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就是了。

寒非邪正想着怎么拖延时间,就听到下面吵吵嚷嚷的,明显是军队搜到了这里,店里其他伙计正在把人往上带。一到四号的面色明显严肃起来,四号守门,三号和二号往楼梯口走,一副死守关卡,血战到底的悲壮模样。

“等等。”寒非邪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诡异的主意,心里虽然没有什么把握,却也比闹得天翻地覆要好。这个时候,已经不容许他多做考虑,“你们去偷一套女人的衣服来。”

“啊?”

一到四号的发音相当一致。

寒非邪补充道:“款式明显点的。”

虽然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不过看在战湛的份上,他们几个还是跑出去找了。

寒非邪转身回到房间,战湛盘膝坐在床尾,大半个人陷在阴影里,额头上的汗水一颗颗地往下掉,显然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他不敢惊扰,蹑手蹑脚地将法拉利塞进床底下。

法拉利发出不满地呜呜声。

寒非邪给了他一记眼刀。

法拉利扭身,用屁股对着他。

寒非邪又将行李藏好,本来还想收香炉,想了想,干脆放在外面。等他做完这些,二号率先回来了,手里抓着一套粉绿色的连身纱裙。

寒非邪没空表扬他有偷鸡摸狗的天赋,对他这样那样地吩咐了一番,将他扫地出门。

寒非邪将门关好,深吸了口气,撕拉一声,将衣服衣襟扯坏了些,又将裙子扯开了一条缝,再然后,慌里慌张地撕开自己的衣服,裤子,跳****,放下床帐,拉过被子,与战湛面对面地坐着。幸好床够大,寒非邪动作又极为小心,两人虽然靠得近,却并没有碰上。

战湛对一切毫无所知,仍无动于衷地坐着。

寒非邪做完这一切,将脸上的面具扯了下,一双耳朵高高竖起,听着外面的动静。

士兵搜查极快,脚步声很快到了隔壁,然后门被一脚踹开。

寒非邪看到战湛眉头皱了一下,心头一惊,喉咙却不由自主地发出被情|欲困扰时的呻|吟声。托福于寒家家仆丰富的夜生活,他夜游时听到过几次,此时模仿起来竟然也像模像样。

士兵们完全没想到自己这么大一帮人都闯进来了,里面还能春意无边。

“什么人,快点出来!”士兵们有些恼羞成怒。

寒非邪掀起帐子转头冲他们飞快地看了一眼,又回过头去,旁若无人地继续呻|吟。

士兵们第一次见到这样漂亮的男人,一时都惊住了。

二号就在这惊艳后的短暂静谧中闪亮登场,“公子!”他大叫着进来,指着士兵们的鼻子开始骂,然后在对方按捺不住发火的时候气势磅礴地吼道:“你们知道我们公子是什么人吗?竟然敢打扰我家公子……办事!”

不管是小说还是现实,这种威胁总是很好用的。

士兵们都是草根出身,第一次看到寒非邪这样漂亮的人,又看到二号这副架势,一时被唬住了,问道:“什么人?”

二号脑海里转了好几个姓,最后蹦出个,“云!”

士兵们脸色大变。在腾云帝国敢这么明目张胆报一个云字的,必然是王孙贵胄。

二号见他们被唬住,趁热打铁道:“还不快滚。”

其中一个士兵道:“老大,我觉得不对劲啊,哪有人这种时候还能做那种事?”

领头那个士兵闻言又收住了迈出去的步子。

二号不耐烦地压低声音道:“那是因为我家公子用了催|情香……”

士兵们进来时就看到了放在桌上的香炉,闻言才恍然大悟。这种东西他们只听说过,见还是头一回,不由有些好奇。

二号从怀里掏出银子,半不屑半敷衍地推着他们往外走。

领头士兵收了银子,表情稍缓,笑道:“这位公子可比画像里的人漂亮多了。”

其他士兵知道他找台阶下,齐齐称是。

寒非邪听他们往外走,又见战湛脸色渐渐平静,苍白双颊恢复了几分血色,暗暗松了口气,呻|吟声渐弱,喊了这么久,倒不觉羞涩丢人,只觉得嗓子疼,有点渴。

原本闭着眼睛战湛突然睁开眼睛,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床帐放下来,寒非邪□着半身披着一条被子坐在他面前,就听到一声淫|荡的“啊……”从他嘴巴里吐出来。

