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一突发情况,薛帆心下一惊。

但薛帆不缺心计,也知在这种情况下越慌乱越是会出现问题,当下稳住心神负手而立,目光冷冷落在众人身上,先发制人问道:“不知诸位为何不告而入?难道是欺我薛帆在这教中没有地位吗。若是如此,我定要与诸位在教众面前分辩分辩。”

左五现在已经肯定薛帆就是暗害教主的凶手了,此时见他依旧摆出一副无辜的恶心面孔,上前一步怒喝道:“薛帆,事到临头你还想辩驳。与朝廷勾结,残害教主的人,到底是不是你。”

“笑话,我薛帆顶天立地,乃明月教右护法,怎么可能背叛宗门效忠狗朝廷。”薛帆嗤笑,语气不屑又傲然。

这样的态度一出来,几位与薛帆关系不错的长老互相对视一眼,心底又升起一些迟疑。

衡玉摇着折扇上前一步,“右护法的确不会效忠朝廷,但有可能效忠某一个有野心的人,并与那人图谋明月教许久。”

薛帆神色一凛,目光慢悠悠转到衡玉身上,“就是祁姑娘怂恿他们过来搜查我的房间?”

衡玉笑着不说话。

她可没什么义务为反派解惑。

再说了,在没寻到薛帆与朝廷联系并且残害教主的证据之前,薛帆还是有翻盘的可能性的。

衡玉目光落在薛帆身上,盯紧了他的动作。

左五冷笑道:“薛帆,人在做,天在看,你当知道……”

在左五说话的间隙,薛帆突然动了起来,而衡玉却比他更快,看准薛帆的目标后,衡玉身形一动已经到了薛帆身边,抬手与他对了一招,因为内力吃亏而被击退了一步,但已经成功将薛帆要抢走的那两封信拿到了手里。

薛帆脸色微变,身形一动往衡玉逼来。在狭窄的空间内,衡玉直接以折扇为剑,折扇猛地往薛帆右臂袭去,用一个诡异的角度击中薛帆的手肘。

同时,她的肩膀被薛帆击中,借着这股冲力衡玉顺势往后退开几步,与薛帆拉开一个安全的距离。

“老师!”齐凌眼睁睁看着衡玉肩膀中了一掌,下意识惊叫起来,就要往衡玉站着的地方扑过来。

衡玉抬手拦下齐凌的动作,明明在刚刚的对招中是衡玉落了下风,但她依旧笑得从容雅致。

倒是薛帆,目光阴沉落在衡玉手里的信上,眼中的阴毒几乎要将衡玉千刀万剐。

在薛帆虎视眈眈的注视下,衡玉摇晃着信封,“让我猜猜,这两封信是否能作为右护法与朝廷中人勾结的证据?”

薛帆脸色难看起来。

衡玉打量他片刻,摆出一副要把信封撕开的动作。薛帆身子微微前倾保持着自己的攻击性,似乎随时都准备出手将衡玉手里的东西抢回来。

突然,衡玉左手握着的折扇以一个凌厉的速度往薛帆袭去。

薛帆不防之下直接被击退两步,等他稳住身形时衡玉已经出现在他面前,抬手一扬,白色的粉直接往薛帆脸上扔,有一大半落到薛帆的眼睛里。

趁着薛帆的视线被阻拦,衡玉长剑剑柄狠狠一砸,砸在薛帆的额头上,薛帆直接被敲得脑子发晕。同时,衡玉抬脚往薛帆膝盖一踢,反手一剪,直接把人扣到了地上。再扯出怀里塞着的粗壮链子,直接把薛帆的手用死结捆了起来。

动作一气喝成。

以至于完全把明月教几位坛主和长老衬托成前来看戏的。

做好这一切,衡玉缓缓站直身子,拍了拍手上沾着的白色粉末,对着脸上满是白色粉末、眼睛已经睁不开的薛帆笑道:“此乃溶骨散,无色无味,吸入它后会立刻脖颈发痒,两个时辰后身上接触到它的肉会开始慢慢腐烂,不到一天就会在腐烂之中哀嚎痛苦死去,还请右护法好好享受。”

此话一出,还在挣扎的薛帆下意识停住动作,而几位坛主和长老也忍不住朝衡玉侧目——

能弄出这么个毒药,这女人简直比他们这些所谓的魔教中人还要狠。

不愧是教主亲自教导出来的义女啊!

