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星月得意洋洋地说出了交易的要求,她告诉众人真相,然后众人饶她一命。

这里两方面人,一方面是邹良率领的军兵、另一方是展昭所在的开封府,一家是负责打仗的、一家是负责查案的。

柳星月死不足惜,她说出来的线索能救人,但是如果就这么跟她做了交易,总觉得便宜她了,恶壶岛上的人怎么办?就这么放她一命,怎么跟叶知秋和罗莺罗鸢两兄弟交代?

展昭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就算他不表态,在场的人也清楚他的立场。

但说实话,柳星月也没指望跟开封府达成这桩协议,她把筹码压在的,是赵家军的身上……

众人都下意识地瞟了一眼邹良。

赵普没在,这里官阶最大的就是邹良,而且身为左将军,邹良从未踏足过江湖,对于他来说,减少损失打赢胜仗保住赵祯的江山,才是他的职责。

左将军声名在外,哑狼又狠又独,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对于一个打仗的人来说,百十来条人命算什么。

柳星月就见邹良无表情的脸上,双眉稍微地往上一挑,眼神也松动了几分,似乎是在盘算。

柳星月就笑了,她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对于邹良来说,这一笔交易是合算的。

邹良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放下茶杯的时候,对柳星月点了点头。

柳星月又去看展昭,展昭微微皱眉,看了邹良一眼。

柳星月又跟邹良确认了一遍,“将军……能做的了主?”

邹良淡淡道,“这里是军营,自然做得了主。”

柳星月略得意地看了看展昭。

展昭伸手拿了桌上的巨阙,站了起来,转身出军营。

白玉堂看着展昭出门,倒是没跟出去,而是靠着椅子继续坐着。天尊眨眨眼,也没动弹,靠着帐篷门继续看热闹。

黑水婆婆依然闭目养神中,霖夜火抱着奶罐子眯起眼睛,最后也转身跑出去了。

柳星月一笑。

邹良叹了口气,看柳星月,“你要说的,最好让我觉得得罪朋友也是值得的。”

柳星月挑眉,“自然。”

展昭和霖夜火出了军帐,就听到身后脚步声。

两人走到帐篷外大概十步左右的位置,突然停下,身后追上来人差点撞到两人,赶忙停下,就见是邹良经常带在的身边的陈副将。

陈副将跑上前就拽住展昭和霖夜火,道,“那什么……将军是……”

只是他话没说完,展昭就问霖夜火,“你跑出来干嘛?”

霖夜火抱着奶罐子,“我找地方泡澡。”

展昭望天表示无话可说,于是转身溜达回去了。

陈副将就见展昭一闪到了帐篷外面,搬了把凳子坐下,大模大样开始偷听。

副将不解,就见霖夜火还要走,赶忙拦住,道,“那个……将军肯定有计,不会就这么答应那个女人的。”

霖夜火眨眨眼,一歪头,“那个自然啊,他怎么可能那么蠢这么败人品。”

副将纳闷,“那……展大人没有不高兴啊?”

霖夜火摆了摆手,“怎么可能,又没人抢他吃的,他才不会不高兴捏。”说完,抱着罐子跑了。

陈副将回头看了看靠着帐篷偷听的展昭,以及四周围几个一脸茫然的士兵,感慨……果然展昭只是长了张看起来很老实的脸而已。同时也感慨,对于霖夜火来说,泡澡竟然比这么惊天动地的秘密还重要……不服不行!

……

眼看已经达到了目的,柳星月就开口,告诉了众人,那个历经了几百年,害得八族列岛几乎灭族的秘密。

首先是关于刑天号的传说。

刑天号的事情的确追溯到盛唐时期,其实八族列岛只是比较具有代表性的八个岛而已,在那一带的海上,海况复杂,有人的岛屿达到几百上千之多,而且异族众多,又有不少江湖高手或者江湖匪类聚集起来,占领岛屿……渐渐就形成了一伙规模庞大的海盗。

