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 小辈惶恐, 你我差距太大,这玩笑开不得。”

事情发生得也太突然,哪有连个前兆都没有, 便直接进入高潮的?萧瑶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手心之中全是汗渍, 也不知道若是太直接拒绝此人自己是不是又得要跑路了?

出乎意料的,秦谦听到后并未表有任何生气或是恼怒的情绪, 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依旧是那淡淡的笑容,“看来是我太过唐突了,吓到了小友。其实这真不是玩笑, 只是本该与小友多相处相处一段时日后, 待你我比较熟悉时再提。不过考虑到你我均要忙于修行,也没那么多时间, 而且……”他忽然笑容扩大, “小友应该也不像是会给我机会之人。”

萧瑶笑容一僵,不免有些心虚,最后一点他确实说对了,但看他一切如常,口气中虽有调侃之意却无责怪, 随即便暗自松了口气道:“前辈言重了,小辈有自知自明,配不上您。”

她言语客套敷衍, 秦谦微不可见的挑了挑眉,这女娃明明就是个随性之人,怎么这下却装起小兔胆来?遂忍不住想要逗弄她一把,笑容略减佯装不悦道:“小友这就不对了,我乃是诚心实意想要与小友结为道侣,而非戏耍,愿意便是愿意,不愿意便不愿意,直说便是又何须找些模棱两可的话语搪塞?”

经他这么一说,萧瑶愣了愣,感觉自己确实有些不够厚道,而且看秦谦样子似乎也不是那种被拂面子便会恼羞成怒报复他人之人,遂认真点了点头道:“前辈说得有理,那小辈便直言,我不想嫁。”

能直接拒绝最好,还省却了含糊其词被人会错意的麻烦。

这下换秦谦哭笑不得了,她这转换未免也太快了吧?

“……小友不再多考虑考虑?”

“……”

萧瑶把头摇得就像拨浪鼓一样,心想:不就是阁下嫌我不真诚么?让她真诚了又再虚伪回来那可就难了。

秦谦见她一脸绝无可能的表情,脸上笑意无奈,半响后才道:“也罢,双修乃你情我愿之事,来不得半点强迫,此事权当我未曾提过,自然秦家亦不会强迫小友或是从中刁难。还请小友莫要有任何心里压力。”

此时萧瑶才真正放下心来,连忙请辞道:“那前辈留步,小辈就此告辞。”恨不得自己马上就能瞬移,生怕再多呆一会又会整出什么幺蛾子事。

“恩,你走吧。”

秦谦也不再拦她,说完后自然而然将手将手举起,想要上前去揉萧瑶的脑袋,但这次萧瑶可是有了前车之鉴,连忙将脖子一歪,躲了过去。她已吃过两次亏了,第三次要再中招,那她脑子肯定是被驴踢坏了。

“前辈……”她干笑两声,“男女授受不亲。”

“是么?”秦谦看着自己落空的手若有所思,“可有人曾与我说过,姑娘家总是嘴上说不要,但摸着摸着也就会习惯,到最后终究会非君不嫁……不过就小友的反应看来也很有可能是骗人的。”

萧瑶顿时黑线,哪个混蛋想出的馊主意,还真是流氓!

再看他那淡淡笑容,宛若吹风拂面,她眯了眯眼坐上“脚桶”最后言道:“前辈,其实你亦不是非我不可,对不对?”

秦谦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望着她,唇角处的笑意宛若三月桃花,绚烂之极,久久,久到萧瑶转身飞离山间,一句轻飘飘的话犹响过耳畔,

“不告诉你。”

坐在桶状飞行法宝上的身影晃了晃,差点便要掉下桶去。但随即却是捧腹笑起,那笑声清澈爽朗,不带一丝迷惑。

她心中藏有一番自我天地,只愿做那天地间逍遥自由的存在,任谁都不会是她生命的羁绊,人言道:永生漫长,仙者寂寥,可她还尚未成仙,哪里品得到寂寞滋味,只有待得成仙那日才有那资格去考虑寂不寂寞。

眼下她该做的事情很多,却唯独没有双修一事!

萧瑶离开之后,秦谦依旧停留在原地,未曾离去,直到再也看不见那娇小身影后,只听他轻声道:“人都走远了,大哥你就别躲了。”

转眼秦然现身,并一脸惋惜道:“这女娃娃不好哄啊,十六弟你可要加把劲才是。不然一旦其突破到了元婴修为,成为独挡一方的强大存在,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随缘吧,”秦谦只是淡淡应道,就像萧瑶所说也许并非她不可。

“对了,大哥,你看她所言金色‘断空’之事,有几分实话,几分隐瞒?”

