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了一整晚的雨,不算大,但气温明显降了不少,一大早上推开窗子透气时,一股冰凉的气息直铺面而来,让原本还有些迷迷糊糊的衡玉瞬间就清醒了。

“小姐,您还病着呢,这时候天气凉,您小心别冻着了。”贴身婢女碧锦端着盆温水进来,看到衡玉披着件薄外衣站在窗户边,连忙把水盆搁在桌子上,快步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上了。

原身自幼体弱,她穿来之前恰好还重病了一场,如今还没有完全恢复,她下床的时候就觉得自己脚步有些虚浮。房间实在闷得很,她也只是想开开窗透个气。一直闷着虽然不容易着凉,但也不利于养病,不过此时见碧锦把窗户关上了她也没说什么。

简单洗漱一番,下边的人已经摆好了早膳,衡玉小口用着带着淡淡药味的粥。

这碗粥里不知道掺杂了什么药在里面,闻着味道有些古怪,但吃下去口感还好,衡玉倒也能接受。

不过就连早饭都是药膳,难怪这间布局典雅清静的闺房里总是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药味。

原身因为体弱的原因,很少迈出房门,性子又绵软喜爱清静,所以经常呆在房间里看书刺绣,像极了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但很有趣的是,她其实是出身在一个江湖世家,算是一个江湖女子。

而更有趣的是她这一个世界的人设,唐家庄的小姐,自幼没有习武的天赋,但却生得一副好姿容,十五及笄那一年名声更是传了出去,自此有了“江湖第一美人”的美誉。

衡玉小口咽着粥,在心中和系统感叹,“如果一直一帆风顺下去,我拿的得是女主剧本了吧。”

原身就是个被温室娇养出来的富贵花,精致美艳,若是受了外界的波澜,说不定就要折了那份用数不尽的奢华堆积起来的娇艳。而且她又顶着个“江湖第一美人”的名头,单凭这个名头,就能引来许多江湖上的天之骄子的追捧。

但人生的美妙,也往往在于它的不可预知性。所以后续剧情如何,素来难料。

用完早膳,衡玉对碧锦道:“扶我出去散散步吧,整日闷在房间里也难受得很。”

原本听到衡玉要出去,碧锦下意识还想要劝说,前几天刚刚有回暖的迹象,但昨夜下过雨后气温又降了不少,若是一个疏忽,小姐刚刚好转的身子怕是又要染上风寒了。可听到衡玉后面那一句话,碧锦就默默把自己的劝说咽了下去。

她家小姐性子喜静,身子又不好,所以整日闷在房间里。如今小姐愿意出去外面走走也是极好的。

“小姐若要出去散散步,还需要换身打扮,奴婢给小姐梳个另外的头发吧。”碧锦道。不过她心中已经下了决定,出去散步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照顾小姐,多给小姐添些衣物,若是小姐有不舒服的迹象她就马上把小姐拉回来。

虽然原身是被娇养长大,一言一行都像极了大家闺秀,但毕竟还是出身在江湖世家,碧锦给她梳的发并不繁琐,显得很干脆利落。

但这样的干脆利落倒更是衬得她的脸色苍白,一副大病未愈的模样。

模糊的铜镜倒映着一个人影,鬓角有碎发没有被挽好,再往上看,一双略微上挑的桃花眼带着潋滟水光,眉目如画,映在铜镜上的五官无一处不恰到好处,再配上那若雨后初晴般的温婉气质,难怪当得起“江湖第一美人”的名头。

衡玉对着镜子里的人微微弯了唇角,镜中映着的人影不知不觉带上了几分干脆利落的爽利。

出门之前,碧锦还去取了一件斗篷给她添上,免得她着凉。

衡玉自然不会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她把斗篷披好,便在碧锦的搀扶下出了厢房。

即使早就做好了准备,但从温暖的室内走出来的那一刻,这副身子还是忍不住抖了抖。

“小姐,不如我们回去吧。”碧锦正挽着衡玉,自然能感觉到她对于寒冷的不适,不由得迟疑道。

衡玉摇头拒绝了。

这幅身子实在太弱了些,虽然有父兄的庇护不至于遇到什么危险,但衡玉素来更喜欢把主动权把握在自己手里。这具身子连挥剑的力气都没有,实在让她觉得有些不得劲。

她已经是打算先从散步开始,要慢慢把这具身体锻炼起来。

主仆两人一路散着步,不多时就到了桃林区域。衡玉路过桃花树下时,原本正开得姣好绚烂的桃花一瞬间纷纷落下,随风浮动。

站在桃花雨中的人越发被衬得美艳动人。

碧锦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操作,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唯独第一次亲身经历这件事的衡玉颇有些无语。

这个设定,真的苏。

尤其是这么苏的剧情还发生在自己身上。

衡玉面无表情地穿过这一场桃花雨,随后说什么都不往树底下走了,专门挑了条长廊散步。

【零,拜托你有点浪漫情怀!】系统很不满意衡玉的反应。

谁知道这些花雨里面有没有混杂着虫子,浪漫她感受不到,她觉得有些隔阂。

被衡玉这么一说,系统再看那纷纷扬扬洒落的桃花花瓣,突然觉得那所谓的浪漫……破灭了!

