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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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资方过来看试镜现场，还开始询问起剧组的拍摄安排来, 这让剧组的工作人员顿时紧张起来。助手赶忙把刚打印好的安排单子拿给金主大佬, 就看到大佬看了眼上边的拍摄安排后眉头皱得死死。

一下子连着坐在旁边的程导也紧张起来。程导也合作不少资方, 但跟星辰和晖华合作是第一次。投资方塞人进来试镜是业内常事，只要不是重要角色, 程导向来是任着他们行事, 但是如果干涉到剧组的拍摄安排上来, 这就……

程导听说过赵家三少的名号, 但是跟赵曜打交道这还是第一次。业内对赵曜的评价很多, 有人说他是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也有人说他能力超人, 在跟赵家大少的家产争夺中不落下风，甚至入赵氏集团两年，由他负责的项目业务蒸蒸日上, 是个有能力且有野心的人。

赵氏集团涉及到娱乐项目偏少, 连着星辰文化也只是旗下小小的公司，现在听说星辰文化那边的话语权全落在眼前这年轻人身上, 再加上晖华文化临时追加的投资，赵曜这人就是支撑整个剧组运转的金主爸爸。

想到这里，程导的内心更忐忑了。

“安排的夜场怎么这么多？”赵曜看着里边的夜戏安排，可以说几乎每天晚上都有夜戏安排，甚至有的已经推到凌晨三四点, 长时间这么拍戏，演员吃得消吗？

程导渐渐消声：“这经费有限，场地的钱一天一天烧, 夜戏多也是常事。”

这拍戏拍夜戏不是正常的事情吗？而且夜戏比他们多的剧组多得是，他们这安排也是妥善考虑后才排的表。

“夜戏太多了。”

程导跟旁边的工作人员一听直接愣住了。

裴明瞻看过拍摄安排，知道程导的剧组其实已经足够宽松，考虑天气等多种因素其实目前的拍摄安排非常合理，他道：“有些戏份是需要夜晚取景，不是挪到白天拍的问题。”

程导也解释了几句，场地一分一秒都在烧钱，再说了演员拍完夜戏后也有时间倒班休息……

赵曜对片场的事不了解，但是密集的拍摄安排不仅影响到拍摄机器的高效能运转，而且也对演员的状态要求非常高，这其中存在不少安全隐患，“每周的夜戏控制一下，除非拍摄需要，其他的夜戏挪早。”

他把表递还给工作人员，“尽量不要拖到凌晨，场地需要的资金问题你直接让财务报给姚白，至少在迷影的剧组内，我不希望看到演员或者其他工作人员因为拍戏过劳累倒。”

工作人员愣愣地接过东西，什么意思？就是时间安排他们不拍凌晨夜戏了？

程导懵了，“赵总你的意思是？”

“钱不够找我要。”赵曜微微蹙眉，“有问题吗？”

程导乐了，“这当然没有，小李赶紧去重新排表，排完给赵总送一份。”

周围的工作人员一听心里也舒畅不少，夜戏少也就意味着他们跟着熬夜的时间也少。

裴明瞻眼中带着笑意，调侃道：“你当钱是烧来的？”

“主投资是晖华跟星辰，这点钱赵长烁不会不拨。”赵曜仔细扫了扫裴明瞻的脸色，“昨天熬夜？还是失眠？”

裴明瞻看着赵曜认真的神色，如实说道：“失眠。”

“回头我给你介绍个医生。”赵曜深知失眠的苦痛，作为一个多年失眠患者，他知道很多治疗失眠的办法，但最主要还是要跟着医生诊断来看。

裴明瞻一顿，“好。”

剧组又有钱进账，程导乐呵呵地让工作人员去忙活，而后才开始准备试镜。这次试镜的角色是迷影里两个重要的配角，还有其他的小角色，包括季鹤宇打算试试的小配角。

这个角色还没被资方定下来前程导原本已经发出消息招人试镜，然而半路杀出个赵曜来，这场面试虽说有内定角色，不过剧组的安排中也会多招几个配角演员。

裴明瞻跟赵曜加了vx，转头赵曜就给他推了个医生，并道：“陶医生是我的主治医生，我近期疗程就在他那做的，失眠可以找他。”

裴明瞻看到vx号上的头像，“你失眠？”

