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非境七岁的时候,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还有一个哥哥, 一个比他大七岁的哥哥, 不过那时候的他很纳闷,他的母亲就生了他一个孩子, 那是哪里来的哥哥呢?

但是不管怎么说, 他就是他的哥哥,沈非境还记得他刚来的时候, 不爱说话,性格很冷,明明长得特别好看, 但是那张好看的脸上始终没有表情, 他经常会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坐很久,就只是坐着,也不说话, 漂亮的脸上隐隐的似乎透着什么,那时候的他看不懂, 直到他长大之后,他才理解,原来那叫孤独。

其实对于他的到来, 沈非境还是蛮喜欢的, 因为他一直希望自己有一个哥哥,如果有一个哥哥,或许母亲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就能减少一半,这样的话就能有人跟他一起分担重任。

不过很可惜的是, 他的入狱算盘落空了,有了一个哥哥之后,他的重任不仅没有被分担掉,反而更紧了,母亲对他的鞭策越来也越严厉,他听的最多的就是。

“非境,你是妈妈唯一的儿子,你要加油,不能让妈妈失望。”

失望,这是沈非境最怕的一个词,因为这两个字就想一块巨石,压了他数十年,因为这个词,他拼命的去学自己不喜欢的东西,拼命的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为的就是不想要母亲失望。

母亲总说,“非境,你才是沈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你得守住你的位置,你明白吗?”

其实他并不明白,什么叫名正言顺,什么叫他的位置?

其实他心里一直有个秘密,他并不想继承沈氏,他想做一个自由画家,过那种背着画板走遍全世界的生活,但是他不敢说,也不能说,他很清楚,他的母亲绝对不允许。

所有他从小就比谁都懂得压抑自己,但是骨子里终归是桀骜的,像一匹野马,母亲不许,他便偷偷的画,只要不被发现就好,很幸运的是,他一直都没有被母亲发现,但是却被他的哥哥发现了,

毕竟还是一个小孩子,被发现之后他是忐忑不安的,他害怕他会将这件事告诉他的母亲,于是那是他第一次主动跟他说话,他请求他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他的母亲。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冷清的少年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他没有答应他为他保密,也没有揭露他,他就这样过几天忐忑的日子,直到危机解除,他开始慢慢的觉得,其实他这个骨子里看起来很冷漠的哥哥,也就是看起来冷漠而已。

大概是一个人孤单的久了,压抑的久了,他需要一个人可以陪着他,于是他就成了他的不二人选,他当时用了大半年的时候才磨的他愿意接受他,他天天跟在他的身后,天天跟他说话,说道他不得不跟他说话位置。

其实他们都是孤独的人。

他是一个人的孤独,他是胜似一个人的孤独。

即使母亲不喜欢他整天缠着他,但是他每次都充耳不闻,他想,这个大概是他第一次这么直接的违抗母亲的命令,母亲是一个高贵的人,从小到大,她对他严厉归严厉,但是是真的从来没有在他的面前失态过。

因为有了一个倾述的对象,沈非境觉得自己的日子变得好过了一点,至少他不再是一个人了,即使他依旧话不多,但是有一个人肯听他说话总比一个人都没有。

他不爱跟他说话,但是他会给他买崭新的画板,带着墨香的画纸,精美的颜料·······

就冲这个,他都愿意喊他一辈子的哥哥。

稍微大一点之后,他渐渐的明白,爷爷似乎有意想要他的哥哥继承公司,这个他当然是高兴的,如果他继承了公司,他就可以不用继承,而他一直都以为他会继承公司的。

直到他高三那年,他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填了电影学院,他知道从电影学院毕业出来的以后是要去做演员的,在那一刻,他觉得是他背叛了他。

他觉得委屈极了,于是他跑去质问他,“为什么要去电影学院,不是应该去金融学院吗?”

他就像那年发现他偷偷画画那样,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反问他:“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去金融学院了?”

