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温舒宜一路如闲庭散步般回到了筵席处。
她落座后扫了一眼神情狼狈的宋姗, 又看了看仿佛是一副老谋深算,且已形容枯槁的宋相,她很满意的笑了笑。
看着死对头们个个如丧考妣, 温舒宜发自内心的愉悦了。
此时的傅生已换好了衣裳,她自幼习武, 虽是被茶水烫到, 但这点忍耐力还是有的。
傅生容貌柔美,身高像北地女子的粗狂, 可偏生长了一张江南水乡女子的娇媚面庞,她留意到了宋相审视的目光,忽的以帕遮面, 仿佛被宋相的眼神所吓。
“郎君!丞相他……他为甚总是盯着妾身看呐!妾身好怕……”
美人嗓音细柔,声音不高不低, 恰好可以让在座的诸位听见。
命妇贵女们纷纷忿然而起,侯夫人虽是美貌, 可丞相刚刚丧子不久, 即便色心过重、老不正经, 也不能如此放肆!
温泽无奈,但还是很配合小娇妻, 朝着宋相递了一个狠厉的眼神过去。
宋相, “……”
褚彦目睹这一切,唇角抽了抽, 溢出一抹似笑非笑。
帝王居高临下,坐在这天下最为高处不胜寒的地方。他以为有了娇娇后,他不再是孤家寡人。
可今日,他却意识到了,在娇娇心里, 他终究还是一个外人。
身为娇娇的夫、傅生的君,他竟然是最后一个得知真相的人。
看来,就连宋相也先他一步知晓。
褚彦内心堵闷。
按着他一惯的为人处世的作风,不管是温舒宜,亦或是傅生与温泽,皆会被他狠狠惩戒!
这厢,温舒宜侧过脸,看见帝王眉心的一朵艳红色小火苗正在试图跃跃欲试的起舞,她知道这男人的心思总是百转千回,此刻不知在想入非非些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到底还是生气了。
宴席结束,帝王今日心情郁结,难免饮多了一些。
时辰尚早,才将将晌午,西南王世子与几位大臣在御书房侯驾。
褚彦本想去轩彩阁,他很想掏出美人的心看看,她的心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会舍得一次又一次伤了这世上对她最好的男人?!
不过,褚彦转念一想,就是因着自己太过在意她了,才导致她如此放肆!
冷几日……待冷落她几日,她就能意识到一位宠妃的职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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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温舒宜独自带着宫人回到轩彩阁,帝王去了御书房,二人在梨园分道扬镳。
白墨泽与白梅梅兄妹二人至今还留在京城。
白墨泽抱拳恳请道:“皇上,臣离家已有数月,臣想请旨回西南,家父年老体弱,还需得臣回去侍.奉。”
白墨泽兄妹二人曾经在京城为质,而如今,白墨泽并不想往事重现。在京城待得越久,回去的希望就越渺茫。
褚彦醉酒微酣,但这人一惯面容冷峻无温,此刻除却瞳仁有些不甚明显的微红之外,看不出任何醉酒的端倪。
褚彦呵笑了一声,“白世子急什么?令妹已是本朝大公主,是朕的义妹,朕如何能与义妹相隔万里?义妹从今往后就住在京城,白世子你也留下。西南那边,朕会命太医前往,替老西南王调理身子。你的孝心,朕会命人传达,此事就这么定了。”
白墨泽,“……”
帝王一言,驷马难追。
可他看着皇上的神情,怎么总觉得皇上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帝王疑心重,将白家兄妹二人“扣”在京城,也是为了以防西南不忠。
白墨泽还想继续争取一下,但帝王已经挥了挥手,“你先退下吧,朕还有政务要处理。”
白墨泽动了动唇,甚是无奈。
他在京城的一举一动皆受到限制,送去西南的书信也皆在帝王的监控之下,如被砍断了双翅,只能帝王的五指山下“苟活”。
“怎么?白世子还有事?”帝王眼神也冷了。
白墨泽身子一颤,感觉到了来自帝王身上的明显煞气,“臣、臣……臣无事。”
白墨泽躬身退出了御书房。
接下来的几位大臣,也被帝王怼的莫名其妙,提出的疏奏皆被退了回来,今日的帝王格外难以侍.奉。
轮到李敖时,帝王终于发飙了,“李爱卿,你最好适可而止!”
