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
睡了一觉,唐依依的感冒加重了,不但流鼻涕,喉咙还疼。
她翻出温度计量体温,没发烧。
喝了半杯温开水,唐依依呼口气,对霸占着一半枕头的白猫说,“富贵,去窝里睡,我把床铺一下。”
富贵大爷似的,拿爪子揉脸,不情愿的窜开。
唐依依快速铺床,突然想喝皮蛋粥了,想的咽口水。
监督富贵去蹲完厕所,唐依依没叫醒只要没戏,就睡到自然醒的刘婷云,轻手轻脚的出去。
十几分钟后,唐依依坐在一家粥铺里,心满意足的吃着热腾腾的皮蛋粥。
“依依?”
身旁蓦然响起一道声音,唐依依侧头,看见来人,她差点呛到。
见她眼中出现惊讶,陆启之的唇角徐徐扬起,“我刚值完班,开车路过这边,打算进来喝碗粥。”
他温声说,“我可以坐这里吗?”
唐依依点头,随即咽下嘴里的粥,有些怪异,但又觉得对方不太可能是有意为她。
才见过一次,相处的时间那么短。
陆启之拉开椅子,“这家铺子的粥味道不错。”
唐依依吃了口小菜,“嗯。”
陆启之的眉梢轻抬,“依依,你是不是嗓子不舒服?”
唐依依一愣,她仅发出一个音,有那么明显?还是医生对这方面更加敏锐?
“喉咙有点疼。”
陆启之浅色的唇一抿,一时没克制住,流露出与他们目前的关系不符合的关心,“吃药了吗?”
唐依依不自然的笑笑,“吃了。”
陆启之看出她的别扭,就没再继续下去。
服务站端着南瓜粥过来,配了几叠小菜,一笼芹菜包子。
陆启之似乎并不饿,只是慢条斯理的吃了两口粥,包子一个没动。
“胃有点不舒服。”陆启之叹息,“看来包子是吃不了了,依依,你吃吗?”
唐依依早就闻到芹菜香了,她蹙眉,几不可闻的自言自语,“很浪费。”
陆启之从她开合的唇形上辩出来了,他的耳根微红,“下次不会了。”
那句话唐依依没听见。
陆启之也不会再说第二遍,怕让唐依依感到压力。
他支着头,在唐依依看不到的角度,用目光专注的凝视着。
她今天的头发没有散开,全部挽起来了,露出耳朵上的白钻耳钉,穿的也不是裙子,而是白衣白裤,外面套着一件浅蓝色小西装,干练成熟,很适合她。
话不多,也不吵,身处自己的世界,不允许别人涉足,干扰,却很难让一个男人不去注意她。
看着她,陆启之眉间的疲倦消散许多。
离开粥铺,唐依依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陆启之单手插兜,“好。”
他一路不近不远的跟随,看她走进小区,却在转身离开的瞬间僵住。
目睹唐依依坐进一辆迈巴赫里面,陆启之的眼色沉了沉。
望着那辆车驶出视野,他的心头生出几丝浮躁,好像有什么离他越来越远,遥不可及。
车子一头钻进主干道,成为车水马龙中的一部分。
唐依依在副驾驶座上,旁边是石进,后座是秦正,车里的低气压就是以他为中心,往外扩散的。
“粥好吃吗?”
唐依依心头一凛,原来她最近的错觉都是真的,这个男人在监视她,在她头顶放了一个无形的牢笼。
而这一切全是因为她的皮囊,和那个女人相似。
“说话。”
背后的嗓音凌厉,唐依依面不改色,“好吃。”
手心冒汗的石进佩服唐依依的心理素质。
秦正的眼皮撩起,“停车。”
语毕,车轮重擦地面,急刹车带起的刺耳声响彻早晨的街头。
秦正甩开车门出去,石进一脸爱莫能助的把唐依依那边的门打开。
唐依依被一只大手揪离座椅,半拖着拽进后座,秦正随后压上来,车门砰的砸上,震耳欲聋。
石进立刻下车,找一个角落待着去了。
逼仄的空间,四周浮动的每一粒尘埃都在这一刻强烈的扭曲起来。
两人都还在感冒,呼吸干燥,炙热,如火。
稍微碰一下,仿佛都能听见火苗交织的滋滋声。
他们以男人和女人的原始姿势正面交锋。
唐依依的双腿不停乱蹬,可是秦正依然纹丝不动。
力量的过分悬殊,像一座大山和一粒石头子,让唐依依如坠冰窖。
秦正将她的双手钳制到头顶,镜片后的黑眸有情|欲翻涌。
“你再动一下,”秦正俯身,唇停在唐依依一寸距离,随时都会开始一场碾压式的掠夺,“我就在这里要了你。”
他的嗓音暗哑,带着啃食猎物的愉悦。
唐依依的嘴唇发抖,理智那根弦骤然绷断,震的她头痛欲裂,受不了的破口大骂。
“秦正,你他妈有病是吧,我早就说过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了,你听不懂人话吗,啊?”