全场唯有齐凌知道真相。

因为在今天中午的时候,齐凌曾亲眼目睹衡玉去厨房溜达了一圈,把厨房那边刚磨好的面粉装了一小袋塞进自己的荷包里……

会脖颈发痒大概是因为粉末掉进衣服里难受的,至于溶骨什么的,就纯粹是胡扯威胁,降低薛帆心理防线的。

果然人生如戏啊。

如果他不是早早知道真相,怕是也要被蒙蔽了。

现在看着周围一脸懵逼的人,齐凌有种深深的自豪感,同时也为自己树立起了新的阶段性目标——

他一定要努力向老师学习!这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衡玉左右瞥了几眼,齐凌上道地小跑上前,拖了凳子到衡玉身边,“老师坐。”

衡玉潇洒坐到凳子上,两条腿交叠,随意摆弄着手里的两封信,“右护法是个聪明人,所以我猜我手里这两封信,是你对他人的栽赃陷害。”

“我想想,也许你伪造了信的内容,如果被我们发现就可以辩解说这是你发现的他人勾结朝廷的罪证,结果在你揭发对方之前,反而被对方先反咬一口?”

“这太明显了。”衡玉晃了晃手里的信,扭头对明月教一众前来“吃瓜”的长老、坛主解释道。

吃瓜众人:“……”

这样的吗。

衡玉把信撕开,飞快扫了几眼,视线在落款名字上停留,“右护法想要栽赃的人原来是东坛主啊。”把信纸抖平,衡玉随手把信纸递给东坛主。

东坛主接过来看了几眼,脸色涨得通红,凶狠的眼神落在薛帆身上,“薛帆,老夫没你无耻,我虽觊觎教主之位,但我想凭的是堂堂正正的实力,而不是像你一样使些阴谋诡计。”若不是祁姑娘先行戳破了薛帆的计谋,他到时候岂不是百口难辩?

薛帆眼睛被粉末糊住,两只眼睛一直在流泪,根本没凝神去听东坛主的话。

“右护法想要解药吗?”衡玉俯下身子,眉梢微扬笑问道。

薛帆听到耳边那柔媚的女子声音,勉强稳下了心神哼笑道:“我薛帆虽不是什么好人,但自问对明月教的贡献不差于任何人。连我这样对明月教立下汗马功劳的人都会被怀疑,诸位,难道你们不害怕这位祁姑娘的手段吗。也许她根本不是教主的义女,我们找到的画卷也是她弄出来的东西。”

齐凌心下不由猛跳,目光下意识移到衡玉身上。

衡玉坦然笑道:“右护法,死到临头还要挑拨离间,你的确无愧枭雄名头,但那有用吗?还是你成竹在胸觉得我寻不到你与朝廷中人联系的直接证据?”

说完这番话,衡玉站起身,在薛帆的房间来回走了两圈。

薛帆会这么有恃无恐,显然是因为他觉得衡玉等人找不到直接证据证明他勾结了朝廷。

这就说明最重要的东西,肯定还藏在最隐蔽的地方。

衡玉对五行机关之术有所涉猎,她目光落在几个隐晦的角落,逐渐在心底还原出机关的阵图。

又绕了一圈,在明月教众人的注视下,衡玉轻飘飘抬手,在墙壁几个地方拍了一下,还挪动了几个摆件的位置。

“轰隆隆”,一处摆放着书架的墙壁后,有一个小暗门轻轻抬起。

薛帆已经勉强可以睁开眼睛,听到声音瞥了一眼,他的脸色直接就变了,“你!”

“左坛主,你去取吧。”

衡玉没有上前,而是望向左五,免得薛帆还要强词夺理说她偷龙转凤。

左五点头,从暗门里取出几封写着“密”的信,还在信最底端发现了一个刻着“傅”字的令牌。

他将第一封信拆开,刚看完前几行字,脸色就猛地铁青,抬手一道内力毫无保留袭来,狠狠打在薛帆心口,把薛帆击得猛地吐出几口血来。

“薛帆你狼子野心,你可对得起教主对你的栽培之恩!”左五阴毒的目光落到薛帆身上,在心中已经将这狼子野心之人千刀万剐。

薛帆唇边带着点血沫,刚刚左五的攻击让他身上受了暗伤。

既然已经被找到直接的证据,又觉得自己身中剧毒命不久矣,薛帆干脆也不再惺惺作态。

他直接撕破脸皮冷笑道:“栽培之恩?呵,我为这明月教付出过汗马功劳,但苏湛却更信任苏红念和你,他一边重用我一边怀疑我,我自谋出路有什么错。”

左五冷笑出声,“你像条毒蛇一样抱着极大的恶意揣测教主,凭什么让教主对你付出极大的信任。薛帆,在要求别人之前,还是先要求要求自己为好!”

