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来啦~~~

冉霖是第二天才看见那条回复的,想了想,最终没回。万一又跟陆以尧聊上,他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心思绝对死灰复燃,到时候叫天天不应,叫人人不弯,苦的还是自己。

而且反正也过一晚上了,回不回的,估计人家也不在意。

这么一想,冉霖顿时神清气爽,重新拿过剧本,继续进入苦逼的徐崇飞的内心世界。

冉霖闭关了三天。

王希来接他的时候,被他的黑眼圈吓着了,恨得想抽他。

“幸亏我早来了两个小时,不然让你顶着这模样去,还演什么大侠,直接演尸体得了!”

保姆车里,冉霖一边一动不动让化妆师拾掇,一边乖乖聆听经纪人教诲。

王希让化妆师上的淡妆,主要盖盖黑眼圈,其余以自然为主。

等到化妆师差不多,她这边吐槽也接近尾声,总算平静下来问正事:“角色揣摩得怎么样?”

“放心吧,希姐。”冉霖一脸胸有成竹。

王希很少见到这么自信的冉霖,有点意外,猜测地问:“你有杀手锏?”

冉霖天真无邪地看着她:“啥?”

王希黑线:“那你哪来的自信!”

“你不是说让我有1%的机会也要发挥到200%吗,机会的概率我动不了,但200%……”冉霖微微眨了一下眼,“我觉得我行。”

王希眯起眼睛,忽然觉得今天的冉霖有些陌生,尤其眼神,透着前所未有的帅气。

甩甩头,抛掉不切实际的幻觉,王希想,一定是太期望冉霖能在今天有好的表现,结果就不自觉带上了经纪人滤镜。

试戏的地点在北三环附近的一家星级酒店会议室,据王希讲,横店那边的主拍摄基地已经开始布景,陈导要求严格,全程盯着,这是特意抽出一个星期回京,看最后一拨演员试戏,这一拨试完,行不行也要定了,这是投资人给导演下的硬规定。

王希有王希的消息渠道,冉霖只管认真听,认真记,就行了。

“哦对了,等下你可能会遇见张北辰。”快到酒店的时候,王希忽然说。

冉霖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傻乎乎地问:“他也来试男三?”

王希受不了地白他一眼:“想什么呢,当然是男主了,你见过演完几部大男主的再回头演男三吗。”

冉霖一颗心总算落了地。

良性竞争,各凭本事,他不打怵,但如果可能,他总还是不想和朋友竞争。

不过……

“这部戏连男主都要试戏吗?”冉霖有点意外,通常这种大制作,男主都是多方考量后的结果,试戏,反而不太重要了,哪怕是导演,也要考虑投资人和市场意愿。

王希说:“唐璟玉不用试,片方要亲自来定,方闲还有商量余地,所以很多人都想争一下。”

果然。

冉霖踏实下来,重新把已经烂熟于心的试戏剧本在脑子里过一下,忽然意识到第三场戏是徐崇飞和方闲的对手戏,遂再度发问:“张北辰会跟我对戏吗?”

王希见他总算反应过来,也不隐瞒:“有可能。”

冉霖有点埋怨地说:“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要不是怕你等会儿太惊讶出纰漏,我现在也不会告诉你,”王希沉下声音,定定望进冉霖的眼底,一字一句,“记住,你要做的就是全神贯注表演好自己,和谁对戏不重要。”

冉霖奇异地静下心来,最终,用力点头。

王希重新坐回去,问司机:“大概还要多久?”

司机回答:“十分钟左右吧。”

王希点点头,想了下,又回过身来,和冉霖说:“反正还有时间,你给我讲讲你对角色的理解吧,等下导演应该也会问到。”

冉霖咽了下口水,良久,缓慢而坚定地摇头。

王希大感意外:“不行?”

冉霖如实相告:“嗯,不行,说完肯定哭,妆就白补了。”

王希也看过剧本,也知道徐崇飞确实比较悲情,但:“你会不会入戏太快了……”

冉霖垂下眼睛,片刻后,重新抬起,目光灼灼,仿佛顶着冉霖躯壳的不再是那个半红不紫的小咖,而是义薄云天的隐剑楼少主:“我这三天就没走出来过。”

