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禾小臂上, 成片鸡皮疙瘩都被炸了出来。

没有眼珠、没有牙齿,这不就是今天晚上,NPC侍女所描述颗把人给吓死了人头?!

贺熠真不愧是大佬, 让他给说对了——今晚出现头和个无头新娘,果然不是同一个人。

而且, 别不说,这位遗容, 可比位无头新娘惨太了。

系统:“叮!检测到宿主有OOC行为:普通人‘卞七’到此情此景, 不可能如此淡定,一点声音都不发出。”

简禾:“讲理, 我只不过是没有尖叫,这也算OOC?”

系统:“一切不符合角色设定都属违规。综上,降下惩罚:咸……”

眼见谈不拢,这回简禾反应够快了。未等系统宣判完惩罚数值, 已倒退了一大步,演出一副大惊失色表情:“好可怕!”

系统:“……”

同时,简禾转过了身,呲溜一声缠住了贺熠腰, 把脸埋到了他心口, 还使劲地蹭了蹭。

系统:“……”它本接上后半句话就这样噎在了一半。

贺熠原本正若有所思地偏着头, 在座紧闭石门。突然被抱住, 他一怔, 低头讶然了半瞬, 就顺势伸手回抱着, 嘻嘻:“怎了,又怕了?”

简禾点头如捣蒜。

这边厢两人抱成一团,边厢郑绥三人忍不住搓了搓手手臂, 转过了头。

简禾在贺熠怀里赖了一会儿,才装作淡定地支起了身来,回过头,再了一次这位苦主遗容。

果然,这姑娘脖子上,也有一圈浅浅痕迹。大概时间久了,颜色比木棺位更淡。如果不留神,根本察觉不到这头曾断过。

五人团团围住了冰棺,嘀嘀咕咕——

“都还不知边是谁,现在又出一具女尸。这下情况可就更复杂了。”

贺熠手肘支在了冰上,:“谁说是平白出来,今晚我们到人头,不正是这边这位?”

像是在回应他一样,话音刚毕,冰棺中女尸头,忽然往他们这侧偏了一偏。由于眼缝微启,只余下两空荡荡黑缝。如果眼珠还在,这个角度,就刚好是在直勾勾地他们,十分瘆人。

赤云宗两个年被吓了一跳,哆嗦:“师师师叔,这这这是怎回事?”

“动起来了!”

“把舌头捊直了说话。”郑绥拧住眉心,斥:“不过是具头没摆正尸体,你们就慌成这样了。若碰上是魍魉,你们是不是就该吓得丢盔弃甲了?!”

两年被劈头劈脑训了一通,只好低头:“师叔,我们知错了。”

简禾扬眉,啧啧称奇又相当欣慰地了郑绥一眼——没想到,当年个骂人时天下无敌、键时刻却总掉链子冲动小师弟,现在都成为能带弟子且独当一面师叔了。真长进了很。

郑绥被这阵莫名慈祥视线得莫名妙。

两个小弟子又:“们不会诈尸吧?”

“别说诈尸了,就算有人操纵们来攻击我们,也根本不用紧张。这堆尸块根本抵受不住剑风,瞬间就会碎成一块块。”贺熠不知想到了什,啧:“不过呢,只条蛊虫没取出来,尸块就会不断重新粘合,这才是最麻烦地方。”

“不会。”简禾摇头:“养蛊人这用心保存尸体,应该不会舍得用来打架。”

“贺姑娘真细心,不愧是女孩子家。”被揉胸年抓紧时机称赞了一句,开始分析:“两位姑娘死因都是身首分家,手一致,应该是同一个人下手,或者说是因为同一个原因被杀。这让我想起了以前读过孤本,说某些家族会以活人祭祀。搞不好,这两个姑娘就是祭祀品。”

“手哪里一致了,冰棺这位姑娘脸被划成这样,还被挖眼拔牙,太惨了吧。”

“确实。”郑绥点头:“不仅如此,观之皮肉色泽,这边这位,应该过世很久了。两人死亡时间差很远。”

“唉,真可惜。如果脸没有被划花,这姑娘应该是个美人。”另一个年是个怜香惜玉主儿,略微弯腰,同情地端详女尸脸。

忽然,他整个人都愣住了。凑前仔细确认片刻后,他猛地倒吸一口气,跌退几步,大叫一声:“天啊!!!”

