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因摸了摸,还真挺潮的,以前怎么没感觉到呢?

“席子就没必要了吧?”

白洛因发现顾海把床板上铺着的席子都给撤了。

顾海停下了斜了白洛因一眼,“别说席子了,这张床我都得换了!”

“这都是部队的公共财产,你不能说扔就扔。”

结果,白洛因这个首长在自家男人面前毫无威信可言,顾海听了之后面不改色,还用拳头顶着他的脑门说:“我找人给你拉走算好的,真要顺了我的脾气,我应该把你这张木板床搬到训练场上去,让他们瞧瞧首长的生活多艰苦,木板床睡得发霉了都不换。”

“发霉了?哪呢?”白洛因凑过去看。

顾海懒得搭理白洛因,又把枕头拿起来朝身后的垃圾堆扔过去。

白洛因一把抢了过来,“枕头绝对不能扔。”

顾海暂时停下手里的动作,伸手朝白洛因说:“你给我拿来!”

白洛因把枕头夹在腋下,态度十分坚定。

“这个枕头陪我好多年了,我对它都有感情了。”

顾海瞧见那黑黢黢的枕套,真不好意思挤兑白洛因,你对它有感情,你好歹也洗洗它吧?就这个破枕套,拿到公共厕所当抹布都不够格的。

“拿来!”顾海的态度也很强硬。

白洛因双眉倒竖,“顾海,你丫别给我来劲啊!”

“今儿我还就来劲了!!”

说罢,过去和白洛因抢枕头,白洛因左躲右闪的,甚至为了一个枕头和顾海大打出手。顾海本来就被白洛因这种宿舍环境气得不善,结果好心好意帮他来收拾,这厮还不知悔改,搂着一个脏枕头当宝贝儿一样。

最后,顾海见白洛因真是死死捍卫他那个枕头,便退了一步。

“这样吧,枕头给你留着了,你把枕套拆下来,我拿回去给你洗!”

白洛因还是僵着脸,“枕套也不能拆!”

“我就不信这个邪了!”顾海阴着脸,一边抢一边逼问,“这枕头里是不是藏着什么奸情?今儿我非得弄明白了。”

“一个枕头能有什么奸情啊?”白洛因也急了。

顾海这人就是这样,你越是遮遮掩掩的,他越是想看。你要是老老实实把枕头撇在地上,他兴许就没这个兴趣了。白洛因偏偏还属于死倔死倔型的,你越是想看,我越是不给你看。于是俩人就杠起来了,到最后枕套撕了,衣服也掉出来了。

顾海捡起衣服就不吭声了。

白洛因强撑起几分颜面解释道,“我这枕头不够高,就在里面垫了件衣服。”

顾海手捧着衣服,神情复杂地朝白洛因走过来。

等到顾海走到白洛因面前,白洛因先是朝外瞟了一眼,而后略显心虚地把头扭过来,“告诉你,别跟我矫情啊!外边老是过人,让人瞧见不好。”

不料,顾海一拳顶在白洛因胸口上,声音里透着无法掩饰的怒气。

“我还跟你矫情?我没抽你两个大耳刮子就是好事!你丫宁肯枕着我的衣服睡觉,都不肯主动联系我是不是?你要早点儿觉悟,咱俩何至于受这么多年罪啊?”

白洛因狠狠攥住顾海的拳头,沉声说道:“我哪知道你还想着我?”

顾海咬着牙点点头,“对,在你心里我他妈就是个冷血动物,就你爱得深沉,就你爱得隐忍,你是情种,情癫大圣行了吧?”

“顾海,你丫别给我阴阳怪气地说话!!”

于是,俩人在垃圾堆旁展开了一张战役,直到门吱的一声被推开。

刘冲架着拐站在门口,看到他的偶像正把他的领导压在床上,具体情况不明,他的脸上带着愕然之色,大眼珠滴溜溜的瞄着空床板的俩人。

白洛因一把推开顾海,脸上恢复了领导的威严。

“进屋怎么不敲门啊?”

刘冲目露紧张之色,“我……我敲门了,你没听见。”

白洛因冷着脸,“下次我没听见,你就直接走人吧!”

刘冲尴尬地挠挠头,“上次你还和我说,如果我敲门没人应,我就可以直接进来,我……我到底听你哪一句啊?”