“嗯。”赵曜简单应了声，“人进来了。”

裴明瞻顺手把医生的vx加了，余光打量了下赵曜的脸色。

赵曜的脸色一贯如此，裴明瞻没想到他竟然会有失眠症状，而且连医生的vx都加了，估计赵曜失眠的状况也没他表面出来这么简单。

可是，他为什么会失眠？

第一个试镜的人来了。

季鹤宇面试的排号较后，轮到他的时候前面已经面了十来个人。他按照这两天在赵曜那琢磨的剧本演，正巧抽到的题目也在他先前准备的场景中。主考官的位置还坐着赵曜，他看到赵曜的时候就不紧张了，很快就顺着情况演完，然后到外边去等情况。

程导松了口气，觉得这个演员也没差到哪个程度，就是新人的痕迹明显，但贵在有点灵气，他看向其他人，“没问题的话我们就过了吧。”

季鹤宇还算正常发挥，怯场并不明显。

赵曜问：“程导觉得季鹤宇怎样？”

程导一顿，想了想如实道：“小季还是新人吧，多磨两年应该有不错的出路。”

赵曜又看向裴明瞻，显然是想问他意见。

“戏感挺好的，但是表演稚嫩，多跟几次剧组就好了。”

裴明瞻对季鹤宇这人尤其关注，他过来试镜现场就是想看看赵曜特意塞进来的新人是怎样的。季鹤宇的表演他全程看在眼里，包括他跟赵曜的三次眼神交流，裴明瞻可一点也没错过。

演得好戏路宽，晖华确实签了个好苗子。

只不过……

赵曜听到裴明瞻的答复心里有了几分底，季鹤宇这孩子不太喜欢演戏，但是却有着演戏的天赋，以后也可以考虑给他找找角色拍拍。

裴明瞻微微蹙眉，目光停在简历表季鹤宇的一寸照片上，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试镜时间偏长，赵曜闲着没事就跟着全程看，来试戏的人有已经出名的演员，奈何戏路受限或其他原因陷入资源的空缺期，不得已来这边试戏。

“如果没问题的话，其他角色我们可以跟演员商量下，不确定的就加戏试一场。”程导看向其他导演，“其他事交给其他人跟着。”

程导日理万机，试完重要配角就打算离开了，其他交给副导演跟着。

赵曜看了一圈演员试镜，对演员的微表情控制又有了新的认知。姚白进来接人，他也没停留多久，跟程导打过招呼后就离开了。

“裴哥，我们走吗？”乐乐问。

裴明瞻顺手点进了赵曜的朋友圈，发现上一条朋友圈还是好几月前，等他切回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加上了医生的vx，想了想朝乐乐道：“明后天空个时间出来，我约个医生见面。”

“啊？”乐乐一听紧张起来，“哥你身体不好？”

“没。”裴明瞻起身准备离开房间，“只是去看看失眠是什么情况。”

乐乐一听更奇怪了，他裴哥的睡眠质量一顶一的好，这样也要找医生治失眠吗？

商场的生意人都是狐狸，表面奉承背地里耍阴刀的人不少，赵曜信不过其他人，也很难跟其他人建立稳定的信任关系。马马虎虎算得上信任大概也就两个人，一个王叔，一个姚白，前者病死，后者出国。

上辈子那样的环境里他很难交到朋友，更何况要跟其他人建立信任关系。谈恋爱不比朋友，伴侣是时刻在他身边的人，赵曜没把心理医生的建议放在心上。

封面上的男女嘉宾笑得灿烂，赵曜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一看就看到凌晨三点，直到王叔发现奇怪上楼来看情况。

客厅里播放的相亲综艺在夜晚的气氛中十分诡异。

“少爷。”王叔的目光时不时往电视屏幕上扫，“你刚出院更需要休息静养，医生说过最好不要熬夜，怎么起来看节目了？”

赵曜点头，却转移话题道：“王叔，这里有份书单，麻烦你这两日走一趟。”

他把手机调到备忘录页面，然后递给了王叔。

书单？王叔道：“是比较难找的书籍吗？”

现在实体书店的种类还不如上网购买来得多，既然是要他收集的书，应该是某些出版书的典藏版。

《恋爱攻略》

《恋爱心理人群分析》

《交往的108个方法》

……

王叔定睛一看，确定自己没看错，问道：“少爷，你确定要购买这些吗？”

