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丝柳看着甜甜笑道:“你长的好可爱啊,叫什么?”

小瑜儿戒备挡在甜甜身前:“你是谁?”

韩丝柳一指旁边跟小黑蛋几人说话的顾五:“我是他爱人。”

“爱人?”小瑜儿一脸疑惑。

“‘爱人’是夫妻、恋人间的互称,”韩丝柳没有因为他小,就胡弄他,“比如你妈称呼你爸,或是你爸在外说起你妈,都可以这么表达,我爱人怎么怎么……”

“哦~”小瑜儿惊叹地点了点头,随之一拉甜甜的手,“她是我爱人甜甜,我叫小瑜儿。”

“甜甜,这名真好听,你们不是兄妹吗?”衣服穿的一样,长得也都白嫩可爱。

“不是啊,她是何叔叔家的,是我以后要娶的媳妇。”

“哈哈……”江敏好笑地捏了捏他的小脸,“你知道什么是媳妇吗?”

“知道,”小瑜儿认真道,“媳妇就是陪我一起长大,一起读书、吃饭、一起睡觉的人。”

“懂的真不少!”江敏掏出把糖给他道,“请你和你媳妇吃糖。”

韩丝柳忍不住拍了她一下:“小儿的玩笑话,你还当真了?”

“这不是逗着他玩儿吗。”

小瑜儿拿糖的手一顿,不开心地板了脸:“我是认真的!”

说罢,糖也不要了,牵起甜甜的手道:“走,咱们开着军卡去门口找妈妈,不跟她们玩啦。”

甜甜回头瞅了眼汪敏手里的糖:“你不是最喜欢吃糖吗?”

小瑜儿抿了抿唇没吭声。

“啊,生气了?”江敏噗嗤笑道,“真可爱!”

鼓着脸气鼓鼓的模样,活像一只小青蛙。

“好啦好啦,八婶道歉,对不起小瑜儿,八婶说错话了,你愿谅我吧……”

……

范云带着娘家嫂子、侄女,穿行在一众宾客之间,站在宴会厅的任何角落都能听到她银铃般的笑声,顾丹雪探头看了一眼,跟带着小瑜儿、甜甜的五婶、八婶打了声招呼,便开着军卡跟在顾清、小黑蛋等人身后,看他们拿枪打麻雀,用袖箭吓退找茬的孩子。

遂直到快开宴了,范云才在娘家大嫂的提点下,找到闺女。

看她一身干净利落的绿军装,没穿自己准备的裙子,也没戴自己准备的头饰,脸一沉,不悦道:“什么时候了,还不去把衣服换过来。”

“不换!”

“顾丹雪!今儿是你的认亲宴,你确定要穿这身吗?”

丹雪瞅了眼身上的衣服:“妈没见琛哥、念辉他们吧,我们兄弟姐妹的衣服全部一模一样,外人一看就知道我们是一家人。”

范秋秋惊讶地打量着顾丹雪这个表姐,出去两个多月,硬气了!都会跟小姑顶嘴了。

“一家人!”范云轻嗤了声,“在赵家住两月,你不会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吧?那姓苏的挺有本事的嘛,自己没闺女,倒哄得你连是从谁肚皮里爬出来的都不记得了。”

“云姐在说我吗?”苏梅扶着顾家二房的老太太,笑吟吟地走来。

老太太是顾老的寡嫂,今年八十有三,族中辈份最大,因常年吃素,习练五禽戏,耳聪目明,身子硬朗。

范云以往最怵她,每每见了,跟老鼠见到猫似的:“叔奶。”

老人淡淡地瞟了眼范云,朝丹雪招了招手:“听你叔太爷说,你干妈没少费心帮你调养身子,过来我看看。”

“太奶,”顾丹雪一捋衣袖,把手腕伸到了她面前,“麻烦你了。”

老人抬手号了号脉,诧异地扬了扬眉,虽不至于生机勃勃,却也有了几分希望:“感觉怎么样?”

“抱着汤婆子,我能一觉睡到天亮。白天手脚也没那么凉了,以前三天两头就要病一场,近两个月一次也没有感冒过。”顾丹雪看着苏梅,眼带孺慕。

老人拍拍苏梅的手:“走,带你见见我那几位姐妹。”

与之同时,顾老也在向一众老朋友介绍着身边的赵恪,中途还让人唤了赵琛、赵瑾、小黑蛋等孩子过去,让他们跟大家见礼,让小瑜儿开心不已的是,收获了好多红包、礼物啊!

