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色撩人142

庆嘉帝身体越发不行了, 宫里频频传出让人侍疾的消息。

连续几夜,傅宝筝心底惦念四表哥, 辗转反侧睡不安稳。皇舅舅的身体每况愈下,摆明了日子不多了, 四表哥日后会不会越来越难过?

“唉。”

轻轻叹一声,窗外月光溶溶, 涌进内室, 与微微亮的烛光混在一起,照得床帐上的牡丹花纹清晰可见。

傅宝筝心底惦念着四表哥, 怎么也睡不着,索性又从枕头底下又摸出四表哥遗落的玉佩来, 上好的羊脂白玉,手指摸上去有点凉凉的。玉白小手握着它, 一寸一寸抚过上头的鸳鸯纹案, 每抚摸一寸,都心有灵犀似的在感知四表哥眼下的心境,她不由得眉头微微蹙起,面对亲人的即将离世,真的是没有很好的法子安慰的。

阳寿将尽这种事,是命, 抗争不了。

抚摸着玉佩, 傅宝筝意识逐渐模糊,终于睡着了。次日被明媚的阳光照醒时,小手还握着玉佩捂在胸口呢, 带了她身上的热乎气,玉佩暖得不像话,都快成小暖炉了。

再凉的东西,捂捂都能热乎了。

也不知傅宝筝想到了什么,忽的眼角眉梢染了笑,握着玉佩翻身坐起,就朝外头的丫鬟直囔:“折香,你快去找个花篮来,等会儿我要去摘桂花。”

正在外面擦桌椅的折香,听到这话手一顿,她没听错吧,大早上的她家姑娘早饭还没吃,一起来就惦记着去摘桂花?

哦,折香想起来了,铁定是前几日傍晚姑娘歇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花香儿还没闻够呢。忙丢下手里的抹布,走进内室边伺候姑娘穿衣,边笑道:

“姑娘喜欢桂花,等会儿再将美人榻安置在桂花树旁,姑娘躺着看,奴婢给姑娘挑几枝上好的,剪了插在花瓶里。”

傅宝筝听了,却将头摇得像只拨浪鼓:“不,我要亲自去摘。”给四表哥做桂花糕的原料,得自己亲手摘的,心意才够暖。

眼下四表哥心里不好受,她这个未婚妻该多做点儿事,给四表哥送去温暖才行。桂花糕不是多重的礼物,但胜在从采摘到和面,再到用模具捏花样子,全是她亲力亲为,礼轻情意重,再一口口喂他吃了,四表哥定能感受到来自她给的温暖。

凉凉的玉佩都能捂热了,人心更是如此,多心疼男人几分,四表哥感受到的爱多了,心头总能好受一些。

~

用过早饭,又花了大半个时辰做好了几块桂花糕,用食盒装了,鼻子一嗅,香喷喷的。

傅宝筝带了丫鬟前去禀明娘亲,道是要去一趟晋王府。

“你们不是前几日才见过?”萧莹莹红了一夜的眼圈,现在还红红的,丝毫不见好,听了女儿出门的请求,疑惑道。

“娘,您只是堂妹,都伤心成了这样,四表哥可是亲儿子,肯定比您更难过,女儿想去瞧瞧他。”傅宝筝挨着娘亲坐了,挽住娘亲的胳膊,玉白小脸巴巴地哀求。

萧莹莹沉吟了半日,女儿的这个理由,她是不信的。萧莹莹心下猜疑狩猎时,女儿与萧绝待在一块大半个月,日日相处惯了,一时分开有些不习惯,这是找了借口去会情郎呢。

不过已经是未婚夫妻,婚前多接触接触,培养培养感情,嫁过去也能磨合得更好些,定下亲事后,这种接触在大坞王朝是很正常的事,不算太出格。萧莹莹思忖一会,便点头同意了,只是叮嘱快去快回,别逗留太久了让晋王府的人笑话。

