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明亮的佛堂,忽然暗了几分。

莺莺跪在地上整个人被钦容的身影覆盖,莫名的压迫感袭来,让她暗暗抓紧了衣袖。

“三哥哥……”她小声喊着人,尾音颤颤眸中的水光也跟着颤,对于钦容的出现很是惊讶。

不管钦容有没有被兆时迷.晕,想来这个时候他已经知道了一切。莺莺张口刚要解释什么,钦容单指抵在她的唇上,直接将她的话拦在口中。

“嘘——”钦容声音轻轻的。

他朝兆时看去一眼,靠近莺莺声音压得很低,几乎是贴在她耳畔说话:“莺莺小点声音,三哥哥不能被发现。”

热气喷洒在莺莺耳垂,痒痒暖暖的触感让她无可控制红了耳朵。轻轻点了点头,她忘了二人此时的距离有多贴近,轻动间耳垂擦过钦容的唇瓣,激得她仓促抬头去看钦容。

“三哥哥,我、白日……”赶紧往一侧躲了躲,莺莺结结巴巴想要解释白天的事情。

她总是如此,一旦靠近钦容就手足无措智商下降,这个男人好似生来就是来克她的。对上钦容深邃的眸光,她更是紧张到说不出完整的话,钦容低低一笑去揉她的额头,安抚着道:“乖不怕,三哥哥都知道了。”

就是因为他什么都知道了,莺莺才怕。

目前摆在眼前的证据是:她为了得到钦容下.毒不成反中毒,又伙同兆时太子迷.晕他取血。就算这不是莺莺的本意,但谁知道钦容心里会怎么想她。

钦容将情绪掩饰的很好,好似并没有责怪莺莺的意思。他只是轻叹着气将莺莺的脑袋压入自己怀中,柔和低语:“看你近日的表现三哥哥还当你长大了,没想到还是小孩子心性。”

“给三哥哥下毒,这种招数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莺莺被迫窝在他的怀中,呼吸着他身上轻轻浅浅的雅香,轻揪着他的衣摆没敢回答。

前世,钦容也问过她同样的问题,莺莺直勾勾盯着他那张脸看恨不能将他扑倒,那时她毫无城府如实回答:“莺莺太喜欢三哥哥了,莺莺想让三哥哥眼里心里只看着莺莺一人。”

“如果能把三哥哥藏起来就好了,你中了毒又离不开我,这样你就只属于莺莺了。”

如今回想起来,莺莺觉得就是她说的这番话给了钦容灵感,后来她没能控制钦容,倒是让钦容给她喂了毒锁入了金殿里。她最初想怎么对付的钦容,后来钦容就怎么对付的她。

“怎么不说话?”良久听不到怀中人回应,钦容低眸见她似在出神,挠小猫似的挠了挠她的下巴。

莺莺回过神来用头蹭了蹭他的衣服,避重就轻软着声音道歉:“莺莺知道错了。”

她这不已经遭到报应了么。

隐约的疼痛越来越浓烈,莺莺身体越来越虚弱出了冷汗,眩晕感让她意识不清。

这种过分熟悉的感觉总会让她想起前世的金殿,情人喃发作起来磨人,莺莺没有钦容那般强大到近乎变态的自制力。无论她咬牙怎么隐忍,最后都会蹭到钦容身上求饶,身上的刺也是被他这么拔光的。

“莺莺?”感觉怀中的人拱动不安,钦容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莺莺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她一会儿觉得自己重回了金殿,一会儿又能想起自己是重生了。再一次重归金殿,年轻的帝王撑额看着脚边的人,慵懒沙哑着开口:“莺莺知道错了吗?”

莺莺趴伏到他的膝上,手指揪扯着他龙袍上的金线绣龙。唇瓣咬了又咬,她唔了声抽泣:“莺莺知道错了。”

那只手总算落到她的颊上,莺莺抓住想要去咬,不等触碰到他已撤离。

钦容轻轻点过她的唇瓣,微微倾身问她:“莺莺说说自己哪里错了?”

“不该……动手伤人,不该想方设法去见哥哥,更不该求哥哥把莺莺藏起来。”

声音凉了分,钦容低笑着缓缓:“孤倒不知,你还想存了逃跑的心思。”

一句话把莺莺打回谷底,她睁着泪眸愣愣看向金椅上的男人。男人依旧是那副温润柔和的姿态,许是见莺莺哭的太可怜了,他将人抱起放在膝上,指腹点在莺莺唇上。

“你总是这么不乖,让孤如何放心得下。”

莺莺想也不想咬住钦容的手指,丝丝血液入口总算抚平翻涌的痛感。不等疼痛全消,口中的指忽然无情抽离,钦容将带血的指腹在自己唇瓣上轻轻擦过,只沉沉留给莺莺两个字——

“吻孤。”

莺莺呆呆看着他唇瓣上的血,想也不想就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上去。一声闷哼传来,莺莺睫毛轻颤恢复了理智,只见金碧辉煌的大殿化为乌有,眼前只有慈眉善目的佛像。

呼吸间还有温软的触感,莺莺发现自己正搂着钦容的脖子,近距离的接触呼吸交融,钦容的手臂揽在她的腰身,正垂着眸隐晦不明看她。

她、她、她,她真的强.吻了钦容?!

