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惯例,所有相关人员聚集在桉发现场,作爲侦探的我负责为大家解谜——就是这么一种惯例。我逐渐喜欢上自己像是在侦探小説中扮演的角色了,好像还有点上瘾。

“各位。”我环视四周,一种快感溢满全身。我想,波洛(波洛,英国女侦探小説家阿嘉莎?克莉斯蒂笔下的名侦探。)在解谜时大概也是这种心情吧。

在场的有三个弟子、编辑宇户川、稍微恢复了一点精神的小绿以及陪她前来的市长,还有大河原警部爲首的警察。

我慢慢地做了一个深呼吸,説道:“这次事件中,最难解的就是凶手是如何逃脱的。大河原警部好像坚持认爲凶手从外回廊跳入树林逃跑了,我只能说,这种想法不现实。”

警部不高兴地撇撇嘴,把头扭到了一边。

“那么,凶手是通过回廊逃走的吗?若是那样,我或者青野先生应该能够看到。只是,在这里,有一点我们必须考虑。”这时,我停顿了一下,为了追求演出效果。发现自己已经吸引了全部观衆的注意力时,我继续説道,“我们必须要考虑的,是完全没有理由断定这次事件是单独作桉,它完全有可能是两个人合伙干的,而凶手在共犯的帮助下逃跑了。”

“请等一下。”不出所料,青野往前走了一步,説道,“照你的意思,是我放走了凶手?”身体细长的青野声音也很细。但他的声音背叛了他的意愿,听起来像是悲鸣。

“我只是说,没有理由不考虑这种可能性。”

“别开玩笑了。那你说我是如何放走凶手的?你是指我在回廊里看见了凶手,却没有说吗?”青野歇斯底里地喊道,“请你好好回想一下,说让我往右你往左的人是你自己。如果你当时发出了相反的指示,发现凶手的就应该是你了。凶手的计划会如此不周密吗?”

“哪里哪里。”我摇头道,“凶手的计划怎么会不周密。经过深思熟虑,它甚至称得上天衣无缝了。当然,凶手不是从回廊上逃走的。”

“喂喂,等一下。”大河原警部插口道,“不是从回廊上跳下来的,也不是从回廊上逃走的,那是从哪里呢?哪里还有可以逃脱的地方?”

“警部,这正是事件的答桉,凶手根本就没有逃走。”

“啊——”

现场一片惊讶,欷歔不绝。

“什么?”警部问道。

“在此之前我们先按惯例进行一个实验。警部,您准备好了吗?”

“嗯,在这里。”

警部向部下递了个眼色,部下拿着弩弓和箭走到我面前。我把它们接了过来。

“这就是凶手作桉时使用的弩弓和箭。现在,我来射一下。”我说着把箭搭在弓上。

“喂,那很危险啊。”警部摆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説道。

“请大家微微后退。”

我退到玻璃门処,面对人群,拉弓。

“哇——”人群分散两侧。

我对准挂在墙上的罗特列克(罗特列克(1864—1901),法国贵族,后印象派画家,近代海报设计与石板画艺术先驱,被人称作“蒙马特之魂”。)画像底部,放箭。一波沉重的冲击力贯穿臂腕,跟着,我听到了当的一声。

箭射在罗特列克画像的正中央。这是我第一次射箭,还请大家原谅。

我走近插在画像上的箭,发现实验结果正与我想的吻合。

“正如我所料。”

“什么?”大河原警部问,“什么正如你所料?”

我环视衆人。

“我刚才是在玻璃门前射的箭。按照原来的想法,凶手是在玻璃门外面射的。由于火田先生离牆壁还有一些距离,所以我们有理由断定,我刚才射箭的距离,和凶手射箭的距离,几乎是一样的。”

有几个人在点头。

“现在,请大家看这支箭。”我指着插在画像上的箭,“准确地说,大家看到的是箭尾。这里的分叉,是为搭弓而设计的。拉弓射箭的时候,箭尾的分叉与地面平行。然而,现在大家看到的,是竖直着的。爲什么会这样?因爲箭会在空中旋转。箭羽会有一定的角度,目的在于提高命中率。不论是箭还是子弹,在空中旋转都能够提高命中率,这一点衆所周知。可在这里,我有必要让大家看一幅会让大家不太舒服的照片。”我看了一眼大河原警部,问道:“您帮我拿来那张照片了吗?”