从来没听她说这么粗俗的话,也是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秦正一时有点懵。
就连胸口流窜的那股怒火都凝固了。
他的面部肌|肉抽搐,脸色铺满阴霾,好整以暇的看着身下的女人声嘶力竭,似乎是在看一件再新鲜不过的事。
真该把这一刻记下来,等这个女人都想起来了,看到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唐依依骂完了,胸口剧烈起伏,这个男人竟然用怜悯的目光看她,好像她是一个垂死挣扎的囚|犯。
“你到底想怎么样?”
“如果你再不老实,”秦正的气息越发灼热,粗重,“再有一次,唐依依,我保证,你会下不了床。”
唐依依看神经病一样看他,说出的话森冷,“我是人,不是小猫小狗,秦正,我一无所有,没什么顾虑,你别把我逼急了。”
敢威胁他了,比过去长进,秦正的眼眸眯起,似笑非笑。
“没顾虑?”他抬起唐依依的一条腿,手掌箍住,霍然逼近,“我听说你有两个朋友,李眉,刘婷云。”
唐依依遍体生寒,“秦正,你要是敢动她们,我不会放过你!”
秦正的唇角勾出一个弧度,淡淡的笑了起来,带着失望的叹息,仿佛是在面对不诚实的孩子,“这不是有顾虑吗?”
唐依依抿紧唇,面如死灰。
秦正的大手伸进唐依依的领口,抚过她光滑白净的锁骨,停在一处,指腹摩挲,“这里还是有颗朱砂痣好看,改天做一个。”
他说的轻描淡写,字里行间都是不容拒绝。
唐依依恶心的起鸡皮疙瘩,她心里咒骂,疯子。
“我对做别人的替身没有兴趣。”
“替身?”秦正睨她一眼,似是在品这个词,而后嗤笑,“你想多了。”
什么意思?唐依依垂下的眼皮经过秦正身上一处,顿时失去说话的能力。
秦正退开,若无其事的靠着椅背。
如果不是眉头紧皱,看不出来他在压制。
他向来不在发泄欲|望时强求,那样会让他感到乏味无趣。
但是刚才那句话却不全是假的。
差一点,他会撕下她的衣服。
将几缕发丝顺到脑后,秦正扔过去一份文件,淡声道,“记下来。”
贴着另一侧车门的唐依依伸手去翻,脸色微变。
竟然跟客户约的时间是明天上午十点,那今天早上八点叫上她干什么?
她的视线快速掠了一遍,那些内容已经收纳进记忆库里。
随后给刘婷云发短信,叫她给富贵喂食。
外面的石进一直在喝西北风,得到指令才回车里。
有些诧异没在空气里闻到那股气味,他目不斜视的开车,好似察觉不到车里僵到让他尴尬症都犯了的氛围。
三人抵达A市时已经是中午了。
唐依依拿房卡进房间,刚放下包,就被秦正叫过去。
“我去洗澡,等会给我按头。”
秦正甩下一句,就阔步进浴室。
唐依依的目光无意间掠过秦正的电脑,一个念头蹭一下升起,又瞬间疯狂壮大。
她管不住自己的手脚,一步步靠近,开机。
如果她发现SYM用来洗钱的产业,那就等于握住了一个筹码,她不想像个玩偶一样,完全受制于人,那种感觉就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子钻进她的体内,恶心的她恨不得扯下那层皮,脱胎换骨。
电脑屏幕亮了起来,唐依依屏住呼吸,眉心打结。
密码是什么?
胡乱试了几个都不行,这是不可能蒙出来的,唐依依手心潮湿,她谨慎的注意浴室动静,心里焦急慌乱。
正要放弃时,脑子里忽然出现一串字母,她下意识输入,信息确认,身份核实成功。
唐依依愣住了。
她怎么知道秦正设置的密码?
那串字母是哪来的?唐依依脑子乱的厉害,记不起来了,她感觉自己步入老年期了。
额头渗出冷汗,滑到眼睫,唐依依的眼帘颤动,开始窥视这台电脑。
她冷不丁在D盘看到一个文件夹,几个数字一股脑的跳入眼球,那不是她的生日吗?
鼠标刚移上去,唐依依的后背猝然一凉。
她猛地回头,秦正不知何时立在她身后,赤着精壮的上身,穿着西裤,面部神情骇人。
那眼神充斥着震惊,愤怒,恨意,嘲讽,比刀尖还要锋利,想将唐依依一寸寸凌迟。
第二次了,秦正抚摸唐依依冰凉煞白的脸,动作轻柔,犹如缠绵的情人,从唇间溢出的几个字却是含着血腥味,“想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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