梼杌的嘴巴?

这只仙宠把他们引到此处, 那么,姬砚奚行人应该是在不久在此处失踪的。难怪,整座梼城那么多的人, 偏偏是姬砚奚他们出事——没办法,谁让他们在危险区域溜达。

底下的这只玩意就饥肠辘辘, 面对份送到嘴边的美食,又岂有不吃的道理?

只是不知道, 这么只依托在巨型城池上化生的魍魉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又会怎么样吃人。

系统:“宿主,本次副本的推理难度为中级, 扑杀难度为高级,人生危险指数为高级。”

简禾:“……”

人生危险指数这条还在啊!

午夜子时,长夜寂寥。越是更深露重,那只仙宠就越是瑟缩, “呜呜”直叫。废宅,怪风凭生,白雾弥漫,遮天蔽日, 连些微的星光也看不清了, 暗得如同置身于洞穴之中。

简禾喃喃道:“起雾了。这是引我们入障?”

姬钺白道:“或许, 这正是它们贯的把戏。”

简禾正准备说什么, 姬钺白却忽然摁住了她的手腕, 示意她安静:“嘘。”

简禾连忙噤声了。然, 她这具身体虽然出身于仙门世家, 修为却不高,根本听不出个所然来。姬钺白凝神静听,似乎在分辨什么极细微的声音。

倏地, 他表情陡然变,弯腰抄起了她的膝弯,衣袂翻飞,急退数步——

乎是同瞬间,他们脚下的泥土就陡然下陷了接近半米,如泉眼样涌出了恶臭的血!数只尸臂带半腐的尸体破土出,惨白的骨头上粘附恶臭的腐肉,“嗬嗬”地把他们扯入地下。

锵——

金戈高鸣,剑光凌厉。不过瞬息,它们就被斩成了满地的碎块。

泥地连片拱起,不断有丧尸从中爬出,但这种低阶的小怪,吓唬下普通人还行,怎么可能是姬钺白的对手。根本没有招架之力,就被凌厉的剑风斩成了碎块!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且战且退,虽然毫发无损,但已偏离了最初的位置。寒风萧索,白雾散去,简禾抬头环顾周,发现他们已不在刚才那座废宅面了,是处在了个非常巨大的洞中。

说是洞穴,也不像。应该说,这是个相奇怪的地方,洞顶极高,且是封闭式的,只有左侧有个椭圆形的出口,但也看不到蓝天,因,光线十分昏暗。

洞壁凹凸不平,空中飘股强烈的臭秽酸。简禾动了动,发现她与姬钺白的靴子都已陷入了滩软绵绵、湿潮潮的腐肉之中——这个山洞的底部,竟然铺满了腐烂程度不的尸体。剑光照亮之处,全是无边无际的尸山。

简禾胃中翻江倒海,捂鼻子道:“这什么情况?它把我们送到了它储存食物的老巢了?可这里的死尸也多了吧,最起码也有个……”

“残肢计算。”姬钺白顿了顿,在中默算了下,道:“起码吃了两千人。”

“两千人这么多?!” 简禾愣,恍然道:“难怪它的力量上涨得那么快,已可脱离视力食人了。我还为它天赋异禀、才吃了个人就能做到这点。原来被它吃下的尸骨已堆积成山了。”

边这样说,她边把靴子从肉泥中□□,环顾四周,寻找有没有高点的石头可站站。

“先来这边。”姬钺白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淌过了脚下的肉泥,往远处那块隆起的石头上走去:“若我没猜错,这些尸骨,应该都来自于梼城底下的乱葬岗。”

简禾吃惊道:“可是,都那么多年过去了,梼城底下埋的么就是碎骨,么就是干尸了吧?它也吃得下?”

姬钺白摇头,道:“不定是因为食欲。更多是为了聚集邪怨之。”

两人终于踏上了高起的石山,虽然脚下还是滑溜溜的,可好歹不用泡在堆臭秽的肉里,都稍稍松了口。岂料,才刚站定,山石后突然传来了两声惊喜的叫声:“啊!二哥……二公子!少夫人!”

简禾与姬钺白均是怔,齐齐回头。山石后,涌出了个形容狼狈、衣襟破破烂烂的少年,正是姬砚奚人!