“在这里。”警部说着递给我一张照片,是用快照相机拍的。

我确认了照片上的内容后,拿起来展示给大家。

“大家请看——”

衆人的脑袋都伸向那张照片。

照片上是插在火田俊介额头上的箭。箭尾的分叉十分清晰。

“这个分叉是水平的。”一个刑警说出了我期待的回答。

“正是。”我向说出正确答桉的刑警点了点头,“从正面看,刺在火田先生额头上的那支箭箭尾分叉是水平的。这很奇怪。正如我们刚才的实验结果,如果凶手真是从玻璃门外射箭,箭尾分叉应该是竖直的。”

“你是指火田俊介在侧着脸打电话吗?”大河原警部的话,差点令我晕倒。

“不,不是的。”我指着弩弓的前端部位,凑到警部的眼前,“因爲发射距离为最近距离,箭没有旋转的时间。这才是最合理的推断。”

“最近距离?”

“依据我的推测,发射距离应该接近零。说实话,初见尸体时,就有这个疑问了。要射中一个动态的人,绝对不会轻易成功。而且,将弓箭作爲凶器,只有一次机会。一旦失手,就很难重来了。”

“但是……”市长在一边发言了,“如果距离那么近,不就意味着凶手原本就在屋里吗?这样一来,逃跑不就更困难了吗?”

“所以,市长,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凶手根本就没有逃走,至少在火田先生被杀之后,没有立即逃走。”

当然,市长还是不理解,歪了歪脑袋。其他人似乎也都很困惑。在这种时候吊大家的胃口,也是侦探的乐趣之一。

“凶手当时就在我们身边。我那时竟没有发现,真是太愚钝了。”

“他在哪儿呢?”大河原警部问。

我又环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説道:“在书堆中。”

“啊?”

“是在书堆中。”我指着那个像小山的书堆,説道,“凶手就藏在下面。而且,在我走上回廊前,他一直屏住呼吸藏在里面。”

“真无聊。”説话的是留有和尚头的白石,“自称侦探,却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地方。没有一点説服力的推理,你还真敢说出口。按你所说,老师岂不是眼睁睁地看着凶手拿着弩弓来到自己面前吗?而且,在你们听到老师的声音、慌忙跑进去的那几秒钟里,凶手不仅成功地藏进了书堆,还把弩弓扔到了外回廊上,这可能吗?我倒想问一下警部的意见。”

白石转向大河原警部,加重了语气。

警部有点畏怯,説道:“他说得很对啊,天下一君。”

“虽然弩弓就在眼前,但是火田先生既无法呼喊,也无法逃走,因爲他被捆绑起来了。不仅被绑住了手脚,还被堵上了嘴。”

“真是胡説八道!怎么可能有这种时间!老师被杀之前,不是一直都在跟你説话吗?”白石怒道。

我没有立即回答白石的质问,只是不慌不忙地把弩弓和照片还给刑警,看着他笑了一下。这个微笑,对白石来説,应该很恐怖吧。

“马上就到关键所在了。”我说道,“问题正在这里。解决这类问题的必要条件即不管事情多么明了,都要大胆怀疑。因爲,越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越有可能是错觉的产物。”

“你有什么错觉吗?”市长问道。

“是的,有。”我说着,向白石迈了一两步。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迎着他挑衅的目光,説道:“跟我见面并且谈话的火田俊介,我们不能保证就是真正的火田俊介。”

一瞬间,全场鸦雀无声。或许有人需要时间来理解这句话的含义,或许有人明白了我的意思,却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什么……”最先开口的是大河原警部,“不是真正的火田俊介,那是谁?”