“玉儿,你的病可痊愈了?”唐年刚刚练完一套剑法,收剑站好时就看到妹妹扶着侍女往这边走来。

唐年为了方便练剑,穿着一身黑色劲装,这一身劲装将他挺拔的身姿衬得淋漓尽致。剑眉入鬓,鼻梁高挺,唇色偏浅,嘴唇偏薄,一张脸与衡玉有三分相似,却丝毫不显女气,反而显得他越发俊秀。

这时候他刚刚练剑结束,脸上带着些薄汗,那张本就俊秀的脸越发带了些夺人心魄的魅力,周围驻足的婢女都多了不少,一个个傻愣愣望着他,就连碧锦都下意识红了俏脸。

衡玉目光落在唐年身上,勾唇轻笑,按照原身以往的姿态和语气道,“劳阿兄惦记了,玉儿已经无碍。”

唐年将剑收入剑鞘之中,右手往护栏上一撑,轻松越过走廊的护栏,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衡玉面前。

他刚刚练完剑,这时候身上体温很高,伸出自己温热的手碰了碰衡玉的手背,感受到手背上透出的凉意,不由蹙起眉来。唐年看向扶着衡玉的碧锦,目光中透着一丝不善,“你们家小姐大病初愈,她要出门你怎么不劝阻,或者给她拿个汤婆子暖手。考虑如此不周,我唐家要你这个贴身婢女有何用!”

话中的严厉让碧锦立马跪在地上,之前心底有的三两分旖旎全都消散,冷汗从背脊渗出来。碧瑶开口求饶道:“请大少爷责罚。”

她微微抬起头来,求助的目光落在衡玉身上。

此时,周围落在唐年身上的含羞带切的目光一时间也全都消失了。

衡玉猜到唐年是在借题发挥,他不过是想要通过这件事来敲打唐家庄里的婢女,所以一直冷眼旁观着,直到她接收到碧锦的目光,方才开口转移话题,“阿兄,我的小厨房那里备了桃花饼,我带阿兄去尝一尝吧。”

唐年看着跪在地上的碧瑶冷哼一声,目光转到衡玉时就放柔了几分,轻声道:“好。”

碧锦小心站起来,垂着头跟在衡玉身后,不敢再有其他心思。

桃花饼香甜酥脆,甜而不腻,衡玉卧病好几天胃口一直不怎么好,用桃花饼的时候就多用了几块。

唐年和衡玉两人是双生子,自小一起长大,小时候都是在一起用膳的。等到稍微大些了,唐父对唐年的要求越来越高,两人才开始分开用膳,但唐年有空的时候都会过来和衡玉一起用饭。

前两年唐父病倒,年仅十五岁的唐年自己支撑起唐家庄,不仅要每天练剑习武,还要处理庄园上下事务,两人这才很少一起用膳。

两人虽然是双生子,但唐年自出生起就一直身体强壮,衡玉却是自幼体弱多病。因为这个原因,唐年对于自己的妹妹一直心存怜惜。此时唐年见衡玉吃得开心,原本不怎么喜欢甜食的他也多用了几块桃花酥。

感觉有些撑了,衡玉端起一旁搁着的温热茶水,喝了两口压下口腔里弥漫的甜意。

“玉儿若是喜欢可以多吃点。”唐年见衡玉不吃了,开口劝道。

“再好吃的东西吃多了也要腻了。”衡玉摇摇头拒绝了。

两人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唐年就让碧瑶领着衡玉回房了。

她前几天就因为在院子里多坐了一会儿才感染了风寒,现在还未好全,虽然穿得多但还是需要多注意一些。

衡玉回到自己的院子后,径自进了书房。她斜倚着贵妃椅躺着,手里握着一本书卷,却没有认真看书卷的内容,反而在认真思考如今的局面。

这是一个存在武侠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有侠以武犯禁的江湖,朝廷与江湖是两个互相独立的体系。朝廷视江湖为心腹大患,一直想要下手除掉江湖,但江湖虽动乱恒生,内斗不断,在面对朝廷时态度却是一致的。

朝廷的确可以派兵拿下那些门派势力,但若是不斩草除根把江湖势力一网打尽,这些有武力的江湖人若是铤而走险做些暗杀的事情,朝廷那里也很麻烦,而且还要日日提心吊胆去防备,实在是不划算得很,所以两者之间一直维持着一个危险的平衡。

