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陆砚皱紧了眉头。

他以为他早把这个梦给忘了，没想到忽然就想起来了。

思及此，陆砚的脸色越来越冷，很是迫人。

霜霜没注意到陆砚的神色，她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好疼。

她抬手捂住了鼻子，她想陆砚的后背怎么就这么硬呢。

过了一会儿，霜霜才觉得鼻子好些了。

也是这时，她才发现陆砚冰冷的神色，霜霜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

她给忘了，陆砚现在还很讨厌她，她这么生生地撞到了他，他肯定不开心了。

霜霜松开了手，然后道：“陆大人，方才是我没仔细看路，不小心撞到了你，真是不好意思。”

她的声音本来就偏软，此时还带着些许哭腔，听着就有些可怜。

陆思朗也瞧见霜霜眼里的泪花了，他急道：“霜霜姐姐，你没事吧？”

霜霜摇头：“没事，现在已经好了。”

陆思朗则转头看向陆砚：“二叔，你别凶霜霜姐姐，她不是故意的，而且她撞得都快流眼泪了，多疼啊。”

陆砚：“……”

他有那么凶吗？

陆砚自然不知道陆思朗和霜霜误会了他，他问霜霜：“现在怎么样？”

霜霜连忙摇头：“没事了。”

就剩一点点疼了。

陆砚负过手：“那继续走吧，”说罢转过身往前走。

霜霜也牵住了陆思朗的手跟着陆砚前行。

陆思朗还是很担心，他可爱的小眉毛皱成了两团：“霜霜姐姐，我看你刚才好像都快哭了，你真的没事了？”

霜霜捏了捏陆思朗的小脸蛋：“真的没事了，姐姐没骗你。”

刚开始撞上的时候确实疼的厉害，现在过了这么长时间了，自然不怎么疼了。

陆思朗吁了口气：“那就好，”他可不想霜霜受伤。

前头的陆砚也听到了后面两人的对话，他又放慢了些步子，好让两个人跟着。

这回霜霜可不敢走神了，她小心保持着距离陆砚两步的距离，也好吸收气息修复玉佩，同时注意着千万不能再撞上陆砚了。

一路无话，又走了些功夫，一行人到了正屋。

正屋里陆老夫人不在，只有两个小丫鬟守着门，他们进了正屋。

陆砚也算是把人送到地方了，圆满功成。

他低下头看陆思朗：“怎么样，记住路了吗？”

陆思朗听了这话小脸一下就皱起来了，他含含糊糊地道：“好像，大概……记住了。”

看着陆砚无奈的眼神，陆思朗想他可才四岁啊，他记不住路也算正常吧。

霜霜正在一旁看着呢，不防备陆砚问了她：“你呢？”

霜霜有些意外，然后回道：“应当……记住了。”

她心道这园子里除了花花草草就是各种小路，她怎么可能一下就记住，而且她根本分不清方向。

瞧着霜霜这心虚的模样，陆砚就知道霜霜根本没记住。

陆思朗心道他二叔可真严格啊，带个路都像是当初教他认字一样认真。

陆思朗问陆砚：“二叔，我可以喝水了吗？”

现在正是夏天，虽说园子里花树很多，遮盖了不少阳光，可走了这一路下来也是渴坏了。

陆砚点头。

陆思朗就抱着茶杯喝起水来。

一旁霜霜也有些口渴，可陆砚还没喝茶呢，她也不好先喝，她心道她还是等陆砚走了以后再喝茶吧。

只是口渴是控制不住的，霜霜下意识伸出舌头舔了下嘴唇。

陆砚不防备看到了这一幕，他动作一僵。

这会儿陆思朗也喝足水了，刚想和陆砚说话，就听见陆砚扔下一句：“我先回了，”说完就转身离了正屋。

像一阵风一样。

陆思朗想陆砚可能是有事要忙，他就同霜霜道：“霜霜姐姐，我二叔应当是忙着朝务去了，你不知道，他可忙了。”

霜霜点头：“应该是。”

这下陆砚走了，霜霜也坐到了椅子上喝水，可算是解了渴了。

刚喝完这杯水，陆老夫人就过来了。

她瞧见了陆思朗红扑扑的小脸蛋，问道：“这下开心了？”

陆思朗用力地点了点头，很是开心地道：“开心极了，要是每天都能和霜霜姐姐玩就好了。”

陆老夫人故意逗他：“你这个小皮猴。”

又说了一会儿话，陆思朗的眼皮就有些沉了，显然是累了想睡觉了，陆老夫人让奶娘把陆思朗抱了下去。

等陆思朗走后，陆老夫人和霜霜道：“思朗这孩子真是，非要缠着你玩。”

不过这样也挺好，自打蒋氏回娘家以后，陆思朗就蔫蔫的，这下有了霜霜陪着人都开心了不少，陆老夫人看着也放了心。

如此一来，陆老夫人更喜欢霜霜了，她想着日后可以叫霜霜多来府上。

这会儿时辰也不早了，霜霜也该回府了，她起身向陆老夫人辞行。

只是没想到陆老夫人这回给她准备了不少礼物，其中还有两样首饰，看着颇是贵重。

霜霜连忙把首饰退了回去：“老夫人，这我可不能要。”