“僞装的火田俊介与赤木、青野都说过话,剩下的就只有一个人了。”

“你是说我吗?真是不可理喻。”白石耸了耸肩,双手一摊。

“你的体型和火田俊介相近,如果戴上假髮、鬍子,再添一副有色眼镜,假扮火田俊介易如反掌。而且,我跟火田先生并没有见过面,甚至连照片都没有见过,要想骗过我何其简单。何况,被杀后的火田,鲜血覆盖了面部,我很难注意到他和之前与我交谈的是否同一人。凶手之所以选择额头,或许正为了这个目的。”

“等等,可是……当时他不是在和火田先生通电话吗?”

“是那样的。但是,我们怎么知道那个电话是不是白石打来的,那不过是青野所说罢了。”

“是白石打来的,绝对没错!”青野又扯着嗓子辩解。

“电话不是白石打来的,又会是谁呢?”市长问道。

“那只有一个人了,他。”我指着赤木説道,“书库有电话吧,警部不是还在那里接过火田夫人的电话吗?你使用的正是那部电话。只需拨号,不需説话,想不让小绿发现很容易。”

“啊,说起来。”小绿开口了,“在整理书的时候,赤木先生是到里面去过。很快,我便听到了楼上的吵闹声。”

“不是,我……我……”赤木摇着头,脸颊上的肉在晃动,“我没有打电话。”

“等……等……等一下。”大河原警部向前迈了一步,伸出两手制止了大家的发言,“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不明白?天下一君,请你从头到尾说清楚啊。”

“好的。请你们三个也好好听一下我的推理。”

我对三个弟子说完,看着大家,做了一个深呼吸。这时,我看见市长取出烟来。

“这次事件,是他们三个人联手设计的杀人计划。目的只有一个——让三个人的不在场证明都能够成立。”

“瞎扯!”白石撇着嘴说。

我没有理会他,继续説道:“为了达到目的,前来拜访火田俊介先生的我和小绿被利用了。我们今早才确定要来,所以不可能是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匆忙制订的计划,一定是很早以前就开始醖酿了。至于是谁制订的草桉,目前还不太清楚。”

赤木低下了头。可能是这个胖青年的主意。

“他们做的第一件事是把火田先生捆绑起来。我已说过,将手脚捆绑起来,用毛巾堵住嘴,把他带到工作间。另一方面,白石开始乔装打扮,戴上早就准备好的假髮和髭鬚,穿上与火田先生同样的工作服,准备好弩弓,只待为他们做不在场证明的人了。我们如约到了。或许,他们把我俩当成了傻子。青野看到我就问‘跟您同来的只有这一位吗’,这是别有深意的,听了我接下来的説明大家就会明白。如果来了三个人,他们的计划就很难实施。”

这时,我偷偷地观察着三个弟子的反应。青野脸色铁青,赤木满脸通红,白石则脸色苍白,把脸扭到了一边。

“我们进去的时候,化装成火田的白石正在骂赤木。这里有一层用意:事发之后,让警察把注意力集中在赤木身上。对于他们,只有一个人遭到怀疑,就不用担心被人识破真相。另外,事发之后,青野提供了一些綫索,将赤木列爲嫌疑人,也是有目的的:让人产生误解,认爲他们之间的关係不好,从而远离共犯的嫌疑。然后,化装成火田先生的白石命令赤木去书库整理书,让小绿同去,其实也在计划之内。这里有两个目的:一是让小绿成爲赤木不在场证明的证人;二是发现尸体时,有两个局外人会比较麻烦。”

“爲什么?”

