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程晨也很无奈,“刚才说到哪了?”

“……说我要回上海。”

貌似不是说到哪儿,是做到哪儿了吧?

他又退回去,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为什么要回去?”

司念还在默默想着刚才的画面,随口道:“电影剧本,你也算是个创作者,其实如果有问题,你和我电话说就好了,又不是电视剧需要改很多场口……”

她还在说着,程晨已经拉住她的手,稍微用力,想要拉到自己身前。

司念诧异看他,程晨你到底要干嘛?

“我觉得,这样不好。”

要亲你就亲,不亲就不要老动手动脚的……

难道是要和我搞暧昧?

司念忽然有些气,想抽出手,程晨却攥得很紧:“过来。”

“你先说想干什么。”

“你看不出我想干什么吗?”

……

程晨也气的直揉太阳穴。

两个人就这么拉扯着,你瞪着我,我看着你。

莫名就剑拔弩张了……

司念正犹豫是甩开他的手,还是继续吵下去的时候,忽然身子被他拽了过去,毫无悬念悬念地整个人跌在他怀里。

身子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被他抱住……

他的呼吸,就扑在脸上,像是感觉到她的别扭,终于把她横抱着,放在了腿上。

他个子高,她身子小,所以很自然就像是缩在他怀里一样。

“司念?”

她没吭声,不敢动。

刚才那么些气尽数退散,彻底没脾气了。他的心跳声,似乎也有些乱啊,司念咬着嘴唇悄悄笑起来。

“继续?”他低头看她。

司念抿唇安静了很久,最后还是仰头看他:“你是打算合好吗?”

他轻蹙眉,贴在她耳边反问:“我们……说过分手吗?”

一个巧妙的文字游戏,不动声色,化解了很多年的分离。

她看着他的眼睛,张了张嘴巴,没有任何能反驳的话,然后就看着他的视线渐渐移下来,飞薄的唇就很自然压住了自己的嘴唇。

很软,也很温柔。

简单的碰触,她的心微微发麻着,说不出是难受还是好受……心脏只是缓慢而沉重地跳动着。门外有人走过的声音,高高低低不知道在说什么,她忽然想起房门还没有特地锁上,张嘴想要提醒他,程晨已经微微张开嘴把她吻的更深了些。

舌尖直接抵入,烟味浓重。

司念蹙眉,她不抽烟,甚至对烟味有些过敏。他以前念书的时候从来不抽烟,这么多年过去了,再见却是烟不离手,这么多年他还养成了多少自己不熟悉的习惯?

“是不是不喜欢烟味?”他的离开的间歇,简短确认。

司念嗯了声,想解释自己对烟草过敏时,他却很快又堵住她的嘴,不给任何回答的余地。司念眨眨眼,终于闭上眼睛,自暴自弃地任由烟味蔓延在唇齿。

如果不是程晨。

如果不是程晨,肯定会一把推开这种抽烟的男人。

可怎么可能不是他。

她甚至在过去这么多年里,从没对其它人,有过任何联想。

到最后他把她抱到床上时,已经目光烫人。

司念稍稍找回了一点理智,低声喃喃:“程晨,大白天的……”他喔了声,放开她,哗啦一声拉上窗帘,又回到了床上。她死命用棉被把自己裹成一团,不让他掀开被子。

昏暗的房间里,没有灯光,他的眼睛却很亮,只右手撑着头,看着只露出一张大红脸的司念,不说话。

司念被他看的都快不能呼吸了,紧抓着棉被,努力劝说他不要如此急色:“不是很多人等你呢吗……”

他看了看左腕的表:“不急。”

然后随手解开搭扣,把手表也摘下来,放在了床头柜上。

“那时候我找不到你,”他撑着头看她,“很难过。你爱闹脾气,我以为就是失踪两天,让我着急着急,没想到整整几个月都找不到你。”

司念抿起嘴唇,有些心疼。

“本来想买两瓶酒,彻底醉一次就不找你了,没想到很倒霉买到了假酒。还好最后被人发现送到医院。那段日子很难熬,后来复读了一年,”他拉开被她攥住的被角,掀开来,把她抱在怀里,嘴唇抿起个好看的弧度,无声笑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你说我都快三十岁了,怎么每次对着你,都能想起十几岁的事情?”

“然后呢?”她追问他,明明已经是过去时,还是紧张的不行。

大片大片的空白,好多好多年。她知道的只是他小有名气后,那些例行公事的采访。他从来不提读书时代,好像是个莫大的忌讳。

“然后?”他似乎在回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所有的一切,从绵长深入的吻开始。

她紧闭上眼睛,听之任之,到最后终于忍不住,眼泪汪汪睁开眼:“不行啊,疼……”

……

“再试试?”

……

“不行不行,疼死我了……”

司念眼泪哗哗地控诉

程晨不敢再尝试,用手给她抹眼泪,到最后实在太泛滥,只能拽过来纸巾盒,几张几张地给她擦。司念恨的咬住他的手臂,狠狠很狠地发泄完,才问他:“你到底会不会?”

……

“理论上很有经验,”程晨用餐巾纸给她擦着眼泪,“我指导过一些特殊的戏……”

司念瞪大眼睛,心里扑腾扑腾的:“你这么多年,没有过女朋友?”

程晨长吁口气:“真有女朋友了,还能有你什么事?”

司念忽然安静下来:“就没有什么红颜知己什么的?”

……

程晨仔细给她擦完眼泪,她才美滋滋地钻进被子里,紧紧搂住他的腰,感觉他滚烫的体温和汗涔涔的皮肤,忽然很无厘头地开了句玩笑:“程导你是有多可怜,这么多年都是手工业劳动者……”

话没说完,程晨已经把她拎出了被子:“是不是不疼了?”

“疼……”

直到吃晚饭的时候,司念的眼睛还是肿着,时不时怨恨地看着程晨。

座位的次序太喜感,程晨左边坐着她,右边本来是留给一个制片人,没想到让佟佳抢了先。刚才一坐下,佟佳就找到了一个非常正经的话题,和程晨请教着,沈哲始终笑得隐晦,不停给司念打眼色。

大盘鸡端上来的时候,程晨先夹了一块给司念。

司念用筷子戳了戳鸡肉:“有皮。”

程晨把鸡肉夹到自己碗里,剥了皮,又扔到她碗里。

她吃了口,放下来:“太肥。”

程晨默不作声,给她夹了块土豆。

“太腻。”

程晨依旧不吭声,把新疆特色的酸辣白菜转过来,夹给司念。

偏佟佳是个越挫越勇的,还笑着看司念,关怀备至:“编剧是不是不习惯新疆菜的口味?这个大盘鸡就是这样的味道,吃惯了最有滋味。”

“还好,”司念很简约地回复完,吃了口米饭,忽然看程晨,“你喜欢吃新疆菜吗?”

“不喜欢,”程晨顿了顿,又补了句,“非常不喜欢。”

沈哲本来在喝酒,到最后实在绷不住笑,噗地一声喷了。

等到从饭厅出来,进了电梯,沈哲还是有的没的笑个不停,拍着程晨的肩说:“程导,今晚我睡不着啊,要不到你房里,咱们彻底长谈?”

程晨按下三楼:“今晚我房里有人。”

……

整个电梯安静了,整夜嗡嗡嗡嗡的佟佳也终于彻底息声,随着电梯到三楼,听着叮地一声轻响后,看着程晨独自走出电梯,又回头:“司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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