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发生的一切,理所应当又顺其自然。

沈言曦本以为占据主导权的是自己, 可当他滚热的吻烫到她时, 她所有意识都好似被他的力道搅和了去。

男人的吻溯回朝上, 含-住她细嫩的耳垂轻舔舐弄。

湿润的痒意和灼意宛如拧了一股细细的绳, 裹着电流, 酥酥麻麻漫过她全身,烫进她脑海。

沈言曦受着他给的亲昵和厮磨, 额上浮了层浅黏的细汗,这仿若一层间离, 将她的感官统统滞后,她轻喘着想让季礼慢一点, 可对方偏偏不饶她。

明明喝酒的是他,醺然却席卷了她。

她好似醉到了七分,把他修长明晰的指节当成了桥,摇摇晃晃上去走,走着走着, 身形不稳, 眼前隐约掠过一簇亮,她心口倏然颤动,坠入玫瑰色的梦里。

漂漂浮浮在梦中上升坠-落, 珠玉般莹润的脚尖轻轻蜷紧。

他, 手停了。

将浑身软得不像话的小姑娘搂进怀里,低哑的嗓音含着笑意喷洒在她耳畔。

“自己没试过?嗯?”

“……”

轻碰着湿软。

“舒服?嗯?”

“……”

沈言曦羞得说不出话,季礼偏偏用尽了耐心吻她, “宝贝,睁眼,”低声哄着,“看我。”

沈言曦轻咬了唇,鸦羽般的眼睫颤啊颤,她稍一抬眸,撞上他如黑潭般深邃的眼里,宛如星星坠海,时明时灭,时重时轻,汹涌冲撞又归于平静。

窗外下了下雨,叶子浮在水氹上,叶脉上滚着晶莹的水珠,尔后又被夏天湿热的大雨冲刷去。

酒店不远处有一方湖滨,路灯重重绰绰的影落在湖面上,跟随涟漪轻晃,时而猛烈时而平静。

和自己的主动一样存在误区,沈言曦起初以为季礼极尽了温柔,后来才把他的霸道嚼碎了咽下去,她发不出完整的句子,细小的声调委委屈屈。

最委屈的时候最不自持,最不自持最快乐。

凌晨三点,季礼抱她去浴室清理,他是体贴照顾的,可她浑身肌肤白皙,泛着层浅浅的粉,季礼素来自律,现在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俗人,色字当头,难以不乱。

凌晨四点,垃圾桶里狼藉地扔着纸和锡箔包装,沈言曦再次被季礼抱回床上。

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还娇娇气气骂他混蛋不放过她。

“好好,我混蛋。”季礼揽着小姑娘,轻柔地在她额间烙下一吻。

空气中有未散的甜香。

第二天早上,沈言曦醒在季礼怀里,舒服地蹭蹭又哼哼:“你怎么没去工作。”

季礼给她掖了被角:“陪你待着。”

季礼是个极克制的人,所以当他这么放松一次,沈言曦心口好像被灌了蜂蜜,舒服又充盈。

“没关系吗?”她得了好还卖乖。

季礼也耐心:“没关系。”

两人话说着说着,禁不住开始腻腻歪歪。

与此同时,JNS总部顶楼会议室。

晨会间隙,一半的高管在讨论战略决策,另一半高管在讨论季礼。

自季礼坐上华盛头把交椅来,连提前下班都很少,更别提直接缺席早会,这天光乍破的头一遭把高层们心都挠了。

海外副总道:“昨晚季总不是提前撤了吗?没醉啊,什么情况?”

李总监胸有成竹,压低声音:“昨晚饭局还没开始的时候我好像听程特助在打电话,应该是沈家大小姐过来了。”

另一高层狐疑:“沈家大小姐过来也就扫扫货买买珠宝,关季总什么事?”高层想到什么,冲李总监挑眉,“李总舍不得酒窖开始脑补?”

海外副总问:“脑补是什么意思?”

说这词的总监答:“就是错误预估。”

“还真不一定,”李总监煞有介事,“罗密欧和朱丽叶都能爱得死去活来,季总和沈家大小姐也就拌拌嘴,万一呢,这是一种神奇的预感,通透之人讲究冥冥之中,你们不懂……”

李总监越说越玄,海外副总道:“哈哈哈哈我先想想拿了李总监的酒窖放什么酒。”

另一高层道:“哈哈哈我有股份给我留个酒柜。”

海外副总道:“这必须。”

两人一唱一和,把李总监架得面红耳赤:“我说认真的,不然我们去问问程特助,程特助必然知道什么情况。”

海外副总和高层道:“程特助的嘴比当年的铁幕还严实,怎么问?”