冉霖疯了。

王希不知道这样好还是不好,毕竟她没有带过戏痴型的艺人。

刘弯弯却看得如痴如醉,入戏的冉霖,帅气值蹭蹭往上飙。

车在酒店门口停下,冉霖第一个从车里出来,然后才王希和刘弯弯。

冉霖今天穿着一袭浅驼色呢子大衣,看起来干净清爽又不失成熟稳重。

王希打扮得也比平时素气,最爱的红色全部放弃,黑配白,干练,又不惹眼。

刘弯弯还是一如既往的朴素,跟在两个人后面,帮着拿东西。

酒店走廊里铺着地毯,很安静,直到接近会议室,才隐隐听见里面传来的念台词的声音。

王希在距离会议室大门两米处站定,示意冉霖和刘弯弯也别再动,然后拿出手机打电话。

很快,门内闪出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姑娘,短发,戴眼镜,卫衣,牛仔裤,手里拿着一张不太平整的A4纸,上面似乎打印了名单。

姑娘见到王希先是微笑,然后才压低声音道:“试戏是吗?”

王希点点头,也小声地说:“冉霖,约了十点半。”

姑娘看了看清单,很快找到冉霖名字,然后和王希说:“你们先在门口等一会儿,里面结束了,我就叫你们。”

王希点点头,客客气气目送姑娘返回会议室。

厚重的实木门重新合上,王希冲冉霖撇撇嘴。

王希不经常做这种顽皮的表情,通常这意味着她很无可奈何,又生不起气来。

冉霖笑笑,不以为意。

为什么圈里人人都想要红,因为红就意味着你可能不需要试戏,或者即便试戏,也不需要等待。名气就是圈子里的绿灯,以这部戏为例,有像他这种拼了命争取一个试戏机会的,也有坐在家里就有投资方中意点名当男主的。

冉霖羡慕,但坦然。

两个月前的他,连试戏的机会都没有呢。

大约等了二十几分钟,会议室门重新打开,一个和冉霖差不多年纪的男演员与经纪人一起出来。那演员冉霖不认识,但在电视剧里见过,不过本人没有电视上好看,加上这会儿表情沮丧,更少了许多风采。

王希与对方的经纪人也不熟,彼此只简单点了个头,那人便领着自家男星离开。

他们还没走远,之前的女孩已经从门内探出头,小声地说:“可以进了。”

王希让刘弯弯在门口等,拍拍冉霖肩膀,带他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很大,这会儿桌子已经被挪到一边,空出的中间场地上只架着一台摄影机,看起来是要把所有演员试戏的过程全部收录。

陈其正、宋芒还有几个冉霖不认识的人,在桌子后面坐成一排,从冉霖进来,目光就紧紧锁定在他身上。

导演陈其正四十左右,方脸,寸头,其貌不扬,穿着一件灰突突的外套,坐在一排人中间,不显山不露水,但你要是看他的眼睛,就会感到一阵压力。

相比之下,编剧宋芒要平易近人许多。可能是年纪轻的缘故,三十左右,带着黑框眼镜,一群人里属他穿得颜色亮,但却搭配得恰到好处,既洋气又活力。

宋芒笔下的江湖有着年轻人的朝气,但也有着传统江湖的厚重,朝气冉霖看得出,却很难去把厚重和这样一个人联系到一起。

可能这就是编剧的神奇之处吧。

王希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冉霖,咬牙切齿,无奈只得伸手从后面掐他一下。

冉霖在疼痛中反应过来,立刻上前毕恭毕敬地打招呼:“陈导演好,宋编剧好,我是冉霖,试戏的角色是徐崇飞。”

王希扶额,你就不能说两句恭维话吗!

陈其正没什么表情,好像冉霖热情与否,都不会对他的冷峻面容造成波澜。

宋芒还是客气地笑了下,然后说:“咱们时间有限,直接开始吧。”

王希心里开始敲鼓,她也不是第一天带艺人试戏了,再怎么导演也会给点面子寒暄两句,还真没遇见陈其正这么端着的。总之,预感不太好。

冉霖见王希退到一边,空出中间场地,也不废话,直接脱了呢子大衣,只着里面的白色针织衫。

那个白色很奇怪,不是纯白,而是透着一点蓝。

单论颜色,还是挺清爽的,但款式真的不出彩,不丑,可也没有多好看。

退到角落椅子坐下的王希后悔没让冉霖换件衣服。

站在正中间空地上的冉霖,正对着导演和编剧,但眼睛又没有看他们,而是看着自己面前的虚空,仿佛那里正站着一个真心相交的兄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会议室鸦雀无声,只有脚架上的摄影机在运转着。

冉霖没做任何动作,只定定看着面前的“兄弟”,眼圈一点点泛红。

“唐璟玉,”冉霖终于开口,压抑着的声音里,是几乎要冲破胸膛的痛苦,“方闲是我们的兄弟,交过心换过命的兄弟,你利用他的时候难道连一点点犹豫都不曾有过吗?”