惨叫一起,众人都悚然一震。郑绥一甩手就拍到他脑门上,骂:“叫什叫?!”

年捂着头,叫冤:“师叔,别打我!我有重事汇报——我好像认出了这个姑娘是谁了。跟《春光宝鉴》第一辑第五册醉仙姑娘,长得简直一模一样!”

众人:“……”

《春光宝鉴》,作者笔名叫做“春闺圣手”。

从书名到笔名,光是在唇齿中念一念,就能感受到一股深深猥琐之气,且一个比一个强烈。

“你从哪搞来书?不是早禁了?”

“我收藏了一整套,都是绝本了,回再借你。”

郑绥:“……”他铁青着脸:“别吵了。你把话说清楚,什醉仙姑娘?”

在郑绥再三保证回赤云宗后不烧掉他书以后,年终于老老实实地交代了。

春闺圣手,是一位驰骋于小黄书届十年著名书生。《春光宝鉴》乃是他呕心沥血之作,深受读者欢迎,销量口碑俱佳,堪称小黄书中传世巨作、成人宝典中里程碑。

值得一提是,春闺圣手不仅用心文章,还自掏重金,请来了民间画手为他书绘制插图。画手也懂得追逐热点,常请一些时下出名美人——是勾栏女子、歌伎等,把们容貌作为模板,以工笔绘在书上。

冰棺中这句女尸,便跟中一个章回插图中女子格外相像。

“你确定没认错?脸都成这样了。”

年斩钉截铁:“绝对没有!刚开始我没认出来,但认真再,画中女子绝对是以为原型画,起来,连年龄都差不。”

“可春闺圣手不是销声匿迹很久了?好像都五六年没出书了。”被揉胸年插嘴:“这来,这姑娘起码死了五年了吧。”

“跟这地方主人是什系,怎会被封存在这里?”

……

系统:“剧情任务提示:请宿主解开该女子身世之谜,即可获取开石门提示。”

郑绥三人仍在争论,简禾稍微侧了侧头,却发现贺熠已不在身旁了。屏风后隐隐有人影出现,连忙追到后方,瞧见贺熠正立在张黑檀木书案前,翻动砚台下压着一大叠书纸。

简禾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

这些纸上,了养蛊记录,还有一些秘记载,但都不全。甚至有几页还草草地了几笔于个铜鼎事儿。

不过,简禾没忘记自己现在人设是不识字,凑上佯装迷惑:“怎了?这里了什?”

“都是些无紧。”贺熠撇撇嘴,把纸放回了原位。

“这里没发现,你找过抽屉了?”简禾低头,忽然瞥到了书案最右边,半开木抽屉里,放了个没盖上锦盒。盒中盛着一枚小小方正印章,正是白家掌权人才能接触到。

简禾:“……”

好明显提示!

照此来,这房间若不是白墨存,就肯定是白墨轩,反正就是他们兄弟没跑了。

再想想,这地方偏僻,又爬高爬低,出入不便。且地底气候阴冷,白墨存一个病秧子,全年有大半时间都在床上躺着度过,更别说长期待在这种阴冷地方。

若想瞒过他人耳目,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这里养蛊,不太可能。

故而,捣鬼人,应该是白墨轩无误了。

系统:“叮!主线剧情进展:咸鱼值—100,实时总值:3700点。”

简禾真心实意:“系统,你们这种蒙对就加进度条机制,我很满意。”

系统:“……”

话说,他们都踹到白墨轩老窝来了,他居然毫无反应,到现在都没出现过。难怪系统说这次通难度为智障级了。

郑绥三人到他们在这里翻东西,也意识到光在原地猜测是没用。停止了交谈后,他们也开始在房间里东找西找。

最终,让他们在枕头下发现了一个暗格,格中藏有一个没有上锁木盒。

摇了摇,木盒很轻。简禾犹豫了一下,啪嗒一声打开了锁头,发现里面什也没有,除了一些泛黄纸张。

简禾暗:“这房间主人,下了秘密纸张,都没有编订成册,就随便压在桌上,任它们乱飞。却把这些东西藏得深。这里面铁定有情况。”

