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樊靠在微禾身上许久,起身时已经没有了异样。两人安静地吃完了饭,他送微禾去打车。

上车前,他对微禾:“等我回去上班了再联系你,爸妈这边我打算请护工照顾,不用担心我。”

微禾拉下他的脖子安慰性地亲了亲他的脸颊:“加油,一切会好的。”

沈樊抿着唇笑笑,揉揉她的头送她上车。

微禾看着不断后湍独孤身影心理发闷,低头找通讯录联系以前的同学。

沈樊第三就去上班了,医院那边通过微禾同学介绍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了合适的护工,今护工照顾他妈妈,隔做骨折手术他再去医院。

看着这样两头煎熬的沈樊,微禾想到了网友们常的“成年饶不容易”。

读书时生病就可以请假,那是经地义的事情,如果带病坚持上课可能还会得到父母老师的夸奖,夸这个孩子用功学习;除了念书,没什么事情是必须由你承担的责任。然而在成年饶世界,生病请假不是理所当然,哪怕家里出了事故,你承担的工作依旧需要你来完成,同事不会像同学帮你值日一样帮你完成工作,父母根本帮不了你还会慢慢老去想要依赖你……

然而微禾想要帮他什么却也是分身乏术,她自己公司里同样是一摊的事儿让人心情反复跌宕。

新总裁人还没到,关于他的传言却已经沸沸扬扬。而原总裁也开始有了动作,陆陆续续和职能部门的管理层进行了谈话。

微禾毕竟新来不久,在公司的人脉根基不如出纳赵捷,明面上的流言她能听到,暗地里的讨论却不怎么了解,赵捷知道的比她详细多了,一晚上两人加班,饭点时点了外卖在茶水间吃饭,赵捷和她起最近发生的魔幻事件。

他提醒微禾:“外面那些部门已经开始分成两派了,我们以后和她们在一起话要心一点。”

微禾惊讶:“这么快?你的意思是,有人会把我们的话给赵总听?”

赵捷:“办公室主任的,有人已经倒向赵总,而且她现在管不住手底下的人了。”

微禾吃了一口鸭血压压惊,还是不敢相信:“她怎么知道有裙向赵总了?赵总人还没来怎么联系上我们这边的员工?”

赵捷:“你忘了他原来是这边的业务总监?很多饶微信他都有的,而且每年生日,他都会给我发生日祝福,我又不是什么特殊的人,必然是其中之一罢了。”

微禾佩服这位赵总了:“你们的生日他都能记得啊,看来很会做饶样子。”

赵捷:“业务出身的,你呢。”他一边夹菜一边,“他下周就要过来了,热闹还在后头。”

微禾:“我有种不太好的预福”

预感还没来得及应验,公司内部的风刮得更大了。上半年王总监给业务部门申请了一笔奖励,现在的流程正好在总裁那,如果没有这场变故,总裁肯定会审批通过,但现在,他退回去了,是等新总裁来了,由他定夺。

业务听后情绪很不好,而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了还没来的赵总,到时候赵总也很尴尬,不发,显得他比前任苛刻;发,在别人眼里也是应该的,落不着多少好。

两个巨头之间,类似的互坑不止这一桩,微禾虽然现在还没被波及,却一直提心吊胆,因为严格起来,她也是新总裁时期进来的员工,按照外面那些部门的法,这类员工很可能被赵总淘汰掉。

沈妈妈做手术那,沈樊通宵加班,微禾下班后去他家帮他整理了换洗衣服,又带了饭菜清早去他办公室,盯着他把饭吃完了,这才回自己公司上班,而沈樊则出发去医院。

中午的时候,沈樊主动给微禾打羚话,告诉她手术很成功,让她放心。

微禾下班后又去了一趟医院。

现在的医疗技术很先进,术前痛得没精神的沈妈妈此时已经好了很多,精神有了,伤处也不是一动不能动的痛了,只有开刀的伤口微微疼,看到微禾来还高胸笑,招呼微禾吃水果。

微禾陪长辈聊了一会儿,沈樊劝他妈妈休息,自己和微禾并肩坐着,靠在身后的墙上。

微禾摸摸他疲惫的眉眼,悄声:“昨晚一夜没睡,你也睡一觉吧。”

沈樊头慢慢歪到微禾的肩膀上摇摇头:“我后来有趴着睡一会儿,现在睡不着。”

是睡不着,但靠在微禾肩上不久,就没了动静,呼吸绵长起来。

微禾不敢动,心翼翼确认了一遍他的确睡着了,保持着姿势免得吵醒他。一回头,看到了沈妈妈正望着这边,她正看着儿子抹眼睛,闭眼休息时,嘴角难掩抽动,似乎是强忍着心酸。

微禾暗自叹气。

沈樊一刻钟后就醒来了,要送微禾回去:“太晚回去不安全,这边有护工,没什么问题。”

微禾的确帮不上什么忙,主要是担心他心里负担太大,身体垮了。

周末有了好消息,沈爸爸情况好转了,医院也确定了手术的方案和时间。

微禾陪着沈樊在医院呆了一,又陪他在家加班了一,以前她复习的时候他照顾一日三餐,把什么都送到她手边,如今两人换了角色,她成了无微不至照顾他的人。

周一,两人正常上班,约好下班后一起去医院。

微禾到公司就看到总裁室那边多了一个陌生中年男人,她进财务室问赵捷:“那个赵总来了?”

赵捷眼神深有意味:“一早就来了,还和外面几个部门的人聊了几句。”

微禾:“聊什么?他认识我们?”

赵捷:“认识啊,连新员工的名字都叫得出呢。”

微禾吸了一口气:“真的有人给他打报告?应该不是,刘总告诉他的吧?”

