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开始,林游也每天都会回南家,早上送她上学,晚上接她放学,天天盯着她写作业,严防死守,绝不给隔壁那个姓季的小混蛋任何单独接触她的机会。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控制欲为什么会这么强,他只知道,他不喜欢那个姓季的小混蛋,横竖看他不顺眼。

小姑娘再也没对他说过喜欢,他也就像是忘了这件事一样,他们两个心照不宣地对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闭口不言。

但是小姑娘却不像以前那样亲昵的对待他了。从前,她会对他撒娇,会主动牵他的手,买了新衣服,会第一个跑去让他看,偶尔还会像是个孩子一样无所顾忌地扑进他的怀中,亲切地喊着他:“也子。”

现在她却不会了,甚至都不会主动跟他说话,也不再喊他“也子”了,只喊他“林哥”。

他能感觉到,小姑娘在刻意和他保持距离。

以往,他最讨厌女孩无休无止的纠缠,这次,他却无比迫切地希望她能不停地纠缠他。

他受不了她的这种刻意疏远。

这种别别扭扭的日子整整持续了一年,直到她十五岁生日那天才结束。

上高中后她就住校了,西辅七中是一所封闭式管理的学校,她每周只能回一次家。

某个周五,他去接她放学。

正值放学高峰期,学校门口挤满了各种等级的轿车和身穿校服的学生。

他站在校门口等她。旁边刚好站了三个女生,正在叽叽喳喳地聊天,她们几个说话的声音不小,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地飘进了他的耳朵里。

第一个女生的语气中饱含羡慕:“盒子里面装得是钻石项链,直接用无人机送到了八班,简直太苏了!”

第二个女生接道:“何止!高一教学区中间的羽毛球场上面铺了满地的玫瑰花,季陌辰站在玫瑰花中间,朝着对面楼上比了个手势,然后一副大卷轴开始从四楼一点点卷开往下落,全部展开之后大家才看清楚卷轴上印的是南韵的照片。”

林游也原本没仔细听她们几个说话,知道听到“南韵”这两个字,他才凝了神。

越听,他的脸色越阴沉。

第三个女生继续说道:“还有呢,昨天晚上在操场上放烟花的也是季陌辰。我听他们班同学说,他上周问南韵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南韵说想在学校看烟花。我估计南韵这么说是委婉拒绝他,学校里面怎么可能放烟花?但没想到季陌辰还真的做到了!太他妈霸总了,这种情节我在言情小说中都没看过。”

第一个女生问道:“南韵同意季陌辰的表白了么?”

第二个女生:“不知道,季陌辰直接被年级长带走了,现在还在年级长办公室呢,一直没来得及和南韵说话。”

第三个女生斩钉截铁:“肯定会同意呀,这么霸气的表白,哪个女孩抵得住?要是我我肯定同意!”

林游也蹙紧了眉头,内心忽然涌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她会同意么?

她是不是已经喜欢上那个小子了?

几分钟后,南韵背着书包走出了校门,右手里还拉着一个红色的小行李箱。

而她的脸颊,比行李箱还要红。

看到林游也之后,她慌忙埋下了脑袋,很害怕他看出来什么。

林游也的理智已经崩溃了,可神色却依旧如常,丝毫看不出内心的混乱。他走到了她面前,接过了她手里的行李箱,然后,拉住了她的手。

南韵僵了一下,下意识地抽手。

林游也却紧握着她的手不放,沉声道:“跟我回家。”

南韵感觉到他生气了,没敢再反抗,只能乖乖地跟着他走。

他每次都骑着电动车来接她,因为电动车符合“林游也”的身份。

他只有是“林游也”,才能继续留在南家,才能一直照顾她。

他愿意为了她继续当一个管家的孩子,愿意为了她受人冷眼与鄙视,愿意为了她扮演两重身份。

只要能陪在她身边,他什么都愿意。

但今天他却无比迫切地想要告诉她:我是陆野,我不光能用无人机送你钻石项链,我还能送你私人飞机;能给你买钻石原石,让最优秀的设计师给你设计项链;能把全世界最好看的玫瑰花全部买下来送给你。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我不比那个姓季的小子差。

不过这些话,他最终还是强压在了心里。

她还没长大,所以他不能是陆野,他还要一直守护着她,直到她长大。

回家的这一路上,他们俩都没有说一句话。中途,他带着她去了趟蛋糕店。

每年她过生日,他都会给她订块蛋糕。

今天南启升又不在家,跟着阮丽莹回娘家看望继任丈母娘了,听说丈母娘生病了。

阮丽莹就像是故意的一样,每年一到南韵生日,她总会千方百计地编织各种借口和理由支走南启升。

家里空荡荡的。

一进家门,南韵就拎着行李箱上楼了,似乎是在逃避他。

过了一会儿,他端着蛋糕去了她的卧室。

卧室中间铺了张地毯,每年他们两个都会盘着腿坐在地毯上点蜡烛吃蛋糕。

他如同往常一样,把蛋糕放在了地毯上,轻声对她说:“过来吧,点蜡烛。”

南韵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低着头走了过去,跪在了地毯上,和他一起,一根根的往蛋糕上插蜡烛。

一共十五根细长蜡烛。

点燃后,他去关了灯。

时已入冬,天黑得早,还不到七点,闭了灯的卧室里便已是一团漆黑,唯剩下了蜡烛的莹莹亮光,与去年一样。

他走回去,坐到了她的身边,温声道:“生日快乐。”

按照往年惯例,这时她会立即把眼睛比起来许愿,然而今年却没有,他的话音才刚落,小姑娘就把蜡烛吹灭了。

唯一的光源消失了,他们俩瞬间陷入了黑暗。

他有些意外:“不许愿了?”