李敖的那位青梅竹马平妻,又怀上了一胎。他二人本就情投意合,历经磨难才有了今日,李敖更是珍之重之,“皇上,臣鞠躬尽瘁数年,从未有过任何请求,臣只求皇上给内人一个命妇身份。”
帝王冷漠又无情的拒绝了,“本朝没有这个规矩。”
李敖有两位妻子,正妻已是正三品命妇,区区一个平妻,没有资格再争命妇之位。
当然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只要有皇上首肯,李敖就能达成所愿。
李敖舌头打结了,“……不是!皇上……”
他为何要适可而止?开枝散叶也有错?
李敖细一想,皇上至今膝下无子,而自己接二连三当了爹,难免会触及皇上内心不可碰触的脆弱。
罢了。
他还是先委屈一下爱妻,皇上也着实不易啊。
李敖想通这一切,今日之事暂时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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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彦一人待在空荡荡的御书房。
李忠端着温茶上来,“皇上,今年新进贡的雨前龙井,用的是昨年的雪水泡制,您尝尝看。”
褚彦内心空虚,他饮了口温茶,茶香扑鼻,但却是越饮越是孤寂。仿佛饮的不是茶,而是独属于帝王的百年孤寂。
他是帝王,想要的一切本就应该是唾手可得,偏生眼下就有一样东西是他求而不得的。
“李忠,你说,人心为何如此难测?”
李忠哪里晓得帝王与淑妃娘娘之间的弯弯绕绕,更是不知今日上午的一场宫宴,就让帝王经历了一遭“背叛”与“人世百态”。
李忠绞尽脑汁组织了一下言辞,道:“回皇上,人心隔着肚皮,自是难测。”
褚彦仿佛陷入沉思,“……是么?”
片刻,帝王忽的低喝一声,“来人!摆驾轩彩阁!”
李忠见皇上似乎怒意甚重。
而事实上的确如此。
褚彦就不信,他会征服不了一个小小女子,他比温舒宜年长了十岁,他持剑杀人,设计对付后宅魑魅魍魉时,她才刚刚出生呢!
他是帝王,他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
他要她的人,也要她的心!
不多时,帝王轿撵在轩彩阁外停下,帝王迈入院中,没有瞧见那妖精,他内心怒火更盛。
他这个时辰摆驾而来,换做是谁,皆会欢喜之至的出来相迎才对!
到了这一刻,褚彦更加觉得,温舒宜的心里可能真的没有他。
这个认知令得他更加怒火中烧。
有种遭受背叛的错觉。
他立在院中,眉目冷漠的像个莫得感情的暴君,“淑妃人呢?”
他第一次唤出“淑妃”二字。
徐嬷嬷忙上前恭迎,“老奴给皇上请安!娘娘她正睡午觉呢。”
呵呵,还有心情睡午觉?!
果然是没心没肺!
按着褚彦原本的想法,他就要看着温舒宜亲自出来迎他。但不知为何,他的双腿不受控制的迈出,大步走进内殿。
殿内暗香浮动,有花香,也有美人身上独有的幽香。褚彦不由自主的深吸了几口。
待行至床榻边,他撩开薄纱幔帐,果然就见美人正在酣睡,因为睡的香沉,莹白的面颊染上娇艳的粉。
徐嬷嬷等人跟了进来,帝王忽的一声爆喝,“都给朕滚出去!今日没有吩咐,谁也不准进来!”
徐嬷嬷几人吓了一跳,连忙退下。
而这时,温舒宜自然也醒了。
她睁开眼,看着眉心正燃烧着火焰的帝王,疲怠的娇嗔了一句,“彦哥哥,你这是做什么?”