五人把盒子放到了桌面上,郑绥了声“得罪了”,刷地展开了信纸。四颗脑袋凑到了他旁边一起。

一切都明了了,这房间主人果然是白墨轩。这一页页纸,笔迹凌乱,墨迹微洇,断断续续地记了一个庸俗且冗长故事。

冰棺中姑娘,名唤小珂,是一名歌伎。

前面曾说过,当年白墨轩是个纨绔子弟。说白了,就是四处留情花花子。出身好,相貌佳,爱交友。闲暇时,他总爱呼朋引伴,郊外山上饮酒清谈。在某次桃林中举行曲水流觞宴会中,抱琴前来小珂受了他一点恩惠,对他一见倾心,想借报恩名义跟着他。

只不过,会儿,爱慕白墨轩姑娘了了,只随便招招手,就有一堆红颜知己现身。故而,他从没有把小珂摆在心上。

但是,白墨轩估计是觉得这姑娘挺好玩,虽然对没有方面意思,还是把留下了,让当个婢女,有空就逗逗。

人心是肉长。久而久之,善解人意小珂不知不觉地走进了白墨轩心里,让他动了与成亲念头。

恰逢段日子,白墨轩爹,即原本白家老爷染上了恶疾,整日卧病在榻,日渐虚弱。吃药扎针都不管用,搞不好哪天就会挂了。而实际上,他却是被凶恶妖邪缠上,无脱身,状况才会衰弱至此——正如今时今日白墨存。

可惜,当时白墨轩还是太年轻,并不知晓内情。父亲病重,他平时再不着调,这期间也得老老实实在家待着。

便是这样,他做出了一辈子最后悔决定——把小珂也带回家了。

听到这里,简禾已经预感到了后面会发生什事,有点不忍听下了。

——白家为了找到一个替白老爷续命替死鬼,延展出了遍布各地蛛网。苦苦等待数月,竟让他们迎来了一只懵懂无知、自投罗网猎物。

不过数日,小珂就失踪了,留下一封书信,说自己打算回乡。难以置信白墨轩四处寻人,却一直没有结果。他没想到,同一时间,小珂实就在白府之中、与他一墙之隔地方遭受戕害。

自天起,小珂就像蒸发水,了无痕迹。取而代之,白老爷病情突然好转,重新出现在了人前,一改颓丧,变得红光满面,精神矍铄。

不过,或许应了句“天轮回,报应不爽”。这老头虽然续了命,但也没活久,不到两年就世了。

至于小珂为什会被挖走眼球,牙齿也被敲掉了,虽然纸上没明说是谁手笔。但是,想想白老夫人死状——这估计跟也脱不了干系。

读到了末尾零碎分,几人已经听不下了,义愤填膺:“我操!这老头简直无无天,渣滓都不如!”

“太过分了,怎可以这样做!”

“畜生啊!”

“你们忘了,白老夫人也不是好东西,这里不是说过,铜鼎续命办,就是提出来?”

从仙墓中掘出东西,毕竟不属于人世。白墨存父子又是肉体凡躯,根本压不住这种邪物。所谓妖邪缠身,实都是因为没个命当铜鼎主人,遭到反噬了而已。

这会儿,再小珂淡脸,简禾已经不觉得恐怖了,只余下了无限唏嘘。

得知真相一刻,白墨轩不知会受大刺激。可惜始作俑者早已离世。他隐忍至今,才等到了这个时机——白老夫人独子被妖邪缠身,且大婚在即,举世瞩目。在这时候闹事,应该也是出于一种重演过报复心态吧。

系统:“叮!主线剧情提示:恭喜宿主解密成功。现在发放打开密室之门键具:【小珂戒指】x1。”

下一瞬,冰棺中便传来了“叮”一声轻响。一枚青铜色指环自小珂手心滑落,从冰冠缝隙落到了地上。

众人回头,简禾蹲下来,拾起了它,瞧见指环上镶嵌了一枚细晶石,微微泛红。

好似读取了一个信号,前方,密室沉重石门轰然朝两边打开。简禾精神一振,立刻拉起贺熠往里跑。密室正中,果然伫立了一个巨大铜鼎。色若青柳,状似圆球,咒文浮凸,上盖紧闭,炉灶熄灭。

“这就是刚才纸上所说铜鼎了吧。”

“着就不舒服,果然邪门。”

众人凑上前,微微掀开了顶盖,往里,一时脸色各异。

简禾长得矮,踮起脚尖也不清,只好:“里面有什?”