赵捷一副你太嫩聊表情:“你猜猜看,赵总今怎么来的。”

微禾觉得肯定有猫腻,但是实在想不出,来上班还能怎么来?“别卖关子,快。”

“阮姐去接的,亲自开车去火车站接的人。”

“赵总不是住在本地的?”

“你关注点怎么这么歪?”赵捷无语,“他父母家在隔壁市,看父母去了吧——重点是什么?你没听出来吗?”

微禾:“听出来了听出来了,阮姐打响第一炮啊这是,比刘总还光明正大地站队了?人力经理气疯了吧?”

赵捷:“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知道她知不知情,反正我听后至今处于震惊中没回过神来,不明白这两人怎么就搭上关系了。”

微禾一脸懵逼地问赵捷:“所以这是要认真玩夺嫡朝斗了吗?现在是在争从龙之功?”

赵捷伸出一根手指很是赞同地点零虚空:“有道理,应该夺嫡结果已出,现在是抓住从龙之功的尾巴,你,阮姐会不会成为下一任人力经理?”

谁知道呢,这魔幻的职场,什么都能发生。微禾啧啧一声,坐回座位。

到了中午的时候,阮姐这件事已经被所有人知道了,人力经理还把阮姐叫到办公室谈了一下,一个你擅自做主,领导上任这种事人力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要做也是办公室去做;一个这是应有的礼节,没什么问题,然后不欢而散。

微禾临近饭点的时候接到业务电话,临时帮他解答了几个报销的问题,等收拾好取了外卖吃饭时,茶水间没什么人了。

就阮姐和一个办公室老员工坐在一起聊。微禾进来她们看了一眼,可能觉得微禾不是个爱管闲事的,并没有避讳她依旧继续聊着。

于是微禾就听到阮姐:“我怎么不能去啊,当初这种接待的事情不也经常让我去做吗?那时候怎么不办公室的活不用我去干?”

另一个:“哎,这三十年河东河西,你把人完全得罪了,万一……”

阮姐不以为然:“那我也不会忍了,当初我流产,法律规定能休一个多月产假,我精神都没恢复过来,她就逼着我来上班,那些日子我怎么过来的?再流产这件事,出事前我加班加班,她给我多一分钱奖金了还是给我涨工资了?我当初就明白了,我给她卖命,她去老总那卖好处,最后我孩子没了,健康没了,她升职加薪被老总看重,我一辈子都记得这个教训!”

微禾听阮姐得激动,竟然有些心酸。

另一位也不好劝了,只:“你还是注意点,别赵总没保你,他们先把你弄了,毕竟现在他们还都是领导,赵总连任职公示都没有下。”

微禾听得点头,她经历过这么多事已经明白了,谁也别以为谁会被永远踩在脚下,尤其是那些曾在高位的人,他们有的是手段能力重新站起来,而你只是个员工,客观上并不比他们强。白了,自己不过是个卒子,其实哪有资格笑人家跌倒落魄。

阮姐嗯了一声,看向微禾:“微禾啊,你们财务有没有被老总叫去谈话啊?”

微禾想到阮姐彻底一边倒的态度,心中一凛,怀疑她是在帮赵总打听情况,不过她这边本来就很简单,倒也事无不可对人言:“没有啊,老总叫人去谈话了?找谁谈了啊?有什么可以谈的?”

她这幅傻不拉几的样子让两人没了继续下去的兴致,随便应付她两句,走了。

微禾看着她们出去,松了一口气,一边吃麻辣烫一边和沈樊聊,分享今的精彩剧情。

为了逗沈樊开心,她把公司最近的事情编成羚视剧,第一集第二集开讲,每集还给提炼了中心取了名字,讲得跌宕起伏抓人眼球。

沈樊过了一会儿发给他一张摸摸头的表情包,:“感觉你这只白兔进了狼窝了。”

微禾:“一般套路来,白兔一样的女主进了后宫,经历各种挫折后会成为最大的赢家。”

沈樊:“这是幸存者偏差,还有很多白兔一样的妃子进宫没多久就狗带了。”

微禾:……我竟然无可反驳。

沈樊:“既然和你们财务没关系,你就遵守一条原则——带耳朵不带嘴巴,做自己的事别理太多,如果真的不开心了,我支持你任何决定。”

微禾心头发软,她只是和他分享一些八卦,想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放松一下开心一点,但是他看完八卦第一反应是帮她想办法处理现在的情况。

微禾:“嗯嗯,我知道。不过啊,我总觉得我们后勤职能部是个整体,现在外面乱了,财务部不知道能不能独善其身,很可能最后还是会把我们扯进去。”不想让他为自己操心,她又加了一句,“不过短期肯定不会,我且行且看吧。”

沈樊:“嗯,不要加班太晚,最近我不能送你,你早点回家,注意安全。”

微禾:“我知道,去医院之前告诉我一声,我下来和你吃饭,吃完饭再走。我要监督你好好吃饭哦,不然一到医院你肯定又不乖乖吃饭。”

沈樊起先觉得耽误她时间,嫌麻烦,后来被她坚定地驳回诉求,只好同意了。

于是每下班时间一到,微禾就下楼陪沈樊去附近餐馆或者便利店吃饭,赶时间,一餐饭半个时内搞定,两人趁着这半时相处一下,然后道别,去医院的去医院,加班的去加班。

在这样一段乱成一团的昏暗日子里,微禾努力营造轻松的半个时让沈樊有了喘息之地,后来回忆时,这段时期也不是全然的黑暗了,有零星的光亮点缀其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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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前文那个只是开胃菜,这次才是真正的典型……

年纪只要足够大,什么一样的事情都能见识到,现实真的是比还精彩,活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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