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带墦完了。

“太过份了,”原泽老人咕哝着:“真的太过份了!”

靠着门,那句话仍传进了守的耳朵。他觉得身体里面,自己缩得小小的。

他感到反胃。

“你相信吗?”老人问道。

在长长的沉默中,只听到录音带倒带的声音。

“相信了吧,你知道我能做到什么程度了吧,先不管喜欢与否。”

守点头说:“我相信,很合逻辑。”

“你想怎么做?”

“把那个……给警察局。”

“你带去吗?”

“在你送供述书的时候。”

“嗅,那不可能。”

守抬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问:

“为什么?你把那个……你是为了揭发这件事,所以才这么做的吧?”

“不对喔,小弟弟。”

老人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直到现在所说的话只是开场白,是为了现在才要开始说的话留了力气,老人大声地说:

“记得我说的话吧。我说过,我和你能互相理解,我和你有共同点,你想想,为什么?”

老人按下退带键,取出录音带,拿着录音带挨近窗户说:

“这种东西只是为了让你听听而已,没什么价值。”

说完后,快速地打开窗子,把录音带丢出去了。

守跑近窗子,没出声。录音带划了一道和缓的弧线,掉到五楼下的黑暗中。从窗户探头俯视,下面那浮着油的运河的水发亮着。

“为什么要这么做!”

“死心吧!那是受催眠者的告白,原来就不能当作呈堂证供。”

“小弟弟,”老人厉声继续说道:“我无法满足只是揭发高木和子,无法满足仅仰赖司法,你也一样吧?我们国家法院判的刑太轻了。”

“那么,你要我怎么样?”

“你被骗了,十二年来一直都被骗了,而且以为被所谓吉武的目击证言所救,那是双重的骗局。那男人不仅杀死你父亲潜逃,而且还为了求得自己的良心平安和自我满足,欺骗你、接近你,希望被你喜欢。一边设大骗局,还一边希望获得你的原谅。十二年前零售掉的良心,还企图用不正当的方法买回来。”

“你能宽恕他吗?”老人和缓地问:

“那是你的问题,是你自己一个人的问题。我什么都不会做,只有你自己能解决。在我的口供书里,我也不准备写吉武不可能在营野洋子车祸现场这件事。所以,方法只有一个,小弟弟,”

原泽老人冷峻地注视着守,说:

“由你自己去制裁。”

和原泽老人分手后,守的脑海里仍充满着老人的声音。

(我给了吉武浩一一个关键字。)

路上号志闪灭,车子的后车灯闪烁着。

(一句简单的话,实在很简单,你这么说就行……)

风推着守的背。

(东京今晚又起雾。)

“东京今晚又起雾,”他试着小声地说。

(如此,吉武将神不知鬼不觉地自杀。你也能在一旁看到。)

没办法回家了。

(我们已经不会再见面了吧,我期待你做正确的选择。)

从一开始就全是骗局。

(我必须对你父亲赔偿,所以只是在做该做的事而已。)

想补偿。

(有那种隐情还替我们作证,真是很难得。)

以子充满感激地如此说道。大造因吉武的关照,在新日本商事任职。

母亲找到了工作,我们母子能在枚川生活也是那家伙的关系。

那不是补偿。

守极力否认。那是同情!吉武浩一同情我们,今后也准备要继续同情。

(要让他们继续存没、继续说那些没完没了的藉口吗?)

我做不到。因为,那是……

(小弟弟,那是在啃昵你的灵魂。)

天空中!一轮新月如擦亮的刀刀般闪烁着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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