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坦白

席间,原昔被带着一脸猥琐笑意的李杰拉到旁边,边吃边小声讨论着男人之间的话题。小乔则和罗小楼，离索老人一起说了说d区的情况。罗小楼和小乔刚进来没两天,都不熟悉，离索老人讲的时候,两人也听得饶有趣味。

饭后,罗小楼和原昔回了自己屋里。看着原昔一脸沉思的表情，罗小楼担心原昔会受到伊家影响，毕竟他看起来对古武还是很感兴趣的。

罗小楼担忧地看了几秒，准备转移原昔的注意力,“离索大叔的称呼是不是不太合适？”至少要叫大伯或者大爷之类的。

原昔回过神，心不在焉地说道：“他很年轻,才五十五岁，现在这样似乎和辐射有关。”

罗小楼一愣，现在人类平均寿命到达了三百岁，五十五岁确实算不得大，但是离索却一副头发花白的样子，皮肤和身体也都显出了老态。

“……那真是太糟糕了，这里的射线和负粒子对人体的伤害然这么大。”罗小楼心绪不宁地说道，他不受影响，原昔可不行，他必须要抓紧时间修好那艘飞船，离开这里。

因为这个问题，原昔从严肃的思索中回过神，皱着眉打量罗小楼，他还在纠结李杰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那家伙竟然说罗小楼看起来都比他更有经验，这是什么意思？！

同一时间，李杰正和小乔感慨，“原昔在他妻子之前，然从来没有过其他情人，我怀疑这样纯情的家伙是从史前来的。”

小乔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原昔停在他身上的视线已经超过一分钟了，罗小楼感到有些毛骨悚然，他吞了吞口水，问道：“怎么了？”

原昔脸色一黑，“我——我只是忽然想起来，昨晚的问题你还没跟我交代清楚，从你小时候开始，你都接触过什么人，认识过什么人，一直到遇到我之前，包括异兽的问题，全部说一遍！”

罗小楼吓得几乎跳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话题忽然就转到了自己身上，“但是——”

原昔欺近他，伸手揪住罗小楼，捏捏罗小楼的腰和软软的肚子，威胁道：“没有但是，现在开始。别让我重复第二遍，也别对我说谎，我可是听说，异兽的肉也很肥美的。”

吃、吃肉？！罗小楼抖了抖，他决定坦白从宽了！

罗小楼组织了一下语言，艰难地开始诉说：“我开始并不知道我的异兽血统，遇到你之前我都不知道，我发誓。那时候，我只认识金夫人，和两个发小，现在已经完全没有联系了。后来认识了凌叙，嗯，你知道，是个男人都有荒唐的时候。然后——”

“但是他对你根本就没有那种想法！”原昔立刻努力冲冲地进行了补充。

被打断的罗小楼噎了一下，他本来想直接跳过凌叙的，现在不得不解释道：“是的，他对我没有任何意思，但是我对他其实也没有意思，那不过是少年时期的一个，额，不切实际的幻想而已。”

“也就是说，你其实更喜欢他那样的？！”原昔脸色更难看了，他用力捏了罗小楼的腰一把，恶狠狠地质问道。

“疼——没有！我都说了，他不算数的，我只喜欢过你！”罗小楼忍不住叫了起来。

原昔怀疑地打量他几眼，露出满意的神色，放松了力道，手却还是粘在罗小楼腰上没下来，“继续。”

“……然后，你都知道了，后来就遇到你。”罗小楼心里默默补充道，那绝对是比遇到凌叙还要悲惨的开始，“咳，后来，125，也就是我的家用机器人觉醒了，其实它就是我的深蓝色机甲。因为异兽血缘，就算我的基因等级不够，我也可以驾驶机甲，后来，参加了一次机甲大赛。”

罗小楼犹豫了一下，还是把125的身份说出来了，原昔既然已经看到过那架机甲，如果他还想和原昔过一辈子，这件事是必须说清楚的。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罗小楼察觉到他胸前的石头抖了抖，125呻吟着喊道：“你怎么能这样，他会杀了我的！”

“放心，你会排在我后面的。”罗小楼悄悄安慰道，同时悲哀地感觉到这是事实。

“然后，你还差点让我杀死你！我深深觉得参赛限制不该放这么宽，一些连基本驾驶都搞不清楚的人根本不应该放进来。”原昔脸色相当难看地讽刺道，他只要一想到这一大一小合起伙来欺骗他，就想把他们全都暴揍一顿，但是他强自忍耐着，准备等罗小楼讲完之后再一起算账。