当时这些海盗大肆抢夺海上船只,最后朝廷无奈,派出了战船,与海寇厮杀,一场海仗打了好几年,损失惨重。

听到这里。

众人都纳闷,原来一开始……一切的发展都是正常的!并没有什么邪魔也没什么歪门邪道的巫师,只是朝廷派水军灭海寇这么简单。

然而……几年海战打下来,损失惨重。

朝廷这边也消耗不起,稍微一停,海盗又开始猖獗起来,就在骑虎难下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巫师”,这个人,就是白姬族有记载的,最早的一个人。

那个白姬拿着那个面具,给皇帝出了个主意,主意其实非常卑鄙,就是不要灭海寇,而是灭掉那些岛屿上的人,没了老巢……海寇自然无法立足。一直以来,都是朝廷在追着海寇跑,海寇人少又分散,躲到岛上就不见了。

可这次,袭击海寇的老巢,杀光他们的父母妻儿,于是海盗就会为了仇恨来找唐军报仇,到时候来个一网打尽。

众人听到这里都忍不住皱眉,这招的确是卑鄙至极,虽然海寇也是十分可恶,而且他们袭击商船的时候应该也没少杀人,但这招也绝对不是什么光彩的法子!

为了掩人耳目,朝中先是放出了谣言,编造了某海军将领的爱子死于海战,所以大肆灭海盗的传言,另一方面,就是动用了死囚一命换一命的方法,真正的士兵都在海岸埋伏,等待着那些被屠岛的海寇前来报仇。

当时那一片的海域所有的海水都是血红色的,状况之惨烈,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

然而……这一切是绝对不能传出来的,特别是岛上发生的那些不光彩的杀戮。

也就是说,那些屠岛之后,最终存活下来的死囚必须死,他们死了,才算是这一次灭海盗的战役真正的结束了。

当一切进展“顺利”的时候,白姬却有着自己的打算。

刑天号当年出海,其实是为了结束这场战役的……当时海盗都被杀得差不多了,他们所抢夺的所有财富也都聚集了起来,就等着刑天号这艘大船出海,装了财宝,并且带着那些死囚回来。按照计划,那些死囚在途中会被下药,然后打扮成海盗的样子,到了岸边就地枭首示众!刑天号的出征将成为一个传奇,所有卑鄙的计划都不会存在,世人记住的只是——刑天号出海打败了海盗,从此之后海上恢复了和平。

然而……也算世事难料吧,刑天号竟然沉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原本要成为英雄的人最后成了一个傻瓜……于是,颜面尽失的皇家将罪责转嫁给了造船的船工,最终,这件事情不了了之。海寇们也就这么消失了、多达数百的异族列岛几乎全灭,就剩下了八个族裔还有幸存者,变成了八族列岛。就和惯例一样,坏人和坏人的纷争,最后害死的都是没做过坏事,被利用做坏事、以及拒绝做坏事的人……

就当这件事情平息,世人却不知道,背后还有个惊天秘密,就是……这一切其实都是白姬的计谋!

刑天号在回程的时候,白姬用原本应该毒死那些死囚的药物,毒死了船上的官兵,并将秘密告诉了那些死囚。

死囚们为了求生根本不可能回去,于是在白姬的指引下,刑天号被驶入了恶壶岛的裂谷,这座岛屿,也是白姬早就准备好的地方。

刑天号被存放在了恶壶岛的裂谷里,那些死囚也在恶壶岛安了家。

白姬当时告诉那些人,让他们暂时忍耐,虽然现在回家乡是不可能的,但是风波总会过去,等个几十年改朝换代之后,人们自然会淡忘这件事。到时候,这些金银财宝可以够他们衣锦还乡,他们还可以在这里繁衍后代,反正金银又不会烂。

于是,那些死囚在恶壶岛安了家,在他们看来,白姬是救他们性命的恩人。

然而……事情却开始往更诡异的方向发展了起来。

那些死囚在恶壶岛上生活了一段时间之后,人就开始失踪了,首先是武功最好的那些,渐渐的,岛上不知道为什么只剩下了老人和孩子。

老人是留下来的,年轻人都死得差不多了,而孩子,则是源源不断被送来的。

这些孩子大多天赋异禀,有些特别聪明,有些特别适合练武功,送来的时候都有一个特点,像一张白纸一样,什么都不记得。

听到此处,众人都皱眉——这不就是罗莺罗鸢两姐弟的情况么?

