扯住了兄长的领子,眼中燃烧着炽怒的火,问道:“我听韩青说,是你把阿婵关起来的?”

紧追过来的韩青表情讪讪的,低着头不敢看洛淮之,反倒是洛淮之平静地回视,答道:“不错。”

“你混账!”

洛泽之气得脑门上青筋直跳,把他往后一推,洛淮之重重撞在了圈椅的靠背上,他掩口咳嗽起来,洛泽之还欲上前,被旁边的老管家连忙拖住,一迭声道:“这是怎么了?二公子,可使不得啊,你们是亲兄弟,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可千万别动手,伤着了可如何是好?”

洛泽之怒火中烧,指着洛淮之口不择言地骂:“什么亲兄弟?他配做阿婵的大兄吗?!这种事情你也做得出来?”

洛淮之咳了好一阵,才停下来,难得解释道:“陷阿婵于险境,并非我本意。”

洛泽之冷笑一声,道:“那你倒是说说,你的本意是什么?好叫我也学一学,长长见识。”

闻言,洛淮之轻皱起眉头,轻飘飘地道:“我不过是想利用迟长青罢了。”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才道:“我虽然在朝中布置得多,但时间尚短,那些人到底都是文官,态度摇摆不定,滑不留手,只想着捡现成的好处,谁也不愿做这出头的椽子,文人造反,三年不成,我一个御史中丞,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如何去拉拢武将?以他的疑心,我怕是三条命也不够赔进去的。”

洛泽之冷声道:“你为何不与我们商量?”

“你们?”洛淮之轻轻靠在椅子上,他虽是坐着的,但是眼中难得露出倨傲之色,道:“你被困在禁卫军司衙门,商量又有何用?还是说与迟长青商量?若他不答应呢?”

洛泽之皱着眉道:“他与阿婵是夫妻,怎么会不答应?”

“他凭什么答应?”洛淮之的态度一扫往日的温和,甚至变得有些冷厉,道:“射虎将军与金龙卫首领都是他的人,显然他当初在离开京师就布下了此局,轻易不动,动则牵一发系全身,这样的情势,时机不到,他如何会动手?当初你们在川南时,我便去了信,叮嘱你不要回来京师,你听了么?你们跑回来,真以为能藏得住行迹?暴露不过是迟早的事情罢了。”

洛泽之一滞,又问道:“那就再等合适的时机不成么?这么久我们都熬过来了,何必差这几日?值得你冒这样大的险,利用阿婵去逼他,你从前明明不是这样的急躁性子,洛淮之,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洛淮之张口欲言,却又再次掩口咳嗽起来,他这次咳得很厉害,与之前不同,简直喘不上气,像是要把什么咳出来一般,洛泽之眉头拧成了结,心里逐渐冒出了一个想法,他又问了一遍:“洛淮之,你是不是有病?”

旁边的老管家实在忍不住,上前去替洛淮之抚背顺气,一面语带几分责备地道:“大公子得了伤寒好一阵子了,总是不见好,二公子还是少说两句吧。”

他话才说完,便听见洛泽之的声音有些发颤:“那……伤寒会、会吐血吗?”

闻言,老管家低头一看,却见洁白的宣纸上蔓延开了一大片暗紫色的鲜血,令人怵目惊心,而洛淮之不知何时已伏在桌案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竟透着些许冷灰之色来,十分不祥。

老管家吓了一跳,连忙惊呼起来:“快去请大夫!”

洛婵与迟长青来的时候,洛府便是陷入了这样的兵荒马乱之中,老管家一见到她就抹起了眼泪,拉着她连连道:“真是小小姐,小小姐回来了,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

洛婵安慰他几句,又问道:“大兄二兄可在?”

老管家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最后才答道:“在,都在,小小姐去看看他吧。”

他这般情态,在洛婵看来总觉得有些不对,遂问道:“他们可是吵架了?如今在何处?”

老管家摇摇头,道:“大公子在卧房里歇息,小小姐随老奴来。”

他一边带着路,一边拿余光不动声色地打量迟长青,试探问道:“这位就是……咱们姑爷了?”

洛婵微微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倒是迟长青落落大方地笑道:“您是德叔吧?婵儿时常与我提起您。”

老管家哎哟一声,面上终于有了几分笑,看起来很是高兴,道:“姑爷实在客气了,老奴就是在府上待得时间长了些,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老奴便是。”

他说着,见迟长青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又忍不住感慨道:“若老爷和夫人还在,知道小小姐嫁了人,不知会有多高兴呢。”

闻言,洛婵面上顿时露出几分黯然之色,老管家见状,连忙道:“是老奴多嘴,人老话多,平白惹小小姐伤心了。”

洛婵摇摇头,道:“等见过大兄和二兄,我再去祠堂拜祭爹娘。”

老管家叹了一口气,好在这时,主院到了,他领着洛婵与迟长青入了小厅,让下人上了茶品,才道:“小小姐与姑爷稍待片刻,我这就去请大公子出来。”

他进了内间卧房,洛婵便四下打量着小厅,这里的布置与从前没有什么区别,处处都是熟悉的摆设,每一样和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不多时,老管家从屋里出来了,面上露出歉然之色,道:“实在不巧,小小姐,大公子方才睡下了,这会儿还没起,不然您先与姑爷去休息,等大公子醒了我再来告诉您?”