罗小楼识相地没和原昔辩解他有多厉害，继续说道：“直到125清醒，我才知道我的身份，然这么狗血。我、我当时也吓坏了，但是这真的不关我的事，人总是没有办法选择父母的。”罗小楼忐忑不安地看着阴沉着脸的原昔，“而且，后来，我也一直老实地待在你身边，我保证我没干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你一直都知道的。”

最后一句话简直像点燃了炸药包的导火索一样，原昔抓住罗小楼的肩膀，愤怒地说道：“什么叫一直老实地待在我身边？！你在兰达的封印之岛上就不顾我的阻拦，偷偷离开了——等等，那天我找到你的时候，你自己在中间的大厅里，怎么受的伤？”

罗小楼一怔，眼色复杂地看着原昔——他没有想到原昔然记得起来，“是的，那时候我感觉出岛上有异兽，所以才离开，这样至少能让你们清醒过来。”罗小楼觉得和原昔说他那时准备找另外一只异兽拼命似乎不太好，直接带过了，打算蒙混过关。

原昔盯着他，过了两秒，讽刺道：“你也说了，你不过是只老实和善的异兽——其实就是没用的意思吧，你去了能干什么？”

罗小楼脸色一红，这是事实，他的确过去就被人制住了。

罗小楼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就算是那样吧，但是好歹我是唯一清醒的人。然后我发现，千恒就是那只异兽，我是被他打伤的，他威胁我不能告诉你们他的身份，如果我说了，他就要泄露我的身份，或者自爆。”

原昔沉默了，他当时就觉得千恒有问题，但是没想到然是异兽！异兽自爆的威力他当然知道，但是更令他生气的是，千恒然威胁罗小楼。

“我以后会抓住他的。”原昔目光不善地说道。

察觉到罗小楼抖了一下，原昔瞪着他，“继续。”

“然后我被125带着进了兰达封印地下，因为我的血缘关系，我的血缘有些独特。”

罗小楼悄悄看了聚精会神的原昔一眼，决定迅速带过去，他觉得自己的血缘没什么好说的，“嗯，我利用异兽血缘打开了异兽的封印。拿出他们封存的宝藏，就是我给你的那把异面空间钥匙——对于异兽来说，我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叛徒。也是在那时候，我察觉到似乎周围有人，那不像是异兽，但是同样不像是人类。异兽留给我的信息里，同样说明了这一点。”

在罗小楼说到叛徒的时候，原昔握住他的肩膀的手忽然加大了力道。

“……所以，我觉得现在异兽几乎算是灭绝了，人们更重视的应该是那个带着恶意的第三方势力。”罗小楼小心瞟着原昔，再次为自己争取利益，“就这些，我都交代了。”

除了韶容和西瑞尔，他现在几乎把知道的都交代完了，不知道可不可以坦白从宽。

“你是说，你把异兽所有的宝藏都给了我？”原昔看了他一会，忽然问道。

“……没有，事实上我分成了三份。”罗小楼垂着头，将自己的分配说了，期间把西瑞尔笼统地替代成当时刚巧在兰达的同样老实的兽类，“我知道我做的不好，但是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更好，你知道，我只是一个小人物。”

原昔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对罗小楼的分配发表任何看法，只是狐疑地盯着罗小楼，“除了这些，没有其它的了？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如果下次你再想交代，我也绝对不会原谅你。”

一次机会？嗯，罗小楼立刻开始回想，他瞒的太多了。

原昔脑门上的青筋暴起来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

罗小楼犹豫了好一会，还是决定把他其实是四千年前的人说出来。如果可以，他不希望对原昔有任何隐瞒，因为这是原昔希望的。

原昔为了他来到灰洞，知道他是异兽，还一直努力养着他，他不希望哪天这个造成什么误会。

“还、还有一件，最后一件。”罗小楼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小声地说道：“也许有些不可思议，但是这是真的。我——我其实并不是罗小楼，我是四千前的人，我是在这个身体的主人自杀的时候醒过来的。”

原昔呆呆地看着罗小楼，他甚至有种不真实感，他带着疑惑的表情摸了摸罗小楼脖子，然后是心口，确认罗小楼是个活着的人，才嫌弃地说道：“好——好吧，我就当我娶了一个古董，我不得不庆幸，你没有告诉我你原来是只食草动物之类的。”就算是，大概他也——原昔一脸黑线地打断了自己，他不想再想下去。

罗小楼结结巴巴地叫道：“怎么可能？！我的智商，你看不出来我是个人吗？我甚至不像个异兽。”

他这句话得到了一直沉默的125的强烈鄙视和原昔怀疑的眼神，罗小楼顿时更加失落了。

原昔平静了几秒，忽然问道：“也就是说，其实你根本没喜欢过凌叙？”