衡玉所在的唐家庄,由唐父唐威一手创办。唐威凭借《拂柳剑法》名扬天下,在武林闯下赫赫威名,也因为唐父的威名,唐家堡在江湖中占有一席之地。

但唐父年轻闯荡江湖的时候曾经受过重伤,等到年纪大了,内力已经很难压下陈年旧伤,那些暗伤爆发出来,从两年前开始唐父就一直卧病在床,这些年极少出他的院子里,只有衡玉和唐年能经常见到他。

而唐母则是生衡玉和唐年的时候伤了身子,再加上她怀孕的时候惨遭唐父仇家的毒手,生下衡玉他们没两年就病逝了。

现在的唐家庄从表面上看还是花团锦簇,但身处江湖之中,拥有绝世剑谱却没有相应的实力去守护,无异于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唐年天赋虽好,但年仅十七,内力又怎么能和江湖上的那些老怪物相提并论,唐家实则已经有了些烈火鲜烹的迹象。

衡玉将书卷放在一旁,自己缓缓从榻上起身。青丝披散在脑后,拂过她的肩膀,带出几分缱绻。

她走到铜镜前,透过有些模糊的铜镜仔细端详着镜子里倒映的人影。

【零,你是不是应该出趟门什么的,江湖第一美人怎么能没有追随者呢】

原身十五岁及笄那年,尚且康健的唐父亲自发帖他的好友参加原身的及笄礼。

与会的除了各门各派的大人物外,还有他们的弟子徒孙。

原身自幼就是个美人胚子,等到眉眼长开了更是令人倾倒。她是江湖女子,但因为自幼体弱不能习武,反而更喜欢琴棋书画,养成了一身柔和书卷气。这样的风姿样貌,就像雨后清风微拂,是与其他江湖女子截然不同的气质,会在一露面的时候便牢牢吸引住那些少侠的目光不足为奇。

衡玉喜美人,但现在这样的皮囊美貌对她来说,其实更是一种麻烦。

她悠悠道:“我要追随者有什么用?只要有钱,什么级别的打手请不到。”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道理放在哪里都是通用的。

追随者与打手能等同吗……系统觉得零的想法和它的想法估计不太一样。

【你打算做什么?】系统很好奇地问道。

顶着江湖第一美人的名头,零打算做什么呢?

“既然有这么个名头,自然是要做些事情的,不然一直窝在唐家庄未免也太无聊了些。”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江湖世界,什么都不做可不是她的作风。

随后无论系统怎么缠着衡玉,她都没有告诉系统她的打算,只让系统等着瞧。

第二天早上,唐年练完剑后见天色还早,便往衡玉的院子走去,顺便打算陪衡玉用早膳。

他走到院子外围时,就听到衡玉院子里传来婢女们的笑闹声。江湖中人本来就不拘小节,唐年径自走到院门,就看到衡玉正坐在院子凉亭里,而她的几位婢女正每人提着一个小竹篮在采桃花瓣。

“阿兄。”衡玉将一块糕点放进嘴里。糕点做得很小巧,只有拇指大小,一口就能解决一个。

她看到唐年走进院子里,用手帕擦了擦手,起身与他打了招呼。

抬头看看天色,再看看唐年一声劲装都没有换就过来她的院子里,衡玉道:“阿兄想必还没有用早膳吧,不如与我一道用,我正好也有要事与阿兄商量。”

唐父身体不好,现在唐家庄的事务基本上都是唐年在管理,衡玉要做什么事只需要和唐年打声招呼就好了,不需要去麻烦唐父,打扰他的静养。

唐年在衡玉对面坐下,听到她的话笑道:“难得玉儿有事情麻烦我这个兄长,我自然是会应下的,谈何商量不商量。”

旁边已经有下人将早膳呈了上来。

唐年目光落在那些采摘桃花瓣的婢女身上,有些好奇问道:“玉儿这是要采桃花瓣做糕点吗?”

除了这个理由唐年再想不到其他了。

虽然采的桃花有点多……

衡玉玩心大起,调侃道:“只是欲行点石成金之术罢了。”

“点石成金?”唐年愕然。

衡玉但笑不语。

见衡玉不欲说,唐年也就转了个话题,“三月后乃父亲五十大寿,为兄如今正准备拟写请帖命人派发给各大门派。”

有些门派距离唐家庄甚远,他让人将请帖送到那些门派也要一个月脚程了。等那些门派备好贺礼赶来唐家庄,三个月时间已经不剩什么了。既然寿宴要大办,自然此时就要开始着手做准备了。

自父亲病重缠绵病榻后,唐年便日日勤练剑法,如今剑法已经有了不小的进步。想起那些因为父亲病重而对唐家庄虎视眈眈的人,唐年眼底划过几分凌厉的杀意。

但他此时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唐年只能暂时将这份杀意压下去。

衡玉对杀气的感知很敏锐,她抬头瞥了唐年一眼,又在唐年感知到之前收回了目光。

“彼时各大门派前来祝寿,想必门派中的青年才俊也会陪着门派中的长辈前来,到时候玉儿可以好生挑选一番,看你可有看得上的。”唐年说完之后细观衡玉神色,才发现她听完这一番话一脸平静。