傅宝筝乖巧地点头,口头保证很快就回来的。

却不想,马车行驶在半途,在一条幽谧的巷子里被人堵住了。  

“怎么回事?”马车倏地停下,触不及防,傅宝筝身子猛地一震,后脑勺撞在马车壁上,有些疼了,随侍的大丫鬟折枝朝前头的马车夫喝道。

马车夫忙回道:“姑娘,有人冲过来,拦马车。”

傅宝筝眉头微蹙,何人这般大胆,她的马车上可是贴了“傅国公府”标徽的,等闲之人应该不敢拦截啊。

心下正想着,忽听马车外扬起一个婆子的声音:“傅姑娘,咱们大皇子妃有话要跟傅姑娘交代,还请傅姑娘移步。”

傅宝筝心下怔愣,大皇子妃?不就是曾经的恭王妃吗,她找自己有何事?还生生用了“交代”这样的字眼,好大的气势,就是曾经她还贵为恭王妃时,也不敢这样对傅宝筝说话呢。

心生疑惑,傅宝筝挑起窗帘往外一望,不远处果真停了大皇子府的马车,窗口赫然露着大皇子妃那张明艳张扬的大圆脸,眼角眉梢隐隐有几分怒气。

傅宝筝望了两眼,有点明白过来了,大皇子妃大抵是知道他们一家子被四表哥算计了,心下不忿,寻不着四表哥,便来寻自己这个准未婚妻的晦气了。

大皇子妃到底是皇子妃,身份摆在那,傅宝筝只是郡主之女,没有品阶,按着身份也无从拒绝,只得下马车走了过去,却停在车窗下,不肯上大皇子妃的马车。

“怎么,筝表妹连表嫂的马车都不敢上,这是心里有鬼,怕了?”大皇子妃坐在马车里,窗帘大开,居高临下瞪着马车外的傅宝筝,语出嘲讽。

“大皇子妃有话,我在这里听着,也是一样的。”傅宝筝抬起下巴,看着车窗里的大皇子妃,语气不卑不亢。

说实话,马车如囚笼,傅宝筝可是记得,上一世大皇子妃的那个癫狂劲,因着上一世恭王府的落败是拜福王所赐,大皇子妃奈何不了福王,便龌鹾地将怨气一股脑儿发泄在身怀六甲的福王妃身上,将福王妃骗上马车,杀光了随从,寻个山庄给囚禁起来虐待了大半个月。待救出来时,胎儿小产了不说,恭王妃还被折磨得头发掉光,浑身皮肤溃烂,哪里还有个人样。

这一世算计恭王的是四表哥,所以眼下受邀上马车的人成了傅宝筝?

傅宝筝瞅瞅这条僻静少有人走的巷子,手指握了握,说不紧张是假的,大皇子妃这个人脑子有泡,做事冲动不计后果。

好在,出来时,傅宝筝带了十几个护卫,侍卫长又是极其激灵的,眼见着这头气氛不对,忙赶着马车将所有护卫全都带了过来,要牢牢护住傅宝筝。

却不想,侍卫长才刚有所行动,还在巷子对面没过来呢,这边的大皇子妃就下命令动了起来。几个做粗活的婆子抢了傅宝筝就往马车上塞,食盒打翻在地,桂花糕滚落一地。

“姑娘,姑娘。”被一脚踹翻在地的折枝吓得连声尖叫,趴在地上,流血的手死死朝马车直抓,可马车倏地一下狂奔而去,离她越来越远,哪里抓得着。

傅国公府的侍卫与大皇子府的打成一片,折枝瞅瞅这个巷子,似乎与晋王府隔得不太远,当下也顾不得伤口,跳上马背朝晋王府奔去。可大皇子妃的人早就布下天罗地网,哪里容得折枝去搬救兵?还没出巷子口呢,就被一箭射中,倒在了马背上。