褚彦这次是当真怒了,不是美人的一个眼神,一句娇嗔就能够轻易平复怒火的。
褚彦迈上脚踏,他一瞬也不瞬的盯着美人眉眼,当着她的面褪下了帝王玄色常服,双手移到了腰封上,缓缓解开了绣暗金龙纹的腰带。
随后,褚彦俯身,抓着美人的双腕,将那两只纤细柔嫩的细腕绑住。
温舒宜全程没有反抗,事情做到了这一步,褚彦的心狂跳了起来,有种诡异的负罪感在心头漫延。
他没去看温舒宜的眼,褪下所有衣裳,他上榻将美人圈入怀中,拉了薄衾将二人盖上,这才终于和她对视上。
褚彦将温舒宜的双腕挂在自己脖颈上,以绝对制服的姿势,俯视着她,在她无波无痕的凝视中,他明显消怒了。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可偏生他一腔怒火自动消散。
褚彦无奈,此时的他,已彻底醒了酒,“你这个坏东西,给朕一个孩子!”
有了血缘牵绊,她的心总该稍稍放在他身上了。
他一直想要一个他和温舒宜共同的孩子,不管是男孩儿,亦或是女孩儿,都将被他捧在掌心呵护。
美人没有排斥,她的身子没有以前敏感,褚彦也不急,耐着.性.子.取.悦。
此时正当晌午,日光透过薄纱幔帐漫入,褚彦将美人的一切风情尽收眼底。
他被.色.所.迷了。
成了美人裙下臣。
就在大半年之前,他还信誓旦旦的以为,他将一切掌控,也绝不会被温舒宜所迷惑。
但时至今日,褚彦内心深处很清楚,他输了。
许是不想服输,褚彦很想在其他方面证明自己的优势,他亲眼目睹着温舒宜或是欢愉,或是难以承受的表情,总算是得到了一些欣慰。
徐嬷嬷与宫婢们在外面候着。
美人时不时传出的低泣,叫人闻之,不觉面色涨红。
不知过了多久,褚彦才放过了温舒宜,美人粉面桃腮,眸光潋滟。
温舒宜心想,皇上这次只是在榻上惩戒她,可见傅姐姐的事是翻篇了,她还看见帝王眉心怒火全消,此刻已被粉红泡泡所取代,温舒宜伸手去戳,却怎么都戳不破。
温舒宜,“……”
她记得之前的粉红泡泡,很轻易就在清风中消散。
可如今这泡泡,仿佛很有弹性,甚是顽固。
褚彦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抓住了她捣乱的手,手腕上雪腻的肌肤方才被腰带勒出了红痕,帝王虽是心疼,但不知为何,看见美人雪肌上的红色印记,他只觉热血沸腾。
褚彦一个翻身又将美人压下,重重啄了一下美人手臂,哑声说,“娇娇,你在调皮什么?”
美人悠悠一笑,“皇上,你猜呢?”
褚彦爱惨了她这副妖精一般的模样,大掌搁在了美人的小.腹.上,呼.吸.粗.重,“娇娇,给朕一个孩子,只要你给朕一个孩子,朕就封你做皇后。”
帝王今日格外亢奋。
他本就精力过人,仿佛又回到了温舒宜初次侍.寝.那次,帝王迟迟不知餍足。
直至日落黄昏,内殿才叫了热水。
徐嬷嬷总算是放下了心头的大石。
看皇上这架势,淑妃娘娘就是想失宠也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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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府。
夜幕降临,初春寒风刺骨。
侧妃卧房内,一女子的声音传出,“速速去相府告之父亲大人,忠靖候夫人的身份或许还有可疑之处。今日之事太过巧合,仿佛是有人知道一切,早就安排好了一样!”
一婢子应下,“是,侧妃。”
门扇打开,那婢子疾步而出,恰好在拐入小径时,被黑袍男子从后面一掌击晕。
黑袍男子将婢女放倒在地,抱拳恭敬道:“王爷,此人该如何处置?”
夜色苍茫下,晋王眉头深锁,正细细回想着近日发生的事,还有温泽与傅生……
片刻,他神情狐疑,道:“先关起来,无本王允许,不准放她出来,也不准任何人接近。”
“是!王爷!”