两个年纷纷以四字词描述起来:“难以描述。”“不可直视。”“世风日下。”

贺熠也吟吟地故作神秘:“嗯,小禾姐姐,你还是不为妙。”

简禾嘟囔:“买什子啊。”

冷不丁地,贺熠弯下腰,勾住了膝弯和后腰,像抱小孩儿一样把抱了起来:“好吧,就让你吧。”

简禾吓了一跳,连忙抱住了他肩膀,借势往鼎中一。

这一,简禾脸就青了。铜鼎内壁上,爬满了小指长短、蜈蚣一样小虫子,密密麻麻地涌动着。通体猩红晶莹,犹如吸满了血液长虫。

虽然,只不乱动它们,它们就不会爬出来,但把这一幕收入眼底,依然觉得相当恶心。

就在这时,贺熠手忽然恶作剧般地一动,简禾被抱得高,差点以为失衡摔入鼎中了,连忙抱住了他。

下一秒,身体便恢复了平衡,被轻轻放到了地上。贺熠单手支着铜鼎,得直不起腰,肩膀耸动:“哈哈哈!我闹你,你又上当啦。”

郑绥默默撇开了头。

不知怎,此时此刻,他忽然联想到了赤云宗里一个才九岁小师弟。小孩儿,瞧见了喜欢女孩子,总喜欢揪辫子、扯剑穗、捉昆虫吓,就是为了哇哇大哭或是大惊失色表情。

……与眼前之景,真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师叔,咱们进来这久了,白墨轩都还没出现。”被揉胸年迟疑:“这件事,咱们管吗?”

依照赤云宗惯例,如果在路上见到妖邪滋事害人,基本都是管一管。

可这一次,虽然白墨轩是动乱始作俑者,但郑绥却说不出他错在哪里,正犹豫着,旁边贺熠却:“不用此一举啦。活人蛊虫这种东西,养一条就够呛了,姓白居然一次养一大窝。心头血珍贵,他还总是不命地放出来,也不剩几年命了。”

众人一愣,定睛一,果然,鼎中垫在最下面蛊虫,大都已僵直毙命。蛊虫生命长短全养蛊人。养蛊人生命趋近凋亡时,蛊虫就会成片死亡。由此就可以知,贺熠所言非虚。

郑绥长叹一声,:“罢了。既然这样,就由他吧。”

就在他们围着铜鼎聊天时,身后石门忽然传来了一阵轰隆隆动响。众人警惕地回头,剑刃出鞘,发觉石门已在他们眼皮底下迅速合上,把他们困在了密室里面。

两个小弟子慌忙上前拍门,破口大骂:“这门怎回事?!”

拍了许久,外面都没有响声,剑也根本劈不烂。来这门应该是一种自动倒数时间机。没办了。只能在这里再找出路。

郑绥与两个年东摸摸、西摸摸,忽然敲到了角落地板下,似乎是中空。

“你们听,下面是空,这儿肯定有通能离开。搞不好墙上就有机了。”

被揉胸年信誓旦旦地说完,手随意在墙上乱摁,不知摁到了哪里,三人脚下地板忽然松动了,蓦地朝两边裂开。

众人:“……”

愕然惊呼还未出口,三人已经齐齐坠了下,机迅速合上了。

贺熠:“?”

简禾:“……”

系统:“不用紧张,宿主,是安全通。一会儿你也会这样离开。这是为了给你们留下炼剑时间,请抓紧机会。”

贺熠上前,以剑鞘敲了敲地板,惊疑不定:“这是什?”

“我刚刚瞥到了一点,里好像是个地,应该是放我们离开机。”不知系统啥时候又会再启动这机,简禾催促:“是福是祸躲不过。贺熠,别说这些了,快趁现在把弃仙与筵青拿出来,这个炉子有没有用。”

贺熠捏紧了剑身,:“说得也是。”

重炼仙器,最重就是炉火能否融化它们。如果烧不熔剑身,剑会毫发无损地回到手中。如果烧得融,剑灵会自动缠绕扭转为一体,根本不用人把控,就能有一把崭新武器出现了,可以说是一点风险也没有。

只不过,迄今为止,还没有出现过能把两个仙器熔炼为一体,威力更胜从前炉子。

绸布自剑身滑落,双剑在黑漆漆密室中辉光四溢。鼎中蛊虫被剑气所迫,不安地四处爬动。

炉火燃着后,戾啸风声大起,火光闪烁,刀刃开始软化。

贺熠有些发愣,大概也是没猜到这顺利,找到第一个炉子就融得了双剑了。

这下终于稳了,简禾露出了容,真心:“太好了,这个铜鼎真可以炼剑,恭喜你。”