被囚禁在马车上的傅宝筝,被大皇子妃抓住了死死摁在地上。也不知大皇子妃发了什么疯,高高扬起的巴掌没打下去,接近傅宝筝白玉般的脸蛋时,陡然收住,改成去拔傅宝筝头上的发簪,一根根拔下,再一根根甩在地上,乐此不疲。

没几下,傅宝筝一头乌发散乱下来,平添了几分媚态。

若是一个男的做此动作,傅宝筝还能想明白点,可大皇子妃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啊,这番作态委实不大看得懂了。

“怎么?在猜本皇子妃要做什么?”大皇子妃一声嗤笑,葱白的手指掐着傅宝筝下巴,来回打量着她凌乱发丝下露出的玉白小脸,陡然笑得狰狞起来:

“傅宝筝啊,傅宝筝,本皇子妃不得不承认,你真真是个人间不可多得的尤物,光是你这张脸蛋,白里透红,媚得不可方物,再被凌乱发丝一衬托,不知要迷倒多少男人,再乱了衣裳,想上你的男人怕是排成两队都得绕上京城好几圈呢。”

“晋王世子还没碰过你吧?听闻再过两个半月,你俩就要成亲了,你毫无经验哪能行。不如,今儿个你先伺候伺候别的男人,就当是大婚前的演练,如何?”

傅宝筝脸上大骇。

大皇子妃满意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刺激啊,登时笑得“哈哈哈”的,真真是仰头大笑,畅快啊。

你道大皇子妃为何突然癫狂成这样?

原来,大皇子最初只是被贬去西北戍边三年,就能回京,可是这几日晋王世子进了趟宫,又不知在庆嘉帝跟前编排了什么,惹得庆嘉帝再次发怒,怒斥大皇子不孝不忠,连个面圣辩解的机会都不给,就下了道圣旨勒令大皇子立马滚去西北,永生不得回京。

永生不得回京,这是要他们子子孙孙老死在那贫苦的风沙之地啊,彻底没了指望啊。

你说,满心满眼梦想登上皇后宝座的大皇子妃,岂能不癫狂?

她的癫狂不能发作在晋王世子身上,那就得发泄在傅宝筝身上,谁叫她是晋王世子最爱的未婚妻呢!

最爱的女人成了破鞋,晋王世子得发狂吧,哈哈哈!

此时马车拐上了一条山道,颠簸起来,突然马车停下,上来了一个彪形大汉,虎背熊腰,一看这块头便知那方面很能折腾的。

傅宝筝白了脸,双手拢紧衣领,害怕得直往后躲。

大皇子妃瞅见傅宝筝那个害怕样,登时笑得眼睛都快没了,眯成细细一条缝,说不出的丑陋。言语更是恶毒:

“筝表妹,这可是表嫂为你千挑万选才选来的男人,你好生享用。对了,若是中途想多来几种花样,叫表嫂一声,道具啊,暗格里多得是。多用几个,成亲后看到那些道具也知道该如何使用,免得被晋王世子嫌弃你土包子一个,没见过世面。要知道,你的晋王世子可是风月里的高手,你太土包子了,难免扫兴。”

大皇子妃一面狰狞了脸说,一面自个往车窗下的木凳上一坐,靠在马车壁上瞪大了双眼看。这架势,赫然是要待在马车里头从头观看到尾了。

傅宝筝真没想到,大皇子妃能恶心到这个地步,很快,她就分不出精力去看大皇子妃了,因为那个虎背熊腰的男人光着膀子,像野兽一般,嗷叫着扑了过来,傅宝筝吓得直躲。

可马车就这么点点大的地方,能躲去哪?很快……

“啊……”

傅宝筝一声尖叫,惨绝人寰,惊得马车所过之处的鸟雀都震飞了。

大皇子妃听着那声惨叫,笑得狰狞不已,还特意站起身走近了去瞧个仔细。

作者有话要说:  计划中有二更,大概晚上8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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