后来,恶壶岛上的人才发现了白姬的真正目的,然而此时已经来不及了……白姬告诉他们,永远别想再离开恶壶岛了,就留在这里,做两件事,看住财宝和养育那些孩子。

那些孩子被养到一定年岁之后,适合习武和有一定能力的,都会被带走,离开之后就再没有回来。而那些体弱多病的则被留在了岛上,繁衍后代也好,捕鱼养育孩子什么的都是他们在做,一旦反抗,白姬就会带着一批高手过来,随时杀掉一些人,恶壶岛上的人,成了白姬圈养在岛上的奴隶。

就这样,恶壶岛一直留存了下来,很多年很多年。

几代人,换来的是几代白姬的统治。

与此同时,异族列岛的遗孤始终没有忘掉祖先的仇恨,他们一代又一代的反抗,每隔几十年就折腾一次,而当时的皇室都面临同样的问题,就是水军薄弱。于是,因为受到前朝“巫师”以命换命这种传言的影响,白姬族都利用早先的方法,灭那些异族后人,并且从中捞取好处,这种战争也延续了几代。

然而……这个死循环却被一百年前的江湖骚乱打乱了。

唐末乱世,江湖庙堂都是大混战的时期,天下大乱。这一段时间,白姬族开始没落、八族也得意修养身息、恶壶岛上也很久很久没有白姬造访,那些孩子们安全长大,岛上的老人们也过世,留下的知道当年秘密的人越来越少……他们渐渐开始习惯了恶壶岛避世的生活,成了真正的岛民。

唐末乱世结束之后,改朝换代,恶壶岛没等来白姬的后人,反而等来了逃难至此的卞通天。

卞通天在岛上养了蛇,他的功夫比白姬好很多,不过他倒是并没有为难那些岛民,此人疯癫,整天在不知道在折腾什么,养蛇养蝙蝠的。岛民跟他达成了某种默契,岛民们在裂谷的这半边,而裂谷以及裂谷另一边的岛屿则是归卞通天的。无论他们怎么折腾,别来裂谷的这边就可以了,等于是井水不犯河水。那些岛民们珍惜着苟且求生换来的宁静和平,却对岛屿另一边持续着的悲剧视而不见,置若罔闻。

这一切,直到赵祯登基、白姬的后代再一次到来,才又开始发生了变化,以及一个人的出现——陌大人。

众人都沉默不语听到这里。

邹良问,“说了那么久陌大人,他究竟是什么人?八族列岛之后么?”

柳星月摇了摇头,“他不是异族之后,这个人聪明至极、野心也很大……而最奇怪的是,他相当的恨赵氏皇族的人。”

“姓陌么?”天尊问。

柳星月点头。

众人都看天尊,是以前留下的什么仇怨么?

天尊本来记性也不好,最近倒是恢复了些,不过他摸着下巴想了半天——要做皇帝自然仇人不少,不过有一个姓陌的人出现过么?是新仇还是旧恨?

……

而此时,同样纠结的还有赵祯。

开封皇城里,回到了皇宫的赵祯找来了太学一众在白府准备考试的考生还有老夫子们,将能找到的所有藏书卷宗宫闱秘史都找了出来,摆满了一屋子,他让那群书呆子把所有卷宗都翻一遍,再加上八子的描述,找所有姓陌的人出来!

……

而另外一边,赶路的水军船队,浩浩荡荡在水面上行驶。

公孙整理完了药材,走到甲板上就见小良子正乖乖坐着看龙乔广和几个副将看海防的图纸。

公孙左右看了看,问萧良,“小四子和赵普呢?”

萧良指了指上方。

公孙仰起脸,就见高高的船顶上,赵普盘腿坐着,看着远处发呆,小四子就坐在他腿上,两只小脚晃啊晃,也在看远处。

公孙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去打扰他俩,凑过去看龙乔广他们的海防团。

赵普看着远处良久,最后叹了口气。

小四子仰起脸看他,“九九你干嘛叹气?”

赵普低头看看眼前倒着看也滚圆的团子脸,伸手戳了戳小四子的腮帮子,“打仗讲究知己知彼,我最头疼是完全不知道对手是谁。”

“是个和九九一样大的人哦。”小四子说了一句。

赵普微微一愣,盯着小四子看了起来,“什么?”