说白了,就是自己狼子野心,偏偏还想要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傅?你效忠之人,可是武威侯世子傅致?”衡玉把玩着左五递给她的令牌,突然问道。

薛帆脸色一变。

“看来是了。”想要收拢江湖势力的人,应当就是傅致。

如此说来,缥缈宗选定的未来天下之主,应该也是傅致。

的确是个挺不错的敌人。

帝都,武威侯府。

养了两个月的伤,傅致的身体已经彻底好了。

他按照往常的习惯在演武场练武,最后一剑挥完,傅致接过下人递来的毛巾擦了擦额角流下的汗,扭头问大管事,“魏先生现在在哪里?”

“回世子,先生应该在书房翻看典籍。”

傅致点了点头,就要先回院子里换身衣服再过去寻魏道子。

突然,演武场外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一个神情有些急迫的侍卫小跑过来,凑到傅致耳边道:“世子,薛帆那里失败了。”

傅致脸色微变,眉心下意识蹙起,“怎么回事?”

侍卫俯下身子,将手举高。

傅致伸手接过信,撕开后快速扫视几眼,脸色微微发沉,“前太子齐凌和明月教教主义女祁衡玉?齐凌出现在明月教我能理解,但那个苏湛的义女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们的情报里没有提到过苏湛还有这么个义女。”

“此事是属下失职,还请殿下责罚。”

“不,此事应有蹊跷,再去查。”傅致吩咐下去,侍卫又行色匆匆离开了。

傅致走回院子换衣服,他表面看着冷静,但心下不知为何却有些烦躁,这种感觉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脱离了掌控一般。

他在各大门派的布局都很顺利,明月教那里有薛帆在,以薛帆在教中的声望,傅致原本还以为此事已经是十拿九稳了,没想到半路却杀出个齐凌和祁衡玉来,还让薛帆彻底翻了船。

傅致微微呼了口气,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换好衣服后前往魏道子所在的院子里。

魏道子正坐在书房里翻看奇门遁甲一类的书籍,听到门外的动静,一抬头就看到缓步走近来的傅致。

“世子殿下。”魏道子点了点头。

“先生。”傅致走到魏道子面前,“我刚刚接到情报,我在明月教的布局失败了,而且前太子齐凌也出现在明月教中。”傅致把情报递给魏道子。

魏道子将情报看完,细想了想,他平静道:“东梁气数已尽,如今不过是苟延残喘的老者姿态,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推翻。前太子如今安稳出现在明月教是他的运气,世子不必因他的身份过分挂怀。”

傅致点头,“我并不担忧前太子,他也不过是空有一个身份罢了。但先生,祁衡玉此人我觉得有些蹊跷。”

说到这里,傅致话音一顿,心上浮起几分疑惑:他好像在哪里听过祁衡玉这个名字。

魏道子想了想,“若是世子心中存疑,那我且起一挂吧。我也有些好奇那个叫祁衡玉的人。”

魏道子从袖子里取出几个龟甲和铜板,将他们收拢到手心里,嘴唇微蠕,轻声道出一些奇怪的咒语。

过了片刻,魏道子双手一松,龟甲和铜板掉落到桌案上,呈现出一个奇怪的形状。

魏道子缓缓睁开眼,等他看清龟甲、铜板的布局时,脸上露出些许讶然之色。

魏道子抬起手,掐指算起来,指尖移动的速度极快,嘴里的话也连成一串,仔细去听也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半晌之后,魏道子抬眼。傅致细细打量魏道子的神色,才发现对方原本儒雅温和的脸庞似乎一瞬间衰败憔悴了不少。

“先生可安好?”

魏道子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东边天机被隐蔽,我没办法窥破星象布局。不过世子不必担忧,整体卦象还是显现吉。”

傅致得了魏道子的卦象保证,心中大定,正要告辞离开,这时魏道子却突然抬手捂着心口,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先生!”

窥视天机者,天机反噬。

可以他的道行,本不会因为这样简单的起卦而遭到反噬。

……被隐蔽的天机里,到底藏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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