小姑娘喃喃道:“许了也没用。”

漆黑一团,小姑娘看不清身边人的神情与脸色,几秒钟后,一双手忽然捧住了她的脸颊,下一秒,她的唇就被咬住了。

刹那间,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身体如石化般僵硬。

他蛮横又霸道地撬开了她的牙关,吻得贪婪又忘情。

这是他的小姑娘,谁都别想将她从自己身边抢走。

一吻终了,他才意识到,小姑娘已经被他压在身下了。

地毯柔软,小姑娘躺在上面,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她被他吓哭了。

他惊慌失措,赶忙起身,语无伦次:“我、我、你别别哭、我不对……”

小姑娘呜咽着说了句:“我讨厌你。”

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办了,最终,他很认真地对她说了句:“阿韵,我喜欢你。”

小姑娘瞬间停止了哭泣,一下子就从地毯上坐了起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囔着鼻子语气急切地追问:“你再说一遍。”

他长舒一口气。

黑暗中,她的眼睛如星星般闪亮,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双眸,一字一句地重复:“阿韵,我喜欢你。”

小姑娘神情呆滞,泪眼汪汪地看着他,许久后,终于破涕为笑。

傻姑娘。

他伸手将她揽入了怀中,柔声道:“当我女朋友?”

小姑娘点头啊点头:“好!”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慌忙伸出双手,着急地在地毯上摸索。

他奇怪地问:“找什么呢?”

“打火机。”小姑娘道,“我要许愿。”

他忍俊不禁:“不是不准么?”

小姑娘斩钉截铁:“准的!”

他明知故问:“去年许了什么愿?”

南韵害羞地说道:“我不告诉你。”

找到打火机后,她重新点燃了蜡烛,双手合十,虔诚地许了个愿,“呼”的一下,吹灭了蜡烛。

从那天起,他们就在一起了。

他比她大了五岁,最终还是当了禽兽,不过他一直很规矩,没有触及那条线,直到她十八岁。

高考结束,他带着她出去旅行,自驾游,去青海。

途中需要住酒店。

暑期酒店紧张,某天晚上,他们俩只订到了一间大床房。

起初,他们俩都规规矩矩的。

关了灯,房间里一团黑。

他睡左边,她睡右边,大床足够宽敞,他们俩中间还隔了一段距离。

但是距离隔不断欲望。

小姑娘背对着他躺,虽然身上搭着被子,但依旧难掩她曲线玲珑的身形。

她刚洗过澡,不断地有淡淡香味从她身上散发,撩拨着他的心弦。

他已经二十三了,是个正常男人。

最后,他没忍住,将身体贴向了她,伸手揽住了她的腰,紧紧地将她抱在自己的怀中。

南韵也一直没睡着,她感受到了他炽热的呼吸,身体开始发抖。

他嗓音嘶哑,在她耳畔低语,字句烫人:“阿韵,我想要你。”

她紧张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如果她拒绝他,他绝对不会再进行下一步。

小姑娘紧咬下唇,脸已经红到了耳根。

他们已经在一起三年了,却一直没有做过这件事。

去年年初,她去西辅大学找过也子一次,被他的同学看到了。那位男同学先是诧异,后是调笑:“你怎么找了个小孩当女朋友?”

当时,也子满不在乎地回了一句:“小孩怎么了?小孩不会长大了?”

也子不介意她是个小孩,但是她自己介意。

她已经十八了,不想当小孩了。

她想当他的女人。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顿有了种如临大赦的感觉。

那天晚上,他把她变成了自己的女人。

但是他们俩的第一次并不是很成功,他没经验,把小姑娘疼哭了。

结束后,小姑娘的眼圈红红的,脸颊上还挂着泪痕,浑身绵软地缩在他的怀中,整个人有气无力,像是遭受了蹂//躏。

他越发的觉得自己像是个禽兽,信誓旦旦地向怀中的姑娘保证:“阿韵,我一定会娶你。”

小姑娘并没有怀疑他的话:“恩。”

他计划等她到了二十岁再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这样他就能直接把她娶回家,也用不着天天往南家跑了。

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再过几个月,她就二十了。

林游也看着怀中的姑娘,温声询问:“想结婚么?”

南韵一愣,诧异地看着他。

她没想到他会忽然提到结婚。

他笑了一下:“你马上就二十了。”

二十岁,女性法定结婚年龄。

南韵当然想结婚,可是她有顾虑,犹豫了一下,她垂着眼眸,小声说道:“你还没买房子呢。”

她不是强求他一定要有房子,而是有了房子,她爸才可能会同意她嫁给他。

林游也忍笑:“到时候送你一栋楼。”

南韵气呼呼地说道:“你就不能认真点么?”

林游也:“我非常认真。”

南韵依旧觉得他是在跟她闲扯,于是她也开始跟他扯:“我不要楼,我要大别墅,那种三层楼带室内电梯的,还要有游泳池和花园,最好能让我随便跑着放风筝。”

她本以为这样说能刺激到他,让他认真对待结婚这件事,结果这人竟然非常淡定地回了句:“就这些?还有别的要求么?”

南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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