罗小楼本来做好了原昔逼问他前世种种的准备，听到这个问题，有点反应不过来，“啊，当然，我以前甚至没喜欢过男人……”他和原昔的关注重点似乎永远不在一条线上。

“你的意思是，你喜欢过女人？”原昔皱眉问道，“既然这样，你再交代一下你过来之前认识的人。”

罗小楼不得不事无巨细的把自己以前的生平又交代了一遍。

“你然有过未婚妻？！”原昔怒道。

“但是——那时候我根本不懂爱情，我现在才发现我只对你一个人有过这种感情！难道我们谈话的重点不该是，我在坦白从宽，于是你不会再追究我了吗？！”

原昔看了他一会儿，终于说到：“当然，我不会说出原谅异兽这种话。以后，除了我之外，你不许在任何人面前露出异兽身份。也绝对不许再跟任何异兽联系，否则，我绝对饶不了你。”

罗小楼听了前面，心里很感动，他终于不用再为身份的事发愁了。但是听到最后一句，又是一呆，如果不寻找125的主人，他甚至活不到三十岁。而且，他答应过125，他会把它的主人救出来。罗小楼额头上的汗下来了，他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原昔这个问题。告诉原昔的话，会不会只会让他难过？

看见罗小楼低下头，原昔的脸色才稍微好了一些，他摸了摸罗小楼说道：“以后，我会保护你，不管是人类还是异兽，没人能伤害你。”

“另外，我也有事要跟你说，这本该是新婚之夜告诉你的——如果你没有逃跑的话。”原昔说到这里，看了罗小楼一眼，“那个——契约，我们现在是最高级圣血契约，具体内容你不用知道了。你只要知道，你逃跑的话，我一定会找的到你，下次你绝对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我一定会狠狠惩罚你。还有，因为契约的关系，我们的生命是共享的，无论生老病死，所以，只要我活着，你就不会有事。”

罗小楼吓了一跳，呆呆地看着原昔，这是他第一次知道圣血契约还有这种功能！

罗小楼脸色忧郁起来，他双手握住原昔的手，急躁地说道：“这种契约，有没有办法解除？”

原昔一愣，没有想到罗小楼然敢提出来解除，随即，暴怒地看着罗小楼，“你说什么？！你还敢拒绝？你以为我想和你签订这种契约吗？如果不是我们是夫妻，你觉得你哪里有一点资格和我签订最高级契约？体力这么差，又不够丰满，长相也只是一般……”

如果罗德在，一定会尽职尽责地提醒一声，王子殿下，就算您娶了王子妃，也没有必要一定签订最高级圣血契约的，但是原昔选择性地遗忘了这条。

罗小楼目瞪口呆地看着原昔，好久没有听到原昔的毒舌了，还有，为什么他要丰满……

“等等，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我只是——只是不希望你被我拖累。事实上，如果我找不到125的主人，我只能活到三十岁。”

原本对讽刺罗小楼还有些意犹未尽的原昔一愣，随即抓住罗小楼，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罗小楼不得不把他的身份又讲了一遍，包括他的母亲留给他的东西。

“这样不是正好吗？我的基因足以使我的寿命比普通人还要长，你可以平分我的寿命，我不介意——反正你拖我后腿的事也不是一件两件了。”原昔平静地说道，“而且，这么重要的事，你应该提早告诉我，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

罗小楼没有追问他这种契约什么时候订立的，其实让原昔松了口气，罗小楼虽然看起来细心，也有迷糊的时候。

之后，罗小楼一再要求先解除契约，原昔则表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当天晚上，两人把能沟通的全部沟通之后，准备睡觉的时候，原昔忽然吊起眼睛又追问道：“你老实交代，在跟我之前，你有没有和其他人……有亲密的经验。”

罗小楼一僵，脸上有些诡异的红色，“嗯，当然，没有。”他、他的全部经验，都是原昔拉着他练习得来的。

原昔满意了，从饭后起一直隐隐的不快彻底消失了。他瞄了眼外面的天色，声音有些暗哑地说道：“我们可以休息了。”新婚蜜月期，男人总要更有激情一点的。

……

第二天，原昔终于可以带着罗小楼正大光明地出门了。罗小楼的d区身份认证办得相当及时，补办时间只有二十天，如果再晚些时间恢复人形，就只能等到三个月之后了。

原昔照样每天去打能量石，罗小楼跟着出门，每天守在原昔不远处练习提高精神力。而125则热衷于收获它的灰老鼠，原昔并没有追究125，但是它还是刻意保持了距离，当然狗腿更胜从前。