是的,他从来没有对自己承诺过,但是他一直给他这样的错觉,他以为是,但是他这句话又堵的他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他心里又气又憋屈。

在他开学那天,他砸了他送给他的画板,狠狠的一顿发泄,但是砸完之后,他看着画板残缺的一角,他又忍不住直掉眼泪,心里又酸又涩,难受极了,他抱着画板嚎啕大哭,那个时候的他,除了哭好像也想不出什么了。

后来,他们的关系逐渐降到了冰点,其实他是后悔的,他曾不止一次的想跟他示好,道歉,但是每次一看到他平静的波澜不惊的面庞,他一腔的话便又化为乌有。

后来,大概是进入了青春期,叛逆期,每次看到他那副模样,他心里就不舒服,于是越不舒服,他就越讨厌他,于是他说了很多伤人的话,做了很多伤人的事,其实每当此后,他依旧是后悔的,他想要道歉,但是一看他云淡风清,似乎什么都咩有发生过的模样,那些道歉的话全部说不出来了。

他大概是太偏激了,他觉得是他欠他的,于是他越来越过分,越来越嚣张,但是不管他怎么做,他永远都是波澜不惊,他就如同跳梁小丑一般。

就这样过去了很久,直到他亲口听到,原来曾在他高考的时候,他的母亲曾找过他,他们说什么,他一清二楚,当真相就这样完完全全摊在阳光下,摊在他的面前是时,他崩溃了。

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是这样?

他的亲生母亲用他威胁他,他的亲爷爷用他威胁他,他们都在威胁他,可是他有什么资格成为他的软肋,而明明如此,他却还在肆无忌惮的伤害他,糟践他,他当时觉得自己的世界一下就坍塌了,那天在看着他的背影走出大门之后,他回到房间把自己闷在被子里,他一个晚上都没有睡。

后来,他主动告诉爷爷,他愿意进公司,他不会看错,当时爷爷眼里闪过的错愕,他肯定没有想到他会同意进公司,他也明白了他之前对他的那些威逼利诱,不过就是在利用他来制约他而已。

其实爷爷才是最高明的操控者,他将家里的每个人都拿捏的很好,他也是一个很有耐心的捕猎者,用这么多年的时间去布这么大的一个局。

从前他是被他的母亲威胁,现在他又被爷爷威胁,而都是因为他,他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他也想保护他,即使只是微不足道,但是他还是想这样做,或许也是为了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点。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一心想去保护他,最头来依旧是他在保护他,他告诉他,不用放弃绘画,你可以去追求你的梦想。

他看着他,最终还是哭了,明明二十多岁的人,依旧哭的像个孩子。

在后来的很多年里,他终于完成了自己梦想,他成为最有潜力的自由画家,他背着画板走遍世界,所有人都知道他有一块用了很多年且边角破损的画板,他们问他。

为什么不换一个新画板?

因为有些东西,是不能换的。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从今天开始番外正式结束啦!

大家记得预收接档文《温柔十里冬》,寡言冷清外科医生vs美艳慵懒大作家,撩!!

文案一

新川市第一医院的神经外科来了一位年轻的医生沈眷,疏离客气,淡漠矜贵,对女人一视同仁,唯独对一个叫苏漾然的女“病人”与众不同。

“沈医生,我是不是得脑震荡了?”

“沈医生,我脑袋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有点疼。”

“沈医生···”

后来,苏漾然把沈医生逼急了。

沈眷:“那要不要我给你做个开颅手术,瞧瞧你的脑子里面是什么?”

苏漾然朝他粲然一笑:“不需要,里面是你,全都是你。”

文案二

苏漾然高中的时候缠了一个叫沈眷的少年整整一个学期,无数次告白失败,一气之下在最新一次告白失败后竟对他硬性强吻。

后来在某年后的一天,他们再次相遇。

某日,苏漾然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她兴致勃勃地问沈眷。

“沈医生,我听人家说外科医生的体力一般都很好,真的假的?”

沈眷瞥了她一眼,“好不好你心里没点数吗?”

寡言冷淡神经外科医生x写灵异故事的美艳慵懒大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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