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万年来, 萧瑶一直呆在泰古, 除了找寻炼材等必要的外出,大多时候不是在虚空修炼,便是到市坊为自家炼器铺忙活, 日子比筑基期,金丹期要过得惬意许多。毕竟到了元婴这个境界, 乃是站在凡人修行界顶端,鲜少有人胆敢招惹。加上修到元婴不易, 众大能且十分珍惜性命, 元婴修士之间都极力避免以命相搏的大冲突,哪怕互相看谁不顺眼,至多也是暗地里使些绊子, 却不会闹得太大。

也是托此风气, 在日积月累的努力及大量仙晶供给下,萧瑶顺利进阶至元婴后期。《雷型咒》的参悟也有了一定的进步, 可将雷电化形出整只小隼, 但接下来再想更进一步参悟却是举步艰难。她深知此法玄奥,待精通之时,有一法抵万法之能,心急不得,唯有在漫漫岁月中一丝丝领悟, 同样需要积累,也不钻牛角尖,想不通时便暂时放之一旁。

而萧瑶开的“房玄书器铺”经过两万年的悉心经营, 如今在泰古各大市坊均已开设了分铺,乃声名大噪,甚至远传其他几块大陆。事至如今,她已成为泰极炼器界当之无愧的第一人,与张凡这个第一炼丹师并称为仙羽门双圣。又因其在外自称房玄书传人,房玄书的大名在修仙界也得以广泛流传。虽说器炼宗多多少少能从此种看出一些端倪,但在仙羽门不可动摇第一威名下,萧瑶也未曾肆意宣扬,算是给足面子,便也息事宁人,权当不知。

一切皆在岁月中循序渐进,唯有一点让萧瑶颇有不满,晶莹与晓晓一事宛若石沉大海,哪怕是万年的伺机,名单上几人,除了又陨落一人,其他几人均未有一丝疏漏。让她与丰明都忍不住要怀疑是否判断错误。

这日,萧瑶受褚乾相邀到钱满楼小聚。两人如今关系算是不错,既是朋友亦是生意上的伙伴,当初“房玄书器铺”的第一家分铺便是开在了钱满楼市坊,说穿了“房玄书器铺”能有今天的成就一部分是靠钱满楼的宣传,褚乾功不可没。

萧瑶一入钱满楼的会客厅聚英堂,便看到褚乾正在与一位穿着绣祥云仙鹤大红袍红脸光头长须道人攀谈,另外几张八仙椅上还端坐着两名元婴修士,一男一女。男修面若冠玉,眉目英挺,白底青花罩衣,粉底软靴,看上去俊朗非凡;女修面若桃花,唇红齿白,身着桃粉色罗裙,如若出水芙蓉,绰有余妍。

见她进来,褚乾微微一笑说道:“我与福禄兄才刚说着你何时会到,这会人便来了,倒是巧。”

萧瑶眉毛微动,她来之前可不曾听褚乾说过还邀有他人,疑惑之余,仍旧拱手与四人行礼笑道:“失礼,失礼,在下晚来了。”

只见那红脸长须道人美目带笑,接过话来:“呵呵,是重柔道友客气了,其实并非道友之过,我们三人乃是不请自来,扰了两位道友谈天雅兴,失礼的该是我们才对。”

“福禄道友不必自责,在下与褚乾道友不过是小聚酌饮两杯,并无打扰一说,多几人反倒热闹。”

说着萧瑶坐到一张空着的八仙椅上,面上笑看着四人,暗中却是稍稍将褚乾外另外三人仔细打量了一遍。

这三人她并未接触过,但容貌却是熟识,都曾有耳闻,是当今泰古各家各派的风云人物,各种符报上的熟脸孔。

那红脸光头长须的道人名号福禄,与萧瑶一样是得天独厚的异灵根风灵根,如今是散修盟的三大长老之一,平素总是喜笑颜开,如若福禄寿星,故而得名福禄。但听闻见过其斗法之人形容,打斗时其面赤如血,长须纷飞,瞪目如铜铃,好似凶神恶煞,配之高深法力乃是让人望而生畏。

而那名容貌不凡的男修则是慕容家近万年来风头正劲元婴修士,慕容仪,其本身为火属天灵根,资质奇佳,生性聪慧,机缘过人,不足两万年便修到元后,加上其本身风流倜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外界素有“小姬颢”的评价。

至于最后那名女修,道号秋芙,水木双灵根,乃是秀山派精英弟子,听闻其修道机遇十分特殊,福泽深厚,得以双灵根修到元婴境界,并且在阵法上造诣颇高,泰古元婴女修之中堪称第一。昨日才刚传出她与慕容仪订婚消息,没想今日便在此地见到了。

萧瑶不信这三人只是闲来无事路过喝茶,该是有事要议。又见褚乾并未把她支开,便觉或许与自己也有些干系。

果然,相互间又客套了几句,那福禄道人话音一转道:“今次贸然来此,并非只是为了叙旧喝茶,方才也曾与褚乾道友稍有提及,每三万年方可进入一次的‘碎星谷’在三月后即将开启,不知两位可有兴趣一同入谷寻求机缘?”