偌大的会议室里,无人应答,只是空气,似乎对着“徐崇飞”的质问,也跟着苦涩起来。

但冉霖看得见,听得着。他能看见对面那个“唐璟玉”眼中的动摇,却也能听见他冷冽的话——没有。灭门之仇,不共戴天。

那话音刚落,冉霖便提高声音:“这些和方闲有什么关系,他一直拿你当兄弟!”

唐璟玉——他是方焕之的儿子,他就有关系。

“唐璟玉,你疯了,你现在走火入魔了你知道吗!行,你要杀方闲,那你先杀了我!”

“停——”从进门就没说过一句话的陈其正忽然喊了卡。

冉霖胸膛剧烈起伏,还没从炽烈的情绪中走出来,呼吸不稳地看向导演,一脸疑惑。

宋芒眼底也闪过不解,但脸上没表现出来。

陈其正也不解释,只用笔在不知道什么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直接和冉霖说:“下一场。”

下一场是被情所伤。

和愤怒质问唐璟玉完全是两种情绪。

冉霖背过身,不住地深呼吸,一边努力调整,一边在心里摸摸徐崇飞的脑袋,给这个不能更惨的娃一点安慰。

重新转过身来面对导演,不,面对自己的搭档,冉霖眼睁睁看着“唐璟玉”慢慢消失,然后恍惚里,一个巧笑倩兮的古灵精怪丫头慢慢清晰,那是他心仪的姑娘,“狸儿”,一个可爱的小飞贼。

现在,那个姑娘摆出一副绝情面孔,她想让自己死心,所以把话怎么绝怎么说。

她说——徐崇飞,我不喜欢你,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冉霖一脸茫然,嘴唇微微翕动,像是有话要说,又不知怎样说起,良久,才缓声道:“你把他的名字告诉我,你告诉我,我就死心。”

没有不甘,没有愤懑,只有大气的坦然,可尽力克制的一丝伤感。

狸儿——我不能告诉你,也不会让你去找他。

“徐崇飞”苦笑一下,茫然变成了无可奈何,悲伤的气氛骤然汹涌:“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如果你真的喜欢他,你觉得和他在一起更快乐,我愿意成全。”

狸儿——你说谎。

“徐崇飞”仍在笑,只是笑容里,眼神里,化不开的爱意和哀伤:“我不骗你,狸儿。我从小到大都不知道什么叫喜欢,是你让我明白了喜欢一个人的感觉。那我现在也告诉你,我徐崇飞的喜欢,就是你开心,我就开心,一切能让你快乐的事情,我都会去做,包括放你走。”

狸儿——所以你真的让我走?

“徐崇飞”深吸口气,看看天上的星辰,仿佛最爱的姑娘,也要变成繁星,闪亮,而遥远。

狸儿不在言语,转身欲走。

“徐崇飞”忽然叫住她:“我能问最后一个问题吗?”

狸儿停住脚步,不知过了多久,缓缓转过半个身子。

“徐崇飞”远远看着她,声音在星空下,清澈,明朗:“你总说让我放了你,可我从来都没有束缚过你,你有没有想过,真正不愿意放开你的,不是我,是你的心。”

“停——”

陈其正再次出声,不过这回,是等到冉霖把这场戏的台词全部说完了。

冉霖站在中间,也不看导演,只低着头,重新整理情绪。

下一场是临终遗言,不带第一场的愤怒,不带第二场的深情,只带着无惧死亡的坦然,和对兄弟的美好祝愿。

唉,这人就是圣人。

“让他进来吧。”陈其正忽然风马牛不相及地说了一句。

冉霖疑惑抬头,见陈其正是在和之前通知他们进来的小姑娘说话。

小姑娘得令,飞快出门,没一会儿,就把应该是等在半小时之后试戏的人带进来了。

先进来的经纪人武雪峰,冉霖总觉得他又胖了。

然后才是张北辰。

四目相对,冉霖有点尴尬,张北辰倒很自然冲他一笑,明显是知道他在试戏的。

张北辰这样一笑,冉霖的尴尬就没了,仿佛回到了录制真人秀的时候,也很自然给伙伴回个微笑。

张北辰和武雪峰同样与导演和编剧礼貌地打招呼。

编剧一如既往亲切,导演一如既往冷脸。

原来无关名气,冉霖想,不苟言笑应该是陈导的个人风格。

“冉霖……是吧。”陈其正忽然道。

冉霖连忙点头:“嗯,陈导,您说。”