白洛因感觉到四周冒寒气,遂眯缝着眼睛反问道:“我有和你说过那句话么?”

刘冲先是一愣,而后费力地敬了个军礼。

“报告首长,没有说过!”

白洛因拍了拍袖子上的土,沉声说道:“行了,进来坐吧!”

刘冲放眼一望,一张椅子都没有,我坐哪啊?

顾海本以为刘冲会有点儿眼力荐,找不到地儿坐就直接走人,结果这厮站在门口磨蹭了一阵,然后小心翼翼地往里面挪,挪着挪着就挪到了床边,紧接着坐到了他和白洛因中间,还扬着手朝他打了声招呼。

“嗨!”

我嗨你大爷!顾海心里头顶了一句,你可真是白洛因培养出来的好兵!

白洛因倒了一杯水,打算慰劳慰劳顾海这个免费劳动力,结果刚把水杯递过去,刘冲的手就伸出来了,“谢谢首长。”

白洛因脸上的表情霎时好看。

“经常来这啊?”顾海和颜悦色地朝刘冲问。

刘冲先是朝白洛因笑一笑,然后一脸谨慎地回答顾海的问题。

“嗯,这段时间经常来。我们首长可平易近人了,他的屋子我们随便进,他的东西我们随便吃。今年过年我没回家,首长还从家给我带了好多好吃的送到我宿舍,三天两头来看我,我特感动。”

顾海哼笑一声,“我也挺感动的!”

刘冲生怕顾海不信,还一个劲地强调,“我们首长的人品没得说,绝对是一个值得信任的合作伙伴!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你们公司选择和我们合作,肯定不会后悔的!”

顾海心中暗自咬牙,你们首长昨儿晚上还在我被窝睡的,他什么样还用得着你告诉我?

白洛因觉得,他俩不能再聊下去了,再聊下去该出事了,他得想方设法把这话痨轰出去。

“刘冲啊,你到这干嘛来了?”白洛因问。

刘冲抿了一口热水,乐呵呵地说:“不干嘛,就是找你待一会儿。”

待一会儿,待一会儿……

“你没瞧见我这收拾屋子呢么?”

刘冲赶忙站起身,“首长,我也帮你收拾收拾吧。”

白洛因一脸同情的目光看着刘冲和他的拐,“不麻烦你了,你还是回去好好歇着吧!”

刘冲笑得爽朗,“那我走啦,首长,等我伤好了,咱俩还一起打飞机!!”

白洛因差点儿被这句话噎死。

顾海那张脸都能放在鬼片的宣传海报上了。

“他的意思是,我俩可以驾驶一架飞机参加空中作战演习。”

白洛因这话刚解释完,就听到门口传来扑通一声,紧跟着又是哎呦一声。考虑到刘冲的伤情,白洛因赶紧走了出去。

只见刘冲正从地上爬起来,窘着脸朝白洛因说:“我的拐……折了。”

顾海在白洛因的宿舍整整忙乎了一天,到了傍晚,房间焕然一新。里面所有的大件全都换成新的,那一床蓬松柔软的羽绒被,相比较之前那床又潮又沉的被子,简直是天壤之别。写字桌也换了新的,上面放着暖手宝,下面放着暖脚垫,抽屉里放着电吹风。旁边的茶几上放着洗得干净透亮的水果还有剥好的栗子仁……

白洛因一下就从草民变成了皇上。

临走前,顾海朝白洛因叮嘱道:“记住我说的话,房间别再随便让人进了,垃圾食品别再买了,头发洗完得吹风,我会定期来检查的,发现一次惩处一次……”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白洛因一边不耐烦地应着,一边把顾海往门外推。

第二卷:烈焰浓情30龌龊的小领导。

整整一个下午,白洛因一直扎在车间里改装新型战机,中途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进去的时候太阳挂得老高,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身上像是散了架一样,一会儿还得去研究室看看工程进展。

手机一直放在宿舍,白洛因拿起来一看,有七八个未接电话。

糟了,已经八点多了,晚饭应该送过来了!

白洛因急匆匆地走到门口,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白洛因拍了他肩膀一下,那人转过头时,两只耳朵冻得通红。

“等很久了吧?”白洛因挺客气。

送饭的人是顾海临时雇的,叫黄顺,顾海没空过来的时候,都是黄顺替他来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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