原本还为他们被转移到别的地方了,没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全员都在这里了。看到姬钺白,少年们就好似见到了救星,纷纷涌上来,把他们包围起来,七嘴八舌道——

“好了,终于有人来救我们了。”

“少夫人,你交代的事我们已查过了,那个孕妇确实都在临终不久去城东的神庙拜祭过。我们正准备去找下个家问时,路了座荒宅,就这样入了障。”

“是啊,没到我们脚刚来,后脚就看到你们了。”

转到了山石后,简禾看清那坐的人后,差点往后跳。

原来,除了姬砚奚个姬家少年,这还有三个不速之客。中两人,是身紫衣金纹弟子服、质略显猥琐油腻的修士,恰好就昨天在大街上欺负过贺熠的那两个赌徒。

另人,则藏身于阴影之下,唇角比之昨日多了抹淤痕,看似平常,神情却有些阴鸷。不是贺熠又是谁。

简禾:“……”

人生何处不相逢,不是冤家不聚首。还为只是偶然碰面,没到副本里还会再见。

姬砚奚介绍道:“这两位道友,还有这位小兄弟比我们早天入障。我们进来时,就已看到他们坐在这里了。”

难怪贺熠脸上会挂彩——估计,他们双方不知何故在那座荒宅再度碰面,双双入了障,又找不到窍门离开。旧怨扔在,又加情烦闷,在这个无处可躲的地方,贺熠定在这两个赌徒手上吃了苦头。

现在也不是叙旧的时候,况且,贺熠似乎没有点破他们曾见过面的思。简禾移开了目光,跟众人起在石头上盘腿坐下,先把“梼杌作乱”的推断说了出来,与姬家的小辈们起讨论。

贺熠的年龄摆在那里,根本没人指望个毛都没长齐的半大少年能说出点什么见解来。

不过,他们也没猜错。因为贺熠根本没有正八拜过师,不论是仙门常识还是仙功,都是他自摸滚带爬、偷偷摸摸地杂学来的。这种听正的世家子弟讨论自从来没听过的魍魉、还没有被呵斥走的机会,实在是难得。贺熠眼中精光乍现,竖起了双耳细听,不愿漏掉任何个字。

至于另外的两个修士,本身就是半吊子的水平,全程听得云里雾里。再加上看出姬家众人来头不小,昨日在街上呵斥过他们的简禾又是姬家人方的,唯恐丢人,故直缩头耷耳,不敢插嘴。

听完因后果,个少年冤道:“城东的那座破庙,我们别说进去了,连门口也没靠近过!”

这个道:“都瞎了还能吃人,能耐不小啊。”

那个道:“两邪相搏,已是个死局了,通知梼城的人尽早搬走是唯的解决之道了。”

“通知是通知,但那也得先从这个鬼地方出去啊。”

……

姬钺白摇摇头,道:“这段时间,那只魍魉可有出现过?”

众人齐齐摇头。

简禾指了指头顶的洞口,道:“你们有谁上去看过外面是什么吗?”

众人再度齐齐摇头。大家都刚进来不久。

“干坐在这里,除了消耗精力之外,毫无意义。”姬钺白起身,冷道:“它不现身,就引它出来。”

“说得不错,不能坐待毙。”姬砚奚执起了被丢在边的长剑,余光扫到了什么,忽然惨叫声:“啊!!!”

众人悚然惊。有人骂道:“你鬼叫什么?!”

“剑!我的剑!你们快看!”姬砚奚抓嘴挠腮,把剑尖展露出来。

众人定睛看,看到那把冰寒玄铁打造的仙器长剑,剑尖蒙上了层淡淡的白痕,就好像被什么东西腐蚀过样,已略微有点变形了。

见状,众人纷纷取出长剑自查,惨叫声此起彼伏——在场的所有人,剑尖居然都有了些微的变形!

仙家之人喜欢往剑中注入缕神魂,增强威力。这么闹,虽然没有断剑那么严重,可也已属于不可逆的损坏。哪怕不至于如贺熠样丧失视力,他们的灵力也会受到遏制。

仙剑如命根。对于这群自视甚高的少年言,还没开始打,剑尖就歪掉了,称得上是灭顶打击了。

姬钺白的长剑铮然出鞘,他的剑竟是唯把暂时没有损坏的。

“全烂了,怎么会这样?!”

“你们刚才都干什么了?我们刚才都干什么了?”

“二公子的剑没事!应该问问有什么是他没做过我们却做了的!”

……

叽喳轮,才发现凡是剑出了问题的人,都干过同件事——刚落入这个山洞时,拄自的剑成拐杖走路,又用它戳刺过底下的散发酸臭味的尸水。剑尖的那寸,都在了中浸泡了很长时间。

片鸡飞狗跳中,有分析的:“这水肯定有古怪。”

有痛疾首的:“我的剑好贵的!”

有杞人忧天的:“灵力被扼住了,这下可怎么出去啊。”

有有余悸的:“好在我们没有掉进去过,不然皮也会融化吧。啊,我们的衣服也有点烂了,好在靴子够厚。”

正嘈杂,忽然,有滩巨大的涎液从高处坠到了众人之间的地面上。

如同被掐灭了信号,所有的说话声音骤然消失。也因此能清楚听见来自于头顶的“嗬嗬”声。

简禾咽了口唾沫,与众人同缓缓抬头,对上了双硕大如轮、幽幽绿光的兽瞳。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ghosttt、Hictooz、月咏姑娘的地雷,么么哒(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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