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我靠峰回路转竟然有地下室!]
[他怎么想到的我好懵啊]
[砸玻璃不砸玻璃砸玻璃我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管他呢跟着大佬池走不就完事儿了]
[这个片也太可怕了吧]
[我算是看明白了,这片想讲的是相反的规则、永恒的矛盾和害人的思维定势]
[线索聪明反被聪明误啧,问题是不聪明也意识不到自己是“聪明”还是“自作聪明”啊,说白了还是得聪明,我晕了]
[禁止套娃!]
[这应该是最关键的一环了吧?]
……
“小池,我下去了。”谢星阑说。
“好。”
谢星阑用衣服包住手,握住锋利割手的雾玻璃边,将身体放下去,看准落点,轻轻一跳便落在了一张铺着皮革落满灰的木桌上。
地下室里极黑,温度极低,气味『潮』湿而腥。谢星阑等眼睛适应黑暗,『摸』到墙边,『摸』索了一阵,找到了老实灯的开关,往下轻轻一拉,地下室里亮起了昏黄的光。
地下室里都是杂物,肮脏混『乱』,谢星阑一眼就看见了地下室两侧排的满满的死尸,死尸们倚靠着墙壁,头大多无力歪着,眼睛瞪得直直的,漆黑又空洞,像是死亡的漩涡。
他们死了很久了,但因为地下室温度低,并没有腐烂,他们排的整齐,瘆人无比。
他们应该就是浓郁血腥味的来源。
谢星阑没有过去,而是看向了地下室中央停放着的一具棺材。
这具棺材与众不同,它不是黑的也不是红的,而是透明的,谢星阑能清楚看见棺材里躺着个人。
“水晶棺?”谢星阑皱眉。
“过去看看。”谢池说。
谢星阑避开脚底下的杂物,走到了棺材前,『摸』了『摸』棺材壁:“玻璃的。”
虽然是密闭的玻璃棺,却达到了和水晶棺一样的效果,水晶棺里的人尸保存完好,没有一点腐烂迹象。
谢星阑去看人尸正脸,跟着一起看的谢池冷不丁被吓到了。
那是个无脸男人,他面部轮廓畸形扭曲,皮肉粘合,上眼皮和下眼皮长在了一起,连条缝都没有,鼻子的位置是凹陷的,只在最底部有两个小洞,嘴巴侧歪,下颌骨突出,像是个平面外的阳台。
这张脸光看着就让人『毛』骨悚然,后背发凉。
谢池从记忆里翻找出信息,说:“他应该是无脸症患者。”
无脸症是一种先天『性』疾病,是染『色』体变异导致的,这些人面部有先天畸形,下颌骨常常出问题,五官模糊混淆,严重的甚至可能连眼睛鼻子都没有。
谢星阑若有所思:“他是不是就是强鬼的尸体?”
谢池沉默不语,似乎陷入思考。
谢星阑无意一瞥,瞥见了放在一边木桌上的一本古老日记本。
他走过去,刚要拿起那本日记本,对着桌上仔细扫了遍,眸光微沉。
桌上有『迷』宫的清晰地图,身前的墙上还钉着几张纸,纸上有『迷』宫长宽高的精确数据,有捉『迷』藏招魂游戏的详细资料、有雾玻璃能否被剪刀砸碎的实验报告……
似乎玻璃『迷』宫是无脸人故意建造的,这场凶险的捉『迷』藏游戏也是无脸人一手策划的,是预设好的。
谢星阑看向了手中的日记本。
日记本的封皮又硬又厚,呈咖啡『色』,封皮的中央是一幅画,画上是个身材矮小的男人,男人没有头,头的位置嵌着面只有拇指大小的镜子,谢星阑拿着日记本,镜子正好照出谢星阑的脸,乍看上去,就好像谢星阑的头长在了画上,和画上男人矮小的身体合为一个整体。
暗示意味颇浓。
谢星阑打开了日记本。
日记本里是羊皮纸,『摸』上去手感粗糙,纸上写满了字,字迹丑陋无比,和他们获得的纸条上的字迹如出一辙。
所以线索“玻璃”也是无脸人有意提供的,谜题的每一步都是无脸人预设好的,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
谢星阑能感觉到无脸人的得意,那种尽在掌握的玩弄感和居高临下感。
谢星阑粗略扫了下日记的日期,发现这本日记竟然记录了无脸人长达十几年的所想所感。
一开始的童言无忌和失落:
“哦,原来我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啊,是他们抛弃了我,我宁愿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我也想有爸爸妈妈。”
“好想和他们说说话,虽然我看不见,但我知道他们讨厌我。”
后来的怨恨和诅咒:
“孤儿院里的孩子都欺负我,我想他们死,大家都没妈,凭什么欺负我,长成这样不是我愿意的。”
“为什么要生我,生了我又不要我?为什么为什么?爸妈……?早晚有天我会杀了你们!这是你们让我一个人在世上受苦的代价!”