晋王交代了一句,扫了一眼昏倒在地的婢女,又吩咐道:“命人时刻盯着侧妃,一旦她与宋府联络,立刻告之本王。”
“是!属下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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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忠靖候府来了一位贵客。
晋王是携带重礼而来,见到忠靖候夫妇时,他的目光落在了傅生身上。
堂屋内上了热茶,晋王端着茶盏,热气氤氲了他的眼,他凝视着傅生,从她的眉眼、唇鼻,最终落在了高挑的身段,以及那双偏大的绣花鞋上。
直至此刻,晋王才似乎恍然大悟。
他忽的一笑,又兀自摇了摇头,仿佛在极力的消化某个事实。
傅生见状,有些挫败感,她伪装了二十五年都不曾露馅,怎么一做回女子,就屡次被识破?
“郎君,王爷为何总盯着妾身看呐?”傅生揪着锦帕,娇媚的面庞,一脸茫茫然。
温泽轻咳了两声,“夫人,不准胡闹!”
晋王无奈一笑,“侯夫人,阿泽就交给你了。”
他欠了温家和阿泽太多,此前看着傅生多般不顺眼,眼下突然释怀,他跟一个女子计较什么。早知道傅生是个姑娘,他也不至于……
傅生很不甘心,“王爷说笑了,郎君既是妾身的夫君,这日后当然就是妾身的人,又何谈王爷将郎君交给妾身?”
晋王一怔,“……”果然是傅生,一样的胡搅难缠。
温泽不想将事情闹大,遂吩咐了翠书,“上早膳吧。”
晋王留下吃了早茶,告辞之时,温泽亲自相送,行至垂花门,晋王右手指尖挠了挠高挺的鼻梁,有些不太自在,“你们两个……是几时好上的?”
对于晋王,温泽已有所忌惮。
温泽欲言又止。
如今立场不同,即便旧时情分犹在,有些事也不便言明。
晋王看出温泽的为难,不由得又是一声苦笑,他拍了拍温泽的肩头,叹道:“阿泽,你好自为之,她……恐怕是一朵带刺的花。”
温泽,“……”
晋王一离开,傅生就蹭了过来,仿佛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皇上不会放过晋王的,阿泽,你我已经选择站队了,不可当墙头草。”
温泽斜睨了她一眼,“你不会是在吃晋王的醋?”
细细一回想,傅生这些年一直在说晋王的坏话,从幼时起便是如此。温泽越想越可疑,又道:“你脑子里每天都在想什么?”
傅生并不觉得难堪,反而理直气壮,“……总之,你现在是我的人,日后少与晋王来往!”
温泽唇角一抽,“……”这厮到现在还没适应当一个女子呢!
看来,《女戒》、《烈女传》之类的书册,应该安排起来。
温泽没答话,傅生就在他屁股后面一个劲的缠着,“昨晚你已叫了郎中秘密给我把脉,眼下已确定有一月多的身孕了,我如今金贵的很,阿泽你凡事都要让着我!”
温泽拿她毫无办法,他真担心傅生动作太大伤了孩子,“……第一个孩子得姓温。”
“阿泽,你这样做不地道!”
“我娶,你嫁,孩子随父姓,有何不地道?”
“……我不管!我不依!嘤嘤嘤……”
温泽头都大了,那个杀伐果断的傅大人呢?