莺莺呼吸一窒,直接僵在原地。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钦容,他按住莺莺的肩膀将人推离自己,唇瓣已被咬出血痕。细小的血珠从他的薄唇渗出,钦容抬手用中指擦去,看着指腹的血迹笑容很淡。

“就这么喜欢我?”沉沉的嗓音微哑,钦容说这话时听不出情绪。

他将划开的食指抵到莺莺唇瓣,轻点了两下提醒:“咬这里。”

莺莺体内的情人喃还未完全压下,她咽了咽口水僵硬去含钦容的手指,低垂下头总觉得钦容在一眨不眨盯着她看。

“……”

夜越来越深了,安静的佛堂中偶尔只能听到巡逻的脚步声。

等到莺莺体内的情人喃被压下,钦容才缓缓撤了手。他拿帕子擦了擦手指,面不改色道:“在解药没找到前,以后我会每七日喂你一次血。”

莺莺的毒虽被压下了但整个人烧的厉害,唇齿残留着血液的味道,她不敢抬头。

钦容站起身子,居高临下看到她低垂着头,露出一截白皙的脖子。

良久无言,莺莺盯着钦容的衣摆等了许久都没再听到他说话。试探的抬头,她看到钦容眸色漆黑正盯着她看,也分不清这人是在看她哪里,但那目光中的侵.略性太强,莺莺想不注意都难。

“三哥哥。”不安的动了动,莺莺挪动着跪麻的双腿。

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她怯生生指向倒在一旁的兆时,大脑空着顺口就喊:“太子哥哥他……”

听到‘太子哥哥’四字时钦容眸色一闪,清楚自己刚才吓到了莺莺,他收敛神色淡淡扯唇,“只是让他睡得沉些。”

莺莺放了心,眼睛眨了两下看向钦容又迅速移开目光,如今她只要一看到他就能想起自己刚才抱着他亲的画面,唇瓣似还有他温热的触感,像一把小钩子勾着她的心不放。

这个男人!!

莺莺又无奈又气自己没用,她都活了两世了,明明怕钦容怕的厉害,为什么还是觉得他那么有吸引力呢?

钦容感受不到莺莺纠结的内心,只觉得乖乖软软的小姑娘极对他胃口。唇瓣的刺痛提醒着他莺莺刚刚都做了什么,低眸扫向小姑娘,他临走前沉思片刻。

“如今父皇已知你身中情人喃,别再为我做傻事了。你乖一点,三哥哥找个机会会同父皇请旨赐婚。”

什么赐婚?谁和谁赐婚。

莺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钦容话中的意思,他人已经离开。

“???!”等等,不是的。

莺莺眼看着钦容出了佛堂,伴随着房门的闭阖,她伸了伸手想要将人喊住,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左想右想也想不出问题出在哪里,莺莺不解,怎么好端端的钦容就扯到赐婚上了?

.

一晚上身心疲惫,莺莺昏昏沉沉没睡多久就感觉身侧有了动静。

想睁开眼睛又实在太困,她只听到耳边传来扑哧扑哧拍打衣服的声音。兆时从地上爬起来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脸的嫌弃,“这地上可真脏。”

他是一点没察觉昨夜的不对劲儿。

扭头,兆时太子看到莺莺趴靠在案几上还在睡着,她双臂收拢将脑袋埋入其中,只余下半张小脸。受了夜晚的影响,莺莺睡着后梦里全是钦容,她小扇子的睫毛轻动,嘴巴微微张开。

梦中钦容俯身捏起她的下巴,眼看着他的头越压越低,莺莺觉得压迫,软软喃出:“太子哥哥,别……”

……太子,哥哥。

她在喊他?

本就好奇在盯着她看的兆时将这声呢喃听得一清二楚,他愣了愣只觉得脊背发酥发麻,那软软的嗓音似是从他耳朵挠入心里。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兆时太子耳根发红,想也不想就去晃莺莺。

“你快给孤醒过来。”莺莺那个‘别’字太引人遐想了,兆时听着她那软绵的声音不得不想歪。

莺莺被他晃得发晕,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时脸颊被压出一道睡痕。她歪了歪头还不太清醒,秀气小小的脸颊皮肤白皙,茫然无辜的样子让兆时莫名觉得可爱。

即将出口的话堵在喉咙里,兆时定了定心神才质问:“你喊着孤做什么春.梦呢!”

他有些不自在,皱着眉一脸的纠结:“顾莺莺,你不会又看上孤了吧?!”

这么说着他觉得自己猜的一点也没错,摸摸自己这张俊俏的脸蛋儿又想想莺莺梦中娇滴滴的呢喃,他捂住胸口赶紧往后一退,大声警告:“你想都不要想了,丑话放在前头,孤可没钦容那般好脾气!”

推开大门正准备进来宣旨的张公公:“……!”

他今儿算是开了眼,顾家这位小姐霍霍了三殿下不嫌够,如今连太子殿下也不准备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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