“我怎么不去死?呵呵我不会死的,你们都没死,我怎么好意思死,你们都给我等着!!!”
最后报复成功的痛快:
“今天我把那个蠢货骗来杀掉了,原来杀人的感觉这么美好啊,‘爸爸’多美妙的词啊,你可不配。”
“原来妈妈怀孕了啊,只管生不管养,死了可真活该呢,我可是清楚,无脸症遗传概率很高的,好想知道如果他也是无脸症,你们会不会也跟抛弃我一样抛弃他呢,可惜了,没机会了,我也不想让弟弟妹妹跟我受一样的苦,直接剖出来就好了……”
日记里面有配图,图里一个无脸人从惊恐的女人肚子里挖出了孩子。
谢星阑抬头看向了那群排得整齐的尸体,他似乎知道这些尸体的身份了。
他们都是无脸人的复仇对象。
谢星阑继续往下看:
“今天看了《巴黎圣母院》,里面有个丑陋无比的撞钟人卡西莫多,却暗恋着一个漂亮的吉普赛姑娘埃森美拉达,卡西莫多愿意为她付出一切,我也是呢,可惜你只有一张漂亮的脸孔,心思却毒如蛇蝎,所以卡西莫多只能勉为其难杀了你,这样你就能和我永远在一起了……”
“人们总是排挤异类,大概是想彰显自己的优越感,找到自己的归属感,他们可真无知又可笑啊,我怜悯他们,却不愿意宽恕他们,真是一点挑战『性』都没有,杀人好无聊啊,快要报完仇了呢,之后干点什么好呢?”
“渣渣都死完了呢,地下室,多好的杰作,尸体一具不多一具不少。”
“人生来孤独,与众不同尤其孤独,与众不同又天才,大概就是极致的孤独了吧……”
“最近在想,能不能给自己搞张脸……”
……
“我找到了拥有脸的办法!原来只要——”
到这里,日记本上突然少了一页,是被人撕掉的。
谢星阑一愣,先将疑问搁置,接着往下看。
“以后就能拥有脸了,什么样的脸都可以拥有,美的丑的,男的女的,只要我想,都可以。”
……
“想创个游戏。”
“啊,自创的游戏可真令人着『迷』呢,终于完成了,天衣无缝。人生如此无趣,我死了之后,也要和人玩游戏呢。人类的绝望,是多么美味的调剂品,无敌的力量,无限的世界、无穷的永生、无尽的游戏……”
“人类的自作聪明、自以为是、自诩的优越感啊,终会害了他们,我会让他们在绝望中瞬间明白这个道理的。”
“相反的规则,思维定势,聪明反被聪明误,哈哈哈哈哈……”
“世界无情且冷漠,我当然得报之以最大的恶意和嘲弄。”
“我将在另一个世界,暗中窥视这一切发生。”
“我获得了永生,而你们将永远卑如蝼蚁。”
日记到此为止。
这场游戏是无脸人一手缔造的,为了报复世界,捉弄人类。无脸人到了后来已经将自己剥离了人这个种族。
谢星阑翻到了最后一页,瞳孔一缩。
最后一页上写着:
“你让我感到意外呢,竟然走到了这里,你应该是人类中极聪明的存在呢,我欣赏你,你将是我最满意的奴隶。”
“你是不是时间所剩无几了?获得‘玻璃’线索一小时内哦,过了一小时,你就会成为我的新弱鬼,喜欢吗?”