这看起来不像是什么正经的书啊！

“我刚刚上x宝看的时候没找到这些书，还有几家店下架了，只能麻烦你找找别的渠道。”赵曜拿回手机，然后打开某宝店铺页面，“或者你看看能不能联系下店主，我给客服发消息没回。”

看到相亲节目的时候，赵曜像是突然找到事情做了，有些上辈子没能实践的建议放在这辈子也不是不行。现在还年轻，他也没有需要忙碌拼搏的工作，调养身体，保持健康确实是首要之举。

王叔再次接过手机，然后看到页面上客服聊天没有后文。他正打算把链接分享自己一份，却注意到店铺的评价，一排下来好几个差评。

【#垃圾#实验一个月来给差评，不仅没讨好我女朋友，女朋友还因为我太油腻跟我分手。】

【按照书里的方法跟喜欢三年的女孩告白了，现在她拉黑了我。】

【作者是母胎单身还敢自诩恋爱大神，老套路油腻，土味情话尬到死，还学偶像剧表白，你当读者都是小学鸡吗？】

【建议大家不要买。】

……

王叔沉默了会，“少爷，确定这家店吗？”

赵曜道：“我搜到的资料里有推荐这些书，似乎很少买到了。”

上网搜相关书籍太零散，他只能用一些情感类的关键词才找到相关的参考书，这家店还是他在其他人的回复中找到的购买地址。

王叔：“这家店的评价貌似不太好……这还要买吗？”

赵曜并没有看店铺评价，他按着遥控器调到节目的下一期，“店不好，那换个渠道。找不到纸质版换电子版也行。”

王叔：“……”

可关键是这差评是书的问题，跟店铺好像没多大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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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白这两天都忙着给赵曜收拾文件跟整理东西，好多个电话都打到他这来问他曜哥的情况，从头忙尾，压根没什么休息的时间。而启辰会议也跟他曜哥说得一样，会议没讨论出个结果来，负责人的事暂且搁置。但是从公司里其他流言看来，好像是赵大少赵长烁得了上风，不出意外这个项目应该会落在他的头上。

而这几天赵致凯也忙着收拾残局，倒是秘书来找过赵曜几次，而他曜哥谁也不见，除了去医院做了个检查，这几天都宅在家里。

等到姚白终于有时间上赵曜家的时候，已经是启辰会议的三天后。他开车到了市中心某富人区，等他到了赵曜家门口的时候，遇到一个推着推车的送货人员。

姚白来过这小区很多次，知道这种送货人员是小区固定快递站的送货人，他看着那小推车一件件快递，心想着他哥也没可能没这些东西，可能是王叔购买的日用品吧？

王叔过来开门，看到姚白跟在送货小哥身后，惊讶道：“小白过来了？”

姚白拿着文件，“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落下几份文件，给我哥送过来。”他看着正在签单的王叔，问道：“王叔你买这么多东西是打算做什么？”

“帮忙一下。”王叔让送货小哥把快递搬进屋，同姚白解释道：“这不是我买的，是少爷买的书，今天正好都到了。”

“书？”姚白惊讶道：“我哥买这么多书干什么？”

快递统一放在玄关，送货小哥走后。姚白纳闷地看着那些快递，老实说他这几天处理工作，真的有点搞不清他哥是什么想法。他看到王叔正在拆快递，看着这么多件也拿了个剪刀过来，“王叔我帮下你，我哥这是买的啥书，一下子买这么多。”

快递袋很快拆开，露出里边泡沫夹层。

姚白减掉之后看到了底下崭新的书籍，上边正印着显目的字体——《恋爱攻略》

“我去。”姚白拎着书仔细念道：“恋爱攻略？这店家发错货了吧，哪家店这么不小心？”

王叔没说话。

姚白把这本书放到另一边而后拆着其他的快递包，《交往108要则》《恋爱话术》等一系书籍出来的时候，他不敢置信地翻了翻。

一本书错还能说发错货，但是一连拆出这么些书来……他呆滞地看向王叔：“这都是我哥买的？没发错货？”

“没错。”

王叔点头，这两天他陆陆续续收快递，甚至还出门到实体店买了不少。

？？？

姚白听到这话以为他哥脑子发抽，拿着文件就直接上楼找人，“我上楼找我哥去。”

