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没有来过这里,OK?”戴文对杰说,“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我们根本没有来过这里。”戴文加重了语气。

“怎么回事?”杰已经是第三次问同样的问题了。

“别问。”戴文重复道,“记住,我们没有来过这里,所有的这一切也从来没有发生过。”

“戴文,我特难受。”黛安娜一边说一边揉着她那只还打着石膏的左手。

“没事儿,一切都会过去的。”戴文安慰道。他和黛安娜说话时的口气显得温和多了。

戴文问他和黛安娜可不可以用一下卫生间,杰说当然,没问题。

杰不用指点,戴文知道卫生间在哪里。事实上,戴文对这里的一切熟悉得就跟自己家一样。在戴文和黛安娜约会之前,他放学以后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在戈林家里度过的。

听着戴文和黛安娜蹑手蹑脚地朝卫生间走去,杰躺回到自己的地铺上。他让圣诞树上的彩灯亮着。

卫生间里的水哗哗哗地响了一会儿,戴文出来问杰借一条短裤。杰给了他一条黑色的。

又过了很长时间,大约30分钟左右,戴文和黛安娜一起出来了。戴文穿着杰的黑短裤,但没换T恤。戴文搂着黛安娜在书桌旁边的地板上躺下,没有铺垫子,也没有盖毯子。杰能听得出来黛安娜在瑟瑟发抖,过了一阵,又开始低声啜泣。

杰迷迷糊糊正要睡去,戴文和黛安娜便起身说他们该走了。杰送他们到窗口,又伸出“反扣手”,把戴文顺到底下的地面。

“记住,这一切从没有发生过,”戴文说,“这是最高机密。绝密,OK?”

“知道了。”

“谢了,哥儿们。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早晨,杰赶在父母起床以前查看了卫生间,心想戴文和黛安娜不要留下什么脏乱或不合适的物件才好。但卫生间里擦拭得干干净净。

戴文没有归还杰的短裤,杰也没敢向他问起。显然,两个人都不愿再谈起那个夜晚。“绝密,OK?”

在戴文·格兰蒙和黛安娜·扎摩拉交往之前,两边家里的父母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婚变。

那年初夏,戴文的母亲离家出走,留下年过花甲的丈夫和小儿子相依为命。格兰蒙是一个保守的家庭,所以几乎没有人知道这对夫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戴文也从不跟人谈起这件事。只是很快,戴文便在加拿大遇到了海伦,不久又开始和黛安娜约会,并有了随之而来的种种变化。

黛安娜则是在那年夏天第一次撞见了父亲的情人。期末考试期间,一日,黛安娜比平时放学早了点,回到家里发现父亲正在和情人鬼混。黛安娜躲在外面听了一阵,然后怒不可遏地破门而入,吓得那女人跳窗逃走。黛安娜这一闹非同小可,原本还碍着面子的母亲先是将丈夫撵了出去,然后又带着大女儿一起打上那情妇家的门,反被情妇告到法院,说她们母女俩骚扰她。在母亲最痛苦难当的那段日子里,黛安娜正好放暑假,遂整天陪着母亲以泪洗面。

后来有专家们认为,戴文和黛安娜开始约会时,双方都由于这些家庭的变故而处于某种失落状态,都需要抚慰,需要倾诉,需要为自己的生命找到一个支撑点,就如同一个溺水的人一把抓住身边的随便什么物件。这种以寻求慰藉为目的的关系,与在战乱、灾难和不同形式的危机中发生的感情一样,带有很大的盲目性和功利性,因而也包含了很大的不健康成分。

所以在他们一开始的关系中,在外人看来,黛安娜似乎处处占着上风,戴文对她差不多是百依百顺,甚至不惜得罪朋友。以前每周二晚上的空军少年后备队活动时,戴文都要顺路接送他的两个小兄弟杰·戈林和约斯福·犹卡沙。两年多来,一直是三个好朋友挤在戴文的卡车里有说有笑。自从黛安娜进入了戴文的生活,杰和约斯福便被扔到了卡车的露天后厢,戴文自己则在驾驶室里和黛安娜又搂又抱。

其实黛安娜也有自己的心事。一方面,戴文对她关爱有加,无微不至,但是很明显,戴文根本就瞧不上扎摩拉家的人,每次去黛安娜家里总是大大咧咧,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样子,神色间颇有鄙夷之意,而且从不作自我介绍,或主动跟人打招呼,也很少与其他人聊天交谈,自始至终只和黛安娜呆在一起。扎摩拉家的亲戚们虽然也不喜欢这位自视颇高的年轻人,但都说只要黛安娜愿意,他们就会为她祝福的。

更要命的是,戴文不断地向黛安娜提出性要求。和她母亲家的女人们一样,黛安娜视贞操为生命。10年级时,她曾经有过一个小男朋友,后来就是为了这个掰了。尽管黛安娜一再告诉戴文,要等到结了婚才能做爱,但戴文却是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反复争执交锋的结果,最后,双方各让了一步:戴文同意与黛安娜订婚,黛安娜也放弃了她苦守多年的道德防线。

就这样,约会不过一个月,戴文和黛安娜便匆匆宣布订婚。这则消息使他们周围的不少人深感意外,但除了杰·戈林和约斯福·犹卡沙有一些看法外,大多数人都以为这两位少男少女真正是坠入了爱河。订婚的那天,黛安娜兴奋异常,她不停地告诉女友们,她和戴文已经将结婚日期定在了五年之后的2000年8月13日,届时他们俩都已经从军校毕业,并被授予少尉军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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