“是不是毫无头绪?是不是感到绝望?”
“来到这儿,又怎么样?你能……杀了我么?我就算明确告诉你有杀了我的办法,又能怎么样呢?你能找到么?”
“越是聪明的人,越不甘心呢。”
“人人都自作聪明,只有我才是真正的聪明,接受命运吧。”
无脸人话里满是嘲弄。
谢星阑眯起眼,手攥紧了日记本的边。
[这人好呕啊]
[瘆得慌,报社太恐怖了,特别是高智商报社,这个局是他一手布的,他甚至狂到了说有杀了他的办法……]
[你们觉得池崽聪明还是无脸人聪明?]
[池大佬要是出去了肯定是池大佬聪明]
[我好紧张啊,完全没头绪]
谢星阑低头看了眼手机,还有四十分钟,四十分钟后,他就会被无脸人变成的镜中强鬼控制。
谢星阑走到棺材边,打开了棺材,检查着棺材里的一切,一无所获。
棺材板开着,他又在地下室里转悠寻找线索。
谢池沉默了许久,突然说:“哥哥,如果你代入无脸人,真正有人走到了这里,你有没有可能感到慌张,但是故意留下那段文字让闯入者自『乱』其阵?”
谢星阑恍然:“我知道了,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谁都逃脱不了这句话,我们是,无脸人也是。矛盾是这样的,相反的规则是这样的——越刻意掩藏,越容易暴『露』,越张扬,越心虚。”
谢池笑起来:“是,哥哥,日记本缺了一页,他想隐藏什么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却恰恰暴『露』了最关键的线索。”
谢星阑脑中灵光一闪,立即回到原先的桌子前,翻开日记本,找到缺页的地方。
那里前面是“他找到了获得脸的办法”,后面则是各种沾沾自喜和陶醉,撕掉的一页是……
——是他如何变成镜鬼。
谢池冷静道:“从文字上看,无脸人尤其自大,自诩天才,‘天才的孤独’是他说的,他觉得自己的智慧超越人类,甚至单方面将自己剥离了人类这个种族,他在日记里记录了报仇的全过程,细致无比,我们甚至能看到他详细杀人过程,日记里面甚至有配图,那么‘他是如何『操』作让自己变成镜鬼’的这样的光辉事迹,他肯定会记在日记里,但他最后完成游戏设置后,却撕掉了这页。”
谢池笑了声:“因为他不想我们看见,这会暴『露』我们杀了他的办法。”
谢池顿了顿,道:“其实即使他不撕掉那页,没有这种细微破绽,我想我也知道我们彻底杀了他的办法了。”
谢星阑看向了那具大敞的玻璃棺材,嘴角微扬,他明白谢池的意思了。
谢池笑道:“镜子外强鬼强,弱鬼弱,相反的规则,镜内……当然是弱鬼强,强鬼弱。”
“这世界上万事万物的法则都是公平的,没有绝对的力量,一切都是守恒的,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也是这个游戏从头至尾在暗示的规则。”
“拥有极致力量的同时,也势必会有致命的破绽,这就是阿喀琉斯之踵,无敌是相对的,任何事物都有它的背面。”
“无脸人对现实世界的我们来说无敌,在那个世界就势必弱小卑微如蝼蚁,这是他获得主宰现实世界力量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所以身为弱鬼的我们,只要进入镜像世界,就会彻底变换身份,由弱变强,拥有无敌的力量,可以轻易抹杀他。”
“而方法,其实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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