认亲礼过后,整个宴会厅都快成了赵恪和苏梅的主场了,范云全程黑着一张脸。

专门回来参加认亲宴的顾淼,忍不住扯了扯她的衣袖,低声道:“大家都看着呢。”

“是啊,大家都看着呢,看着姓苏的越俎代庖,看着她在上面风光无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赵家办的宴会呢?”范云不无讽刺道。

顾淼拧了拧眉:“这宴本来是要在赵家办的,是叔爷主张换了地方。”

范云不悦地哼了声:“也不知道那夫妻给叔爷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屈尊纡贵用我们顾家的人脉,给他们铺路。”

顾淼无语地摇了摇头:“赵恪是特战队队长,四个儿子,三个是童子军成员,你真觉今儿来的,看的全是我顾家的面子?”

范云看着围着赵恪身边的一众绿军装,噎了噎。

“认干亲,严格来说是我大哥和叔爷一手促成的,要不是看在叔爷的面子上,你真当人家赵恪和苏梅稀罕?”

“我顾家……”范云想到前段时间,家中的诸多变化,剩下的话说不出口了。

顾淼静静地看着她:“顾家取消了宗族,捐献了九成家产,方在叔爷的奔走中没有全面清算。今儿到底是赵家攀附我顾家,还是叔爷拉着赵恪为我顾家小一辈的子孙铺路,替丹雪寻一线生机?你若还是眼瞎心盲,低不下头,也不配坐在这儿了,明儿直接拎包袱走人吧。”

“我、我是你大嫂,有你这么说嫂子的吗?”

“你要还是这态度,过两天就不是了。”顾淼举起了面前的茶杯,遥遥冲苏梅一笑。

苏梅跟身边的人又说了两句话,信步走来:“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次出事,顾淼被顾森送去了北边军区一位族兄家。

“十点下的火车。”顾淼起身拉着苏梅往一旁的小花厅走道,“方才跟你大嫂闲聊,听她说,五月初,你们就要回南方军区了?”

“嗯。”苏梅回头瞅了眼面色苍白,呆坐不动的范云,“她怎么了?”

“族中长辈早就对她不满了,先前碍于脸面,不好让她跟我哥离婚,现在我顾家宗族制取消,又出了先前的那些事,也没有什么脸面不脸面了。她若还是不懂得收敛,回范家不过是早晚的事。”

范家比她顾家还不如,早就没落了,如今的风光是她顾家给的,没了这门姻亲,所有的资源收回,范云回去后,其结果可想而知。

苏梅讶异道:“你大哥愿意?”

初一那天去顾家老宅,顾森、顾淼虽然不待见范云,及一众旁亲,可看着明显有所顾忌。

“我哥……”顾淼轻叹了声,忍不住苦笑道,“活得挺累的。什么都想两全,到头来……”

“他们夫妻间的事,你别插手,”苏梅拨了拨桌上的玉兰花,“还去北边吗?”

“嗯。”说起所待的地方,顾淼双眸放光道,“那儿天生天长的药材,品种之多,真是闻所未闻。哦,对了,我给你寻了些药材,放在叔爷书房了,宴会结束后,你别忘了带走。”

“好。”两人絮絮叨叨说了会儿话,就不得不出去招呼客人了。

宴会结束,送走客人,打扫好宴会厅,赵恪拍了拍顾五、顾八的肩,邀请道:“有空了带着小辈来家玩。”

两人欣然应下。

“小婶,”顾清拿着把袖箭,凑到苏梅身边道,“你能教我做这个吗?”

苏梅看他不过十七八岁,猜测多半还在上学:“读大学了吗?”

“大二,机械专业。”

苏梅:“没学医?”

顾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学不来。”

医典晦涩难懂,背了一本又一本,也只学了点皮毛,没太成就感了。

“前几天,你赵三叔画了张脚踏式滚桶洗衣机,晚儿我刚压好板,你要有时间了,这两天晚上过来吧。”

“真的!”顾清兴奋地在苏梅面前转了个转,嚷道,“我明天下课就去。”

“嗯,我让家里做着你的饭。”

“谢谢小婶!”

顾老站在窗前,看着院中一众小辈,眼里泛起层层笑意,随之偏头道:“二嫂很喜欢小梅?”

老太太翻捡着顾淼带回的药材:“要不是你先下了手,我都想认在膝下。”

“只是一面!”旁边的顾仲惊讶道。

老太太撩起眼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这眼光,怎么时候差了?”

顾仲讨饶地提起紫沙壶,给她续了一杯:“我明儿给顾清备份上门礼。”

他是顾清的爷爷。

“听几个小家伙说,军部训练重,吃不饱。你要有心,给他们弄点粮吧。”

老太太这么一说,屋中顾家一众弃医从军的将领,惊得面面相觑。

老太太嫁来没多久便守了寡,自己没有生育,也不怎么喜欢孩子,这一生能入她眼的不多。

他们小时候,除了被她训,还是被她训,可没得过她一个好脸,没想到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几个孩子便投了她的眼缘。

“走,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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