即使是爽朗如江湖女子,听到自己的婚事也必然不会如此落落大方,丝毫不忸怩,一时之间唐年倒是发现自己妹妹身上有了些新的变化。

不过若是玉儿嫁给了江湖中人,性子还是要有所改变为好。

这么想着,唐年便也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衡玉在唐家庄呆了将近两个月,这具身子一开始多走几步路就受不了,如今在她日日坚持锻炼之下已经有了不少力气,至少挥剑的时候也有了几分威慑力。

这时候衡玉与唐年提出她想要出去外面逛一逛。

唐家庄所在的唐县乃是唐家庄势力范围,所以听到衡玉提的要求时,唐年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应允了,只不过还派了两个武艺极高的侍卫一路跟着她。

衡玉以前身体不好,一向很少出唐家庄,现在唐年观她的面色红润了许多,见衡玉提出要去走一走,也只当她要散散心。

“小姐,集市真热闹。”碧锦对衡玉说道,神色间有几分难掩的欢快。

她自幼便贴身伺候原身,原身一直呆在唐家庄中,常年不出唐家庄,再好看的风景也看厌了。而碧锦身为她的贴身婢女,自然也要一直陪着她的。

碧锦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性情活泼的小姑娘,喜欢热闹也是自然的。

现在碧锦得了机会,看集市上卖的任何东西都觉得有些好奇。今天又是每五日一趟的赶集日,街道两旁还真摆着一些不贵重但颇为精巧的小物件。

衡玉容貌极盛,为了避免麻烦,在头上戴了一顶纱帽。只是不同与普通的纱帽,她这顶纱帽是特制的,从里往外看得真切,从外往内看,只能模模糊糊瞥见面部轮廓。

衡玉在旁边听着碧锦说话,倒也不嫌她聒噪,任她在耳边感叹,只笑笑不语。

街道上人来人往,衡玉与碧锦走在前面,唐年派出的两个侍卫跟在她们三步之外,时刻警惕着四周。

“驾!”突然,有御马之声在街道上响起。

衡玉微微蹙起眉来。集市这般人挤人,竟然还有人敢当街御马。

她正要拉着碧锦往旁边避去,可已经察觉到不对,偏头一看,才发现那马匹距离她们已经极近。衡玉连忙伸手一拉,碧锦堪堪避开那匹马。

突然这么一用力把碧锦拉开,衡玉自己也是一踉跄,重新站定时鼻尖嗅到了一丝鲜血的味道。她回转身子,就见跟着她的一名络腮胡子的侍卫正双手持刀,而他的刀尖已经完全没入那匹马的腹部。

退后一步,刀从马腹中抽出,马血淋了一地。那个侍卫已经提前往旁边移开,不曾有一滴血落到他的身上。

这样凌厉的刀法,唐家庄果然藏龙卧虎。

“好!”衡玉率先鼓掌叫好。

旁边围观的路人也纷纷叫好。

隐隐的还能听到百姓们的议论声。

“当街纵马,就不怕伤了人吗?”

“你懂什么,你看那人的装束,白底蓝纹,腰间缠有蓝白交加的腰带,想来应该是沧浪阁门下弟子。”

“沧浪阁弟子又如何,这里可是唐家庄的势力范围。”有人不屑道。

“沧浪阁在江湖中也是数一数二的门派,如果他恼羞成怒动手打伤了你,你真以为少庄主他们会为我等主持公道不成……”

衡玉将这些议论尽听了去,眉梢微扬。

比起侠以武犯禁的江湖,她果然还是更喜欢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江湖。

“你有病吧,当街纵马,万一伤到人怎么办?”差点被撞到的碧锦惊魂未定,稍微回过神后立刻指着那个骑着马的年轻男子怒喝道。

年轻男子因为冲劲的原因从马背上摔了下去,脚腕处有些伤到了。他看着自己座下宝马被刀砍伤,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已是怒了,又听到碧锦的怒骂声当下更是怒极,“大胆!”

“你才是大胆。”衡玉轻笑出声,语气却很是凌厉,“在我唐家庄势力范围内也敢如此张狂,莫不是欺我唐家庄无人。”

男子脸色一变,当下讪讪无言,他的确是看不起已经逐渐败落的唐家庄,但这些事自己私底下心知肚明就好,实在不能摆到台面上说话。

临街酒楼的二层楼靠窗位置,一名身穿黑色锦袍的男子端着茶杯默默饮茶,目光落在下方,原本平淡无澜的目光渐渐染上了些许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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