“你这孩子正当年龄，正该戴这样好看的首饰才是，”陆老夫人道。

她也发现了，霜霜这几次来都戴着一样的首饰，可见霜霜是没什么家底的。

霜霜还是把这首饰给退了回去：“老夫人，您这样我下次可不敢来了。”

见霜霜如此，陆老夫人只好把首饰收了回来。

又说了会儿话，陆老夫人让丫鬟送了霜霜出府。

老嬷嬷看了看陆老夫人的神情，道：“这霜霜姑娘果真是个心性好的。”

镇国公府的东西，就算在府里一般，但拿出去可都是珍品，若是一般眼皮子浅的姑娘早就忍不住收下了。

陆老夫人点了头。

她不是想借此测探霜霜的心性，只是想给霜霜两件首饰，让她打扮的更好看而已，没想到霜霜没有收下，反倒显出了霜霜的心性。

这样看下来，陆老夫人是越来越满意霜霜了。

…

很快就到了晚膳时分。

现在陆敬岳在外，蒋氏又回了娘家，偌大的府邸里只剩下了陆老夫人、陆砚和陆思朗，他们一般都在一处用膳。

这会儿陆思朗也睡醒了，由着奶娘换了干净的衣裳，然后到了正屋。

陆思朗一下就扑到了陆老夫人怀里，奶声奶气地道：“祖母。”

陆老夫人怜爱地摸了摸陆思朗的脑袋：“睡了一个时辰多，可是睡足了？”

陆思朗点头：“睡足了。”

正说着话，陆砚进来了。

陆思朗向陆砚见了礼：“二叔好。”

他虽然年纪小，可是规矩礼仪是一点不敢忘的。

三个人坐到了桌子旁，丫鬟开始摆膳。

陆老夫人照顾着陆思朗坐好，然后和陆砚道：“今天一整天都没瞧见你，可是又忙起来了，今儿不是休沐日吗？”

陆砚回道：“又积压了不少折子。”

陆老夫人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孩子和他爹一样，是个十足拼命的。

刚叹完气，陆老夫人想起了一件事，“祖母听说今儿思朗和霜霜迷了路，是你带他们俩回来的？”

陆思朗年纪小又爱说，但凡有点什么事都会告诉陆老夫人，这不睡醒了连忙告诉了陆老夫人这事。

陆砚闻言瞥了一眼陆思朗。

陆思朗的小脑袋就低下去了。

陆砚的声音很平稳：“是有这么回事，他们两个都不认识路。”

陆老夫人饶有兴致地道：“这回是你带着他们俩回来的，你可看清楚了霜霜长什么模样吧？”

上次她问陆砚时，陆砚说没仔细看，这回走了一路，陆老夫人不信陆砚还没仔细看。

陆砚动作一顿，然后抬手给陆老夫人乘了一碗汤。

他没回答陆老夫人的问题，而是道：“若是祖母喜欢，日后可以多叫她进府陪着。”

陆砚很是孝敬陆老夫人，也知道经过了前些年的事，陆老夫人不大与人来往，现在她难得喜欢一个年轻小辈，倒是可以经常叫到府里陪着。

一旁陆思朗没听懂陆老夫人和陆砚的对话，不过他倒是想起了上午的事。

“祖母，你不知道，二叔可凶了，他都把霜霜姐姐吓得要哭了！”

紧接着，陆思朗就绘声绘色地形容了上午的事。

陆老夫人越听越无奈，她原本还想着霜霜这样绝色的容貌，陆砚多少会待霜霜不一样些，没想到她这孙儿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开窍。

她心道只能日后再多想法子让两人接触了。

陆砚又给陆思朗乘了一碗汤：“喝吧。”

陆思朗瞧见陆砚这样子，连忙乖乖喝汤：“嗯，二叔亲手盛的汤，果然好喝！”

陆老夫人一笑，这孩子真是个鬼灵精。

用过膳之后，陆砚照例回到了书房。

柳川已经把折子都分门别类放好了，就等着陆砚处理了。

一忙就到了深夜，柳川困的止不住打瞌睡。

“柳川，近日来府上的姑娘……叫什么名字？”

听了陆砚的话，柳川一个激灵就醒了，瞬间精神百倍：“那姑娘名唤裴霜霜。”

这可是他们大人头一次问一个姑娘的名字啊，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陆砚抿唇，他之前一直以为她单名一个霜，原来叫裴霜霜。

柳川按捺不住问陆砚，“大人，你怎么问起霜霜姑娘的名字了？”结果就瞧见了陆砚冷冷的神色，他立马闭上了嘴，不敢再问了。

陆砚倒不觉得什么。

他只是想知道讨他祖母喜欢的人叫什么名字而已，这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