褚乾与萧瑶二人相互对视一眼,却都没有立刻接话。过了好一会,褚乾抿了口灵茶才缓缓开口,“‘碎星谷’确实是个好地方,但相对的亦是危机四伏,就不知福禄道友何以会找上我与重柔道友?”

这福禄道人本就是找二人帮忙,遂也不隐瞒,与二人娓娓道来,“实不相瞒,会找两位乃是事出有因。三万年前,我盟中一位师兄在那‘碎星谷’东北侧发现了一处上古修士遗迹,此遗迹被掩埋在地下,共有十层深,保存得相当完整,之前从未有人涉足。我那师兄当时只身一人,能力有限只能入到遗迹第三层。可纵使如此他依旧收获颇丰,在这之后第三个年头,便凭借遗迹之内所得之物一举突破了假化神期。在他飞升之际,便将此遗迹前三层的地图以及解下一层禁制的方法告知了我。此次我等正是想借‘碎星谷’再开机会,探此上古遗迹,但光凭我等还不足以解开那第四层禁制,还需借助褚乾道友练就的至金之力方可。届时除了遗迹之内获得的宝物按人头平分外,事后我还会给予两位重酬,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待他说完,室内又是一片沉默。褚乾一手枕着脑侧,思忖了一会,道:“在答复之前,在下还有一个问题想问福禄道友,道友说的那位师兄可是,上一届散修盟盟主,鸩鸠道人?”

“正是。”福禄道人略带微笑的点了点头。

褚乾听罢,目光微亮,但很快便掩饰了下去,转眼望向仍在沉思的萧瑶,应道:“若是成就那位鸩鸠道人飞升的上古遗迹,在下倒是有那么几分兴趣去瞧瞧,就是不知重柔道友考虑得如何?”

萧瑶这边自从听到“碎星谷”三个字起,便思海生波,因为当初晶莹与晓晓便是陨落其中,连尸首都未能找到。其实就算这福禄道人不来邀请自己,她亦有意前往一探。眼下虽然是个巧合,可她还是有几许疑虑,遂道:“方才听福禄道友所言,乃是需要褚乾道友援手,那邀请在下又是出于何意?”

“呵呵,看我一时只顾着遗迹竟是忘说了,”福禄一拍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笑道:“其实那遗迹之处十分凶险,最好是七八人同闯。事实上除了我、慕容道友、秋芙道友之外还邀请了两人人,这两人重柔道友应该也很熟悉,乃是贵派的云徽道人和其夫人时薇道友。当初我只是偶然间问云徽道友,觉得当今修仙界内还有谁人实力强劲,值得邀请,便是他向我推荐道友。相信有道友相助,我们必会如虎添翼,事情也会顺利许多。”

张凡?两人本就是非敌非友的尴尬关系,萧瑶万万没想到在他心目中对自己评价会如此之高,亦或是有其他目的?

正犹豫着要不要答应,那福禄道人忽然私下传音与她道:“重柔道友可是还有其他顾虑?虽然此次进上古遗迹确实危险不小,但相对的报酬亦高。道友可还记得两万年前钱满楼拍卖会时那件狼牙镐,若是道友愿意相助,那件狼牙镐便赠与道友,令外再加一万上品灵石。”

听到“狼牙镐”,萧瑶一怔,险些压制不住自己情绪,差点没跳起来拉住福禄的长须问其如何得到此物。待冷静一会后,便传音道:“冒昧问福禄道友一句,这件宝物是如何得来?”

她相信这福禄道人绝不是那日与自己抢拍的修士,没人会做这等傻事。

福禄道人自然知道她想问什么,略微歉意道:“说来惭愧,此物乃是前不久在一次元婴修士见小型交换会上换到的,那交换会上大家都有隐匿身份,顾并不清楚到底是何人交换的此宝。”

萧瑶也大概猜到,这福禄道人怕是知晓自己所好,才会拍下此物,意在为了今日相邀。但她仍旧很在意那人脱手的价格:“不知道友是用何物交换的此镐?”

福禄道人虽不知她为何会如此问,却还是如实回道:“一件辅助性法宝,九品灵器。”

顿时,萧瑶满心舒爽,九品灵器,至多不过三、五百上品灵石,她赚了。

再忖思片刻,萧瑶便一口应下:“好,说来在下对这‘碎星谷’也有了几分兴趣,能与福禄道友合作,何乐而不为。”

接下来三言两句,又把碰头时间交代了一下,小酌了几杯,几人便各自散去。

三月之后,萧瑶按时来到了泰古南侧一名为黄土坡的不毛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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