陈其正简单看了他一眼,便重新低头看剧本,道:“第三场戏你和张北辰一起试一遍,正好他是方闲。”

冉霖愣愣地眨了下眼,总算反应过来,轻轻应了:“嗯。”

张北辰二话不说,外套一脱,果断上阵。

张北辰外套里面穿的是一件剪裁合体的衬衫,这会儿袖子挽起,干净利落,帅气里少了些青春稚嫩,倒透出点精英范。

冉霖看了他一眼。

张北辰意会,直接单膝跪地,伸出手臂。

冉霖不再犹豫,啪地躺下,倒进“友人”臂弯。

两个已经熟悉的人对戏,其实容易笑场,尤其这种生死离别。冉霖仰望着张北辰的眼睛,总觉得那里面有笑意。

其实可能张北辰并没有,全然是自己多想。

但冉霖控制不住。

深吸口气,冉霖把目光从张北辰的眼睛移到鼻尖的位置,从外人角度,甚至在镜头里看,他盯着的都是对方的眼睛,所以只要他情感足够到位,便应该没有问题。

“崇飞——”张北辰抱着他,忽然呐喊,声音里饱含着友人即将消逝的悲恸。

临死之人,冉霖将声音控制得有气无力:“我、我没事……”

“停!”

张北辰身体一震,擎着冉霖的胳膊跟着一抖。

冉霖连忙单手撑地起身。

两个人一齐站起来,忐忑地看向导演,仿佛两位小学生正面对着班主任。

陈其正定定看着冉霖,说:“徐崇飞,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不能直视方闲的眼睛,那这段戏就不用演了,听清楚了吗?”

陈其正的声音不大,压迫力却是铺天盖地的。

冉霖咬牙挺住,没躲避他的视线,缓慢而坚定地,点头。

陈其正把笔丢到桌子上,啪地一声:“再来。”

重新躺到张北辰臂弯里,冉霖闭上眼,迅速摒弃一切杂念,再睁开,头顶上的那张脸五官仍是张北辰,可影像传到脑海,就是方闲……

这一次导演没再中断,冷眼看到结束,才说:“好了。”

说完再不看他们,拿起笔,又开始在纸上乱写。

冉霖好奇死了他究竟在写什么,但从那潇洒霸气的笔法上,感觉看了也未必看得懂。

冉霖试了三场戏,但张北辰只试了一场,现在两个人都站在中间,气氛随着表演的结束慢慢冷下来,奋笔疾书的导演没有半点抬头的意思,空气就有点尴尬。

编剧宋芒冲他俩笑了笑,忽然问:“能说说你们对人物的理解吗?”

冉霖和张北辰面面相觑,后者低声道:“你先吧。”

先说后说都要说,冉霖也就不谦让了,深吸口气,抬起头说:“徐崇飞就是个圣母。”

宋芒怔住。

王希傻了。

陈其正都抬起头,一直深沉的眼里终于透出些许玩味。

冉霖继续说:“但在江湖里,需要这样的圣母。他对父母孝顺,对朋友义气,对爱人深情,他这个人,就是江湖的魅力所在。隐剑楼少主的出身造就了他心灵的纯净,他没有唐璟玉那样的血海深仇,没有方闲活在哥哥们阴影里的那种自卑,他活得自在,轻松,也活得真诚,纯粹。甚至面对欺骗和伤害,他都可以用最大的宽容去谅解,但他又不是滥好人,在关键时刻,他立场分明,并且会用命去保护自己最珍视的东西……”

“你觉得什么是他最珍视的东西?”宋芒眯起眼睛,紧紧盯着他。

“情义。”冉霖回答宋芒,“唐璟玉和方闲也重情义,但他们重的都是兄弟朋友之间的情义,只有徐崇飞,重的是人间的大义,他是这个江湖里唯一甘愿为情义殉道的人。所以他的死,才能换来唐璟玉和方闲的和解。”

宋芒安静地看着他,不言语,似笑非笑,像在想事情,又好像单纯地觉得有趣。

“呃……”张北辰欲言又止。

宋芒闻声把目光转向他,点点头:“嗯,你说。”

张北辰清了清嗓子:“方闲在我看来是这个剧里最矛盾也是最痛苦的一个人……”