李总监:“试试吧,不试试怎么知道。”

海外副总和高层再次二人转,笑得得意:“老李急了,嘿,你看,老李急了。”

李总监:“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海外副总和高层望着李总监连连叹气。

季礼不在,程胜一直盯着早会情况,见三个高层争执不休,他过来低声问:“是有什么情况吗?”

海外副总、高层和李总监你推我我推你。

最后还是李总监成为出头鸟,冒着窥探老板隐私的罪名,斟酌措辞:“昨晚我们好像看到沈家大小姐过来了,不知道她会不会参加股东大会。”

沈言曦作为华盛名誉合伙人的身份救了李总监。

程胜实事求是:“我不太清楚。”

李总监支支吾吾,海外高层挠了李总监腰。

李总监又笑着问:“感觉最近季总都在工作,不知道他和沈小姐关系如何,”李总监委婉道,“季总和沈小姐都是大股东,两人总别扭着我们和JNS高层们这心里都七上八下。”

海外副总和高层一人押着拉法一人押着江山公寓大平层,李总监更是豪上酒窖。

三个人咽了咽口水,都在盯程胜嘴里那点可能几不可查的风向。

亲近,不亲近,缓和,不缓和,还是说维持原样。

没想到程胜眼睛都没眨,公事公办的语气:“在一起了。”

三人石化当场。

“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程胜客气颔首,尔后离开。

留下海外副总和高层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堪堪扶着墙。

李总监愣在原地足足一分钟,爆发出大笑。

————

季礼住的酒店和周边片区都隶属JNS,沈言曦不担心狗仔,但敌不过大集团人多嘴杂,她下午和季礼出现在会场时,身份是华盛名誉合伙人。

季礼在华盛资本上市之初就为了沈言曦的合伙人名额在内部换了血,这厢沈言曦出现,大家都没有异议。

外人看来,沈言曦可能是沈家入驻华盛的筹码,而会上,坐在沈言曦旁边的季礼则是趁大家都不注意,在座位下偷偷挠他的手心。

她家的,全场最帅。

JNS会场气氛严肃,灯光璀璨,高层在逐个发言展望未来。

季礼没看沈言曦,眼里却蓄着点笑意,径直反握住沈言曦的手,尔后逐根手指把她纠正成与自己十指紧扣的姿态。

没有人注意这边,沈言曦脸却蓦地一热。

这样的感觉像什么呢?像中学时和喜欢的男孩子在课堂上偷偷牵手。

不对,不是喜欢的男孩子,是男朋友。

这么一想,沈言曦心里更甜。

会议结束,沈言曦和季礼先走,其他高管再陆续退场。

季礼把沈言曦带到办公室,季礼正要锁门,李总监小跑到门口,满面潮红地对季礼鞠了一躬:“季总我爱你。”

说完,李总监又小跑离开。

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俨然一个给男神告白的小女生做派。

沈言曦目瞪口呆,看向季礼。

季礼也不清楚什么情况,拧了眉:“我发誓,我没有对除你以外的任何人给过感情暗示。”

沈言曦被季礼认真的态度逗乐了:“我也相信你不会给李总监感情暗示。”

季礼掐了把小姑娘的腰。

很快,下午,季礼就从传闻中听到李总监赢了一套房一辆车的消息。

总裁办公室,季礼把另外两个赌输的高层叫上来,他坐在办公桌后,眉目疏朗声线冷淡:“敏锐的直觉有时比精确的分析有用。”

最赚钱的永远是第一个站上风口的人。

虽然三个高层的赌约更像是玩笑,但季礼也从细枝末节中有了点新的思量。

海外副总面不改色对季礼道:“正是因为其他人不看好,季总您和沈小姐排除万难走在一起才更有意义,这更说明您眼光锐利,做事精准,”海外副总赤胆忠心,“比起一些不一样的声音,我更愿意做那个坚定追随您的人,我相信华盛会把一切不可能变成可能,我相信我会看到您和沈小姐喜结连理恩爱幸福白头到老。”

另一高层急忙道:“季总您做事向来出乎意料,这就像我们未曾预料到您和沈小姐能走在一起,你们青梅竹马天作之合天造地设郎才女貌称得上神仙眷侣了。”

在第一次缺席早会后,季礼第一次听高层阐述听笑了,他本想做个简单的人事调动,想了想,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挥挥手让心惊胆战的高层下去了。

颇有些昏庸的味道,季礼轻笑,不过,他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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