小四子仰着脸,看着赵普,慢悠悠地说,“我听到一首曲子,这几天总是在我耳边响来响去的。”

赵普盯着小四子看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四子此时是仰着脸倒着看他的缘故,他透过小四子那双又大又明亮的眼睛,可以看到清晰的自己的样子……这时候小四子的双眼像是透明的黑色琉璃一样,有一种完全不同于以往的神采,这就是妖狐族的眼睛么?也许曾经的妖王,也有一双这样的眼睛,看透一切的双眼。

赵普问小四子,“是什么曲子?”

“我哼给你听。”说着,小四子就开始哼那首曲子。

随着那带着童音的曲调被哼唱出来,赵普的眼睛渐渐地亮了起来。

等小四子哼完,赵普的表情也已经变了,伸手轻轻摸了摸小四子的脑袋,赵普再抬眼,眼里带着一丝莫名的杀气,“我知道是谁了……”

下边,正看海防图的龙乔广突然说,“看来,这次赢定了。”

公孙一愣,看他,“你刚才还说没有必胜的把握。”

龙乔广伸手在眼前轻轻比划了一下,“熟悉的感觉。”

公孙不解,“什么感觉?”

龙乔广指了指上边,“要打胜仗的感觉。”

公孙抬头,就见赵普正边摸小四子的脑袋,变看着前方。这一路,公孙都知道赵普有些担心,偶尔他还会有些迷茫,其实也能理解,打仗首先要知道对手是谁,对于那个陌大人,赵普完全没有头绪。可此时,赵普的表情已经恢复正常,甚至莫名的,带着一点危险的感觉。

龙乔广让副将们收了海防图,伸手一拍萧良的脑袋,抱着胳膊跟他说,“等你什么时候也有了这种危险男人的味道,就长大了。”说完,溜溜达达走了。

……

皇宫里,赵祯正在书房里踱步,就听到突然有人喊了一声,“有啦!”

赵祯等都顺着喊声看过去,就见留下来帮忙的包延和庞煜同时举手,两人手里抓着同一份卷宗。

赵祯快步走了过去,接过那份卷宗打开一看,却发现竟然是一卷琴谱。

南宫一头雾水,“琴谱……”

可赵祯却盯着看了起来,最后,他忽然笑了。

太学众学生刚才都有些紧张,因为很少看赵祯那么严肃的样子,这回笑了……表示没事啦?

赵祯用琴谱一指包延和庞玉,“做的好!”

……

楚州府军营之中。

邹良问柳星月,“那么你们、伯阳王和星月楼呢?又是怎么卷进这件事当中的?还有……你为什么会和白姬一起把财宝挖出来?准备分赃之后远走高飞么?”

柳星月笑了,点头,“伯阳王已经老了,赵祯和赵普都不是省油的灯、星月楼已经被弃了,我不走下场只能是死、陌大人又是个疯子,手下兵马也很有实力,这场仗打起来结局难料,我选择自保。”

“为什么杀死恶壶岛上的人?”一直不说话的白玉堂突然开口,“却偏偏要留下罗莺罗鸢两姐弟?”

“伯阳王吩咐的,他怕早前的事情会败露,说实话,当年本来是不会出现再一次的战争的,可伯阳王为了自己的仕途,故意诱骗先皇开战。”

柳星月的话让众人都不解。

“这么说……”白玉堂皱眉,“那张白色的面具……”

“是伯阳王派人放在先皇枕边的,当时先皇已经病重,伯阳王特意提到父债子偿,想为自己留下点价值,不过可惜,赵祯根本不重用他,而且岁月不饶人,他这几年身体越来越差了。”柳星月道,“恶壶岛上的人必须死,因为他们知道的太多,他们本来就是应该死的,不是么?如果当年那些死囚死了,他们也不会存在。而至于那两个孩子,是白姬要留下的。”

“白姬要两个孩子干嘛?”白玉堂不解。

“这两个小孩都是天赋异禀的。”柳星月道,“白姬一直在企图壮大自己的族裔,他需要特别的孩子做手下组成自己的人马。他们先祖都是这么做的,白姬世世代代的习惯似乎都有延续。那两个孩子本来也是跟一船人一起被送去他那里的,但是后来船遇到风浪翻了。都以为他俩已经死了,没想到这么巧,漂到了恶壶岛。”