“嗯。小禾姐姐,你过来这里。”贺熠视线在密室中转了一圈,把简禾拉到了远离郑绥三人摔下地方,靠墙坐下。

弃仙与筵青现在不在他手上,如果发生了些什事,就等同于赤手空拳来应对。对贺熠这种人来说,现在正是他最紧张、最无放松时刻。

密室中很冷,简禾衣衫不厚,就挨着贺熠,在墙边抱膝坐下。

铜炉中火光极盛,蛊虫被迫从炉子中逃离。有爬不及,被红炎烧成了灰烬。有则爬出了铜鼎,却独独不敢接近他们两个活人。

活人蛊,能使死人活动起来,却十分惧怕主人之外活人阳气。

等了许久,外面依旧没有谁破门而入动静。来今天是能安全把剑炼完了。

简禾偷偷了贺熠一眼。

铜炉火光或明或暗地映在了他俊俏脸上。睫毛极长,眼珠泛着幽光,仿佛有两团业火在他瞳孔中跳跃,支着腿,就这安静且散漫地等待着。

按照剧本,【重炼弃仙】,就是与贺熠共同度过最后一个副本。分明还处于副本中,可在这个时刻,简禾忽然想跟他闲聊几句。

侧头,用额头蹭了蹭他肩膀,:“贺熠,我你个题。你怎白墨轩?”

贺熠讶然:“啊?怎?你指什?”

“你,这个房间里有姑娘衣服,还有两人共同生活痕迹。我觉得,他煞费苦心地养了活人蛊,不仅是为了在今晚吓吓人,而是为了控制小珂尸身,让像活人一样站起身来,与自己相伴。”简禾斟酌了一下,:“为此,不惜一次次地剜自己心头血……你觉得他做可取吗?”

“如果我是他,就不会干这种蠢事。”贺熠懒洋洋:“说白了,这不就是在自欺欺人?就算具尸体会动、会、会回应,也是他自己操纵。这有什意义?”

不愧是非恋爱脑现实主义者——贺熠这回答,完全都没有超出简禾预料。不过,相比起沉溺在过无自拔人,简禾觉得,贺熠这种想反而更积极。

简禾温柔一,点头:“这样说也没错。不过,在种绝望情形下,如果白墨轩能凭此找到安慰和救赎,这就算是一种意义了。”

就在这时,铜炉忽然浑身一震,贺熠倏地抬头,站了起来,往边走了两步。

就在他刚离开刚才所处之地时,地上就传来了轰隆震动声,简禾容还挂在脸上,就直直地从机里摔了下。

系统:“宿主,不必惊慌,只是轮到你走罢了。”

简禾:“我次奥,下次能不能打声招呼?这个房间处处是机啊。”

好在,这地不高,落到底也才一两米高度。简禾摔得屁股生疼,石板就重新在头顶合上了。

没有剑光探路,四周很黑,但却有一丝微风从前方传来,这条通果然是通往外界。

系统:“你可以出等贺熠。一会儿他也会通过这里走。”

简禾苦逼地揉着屁股站起来,慢慢地摸索着墙壁,往有风传来方向走。

密室之中,在简禾坠下后不到两秒,铜炉嗡鸣大作,崩裂出了一裂痕,白烟滚滚。贺熠脸色微变,贴墙而站。

只听喀拉数声,裂痕扩大,偌大一个铜炉,轰然坍塌落地。一把仙器从中落到了地上。

贺熠拾起了弃仙,剑身稍微出鞘,寒光凌厉,便可知已更胜从前。

极轻脚步声自后方传来,密室门再度打开了。

贺熠警觉地回过头,清来人时,满腔杀意却骤然化为了一抹甜丝丝:“原来是姬二子。我就猜到了是你。不知你还记不记得,三年前,咱们在蝶泽见过一面,可还别来无恙?”

从密室外踱步进来正是姬钺白,黄金面具下,浅色瞳仁波光粼粼。

姬钺白似非:“我们有见过?我怎不记得?”

贺熠眼底凶光一闪,面上却遗憾:“唉,不记得也没办。说起来,我还得感谢姬二子。无头女尸身体原本绑得好好,不是姬二子故意把放跑了,我还真找不到这里。说实话,你是不是早就知白墨轩养了活人蛊,冲这个才来?”

