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昂作在“大多福”酒店里,看见了这则电视新闻。福子惊声尖叫,田中昂作则愕然不知所措。不知道通过什么办法,警方已经査明了惠美的身份。

P店的陪酒女郎,福住宪子,二十四岁,冈山县仓敷市人,而且连照片都有。

怎么知道的呢?……昂作呆若木鸡。怎么也想不明白。只能是和惠美有深交的男人,勇敢地打电话,偷偷地告诉了警察。怎么会有这种好事者呢?

不管怎样,事已至此,昂作想,一切都结束了。他背对着呆然自失、脑中极度混乱的福子,慢慢地从凳子上滑下来,步履蹒跚地走向无人等待的、荒废冰冷的家。

不久,福子就会给警察打去电话,说客人田中昂作也被骗走了五万日元吧。警方立刻就会盯上这个中年男子,査清他从上板桥到神户,一路到处询问P店的留美吧。警方光顾他在荻洼,那终日不见太阳的公寓,只不过是早晚的事。

田中昂作呆坐在荒凉的家中,1DK样式的公寓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他后悔三个月前的那个夜里,要是记着带桨就好了。只要有桨,就可以把尸体扔在多摩湖的中央。那样的话,些许干旱,尸体不会浮出湖面的啦。

或者,只要没有这场异常的持续干旱,也会没事的。只要没有……

不,不是那样。自不量力地迷恋那个叫惠美的女人,本身就是个错误。昂作对自己的愚蠢,顿时感到后悔莫及。

再三思量,昂作想:最好还是一死了之。胆小的他,怎么都害怕痛。他想:自已没有胆量,从高处跳下去,也害怕上吊。能够像睡觉似的,舒适地死去的方法——如此一来,也只有用安眠药。

可是,一打听,药店不卖安眠药。经过死缠烂打、刨根问底地一番追问,昂作终于知道,在市场上销售的药中,“止咳药”里混有很多安眠药。

田中昂作这里一家,那里一家,从药店买来了尽可能多的大量的止咳药。

但靠这个东西,怎么也不可能会死。看着一大堆的药,昂作左思右想,终于想出了一个好办法。

等到深夜,昂作从壁橱里找出了煤气炉,把橡皮管轻轻地插入了煤气开关。煤气炉一侧的开关关着,把总开关完全打开。然后,用打包用的细绳,把橡皮管靠近总开关的附近,绑紧,把细绳从关闭的窗户里伸出去,一直向前扯,横穿过从高架线下,穿过的小路,绑在对面的水泥柱上。

虽说是条小巷,但在天亮前,多少还是会有一辆车,从这里驶过吧。如果没有注意到细绳,就那么径直冲过去的话,当然会扯动细绳,橡皮管就会从煤气开关上脱落下来。于是,产生煤气泄漏。吞服了足够多混有安眠药的止咳药的昂作,只要在酣睡中,等待死亡就行了。

即使不那么煞费苦心地布置,犯困后,把煤气开关打开,应该也可以的。昂作试着做了做,可胆小的他,紧张得怎么也睡不着,死亡之旅无法顺利展开。

可是,也许是汽车害怕避开了吧,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第二天一早,昂作醒来了。已经是早晨了,为了避免麻烦,田中昂作还是飞奔出去,把绳子解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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