“你认识那两个小孩?”白玉堂问。

“那些孩子都是星月楼帮白姬找的。”柳星月也不隐瞒,一摊手,“我们早就有合作。”

“所以说那些孩子是你们拐来的?”白玉堂问。

柳星月想了想,“差不多。“

白玉堂不说话,门口,展昭抱着胳膊让自己冷静——这才是人贩子啊!活的啊!猫爷一会儿非剥了你的皮啊!

邹良问柳星月,“你什么时候开始跟白姬合作的?”

“伯阳王太老太没用了……自从星月楼被抛弃之后,我就开始跟白姬合作了。”柳星月抱着胳膊,“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我们本来也是同一种人,物以类聚么。”

……

“还有什么想问的么?”柳星月问邹良,“要打赢陌大人的方法我这里有,不过要你先放了我,我能安全脱身了,再告诉你。”

邹良托着下巴,又点了点头。

柳星月皱眉,示意——那还不解开我的绑绳?

邹良对一旁的两个侍卫一招手,道,“把她关进地牢,多找些人看着她,好吃好喝喂着别饿死了,等仗打完,送去大理寺,怎么处决问皇上吧。”

柳星月愣住,随后大怒,“你堂堂大宋左将军竟然出尔反尔!”

邹良好笑,“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不杀你?”

“你刚才点头……”

邹良恍然大悟状,“哦……我这个人有个毛病,有事没事就喜欢点点头。”

众副将默默叹气——邹良每次都这招啊。

“卑鄙小人!”柳星月喊了起来。

邹良站了起来,冷眼看着柳星月,低声道,“展昭在这里,我没办法才把你交给开封府问斩,你知道如果你只是落在我手上,我会怎么处理么?”

柳星月惊讶地看着邹良。

“喂狼。”邹良凉冰冰地说,“卑鄙小人算什么?我本来就不是人养大的,你在作恶之前,就应该有最终会被五马分尸的觉悟,你应得的。江湖人管这叫卑鄙,当兵的管这叫兵不厌诈,蠢货。”

说完,一摆手,示意手下将她带走。

“你不想知道打赢陌大人的方法?小心赵普治你的罪……”

邹良望天。

一旁几个将官都忍不住提醒柳星月,“你知道我家元帅最讨厌什么么?”

柳星月皱眉,“赵普常胜不败,自然最讨厌打败仗。”

周遭不少将官和士兵都笑了。

有个端茶的小兵摇了摇头,“我家元帅最讨厌人家教他怎么打仗。”

柳星月恼羞成怒,被拖出去的时候大喊,“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门口,靠着帐篷的展昭对她摆了摆手,“下边应该有很多不想放过你的鬼在等着你,我怕你忙不过来。”

歇斯底里的柳星月被士兵们押走了,经过一个帐篷,正好泡好了澡的霖夜火溜达出来,瞧见了吓一跳,“哎呀……这是要咬人啊?”

……

皇城里,太师府。

包拯看着年迈的伯阳王手抖着坐在那里,忍不住皱眉。

太师轻轻拍了拍老王爷的肩膀,“王爷果真是忠臣,先皇泉下有知必定欣慰,你说是吧?”

伯阳王求救一般看着包大人。

包大人沉默良久,问,“王爷为了自保,派星月楼杀光了恶壶岛上的岛民么?”

伯阳王声音都有些颤,“那些……是罪人之后……”

包大人突然笑了,摇头,“王爷,你的气势哪儿去了?还是说,你身边的人都已经离你而去了?”

伯阳王长叹一声,“我该如何是好?”

包大人看了庞吉一眼。

此时,太师微微地笑着,站在那里,看着伯阳王的眼神,就像是看着猎物的蛇一样。

庞太师轻轻拍着伯阳王的背脊,“王爷莫着急,老夫给你想办法。”

伯阳王抬头看太师,点着头。

包大人摇头,起身离开,留下这两人,一个鱼肉、一个刀俎,结局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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