姬钺白没有否认,嘲:“比不得你,来一趟把人家铜炉都炸了,我甘拜下风。”

说罢,他抬起手,白晳掌心躺着一个精致檀木盒。一条通体暗红蛊虫从铜鼎里爬了出来,钻入了盒中。

他合上了盖子,把盒子收入怀里。

贺熠把他全套动作都收入眼底,忽然噗嗤一,:“来个传闻是真呀。”

姬钺白淡:“什传闻。”

“你没听过吗?”贺熠讶然,甜丝丝:“我听说,尊夫人世后,你就跟夜阑雨交往甚密。世人皆知,他傀儡术天下一绝,点睛凝神,滴血成人。但凡有求于他,都与之交换一点东西。姬二子放着在蝶泽舒适日子不过,四处寻找这些难搞到东西,莫不是……”

“呲”地一声,剩余话,终结在了绛仪出鞘声音里。

贺熠往后一退,嬉:“哎呀,生气了?慢着,我可不想在这里跟你打,别用剑指着我呀。”

就是凑巧,话音刚落,他脚踩地板便是一动。下一瞬,便往下坠了。

话说边厢。

把时间转到半小时前。

简禾摸索前行,许久,终于顶开了头顶一个遮盖物,叶子和灰尘大片落下,简禾连忙捂住了鼻子,像只警惕土拔鼠,悄悄把头伸了出,环顾四周。

天光未白,夜风微凉,荒草萋萋。群山环绕,见不到住宅,也没有人声。

简禾:“……”

这哪?

这还是骆溪城郊野林?

身后传来一个松了口气声音:“贺姑娘,是你吗?”

简禾回头,瞧见郑绥三人就在身后,连忙爬了出来,喜:“你们也在?”

“坠下条密后,我派嘟嘟前方探,知前方可以通向外界。”郑绥:“你呢?”

“我也是从地板上坠下。不过跟你们不是同个地方。”

“来有不止一条路可以离开密室。对了,简子呢?”

简禾:“他还在里面。不过我猜,应该不久后就会出来了。”

郑绥三人本已经可以离开了,但刚才一同入洞,也有了点革命情谊,见简禾一人在荒郊野地,不放心,就都留了下来,陪一起等待。

系统:“叮!恭喜宿主完成主线剧情【重炼弃仙】。咸鱼值—300,实时总值:3400点。”

简禾有些发愁——最后一个副本都过了,咸鱼值还剩400点,这可怎办呐。

但系统下一句话,便打消了疑虑:“鉴于咸鱼值缘故,进度条拉长,现转入额外剧情。请宿主在十分钟内,到达西面山野后方,触发下段剧情。违者将降下惩罚:咸鱼值+1000。”

简禾:“……?”

不知系统葫芦里卖什药,直觉告诉不会是什好事。但是,这令人虎躯一震惩罚数值,使根本无从拒绝。

简禾站起来,跟郑绥三人隐晦说明自己方便。郑绥点点头,叮嘱:“贺姑娘,我早前听闻此地曾有魔兽出没,莫走太远,有什事,就大声叫我们。”

虽然明知用不着,简禾还是感激:“知了。”

系统地方,离刚才所处之地很远。已经完全穿过了一整片密林,来到了一处低洼地。

在这种距离下,就算喊叫,郑绥他们也未必能听到。

触发,到底是什剧情?

简禾警惕地在此处环绕一周,脚踩枝叶,悉悉索索。忽然,鞋底踩到了一滩湿漉漉东西,低头一,脸色微变,拨开落叶后,一个刚画好阵一角,落入了视线中。

踩到了一个巨大而隐秘阵!

还是封妩时候,就画过几次这样阵,只知每种类型阵,画都有相似之处。但现在脚踩这个,图案复杂且诡异,还真不出来是什作用。

就在这时,山风乍起,兽吼低回。

简禾有种不好预感,倏地抬头。到了水洼之中,升起了一头巨大兽类,浑身布满了幽幽蓝鳞,黄澄澄巨大兽眼冷冷地着。浑身飘散出了一阵淡淡江水腥气。

作者有话要说:  半夜修完文啦!(づ ̄3 ̄)づ

服了JJ了,一直显示链接重置,6点到现在终于发得出去了。

贺熠同学立了个很大的Flag,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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