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摩尔斯·戈立继续道,桑妮名下的财产只是科洛弗家巨额财产的一小部分,7亿美元中的绝大部分仍由桑妮的母亲艾特肯夫人执掌着。老夫人已过八旬,老迈年高,据悉在她的遗嘱中,每位孙子孙女将获得3000万美元。“富豪之家一般都会采取这种‘隔代继承’的方式,”银行家解释说,“主要是出于‘遗产税豁免’的考虑……相形之下,克洛斯的那点钱委实算不得什么。”

公诉方最后一名证人安妮·萝琳公主在她的证词中着重谈到,母亲第二次昏迷后,克洛斯曾不顾他们姐弟的反对,多次主张放弃对桑妮的治疗——

他说母亲已不能自己呼吸,完全靠那些仪器和药剂维持生命,他说这实际上是医生们的建议……他不断地给我们打电话,我和亚历山大,每天两三次,说“在英国,他们都是这样做法”……他甚至吓唬我们说,母亲的器官已经开始失去功能,开始逐渐变质、腐坏,如果不赶紧结束这一切,医生们就会将她的内脏一个一个摘除掉……我们还是不同意,他又说,母亲也不过如此,不可能再恢复了,何苦拿着大把大把的钱白往医院里扔?他仔仔细细地计算过,母亲住在医院里,每天的房间费是多少,医药费是多少,人工护理费又是多少。长此以往,我们便不可能维持现时的生活方式,甚至会被彻底拖垮……我和亚历山大去问摩尔斯·戈立,他告诉我们没这回事……后来母亲从波士顿转到了纽约的哥伦比亚基督医院,司铎克大夫在那儿工作,克洛斯特别不乐意,说教会医院会让母亲无限期地活下去,因为他们的教义不允许对患者停止治疗……最后,母亲终于能够自己呼吸了,克洛斯才住了口。

被告方的听证从锁匠马歇尔·萨尔兹曼开始,他说1981年1月23日晚,他和亚历山大,还有私人侦探埃德温·朗勃特一起去克拉伦敦庄园,“他们看上去非常可疑,鬼鬼祟祟的样子。”在庄园一楼的主卧室里,是他马歇尔用钥匙打开了克洛斯的衣橱门不假,可他并没有拿了钱当即走人,亚历山大和埃德温搜查时他也在场,那衣橱里根本就没有什么黑皮匣子。“埃德温从衣橱里出来,说:‘这里面没有。’”

纽波特医院化验员罗伯特·休金在证人席上说,1979年12月30日,冯·普罗夫人第一次昏迷住院后,他奉命前往夫人的病房抽血样。“按照规定,我们必须首先问明患者的姓名年龄病症等,以与病历上的记录核对……我问:‘你为什么住院?’她答:‘我企图自杀。’我说:‘真高兴你现在没事了。’”

被告方的听证只用了六天,12名证人中的最后一位是纽波特医院神经科主任乔恩·卡尔博士。

博士说,1979年底,同院的简尼思·盖利迪大夫找到他,说他的一位患者有一些“精神障碍”,想请卡尔博士过去瞧瞧。可是,时间的安排上遇到一点儿麻烦。冯·普罗夫人急于回家,而且她对医院的医生护士也是那种“张口要,闭口到”的脾气,如同对待家里的用人。卡尔博士的“心理咨询”就排在了1980年1月2日,桑妮出院的当天上午。

“她已经换好了衣服,”卡尔博士告诉陪审团,“心思显然已经不在那里了……我说我不会耽误她太多的时间。”卡尔博士照着病历上的记录念道——

我问她是否感觉幸福、快乐?从来没有过。觉得无奈、无聊?经常。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但愿比我的过去好。有无自杀倾向?没有,可我经常希望我死了……你与家人们的关系如何?我和我丈夫已经五年不同房……有无酗酒的问题?好了,我们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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