闻言,洛婵也不欲打扰大兄休息,便带着迟长青一起去了吹雪园,恰在六七月间,吹雪园的木槿都开了花,繁华热烈,颇是漂亮。

一路上,洛婵将四下的景色一一指给他看,哪一株花是她亲手种的,哪些树被二兄折秃了枝条,树上还有两个鸟窝,年年都有鸟儿飞回来住,门前的老梧桐树上搭了一个秋千……

这些都是迟长青所不知道的过往,他听得十分有兴致,像是要将他未曾参与过的那十几年时光都记在心上似的。

洛婵带着他把院子前后都转过了,忽然有些遗憾地道:“可惜不能看你住过的地方。”

将军府早已经被烧毁了,成了一片废墟,日后还不知要建起什么样的宅子,但那些都与他们没有关系了。

迟长青想了想,握住她的手,眼中笑意温柔,道:“无妨,以后还有几十年呢。”

……

洛泽之回来的时候,听说洛婵来了,连忙把手里刚刚弄来的老山参塞给下人,让她们拿去熬煮,问老管家道:“阿婵见过大兄了?”

老管家低声答道:“没呢,大公子没出来,只说睡了。”

洛泽之点点头,又问道:“他们如今在哪里?”

“在吹雪园里休息。”

洛泽之道:“我先去看看大兄,等会就过去,对了——”

他忽然想起一事来,问老管家道:“听梅轩里那个女人打发走了没?”

老管家答道:“早走了,大公子亲自去说的,她第二日就走了。”

洛泽之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别叫阿婵看见就行了。”

到了下午时候,洛婵总算是见着了自家大兄,脸色有些苍白,好在精神还不错,她忧心地打量洛淮之,道:“大兄的伤寒还未好么?怎么似乎比从前要严重了?”

洛淮之轻咳几声,微笑道:“昨日吹了风,有些受寒,倒是不严重。”

洛婵有些不信,道:“总要看过大夫才是。”

洛淮之答道:“已看过了,方才喝了药了。”

洛泽之冷不丁开口道:“不如告假几日才是正经,灵丹妙药也禁不住你这样折腾。”

洛淮之转头看了他一眼,洛泽之顿时心虚,住了口,迟长青却接道:“大兄身体不好,确实应该多多休息。”

洛婵点点头,看向洛淮之,担忧道:“大兄不若先告假,等病好了再说。”

洛淮之张口,还未出声便先咳嗽起来,迟长青见他这般,顿时心知肚明,道:“宫里的太医医术高明,不如请他们过来给大兄看一看,至于其他事情,大兄暂时不必担心,自有人安排妥当。”

闻言,洛淮之不语,倒也没拒绝,只是道:“既如此,多谢了。”

他看向洛泽之,道:“阿婵才回来,想必没有去过祠堂,你带她去拜祭爹娘吧。”

洛泽之知他这是有话要与迟长青讲,遂应声领着洛婵离开了,等两人一走,洛淮之才站起身来,对迟长青道:“你随我来。”

这回倒是没再称他为迟将军了,迟长青忍不住一笑,跟着他入了书房,洛淮之从书案下的暗格里取出了一卷东西,放在他面前,道:“此物你先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迟长青挑眉,那竟是一卷明黄的丝绢,展开来看,上面盖了一方鲜红的印章,乃是帝王玉玺!

洛淮之又咳嗽起来,之后才扶着书案,平缓了气息,道:“秦跃有三子,长子性懦弱,资质平庸,次子有小聪明,但性情暴躁,最肖其父,三子年幼,有体弱多病,却有早慧,端看你如何抉择了。”

他缓缓地道:“立新帝之日,便是秦跃发丧之时。”

迟长青拿着那一卷空白的圣旨,忽然问道:“我有一事,想请教大兄。”

洛淮之心中已有预感,遂按着书案,抬头望他:“但说无妨。”

迟长青一字一字问道:“当初昌平山谷一役,朝廷派去运送粮草的监军厉玄礼,究竟是谁的人?大兄可曾知情?”

作者有话要说:  推一下基友的文文,本章留言全部发红包,有兴趣的小天使可以看看!

《黑莲花女主逃婚了》by宋家桃花

CP:高岭之花假绅士*并不良善黑莲花

边陲有家新开的酒肆,老板娘貌美如仙,引得一群边陲的少年郎为她明里暗里较着劲,不想还未等他们争出个胜负,京城就来了大官。

大官位高权重,俊美无双,从来言笑晏晏的老板娘看到他的第一眼就错手砸了自己酿了三月的美酒。

【女主篇】

顾攸宁是定国公府的嫡小姐,父亲战死沙场,哥哥不知所踪,相依为命的弟弟还患了重病,为了弟弟的病,她无奈委身姬朝宗……

她名义上的准姐夫。

旁人都道姬朝宗君子端方,堪为良配,只有顾攸宁知道男人脾气坏,最爱欺负人。

事情爆发后,京城的人都笑话顾攸宁不要脸,谁也没想到他们眼中的温润郎君竟然会因为她的离开发了疯,更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们这些曾经讥嘲过她的人只能跪在她的跟前。

【男主篇】

姬朝宗是大周朝最负盛名的世家公子,容色俊美,年少成名,不足二十就位高权重。

对顾攸宁,起初只是喜其颜色,招猫逗狗似的养着,没想到一日日宠着惯着倒也有几分上心,明知她不似表面良善,知她另有所图,也愿意继续纵着。

哪想到就在他准备求娶的时候,昨日还在他床塌温声细语的女子已经跑了个干净。

辗转一年,他在边陲小地找到她。

女人颜色依旧,而他负手站在她面前,狭长凤目显得漫不经心,无人知道他平静面孔下藏着怎样的疯狂。

传送门:

第一时间更新《嫁给将军后的种田日常》最新章节。

相关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