至于原昔从前那只寸步不离的宠物，李杰等人打听的时候，原昔一律说锁起来了。

原昔现在每天可以打四块能量石，在d区属于中等程度，勉强可以维持生活。就算在d区，也有强者去二级能量石区。但是其他人却不会轻易尝试，因为那里的守护兽和一级的守护兽根本不是一个概念。

轻易挑战的话，可能会受重伤，甚至死亡，而重伤在灰洞几乎就等于死亡，不能每天上缴一块能量石，被赶出d区，基本上就会成为废人。

李杰和小乔现在每天上午去伊家古武馆，下午外出打能量石，晚上吃过饭后还要抽出时间练习。虽然没有说过，但是可以看出，确实提高了很多。从他们现在每天外出半天，收获却不比从前少多少就能看得出来。

原昔没有表示过什么，倒是离索经常在院子里转悠，往外看几眼。十多天之后，离索忽然叫住了原昔，请他和罗小楼去了自己屋里，然后正色说道：“这些日子，你们对我的帮助，我很感激。但是，我这样一个老头子，既浪费食物，又浪费能量石。”

原昔很快说道：“这没有什么，对我来说，你是我的恩人。”

离索愣了一下，笑了笑，说道：“难得见到一个男人这么重视宠物，不过，我还要说一声多谢。其实，我大概已经没有几天好活了。如果你不把我带回来，我会更早离开，现在已经很知足了。”

罗小楼眨了眨眼，问道：“等等，您是什么意思，虽然您现在腿脚不利落，但是并没有影响到生活，而且，您的年纪也不算大……”

离索摇了摇头，和善地看了罗小楼一眼，讶异这年轻人的另一半然也对他如此气，“我的经脉被辐射之后，几乎每天都在疼，腿辐射得最厉害。而且，一直在我身体内侵蚀，照这样的恶化速度，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我能感觉得出来。”

罗小楼沉默了，这位老人救了他，他比原昔还要感激，而且，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也有些感情。但是现在，他却发现，他根本报答不了什么。

“125，你研究出来的药，可以救离索大叔吗？”罗小楼悄悄问道。

“不好说，等有机会我为他做个检查。”125沉默了一会回答道。

原昔说道：“这里有没有治疗的办法？”

离索一摆手，“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我叫你们过来，可不是为了说这个。”他看向原昔，“那天，一起吃饭的时候，听你们说起，你去过伊家，是想学古武？”

原昔脸色绷了起来，“是有这个意思，但是伊家我不会再去了。”

“那，如果我可以教你古武的话，你愿意学吗？”老人问道。

罗小楼吃惊地张大嘴巴，125也动弹了一下。

原昔脸上也露出惊讶的神色，但是比另外两个冷静多了，问道：“你会古武？”

老人点了点头，感叹着说道：“略通皮毛，以前自保没有问题，后来，因为受伤，才被辐射，以致于彻底不能用了。怎么样，小伙子，我看你实在是难得一遇的好料子，要跟我学吗？”

罗小楼发现自己被无视了，他看了坐在身边的原昔一眼，各种郁闷。

原昔考虑了两秒，说道：“好。”

老人欣慰地笑起来，“好，好！我们离家的传人终于有了。从今天开始，你每天晚上过来。我会尽量把能教的都教给你。”

原昔一听晚上，有点不太乐意，但是到底还是答应了。

“另外，离家的古武和现在其他门派不太一样，要练心法，这件事，希望你能保密，除非你找到下一任传人。”老人严肃地说道。

罗小楼的眼睛亮了，高手！以他看武侠片的经验看，会内功的才是高手！他们可没听李杰和小乔说过需要学习心法，原昔大概真的因祸得福，捡到宝了。

没等罗小楼美滋滋地感慨完，离索看向了罗小楼，对他笑了笑。

罗小楼愤愤走出来，然让他回避，两个人还要偷着摸着教学！走了几步，好奇心没被满足的罗小楼自我安慰道，其实没有什么可生气的，一些古怪的门派总要讲究点特殊的规矩，以显示和别人不同的。

当晚，原昔一夜没回来。

屋子里只有罗小楼和125，罗小楼看着坐在床边研究能量石的125，忽然说了一句：“125，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llyy，桃李依依春暗度，有意，七十弦，风惑，仰望西北的狼，小菠萝，·王懒懒·，sai，jhhuoji77y，莫墨，夏目小黑子，阡陌之旅，工藤羽，江湖雨，5991024，安琪莉可.柯蕾特，夕云，安琪莉可.柯蕾特还有一位没有显示名字的空格君的地雷。

谢谢安琪莉可.柯蕾特，morizhaishenbian，的手榴弹。

谢谢要问问的火箭炮。

谢谢所有留言和支持的姑娘和基友们，本来想早点更的……结果反复修改，一直拖到现在，我一定又报社了。o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