……

张北辰陈述完,宋芒还没追问,导演就让冉霖和王希先走了。

冉霖不知道张北辰接下来是不是也要和自己一样,对着空气演戏,就像他看不透导演脸上的冷峻,究竟是一如平常,还是透露着拒绝信息。

“希姐,你觉得我有戏吗?”回去的车上,冉霖越想越觉得心里没底,干脆开口询问王希。

不料王希也摸不出深浅:“这个导演是出了名的有性格,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不过——”王希拍拍冉霖的脑袋,难得表扬,“你今天表现得很好,把我震着了。”

冉霖总觉得王希拍他脑袋那个姿势像摸小狗,但一听见表扬,那拍就拍吧,别说小狗,皮球都行:“真的?你真觉得我演的好?”

王希又纳闷儿又好笑地看着他,有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走眼了:“你怎么戏里戏外完全不一样。演起戏来你真的挺有魅力的,一下戏,就又怂回来了。”

冉霖乐,调皮地问:“那你是喜欢我在戏里那样器宇轩昂,还是喜欢我现在这么怂?”

王希眯起眼睛打量他,很不客气地纠正:“你在戏里也并没有器宇轩昂!”

冉霖乐出了声。

王希静下心来,想,以后或许应该更认真地规划一下冉霖在演戏方面的路。

刘弯弯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悲从中来——在外面偷听了全程,那破门死活扒不开门缝,她才是最想看冉霖演戏的死忠粉啊!

……

王希接到“内线”电话是在一个月之后,正好五一,劳动节。

“徐崇飞初步就定冉霖了,这周名单会报给投资人还有男一号,如果两边都没问题,这事就定了。”

该“内线”是试戏过后,王希透过层层关系发展的,没有拍板决定的力量,但可以打探个情报。

“真的?那么多人里,就把冉霖给挑中了?”虽然有所期待,可真听见,王希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对,那么多人,导演挑了两个给编剧二选一,编剧挑了冉霖。”

“说理由了吗?神演技一类的?”

“姐,你想太多了,哪有那么多神演技,”电话那头笑着吐槽,末了道,“不过我好像听见他和导演说什么徐崇飞最喜欢月白色的衣服,剧本里有写。”

月白色?

王希一时想不出所以然,见对面想挂电话,连忙问另外一个关心的问题:“男一号确定还是陆以尧?”

“是的,已经谈定很久了,除非他这两天抽风变卦,不然合同马上就签了。”

“既然决定了为什么拖到现在才签合同?”

“估计也想看看搭档都是谁吧,毕竟再好的本子,看不见阵容,也没有太多说服力。”

“好的,谢谢你。”

“姐,你就别跟我客气了,都是自己人,回头再聊。”

“嗯,改天请你吃饭。”

挂上电话,王希想了一会儿,还是不确定要不要先跟姚红通个气。

这事儿本来成不成都行,但现在就差临门一脚了,如果投资人导演编剧都通过,结果被男一号卡下来,她会吐血。

陆以尧……

从王希的观察上看,他和冉霖的关系在真人秀后期应该处得还不错,但也不排除他和姚红在知道冉霖是男三号备选后会多想。毕竟有蹭热度的前科在,如果他们认定冉霖这次也是冲着陆以尧来的,那冉霖就铁定没戏了。

王希很少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

捆绑陆以尧炒作,算一件。

要不让冉霖去和陆以尧说?打打人情牌?

不行,万一那孩子脑袋一热,为了撇清直接不演了,她真的会疯。

以前的冉霖,王希还有信心控制,自从宾馆飙戏以来,她就开始重新审视这位艺人,总觉得哪天,冉霖就能不声不响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来。

瞻前顾后也没个结果,倒是让王希在烦扰中重新想起月白色的梗来。

不光不明白编剧的意思,她连这个颜色都认不准。

手机搜索“月白色”,出来的答案是——介于蓝色和白色之间的一种颜色,不是淡蓝色,而是白色里带着一点淡淡的蓝。

那天冉霖穿的针织衫!

王希在回忆里,恍然大悟。

那件衣服真的不算好看,但按照编剧宋芒所言,那是冉霖扮演的角色——徐崇飞最爱的衣裳颜色。

打开手机相册,重新翻出一月前拍的那一张张试戏剧本,仔细检查到眼睛发疼,王希终于在人物小传里看到那一行不起眼的字——

最爱月白色衣衫,一如他的人,淡然而舒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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