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代对两名刑警说道:

“有岛的可疑行动也是重点。”

“他在大宫下的火车。”

“不,不那么简单。包括有岛去晴海海边的行动在内,我对有岛在横滨时的几个小时的空白进行了推理。有岛为什么要在大宫下火车,然后又去了什么地方?这两点必须弄清。他住宿的地点要离横滨很近,而且办的事情要花费几个小时。所以我突然一想。他是不是去了羽田机场?”

“啊!”

“关于这一点一会儿再说。有岛很快察觉到我会从他的行踪查到他去了羽田机场。但他从秘书的立场讲要去羽田机场也受许多条件的制约,而且他还不能让议员们知道。所以,当 15号晚上大家乘‘山神’号列车从东京出发时他中途在大宫下车,谎称去姨家,而马上去了羽田机场。”

“有岛知道了某件事实,并推测市长不是在外过夜,事实上是返回了北海道。而且是乘末班航班。他认为市长于10号夜里也肯定是这样的。所以他要赶到羽田机场查看一下旅客名单。”

“那么查到了吗?”

“没有。市长是用假名字办理登机手续的,否则有岛就会从旅客的名单中查出春田市长的名字的。也就是说,他认为市长如果没有坐飞机,就一定是被人杀死在了东京的什么地方。当然这是有岛的推理。因为正好市长没有坐这次航班。”

“那市长必须回北海道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你终于问到这个问题了。有岛也很快发现了这个事实真相。”

田代随意地摆弄着手指。

“是的,我们将有岛的证词都对过了。所以我们认为市长在东京有个秘密情人。”

“那么我们在东京发现市长给什么人打过电话吗?”

“这个嘛,暂时还……”

“是吗?那我们换一个方式,假如市长在东京没有女人,那么他会给北海道打电话的。”

“对……他是给北海道打过长途电话。是给他家里吗?”

“不是。”

“那就是给他弟弟?”

“也不对,但是与这两个家都有关系的一个人。”

“谁?”

“以前从道警那是听到过,市长每次出差都要给北浦银座的吉井杂货店打电话,问他妻子美知子身体好不好,我当时有点意外便问了一下。”

“对,可是我还是不明白,那个吉井不是北浦银座吗?市长的家,他弟弟的家不是都在那里吗?市长出差时给那个家打电话,问问自己家里的情况,然后问问弟弟雄次家的情况。他用的是旅馆柜台的公用电话。”

“可他这是为什么呢?难道那两个人……”

田代似乎想急一急这两名刑警似的,又慢吞吞地喝了一口茶水。

“可叫吉井的那个人怎样了解别人家的事情?而且她和市长又是什么关系?”

“这个女人在年轻时曾经到市长家打过工,所以和市长好了起来。我想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就是这么简单。”

“可这样并不好嘛!市长可以托别人打听,避免出闲话的。”

“那当然,但市长要了解自己的老婆是不是会和雄次搞到一块儿去,所以他打电话给吉井,让她监视自己的老婆。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还认为市长很关心自己的妻子的。”

田代继续说道:

“我问过市长出差去东京时给吉井打电话的情况。要是他知道自己的妻子在家就放心了;而要是一听说没在家,他就会没着没落儿地连忙赶回北海道。”

“有岛也发现了市长的这个‘北海道之行’的秘密?”

“是的。尤其引起有岛注意的是市长失踪之后,我认为那个时候他也不知道其中的原因。我注意到有岛于 15号的夜里可能去了羽田。我于是给那里打了电话,果然发现一名很像有岛的男子查阅了乘客的名单。”

“是吗?有岛并不知道酒桶的事情呀!”

“这个原因在于他不是真正的侦探。但正是由于他的这些可疑的活动,我才抓住了这个事件的大致轮廓。从这个意义上讲,他是起了很大作用的。”

“还有10号晚上的事情,”田代的语气多少平缓了一下又继续说下去,“市长乘日航的末班航班于夜里9点40分到达了千岁机场。他上了停在机场的自己的私车驶回北浦市。北海道的公路好,当时汽车也少,如果以每小时150公里的车速,两个小时后他便可以到达。”

冈本和青木两个人对视了一下。因为在调查的后期,出现了一个与这次事件有着重要关系的地点——“海边”。

“我说到这里,想必你们也明白什么了吧?”

田代慢悠悠地点着了一支烟。

“虽然我们还没从事件的整体上发现证据,但我的推理和你们是一样的。春田市长在样似买了一家倒闭的小作坊,权当是仓库吧。那里的看门人是一名耳聋眼花的老年人。因为是为了周转酒桶方便,这样一来,你们是不是明白市长的夫人美知子和市长的弟弟雄次利用那个‘仓库’干什么吧?”

“  ”

“他们两个人从很早就陷入了一种特殊的关系之中,但在北浦市没有秘密约会的场所,或是说没有合适的。因为北浦市太小了,人多眼杂,惹人注意。就像人们说的那样;这会儿打个喷嚏,明天一早就传遍全镇子,那么远离北浦市的样似的‘仓库’就非常合适。”

“要是找秘密约会的地点,北浦市附近有不少温泉旅馆,那里不行吗?”冈本问道。

“这是因为他们两个人还有别的计划,也就是要为杀死春田市长作准备。”

“雄次要杀死他的亲哥哥?”

“对,另外,市长夫人以前是札幌开酒吧的老板娘,那时雄次也经常出入那里,当然是和他哥哥一块儿,导致两个人的关系发展到这一步,是春田市长结婚之后。”

“为什么一定要杀死市长?”

“这当然是雄次的主意了。因为我不认为一个女流之辈会勾引小叔子并唆使他去杀死自己的丈夫。”

“那么雄次的动机是什么?”

“夺取哥哥的财产。你们一去当地出差就明白了吧?雄次只是一家杂货店的老板,而他却相当有经营手腕。但一个偏僻小店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每个男人都希望自己成就事业,出人头地。而且据调查,他也有进军札幌的计划。我一看到他就感到他不是个等闲之辈,所以他和独守空房的嫂子勾搭成奸并不为奇。”

冈本和青木听到这儿都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我注意到雄次,是那个酒桶从带广机场发运出来的事情,因为那是 11号运出来的,所以在东京的有关人员全都有‘不在现场证明’。就连早川准二、有岛秘书、远山议员等人也全都在东京。这样一来,留在北海道的‘有关’人,只剩下市长夫人和市长弟弟雄次了。”

“在东京的早川准二和市长被害有关系吗?”

“有。他和雄次是同谋犯。”

“早川?”

冈本和青木一下子哑然了。

“为什么?”

“不清楚。”

田代诚实地说道。

“作为革新派的早川准二议员要杀死市长,肯定有更深刻的动机。另外,正是由于这个动机,才导致他最终被凶手灭口而溺死海中。我现在说雄次为了哥哥的财产而和嫂子谋害了春田市长,而实际我觉得其中还会有其他的原因。这就是为什么他要把罪名引到与春田市长有深刻分歧的早川准二的身上的原因。”

冈本和青木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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