“过一会儿我再为大家説明。就这样,舞台和人物都设置好后,该行凶作桉了。契机当然就是那通电话。”我指着赤木,説道,“赤木从书库往工作间打电话。听到电话铃后接电话是青野的工作。在那之后,他佯称白石打来的,然后返回。化装成火田先生的白石走进工作间,实施杀人计划。”我的食指从赤木转向青野又转向白石,“他将弩弓对准动弹不得的火田先生的额头,很轻易地杀掉了火田。接下来,他把弩弓扔到外回廊上,为火田先生鬆绑,并取出堵在他嘴里的毛巾,拿到这些物证后,藏进了书堆。当然,在做这些时,他还在一个人演戏,做出火田在和白石通话的假象。他的最后一句台词,就是在书堆倒塌时发出来的——‘哇,你想干什么’。”

“一派胡言……”白石小声説道。但显而易见,那么沉稳的他也开始慌张了。

“听到声音之后,我和青野来到这个房间。当时我没有发现死者和同我説话的不是同一个人,

这是我犯的一个致命错误。所以,我才来到外回廊,跑了大半圈,做了很多无用功。”

“你是说白石就是在这段时间逃走的?”

听了警部的问题,我点点头。

“他穿过房间,逃到了走廊。从书堆里出来时,他悄悄地从书架上拿了一些书,堆在他的藏身処,防止别人发现书堆变小了。”

当时觉得书架上的书比原来少了,并非错觉。

“白石回到内回廊之后,应该是回了自己的房间,他需要换衣服、卸妆、处理捆绑火田先生的物证。当然,从书库跑出来的赤木应该看到了他的这些行动,但他坚称什么也没有看到。他挡在书库门口,阻止小绿出来。另一方面,卸了妆的白石躲过我和小绿的视线,从大门侧面出口逃了出去。在早饭前,他们应该已经配好了钥匙。”

“你的意思是,我们到达这里不久后,白石只要装出慌慌张张的样子出现就可以了,是吗?”

我赞同大河原警部的话。

“就是这么回事。但是白石犯了一个错误:他卸妆洗脸的时候使用了香皂。当时他身上散发着香皂的气味,丝毫不像是按照火田先生的吩咐去找资料了。我想到自己见到的火田先生很有可能是白石假扮的,正是那个时候。”

警部低沉地嗯了一声看着三个弟子。“你们三个有什么要说的吗?天下一君的推理可是合情合理的。”

青野和赤木低着头,白石却哼了一声,説道:“如果仅仅因爲推理合情合理就能当真,我也能给您编几个合情合理的故事。”

“你就是想让我拿出证据吧。”我説道。

“对,正有此意。”

我呼出一口气,对警部说:“在他房间的角落里,晾着三条毛巾。请对那三条毛巾进行鑑定。”

“毛巾?”

“对。有两条应该是用来绑火田先生的手脚的,另一条则用来堵嘴。当时流了那么多血,毛巾上肯定有火田先生的血迹。另外,从火田先生唇边取下的丝状物,肯定是毛巾的纤维。一并进行鑑定,答桉马上便会出来。”

“原来如此。”大河原警部马上命令部下对毛巾进行鑑定。

白石好像终于放弃了抵抗,咬着嘴唇瞪着我。

赤木则咣当一下跪在了地上。

“我就说吧,不能用侦探当不在场证明的证人。”

这就意味着他已承认了罪行。旁边的青野也耷拉着肩,垂头丧气。

“老师的家人都去旅行了,除了现在,我们没有下手的机会了。编辑过几天就会来取书稿。不管怎么说,现在是最好时机,错过就再也没有了……这件事是我们三人一起决定的,事到如今大家还抱怨什么啊。”只有白石依旧挺着胸脯,站得笔直。但是,他的表情中已经分明显露出一丝沮丧。

“动机到底是什么呢?”警部转向他们,问道,“你们是他的弟子,应该尊敬他才对,爲什么想杀掉他呢?”

三人对视了一眼,白石作爲代表回答道:“为了保护新世界。”

“什么?”

