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几箱,都是范秋秋用过、穿过的,我不想要了,干妈,你看着处理吧,都是好东西。”

苏梅愣了下,直接让四名战士帮忙把顾老给的两箱东西搬去了他们卧室,丹雪那几箱则连同顾八夫妻的东西先放在了西耳房。

放好东西,送走帮忙的战士和回去上班的王竣,苏梅打量着院里遍种的蔬菜,谢过王老太和张宁,搬了张小桌和几把竹椅在廊下,拿了奶糖,冲泡了壶花茶放在桌上。

秦淑梅打量着窗台下的几盆山茶花,越看越爱,忍不住拿了把剪刀修剪了起来,顾丹雪也喜欢,这次来她还找叔太爷要了些开花漂亮的药材种子。

张宁和王老太也是雅人,自家院子里的花种得比菜还多,廊下这几盆就是张宁早上刚搬过来的,因为苏梅对花兴趣不大,遂没搬太多。

“我家院子种得多,”张宁笑道,“大娘跟丹雪随我过去选几株吧?回头让小梅用竹根给你们雕几个花盆,移种进去。”

屋子里的各式竹雕用具,秦淑梅和丹雪方才也看了,闻言不由一脸期待地看向苏梅。

苏梅正取了昨儿和火车上换下的脏衣服,同砸碎的皂角一起泡进盆里:“想要什么样的竹雕花盆你们画个样子。”

两人应了一声,随张宁出门,去了王家。

盆还没做,两人选好花,没急着挖。

王老太抱着囡囡在竹椅上坐下,跟打开地窖,取米面的苏梅说着话。小瑜儿趴在小桌的另一边,偷偷地捏了一颗又一颗糖往兜里装,装得罩衫上的小兜兜鼓鼓的。

囡囡眼也不眨地看着他。

小瑜儿抬头跟她对视一眼,捏着糖犹豫了片刻,不舍地朝她递了递。

囡囡盯着那颗糖呆了会儿,伸手抓住。

小瑜儿捏着糖,不舍得松手,嘴里絮絮叨叨道:“糖不能吃太多,不然牙里长虫,虫咬牙,牙就好痛好痛。”

囡囡拽了拽,没拽动:“啊~”

“咦!你没长牙,那就更不能吃糖了。”说着,小瑜儿一使劲,把糖夺了回来。

囡囡摊着小手看了看,空的:“啊~”

“等你长了牙再吃,这一颗我先替你吃了。”说着,小瑜儿剥开糖纸,把糖塞进了嘴里。

苏梅放好米面,洗了洗手,抬手敲了他一记:“小瑜儿,你还记得自己是哥哥吧?”

小瑜儿深怕他妈下一句,‘是哥哥就把糖给妹妹’,遂捂着口袋,刺溜一下冲下台梯,向外蹿道:“我找三毛、四毛哥玩了。”

苏梅:“他们这会儿在学校上课呢,哪有时间跟你玩?还不回来。”

赵恪带着顾八、江敏迈步进院,一把提起冲来的小瑜儿,扫了眼他的口袋,朝他摊了摊手。

小瑜儿肉痛地一颗一颗掏了出来,直到口袋空空,赵恪才满意地将他放下。

顾八和江敏在旁看得直乐。

与之同时,张宁带着选好花的秦淑梅和顾丹雪也回来了。

一番介绍后,赵恪接过苏梅倒的茶,一气儿饮下半杯,转头对她道:“董团长原来的宅子分给小八他们了,方才我们去看了,家具什么的都在,就是缺了锅碗瓢盆暖瓶等物。我带小八去镇上添置,顺便去陶瓷厂看看三哥、三嫂,你看要不要给他们捎带些什么?”

“东西还都没整理,我给你拿些钱票,你去供销社买几样带过去吧?”

赵恪放下杯子,点点头。

苏梅进屋拿了一斤肉票,两张糖票、三张烟酒票。

“小梅,”王老太一指院子里的韭菜、小葱、生菜、小白菜,“镇上吃菜不方便,你拿篮子给他们摘些。”

一听摘菜,顾丹雪来了兴趣:“干妈,摘什么,我来。”

王老太抱着囡囡起身指点道:“厨房有竹篮,你去拿一个。”

顾丹雪应了声,提着裙子跑去厨房,转身拎了一个竹篮出来。

王老太站在菜间的田埂上,指点她拔小葱、薅青菜。

苏梅去杂物房拿了把镰刀,割了些韭菜。

小瑜儿偷偷地拽了根巴掌长的小黄瓜,摘掉上面的花,在袖子上擦了擦,咬了口。

没长成的黄瓜,不但涩口,还有一股青气。

秦淑梅早年在延安时,在自家住的小院里也曾种过几年菜,看小孙子苦着一张脸,笑道:“好吃吗?”

小瑜儿嘴一张吐了,随之把手里的小黄瓜甩进了菜地里。

赵恪眉头一跳,不悦道:“捡起来吃掉。”

小瑜儿觑了眼他爸黑沉的脸色,忙钻进黄瓜架里把沾了土的小黄瓜捡起来,在衣服上擦了擦,塞进嘴里,嚼巴嚼巴咽了。

送走赵恪、顾八,一群人拿着扫帚、抹布和盆去了王家前面的宅子,大门方才赵恪他们已经打开了。

这座宅子的格局,跟苏梅他们家一样,三间正房挂两耳,因则董团长秦谣夫妻吃食堂不在家开火,院里只盖了厕所、洗澡间,没搭厨房,也没有种菜。

王老太抱着囡囡打量了番院子和屋里的布置,问道:“院里种菜吗?”