他这弟弟啊真是个不开窍的脑袋,秦然摇了摇头,笑道:“呵呵,这女娃可精得很,实话应该都是实话,毕竟当时秦霜也在场,虽然后来她与轩辕奕在最后的房间内发生了什么,看得并不是很清楚,可那令牌为轩辕奕所拿肯定无假,至于有何隐瞒,谁还能没几个秘密不是,我等只需弄清多方势力是为争夺那块奇怪令牌而来便足够了。”

“那接下来……”

秦然脸色徒然一冷,浑身气势威严:“哼,我等是该找轩辕家好好谈一谈了!”

再说萧瑶来到炼器堂,找到了马长老,说明了来意。马长老二话不说,便将炼器殿甩手让与她用,其他人等全部排后,并吩咐所有仆役萧师傅若非自己出来,谁人都不许靠近炼器殿打扰。

萧瑶满意看着偌大的炼器殿内,空荡荡唯有自己一人,没有什么比在一方天地里,安静做自己喜欢之事更令人感到愉悦的了。

这时她并未猴急开始锻炼“脚桶”,而是拿出了那祥云道人的炼器心得,仔细阅读起来。

她一边看一边记,发现此人的炼器之道竟与自家炼器师父房玄书有着多处相同,应该系同出一路,不过此人所载要更详尽和全面些。特别是有关二次锻造方面,有些师父尚还未能拿捏住的要点、疑点,这上面亦有清楚的解释和说明,又为其炼器之路指明了不少方向。

接下来她如痴如醉沉溺于其中,花了将近三日才将玉简内二次锻造的内容吃透,再休整打坐一日后,这才把金属匣子以及傀儡内部中枢拿出,并唤出凤火,开始预热炼炉着手准备“脚桶”真正的二次锻造。

这一刻她心境平和,与秦谦发生的小小插曲也已被远远抛之脑后。仿佛只要一炼器她就会感受到来自内心深处传来的悠远与宁静,炼器可以使得自己铅华洗尽,随着尘埃沉淀,经过千锤百炼的考验,融入于这天地之间。

待炼炉预热好,她便将那金属匣子丢到了炼炉内让试着让凤火炼化,因为不知此金属底细,一切都还是在摸索阶段,那傀儡中枢暂时放在一盘乃是件预备品,用来以防万一。

而凤火自从在“空灵谷”内连吞了两次灵火后,愈发的精力旺盛了,它呆在炼炉内歪这脑袋看着饲主丢进来的金属匣子,满不在乎将它用自己肥胖的肚子包裹,那模样好似在说:“看我的!”

对燃烧炼化这种事,火灵身为火有着它特殊的天生直觉,能否炼化一看便知,萧瑶见它胸有成竹,心中宽慰,只要炼材可以炼化,她便能够进行锻造!

接着又是过了三日,终于那金属匣子被凤火熔炼成了液状,眼看时机成熟,萧瑶将“脚桶”拿出。不知是不是“脚桶”也感受到此时乃是决定它以后命运的重大时刻,只在出来时讨好的围着主人腿边撒欢了一圈后,便安静的呆在一旁,等待着。

终于那“木鼎王器”周身溢出淡淡青色灵光,萧瑶立刻开启了炉盖,将脚桶丢了进去,用神识指挥着凤火并口中念诀引导灵气渗入炉孔。

炼炉之中那摊金色的液体缓缓渗入“脚桶”桶身,而凤火则转而变为用那大肚皮压上了“脚桶”,若是从炉孔中望去,看到的便是一幅母鸡孵蛋的场景,有种说不出的滑稽感。

在刚开始时,母鸡孵蛋的画面还是十分和谐,可是在炼了一天一夜之后,突然炉盖一震,有要冲开的趋势,萧瑶连忙运气将炉盖强压下,心中疑惑:先前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炼炉内就变得不太平了?

她朝炉孔内定眼一看,只见里面凤火火势凌厉,全方位灼烧着“脚桶”的桶身,而“脚桶”则十分不配合的满炉子乱滚。

这一火一桶均是她的灵物,脾性可谓熟悉,显然这两物不知怎么回事眼下正相互敌视,并扭“打”了起来!无论是凤火还是“脚桶”都有些脱离了她的掌控!

为避免炼炉被打翻,锻造前功尽弃,萧瑶拼命用神识压制住两物,无论是神识的掌控还是灵力的输出负荷是加重了一倍!可无奈那两个异类却是未有任何要消停的迹象。眼下正是关键时刻,绝不可能停止锻造。无奈之下她亦只得咬牙硬撑着,心中狞笑:两只混账东西,这笔账她记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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