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您已经顺利完成那项委托了,我的侦探先生。”,罗德笑着,捻了捻自己的小胡子,“将那家伙放在他自己的床上就可以了——我想先看看刀架。”

我将我一直搀扶着的那个人放倒在花匠小屋的床上,从一个黑色塑料袋里取出那个黑檀木刀架,递给面前的罗德先生。

“您确定您从花园那边绕过来的时候,没被任何人看到么?”,罗德先看了看刀架上刻着的名字,然后将手指探到刀鞘架下方、横梁支撑木和底座之间的空隙里,似乎是拨动了什么机关之后,竟从里面抽出了一张折叠整齐的羊皮纸信笺来。

“嗯,没有任何人看到。我想,这也是你选择这个时间的理由。”,我看了看房里的挂钟——现在刚刚好是凌晨两点了。

“那就太好了,文泽尔先生,那就太好了?”,罗德站起身来,一边佯装着展开那封信笺,一边将右手悄悄伸向身后的窗台。

可惜,我的动作还是比他要快些:

“别动,罗德先生!”

在放下塑料袋的同时我就取出了这柄麻醉手枪,枪口此刻正对着似乎是计划拿出另一柄麻醉手枪来的罗德先生。

“您这开的什么玩笑?我的侦探先生。”,罗德相当尴尬地将右手移回来,同时作出一副受到惊吓般的表情。

“如果利用吕根曼先生杀死伊丽泽也是开玩笑的话,罗德·霍费尔先生。”,我用手枪示意罗德先生坐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

“这么说您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哈,看来我说的的确没错——您可是个相当难得的人才呢!”,罗德摆摆手,坐下了。

“不过?”,罗德丝毫不因为事情败露而显得紧张,反而有些得意地说道,“似乎您只能和我站在一边了——如果您不愿意用自己的后半生来背负一个‘杀人凶手’的罪名的话,”,罗德用手指了指倒在床上的那个人,“莱蒙德,他已经死了——是您亲手杀死他的。”

说到这里,罗德已经掩饰不住自己的得意,他失声笑了出来——似乎是已经将世上的一切都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一般,那是一种近乎于歇斯底里的、令人厌恶的笑声:

“?唏唏,?嘿,哈,我失策的侦探先生——您倒真以为那是柄纯粹的麻醉枪么?特制戊巴比妥钠,?唏,哈哈哈哈?”,他几乎都要笑得喘不过气来。

我依旧将枪口指向他,什么也不多说。

罗德终于克制住了自己的笑声——他似乎对我的冷静感到相当意外:

“哈,您不觉得沮丧么?文泽尔先生?请原谅我此处的不诚实——那里面的药品并不仅仅是特制的麻醉药,还含有鳞柄白毒鹅膏(AmanitaVirosa)的提炼物成分!哈,您或许也曾听说过这个学名——鹅膏毒环肽(Amanitins),那可是种比氰化物还要厉害百倍的蘑菇毒素!”

“比你更毒么?”,随着这个声音,另一个人也推门进来了——那当然就是莱蒙德,他其实一直都藏在门外面的。

现在轮到罗德先生沮丧了——当他看到莱蒙德的时候,几乎都要从椅子跌坐到地板上:

我认为我有必要对眼前这令人感到意外的情景做出一番解释:首先,我必须声明,我自始至终也没有使用过这柄特制手枪中的任何一发子弹: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是被莱蒙德用一个旧的木质烛台打晕的——我们在他清醒之后,用枪指着他问了一些问题;看在他比较合作的份上,我们又用威士忌将他给灌醉了。

还好他醉后十分老实,加上罗德又急于得到刀架以及“打发”掉我,所以并没有看出什么破绽来。

是的,这人当然不是莱蒙德,而是受罗德先生雇佣的、计划将我们这两个知情者“一网打尽”的职业杀手。

多亏莱蒙德的地下寓所足够安静,安静得连蛇行的声音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我们悄悄地从地下室另一侧的通风道爬了出去,很轻松就逮住了这个专心致志地守在地下室入口处、正期待着我们在开门同时被毒蛇意外咬到的尖叫声的可怜家伙。

罗德先生指定我来接受这个委托的原因,也就很清楚了。

“那么,罗德先生。你是选择自己主动自首呢,还是我们现在就将你送到十一分局去呢?

我们??”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有人在我的脑后用什么东西重重地捶击了一下。顷刻之间我便丧失了知觉,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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