江敏笑道:“倒是想种,就是没种过。”

张宁:“种菜不难,我家有些菜种,想种什么?回头我把菜种拿来,教你怎么种。”

“谢谢张姐,我想种些黄瓜、西红柿、小青菜、葱和韭菜。”

王老太:“再种些冬瓜、南瓜吧,个大,结的又多,能顶些口粮。哎,对了,你们要不要田?”

苏梅:“开耕好的田,军部还愿意分给家属吗?”

“愿意是愿意,不过地里的这一季庄稼要归军部所有。”王老太道,“这个月底,土豆收了,会空出一些地,我家准备领两亩。”

江敏看看自己的手,她和顾八工资高,没孩子,不用领也饿不着,只是想到来此的目的,“那我家也领两亩吧。”

工作上没办法分到一个部门,生活上再不多接触、参与,只怕有什么事,他们也插不上手。

苏梅打量了眼五间屋子,“小敏,你是另盖厨房,还是选一间耳房垒灶?”

“盖吧,”江敏道,“跟你们家一样,盖上两间,一间当厨房,另一间放粮食农具。”

苏梅抬腕看了下表,十点多:“你们休息几天?”

江敏:“明天正常上班。”

“那你这盖房子的事就交给我吧,”人领回来了,多少不得照顾点,“我去山下的供销社看看有没有鱼、肉卖,正好去后勤帮你问问还有没有砖瓦,有的话,我就直接帮你订下了?”

“好,我拿钱票给你。”说着,江敏转身去了卧室,打开书桌上的小包,掏了叠钱票给苏梅。

苏梅接过来,当面点了下,回家拎了个竹篮,唤上丹雪,先去了供销社。

一路上,顾丹雪蹦蹦跳跳的好不开心,山里的空气格外的清新,花儿开的娇艳,溪流清澈,风吹过来,满目清凉,不带一点燥热。

“冷不冷?”苏梅看向她身上的樱粉长裙,“等会儿回去,外面加件线衫。”

“干妈,你握着我的手,”顾丹雪把有些凉的手塞进苏梅手里,笑道,“你握着就不冷了。”

苏梅笑笑,握着她的手,引了异能于她体内游走了一圈。

顾丹雪往苏梅身边靠了靠,另一只手挽住了苏梅的胳膊。

“苏同志回来了?”供销社里的几名服务员,相续跟苏梅打着招呼。

苏梅一一应着,顺便跟大家介绍道,“这是我和赵团长认的干闺女顾丹雪,以后她来买东西,你们可要照顾点。”

“一定一定。”

“苏同志,”卖肉的点了点案上的几根大骨,“只有这些了,要吗?”

苏梅看着剔得干净的棒骨,摇了摇头,挑了两条草鱼,三斤虾,两斤鸡蛋和若干调料。

买好后,东西先放在供销社,苏梅带着顾丹雪去了后勤。

路上遇到几位生面孔的军嫂,苏梅猜测多半过完年后,又有家属来了。

订好砖瓦和稻草,苏梅回头拎上东西,带着丹雪往回走,远远便见陈青苗扛着锄头从田里走来。

“苏同志!”陈青苗双眼一亮,一溜小跑到了近前,看着苏梅兴奋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到家。”苏梅上下打量了她番,忍不住皱眉道,“你怎么又瘦了?”衣服穿上在身上,空荡荡的,整个人都快成骨头架子了。

“哎!”陈青苗叹了口气,“过年那会儿,家里几个侄子、侄女结婚,侄子要房,侄女来信说想要条毛毯,钱不够……”陈青苗瞟了顾丹雪一眼,拉着苏梅往旁边走了两步,小声道,“我托人把家里的粮食卖了大半,才勉强凑齐。上月来信,又说家里断粮了。粮食不好寄,苏同志,你大城市的亲戚多,能帮我问问,看有人愿意拿粮票换粮吗?”

主要是邮费贵,她不舍得。

有啊,咋没有,前几天他们回来,列车长拿的那叠钱票还在家里放着呢。只是,苏梅忍不住捏了捏眉心:“换了粮票寄去,你还有粮吃吗?”

陈青苗松了口气:“地里的土豆我种的早,过两天就可以挖了,还有玉米,这会儿都能煮着吃了。哦,对了,我记得你特别喜欢吃嫩玉米,等会儿我掰几穗给你送去。”

“不用给我送,有那些东西,你先把自己喂胖吧。”苏梅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我要杂粮、菜干、菌子、木耳。准备好了,跟我说一声。”

“哎,我回家就准备。”

苏梅望着她风风火火远去的背影,蹙了蹙眉:“走吧,咱回家。”

“干妈,她……好瘦啊!”

苏梅拍拍顾丹雪的手:“以后无论陷入什么境地,都要对自己好点。”

自个儿都不爱自己,指望别人吗?

顾家以医药起家,提笔写字,顾丹雪学的第一个字是“仁”,第二个字是“义”,第三第四个字组合起来是“医德”,苏梅的话与她所学完全背道而驰,可经历过一系列变故的顾丹雪知道,干妈说的没错,遂受教地点了点头。

午饭,苏梅蒸了锅米饭,做了道酸菜鱼,一盘韭菜炒鸡蛋,一道红烧大虾,一道蒜蓉菜心,一小盆用水果罐头做的甜汤和一份鸡蛋羹。

蔡佳微下班过来,拎了一篮米线,一斤火腿:“云南的战友寄来的,给大娘和丹雪尝尝鲜。”

“放条几上。”苏梅起身拿碗筷道,“做的多,孟副团长呢,叫过来,一块吃。”本来做着王家四口的饭呢,结果,张宁娘家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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