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平将摩托车寄放于饮茶屋,乘坐装子纯白色MGB轿车,前往帝都大饭店的晚宴会场。白色的敞篷轿车,纯白晚礼服——副座席上的军平感到自己的渺小,他拿起报纸浏览着。

案件本身其实很稀松平常。

白都莎莉于三天前被发现遭勒毙于滨松町高级大厦的自宅里,时间是午夜零时前。发现者是隔壁的画家和管理大厦的妇人——据称是听到东西破裂声音才赶到发现的。

尸体倒卧于玄关至厨房的通道中间。因为爆破声乃是瓦斯炉上的锅子因缺水而烧焦破裂,因此推测她是在煮饭时遭杀害的。

凶器是常见的尼龙裤袜。推测死亡时刻是当天下午四点至六点钟之间。凶手不仅未留下指纹或其他痕迹,而且也无人在犯罪时刻目击进出莎莉住宅的可疑人物。

莎莉的笑颜映在报纸版面上,她的确美丽,但和装子的笑容不同,她的微笑带着人工化的冷漠。

“那么,井缝的不在场证明是什么?”

“是这样的……”装子开始说明。

井缝礼次为了在大阪日生球场举行的“黑色罗曼蒂克”第一炮时装表演,三天前就前往大阪。

服装秀当天,也就是案件发生那一天,他在球场忙于排练预演,三点半时出现在他于梅田经营的服装店里。

仅在那里称作停留,又迅即离开,直到下午七点十五分钟正他从大阪机场搭上直升机为止,其间三个多小时内,没有人在大阪市内看到他的踪迹。

井缝搭乘的直升机,当服装秀于七点四十分左右结束时,降落在舞台中央,向二万名女性观众问好。

直升机驾驶员证实他搭机的时刻确实是七点十五分。

“他在梅田的店里大约停留多久?”

“听说是五、六分钟。”

“这么说来,自三点半至七点十五分之间大约三小时四十五分钟的时间是空白的啰!”军平摸着被风吹乱的头发。

“嗯!礼次自称这段时间内,他在向中之岛借的公寓里为晚上服装秀的化妆预备。”

“这段空白时间跟莎莉在东京被杀的时刻大约一致,真呻人起疑!”

“是啊!所以警方要彻底调查,我也想查证一下——往返东京、大阪间,乘坐新干线的话需费时六小时以上,那么,只有搭飞机的可能了。”装子说道。

“东京、大阪间的单程飞行时间恰需一小时吧?”军平询问。

“是的!”装子点点头。

“那么来回一趟是两小时——若有三小时四十五分钟的话足够做案了,井缝若是行凶似乎有可能!”

“错了!你看这个飞机时刻表。”

警笛声音静止的同时,装子从袋子里取出一张纸片。上面写着:

大阪起飞16:05→17:05抵达东京

东京起飞18:15→19:15抵达东京

“可以吧?井缝三点十五分离开梅田的店里,再赶到大阪飞机场,刚好赴搭四点五分开的班次。搭乘此飞机于五点五分到达东京,往返滨松町事件现场需时一小时,回来刚好可搭乘六点十五分东京起飞的班次呢!”

“六点十五分之前的班次?”

“只有四点钟起飞的班次了。礼次从东京要到大阪除了搭乘六点十五分起飞的飞机外别无可能,而这班飞机到达大阪的时间是——”

“七点十五分。”

“正是,根据空服人员证明,当天飞机在预定时间抵达,打开机舱门正好是七点十五分正。可是礼次搭上直升机的时间也恰好是七点十五分正!”

坐上直升机的同时,井缝会向驾驶员确认时间。

据说当时驾驶员手表上的时刻跟七点十五分误差不超过五秒。

“可是,当时直升机和飞机停在同一个机场吧?”

“是啊!但是两者距离约有八百公尺。以最快速度跑步也需费时两分钟呢!”

“的确,关键就在这差距两分钟,无法破解的不在场证明——也就是说该去思考如何在机舱门打开的同时跑到八百公尺远的方法。”

“可是有这种方法?”

“一定有的。只是两分钟之差罢了。其中必定有疏漏的盲点。”

双手交叉如此说道的军平,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装子,你无法提出不在场证明,那么,当天你人在东京?”

“是的,那一天我休假,跑去看了场电影。这看似真正的凶手所提出最糟糕的伪证,连我也难以信服。但是,当天傍晚我的确在电影院里啊!”

“像你这么有名气的人,似乎可以在剪票员或观众里找到目击证人的吧!”

“可惜的是,我个性讨厌被人窥视,所以每当有事要外出时必定易容。”

“改妆?连太阳眼镜也戴上了?”

“不是那种简单的易容术。是更厉害的,那种任何人也认不出来的手法。”

“易容后是什么样子?”

正对此感兴趣想开口问清楚究竟的军平,突然转移注意力到前方天桥上竖立的指示牌。上面标明往滨松町须右转的记号。

“案发现场在这附近吧?有时间绕道去看看?”

装子望了手表一眼:“宴会迟到也没关系,可是——”

似乎想说什么,但结果什么也没说就旋转方向盘往右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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