“也可以说是新小説。故事的主人公就是谜团本身,登场人物不过是构成谜团的因子;通过组织谜团和解开谜团,穿插人物精彩的表演,给读者感动和浪漫,就是这种小説。”

这就是他们对本格推理小説的定义吧,我想。

“我们三个人从小就想读这样的小説,但它在这个世界上却不存在。虽然也有以杀人事件为题材、寻找真凶的小説,但是故事环境设置得太过于现实,十分无聊。被杀的要么是知道社会问题和某种机密的公司职员,要么就是陷入婚外情的女白领,背景总是这样或者那样的社会问题。实际上,社会问题才是作家想要反映的,杀人事件不过是陪村。我们不想看这样的小説,只想读那种以谜团本身为题材的小説。于是,我们三个人想到了同一件事情。对,那就是,我们可以自己写。不久,我们就在大学里相遇了。当知道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和我们拥有同样的想法时,我们感动不已,发誓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完成这种小説的创作。但是,没有任何写作背景的我们,不论如何呼吁,都无人理睬。于是,我们决定投靠到社会派作家火田先生门下,寻找机会。我们选择火田先生,仅仅是因爲他比较受欢迎,没有其他任何理由。说实话,我们既不崇拜他也不尊敬他。”

“对于你们,火田先生又是怎么想的呢?”市长问道。

“他可能什么也没想吧。对于他,收养几个弟子,不过是一种时髦。对于我们是否能成爲作家,他从未关心过。”

“所以你们便杀了他?”大河原警部问道。

白石澹澹地一笑,説道:“不是,要是仅仅那样,我们不会杀掉他。我不是说了吗,我们杀他,是爲了保护新小説。”他转过头来看着我,郑重其事地说:“三天前,我们看到了老师正在创作的作品。那时,我们便想,必须儘快杀掉他。那个小説的题目是‘斜面馆杀人事件’。”

“哇,是我们的书稿!”在此之前一直沉默的宇户川忽然大叫起来,“在哪儿,那个书稿!快给我,快还给我!”

“谢谢您这么热心,但是……”白石说道,“我烧掉了。”

“啊?!”宇户川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爲什么要这么做?”我问道。

“那部小説……”白石咽了一口唾沫,“《斜面馆杀人事件》正是我们想写的小説。一个封闭的空间、随处可见的人物、不可能犯罪、挑战这个谜团的天才侦探——里面包含了我们憧憬的那类小説的所有要素。”

“那不就行了吗?”

“这令我们很爲难。我也跟你说过,我认爲写那部作品的不是老师本人。也许是他抄袭了一个在某地与我们有着同样想法的作家的作品。但是,不管怎么说,如果我们置之不理,那部小説就会作爲老师的作品发表。我们必须阻止这件事。否则,我们所憧憬并视爲理想的小説形态的先驱将成爲火田俊介。我们必须想办法避免这种事情发生。若非如此,这类好不容易出现的全新小説形式,将会成爲附属。这类小説的先驱,应该是一个适合它的作家。”

白石的声音渐渐高昂,充满热情。大家都被他的演説感动了。

“仅仅因爲这个理由就杀人吗……”警部呻吟道。

“这对我们是一件重要的事情。我们在保护我们不得不保护的东西。”

白石没有一丝犹豫。

赤木和青野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听着同伴讲话。他们没有插一句话,大概是因爲这件事情是他们早已商量好的。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我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如何,但我一点都不后悔。”

赤木和青野闻言抬起头来,不约而同地説道:

“我们也是。”

“我们不后悔。”

有人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是大河原警部。他握着拳头敲了两三下后脑勺,然后向部下递了个眼色。刑警们上前,准备将三个人带走。

“啊,对了。”白石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我,说,“在我化装成火田先生的时候,您问过我关于以解谜为中心的小説的想法,还说,没有那类小説的存在很奇怪。您爲什么那么说呢?”

“爲什么?这个……”我挠着头皮,想要整理一下思绪,却发现没有想好怎么回答,只能说,“没有什么理由。我只是觉得有那种小説也可以嘛。”

这时,他微微一笑,说道:“可以说你也是和我们活在同一个世界里的人。”

就在我思考该如何回答时,他们被刑警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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