温泽,“……”→_→晋王所言非虚,这的确是朵带刺的娇花,他是该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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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舒宜在花厅歇息,徐嬷嬷领着白良媛过来。
白良媛那日亲眼瞧见宋姗是如何狼狈,眼下更是不敢在温舒宜跟前造次,恭敬的福了福身子,回禀道:“娘娘,嫔妾已经按着娘娘的吩咐,在德妃跟前提及了您的计划。德妃她似乎根本就不信任嫔妾,表面上并没有露出端倪。”
德妃就是头老狐狸。
她一直在隔岸观虎斗,从不会展露锋芒。
温舒宜淡笑而过,“本宫知道了,你做得很好,继续在德妃面前煽风点火,就说本宫不仅要对付她,还要将她的母族连根拔起。另外,你替本宫传个话给德妃。当初柳将军只能位居本宫父亲麾下,而她如今也一样,只要有本宫在,她柳书冉这辈子都休想成为后宫最尊贵的女人。”
白良媛身子一抖。
大概是看出来,温舒宜是向德妃宣战了。
就连白良媛也知道,德妃的母族虽算得上是三朝元老,但到了其父这一代,柳家再无建树。其父柳大将军,曾是温将军的麾下,当年温家军出征之际,柳将军忽然向朝廷告假一载,从而躲过了灾祸。
温家出事后,柳将军得到宋相大力扶植,一跃而上,而柳家更是成为大周数一数二的将门之户。
白良媛应下,“是,淑妃娘娘。”
她无意间瞥见了温舒宜脖颈上的几处醒目红痕,虽然温舒宜年纪尚小,但不知为何,白良媛总觉得,德妃不是温舒宜的对手。
白良媛一离开,徐嬷嬷上前,小心翼翼问道:“娘娘为何要与德妃撕破脸?”
温舒宜浓密的睫羽颤了颤,稍稍抬眼,一抹狠绝从眸中溢出。
“柳家都是老狐狸,本宫若是不刺激刺激,如何让他们露出狐狸尾巴。”温舒宜一脸不以为意。
上辈子顾忌太多,这辈子便要笑傲半生。
她一手捂着小腹,一边吃着牛乳块,吩咐道:“从今日开始,小厨房的一切皆有嬷嬷你亲自料理,本宫的所有伙食皆要细细查验。”
徐嬷嬷当即明白了温舒宜的意思,“是,娘娘。”
温舒宜又问,“黄太医接连几日没有过来请脉了,一会将他叫来。”
徐嬷嬷当即照办,她亲自去了一趟太医院,将黄太医给请了过来。
温舒宜兀自在细腕上垫了锦帕,算着日子,她的孩儿该来了。上辈子母子无缘,但她依旧十分想念这个从未谋面的孩子。
黄太医上前把脉。
他老人家先是一怔,这之后仿佛是不太相信,反复确认之后,面露狂喜之色,“恭喜娘娘!贺喜娘娘!这是喜脉!是喜脉啊!”
帝王登基有六载了,这还是太医第一次在后宫号出喜脉。
饶是黄太医,也有些情绪失控。
后宫妃嫔有孕,起初不宜大肆宣扬,以免遭受不必要的风波。
上辈子,温舒宜便是这般想的,但孩子还是没了。
如今,她便要昭告天下。
皇帝自己的骨肉,就让皇帝自己护着!
这厢,御书房这边,帝王与大臣们正相商国事。李忠一路疾步迈入内殿,他脚步匆忙,刚要对皇上禀报,帝王却嫌他碍事,“你暂且退下,有事一会再说。”
李忠急的满头是汗。
帝王子嗣乃国之大事,何况皇上如今都快二十有六了,都算得上“中年得子”了。
李忠壮胆,坚持要禀报此事,“皇上,淑妃娘娘有孕了!”
李忠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御书房的大臣们也听见。
褚彦出现了一刻的晃神,“……你说什么?”
“淑妃娘娘有孕”,这几个字是他想的那个意思么?
李忠又道:“皇上,淑妃娘娘她有孕了!”
褚彦呼吸一滞,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身形突然伟岸高大了几分。
娇娇怀上了孩子,那他岂不是就要当爹了?!
褚彦面无他色,喉结滚了滚,哑声道:“你再说一遍,淑妃她怎么了?”
李忠无奈,只好扬着嗓门,再度道:“淑妃娘娘她……有孕了!”
褚彦从龙椅上滕然站起,一惯无温的俊脸上荡漾起了几分激动。
内殿的大臣们也刚刚回过神来,纷纷跪下,“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作者有话要说: 褚二狗:朕要当爹了,心慌的一比啊!
温泽:不好意思,我一个月前就当爹了。
李敖:咳咳,那个……实在抱歉,我二胎都有了。
褚二狗:滚→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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