他一路走到书房，敲门的时候得到里边的回应：“进来。”

书房里安安静静，书桌两边放着不少文件跟其他资料，赵曜正认真地翻阅着什么。

姚白手里拿着文件，进门就道：“哥，你上次让我找到文件我发现漏了一份就顺路帮你拿过来，这几天赵总秘书联系我好几次，我都帮你拒绝了。”

赵曜正看着书，回道：“放着吧，辛苦了。”

姚白把文件放在桌上，“我刚刚在楼下帮王叔拆快递……”

赵曜顺手把姚白拿来的文件放到另一边堆叠的文件上，姚白注意到他曜哥触手可及的地方正叠一本本崭新的纸质书，花花绿绿黑黑白白，封面花里胡哨，最顶上的那本印着花白的字体——《浅谈伴侣关系》。

姚白到口的话生生咽下。

不是吧？那些书真是他哥买的？？而且他哥居然看得这么认真？？

姚白：“哥你看这些恋爱沙雕…情感参考书干什么”他临时换了个委婉的称呼。

赵曜简短道：“随便看看。”

姚白仔细捋了捋，他哥出院之后就有点不太对劲，先是会议上站队其他人，再者是跟赵致凯撇开关系，甚至后续工作都安排好打算辞职不干，这些事情下来跟车祸前那个工作狂魔赵曜完全不一样。

最匪夷所思的居然开始看起这幺蛾子恋爱攻略来？

从相处的情况看来，他哥的情商也没这么低啊！

姚白后背一凉，拿起手机就开始翻联系人列表，小心翼翼地问：“哥，我上次认识个大师，要不我找人来家里看看？”

赵曜：“不用。”

姚白看着赵曜那认真的目光，好像正在翻阅的那本书是重要的资料文件而非不务正业的情感教科书，心中顿时有了个新的想法：“是有什么的新的项目吗？”

他不免想到：赵氏旗下有不少小公司，也许他哥是另有打算也说不定，只是涉及到这方面的公司好像都偏文娱那边，难不成是什么秘密项目？

“没有。”赵曜抬头看着姚白，“赵致凯秘书联系你几次？”

姚白被这突然一问没反应过来，“三四次吧，都是说约你见一面。我都照你的吩咐给拒绝了，哥你是先想见赵总吗？”

赵曜道：“不见，如果赵长烁的秘书联系你，你就跟他们约个时间。”

姚白点头，忽然想起事来，“对了哥，前两天还收到老宅来的电话，似乎是让你有空回去一趟。”

“回去？”赵曜仔细想了想，上辈子好像没这件事，“谁打来的？”

“老宅的管家，好像是白夫人要求的。”

姚白道：“你之前让我别理他们，我就给糊弄过去了。”

白夫人是赵齐真的母亲，也是目前赵家的主母。

赵曜淡淡回道：“哦，那不管她。”

姚白看着桌面上放着的书实在是想不明白，没有项目那看这些参考书难不成想谈恋爱？

“哥这些书都不太靠谱，与其看参考书，其实你还不如自己谈个恋爱试试。”

“参考书确实不可全信，但既然有受众颇广的读者，那它里边多少也有些道理。不同阶段的伴侣观念是不一样的，有些事情在做之前你得明确这到底是荷尔蒙还是其他的因素。我不做没把握的事情，也不想跟不合适的人浪费时间。”

赵曜看着姚白，“但你说得没错，实践是需要的。”

姚白心想自己果然猜对了，看这些书不就是为了恋爱前研究研究下攻略吗？不过他哥这样的条件，不用这些攻略照样也能风生水起。那为什么还要看这些？他想不明白，只好问：“那你是打算谈恋爱吗？”

“目前不谈。”赵曜稍稍一顿，“但可以看别人谈。”

姚白懵逼，看别人谈恋爱，那不是赶上去吃狗粮吗？

赵曜看向姚白：“你目前有女朋友吗？”

姚白：“我怎么可能有。”

赵曜一顿，“男朋友我也不介意。”

“没有没有。”姚白疯狂摇头。

“哦。”赵曜有点遗憾。

“黑热搜？”赵曜疑惑问道。

“哎哥你也懂这个啊？”姚白意外，“不是黑热搜，他现在要是被人黑，粉丝大军一口唾沫都能把黑子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