战湛吃惊地脱口道:“你……”

寒非邪注意到已经走到门口的士兵又停下脚步,二话不说地扑了上去。

当嘴唇与嘴唇相碰触的那一刻……

战湛脑袋内部自燃了,眼睛呆呆地看着寒非邪近在咫尺的俊容,两只手紧紧地夹着肩膀,用着他也不知道有什么用的力。

床帐被一把掀开。

士兵去而复返。

二号站在士兵的一侧,随手准备出手,可眼前的一幕让他们全都傻了眼。

战湛整个人都被寒非邪罩着,一点缝隙都没露出来。

士兵们的神智终于在两人嘴巴发出的啄啄声和二号佯怒的吆喝声中清醒过来,忙不迭地走了出去,完全没想过男人吻着的另一个也可能是男人。一是因为地上的女装给他们造成了先入为主的印象,二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基础设定还是《绝世剑邪》,而《绝世剑邪》的设定中不包括男男——前提是文中的人物不要碰上战湛这个变量——他是蝴蝶,能扇坏一切。

等到人全部走光,二号体贴地把门关上,寒非邪才退开。

战湛完全丧失了语言功能,只会睁大眼睛看着他。

寒非邪狼狈地避开他的视线,既为了自己刚刚举动,也害怕自己接下来又会有什么举动,“他们是来搜查我们的,你刚刚在冲关,不能随便移动。”

战湛努力想消化这些字,却发现无论怎么做,脑袋里都只有寒非邪贴着自己嘴唇的情景。

寒非邪看他不回答,有点慌张。男女□见多了,男人和男人还是头一回,这也是他迟迟不敢迈出第一步的原因,因为根本没有先例可循。“就当人工呼吸。”

“不对。”

寒非邪想到自己也曾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他贴着自己的嘴唇,顿时理直气壮起来,“哪里不对?”

“姿势不对。”

寒非邪皱眉道:“明明都是贴着嘴唇……”

战湛喃喃道:“那时候张着嘴巴。”

“要再试试吗?”

“啊?”

“……”

“……”

在两人默默对视的时间里,寒非邪无数次想把自己刚才说的话吃回去。

战湛道:“我……”

“嗯?”寒非邪强作镇定。

“饿了。”战湛只能想出这么一个借口。

幸好接触尴尬的借口并不需要多高明,只需要两个人都愿意配合。

寒非邪飞快地跳下床穿衣服。

战湛坐在床上看他,心里生出古怪的感觉。电视剧里如果出现这样的镜头,通常是两人在床上酣战之后,而且……这两个人多半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接下来就会开始商量各种阴谋诡计,怎么陷害别人……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寒非邪问完,战湛就非常自然地想道:果然开始商量了。

“回天都?”寒非邪见他半天没回答,好不容易退下去的尴尬又开始了。

战湛回神道:“啊,嗯,当然。”

寒非邪见他心不在焉,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虽说刚才的亲吻是为了配合演戏,可他心里知道,当时不是没有别的办法,自己下意识的行为多少是为了……借机亲近吧。

明明这么喜欢一个人,明明他就在身边,却什么都不能说,这实在违背他一向的作风。所以当理智来不及克制的时候,感情就先做出了选择。

等他们整理好出来,一到四号齐刷刷地站在门口等。他们几个中四号是最藏不住心事的,看他表情就知道……

二号这个大嘴巴!

寒非邪和战湛同时想道。

一号故作镇定道:“刚刚又收到一封信。”

寒非邪打开,还是胖老头,提醒他们回天都的路很危险,先避一避。

战湛满脑子都是亲了亲了,急需有事转移注意力,捏着信道:“嗯,他说得对,这件事很重要,关系未来,我们好好研究研究。”说着,转身进了对面一号的房间,径自在桌边坐下。

战湛不在,一到四号的目光就不像刚才那么收敛,一个个虎视眈眈地盯着寒非邪,就差没说:我们家小公爷好亲吗?以后有什么打算?回去怎么向公主和元帅交代?!

寒非邪在战湛面前局促是因为喜欢他,对着他们几个从容得很,面不改色地穿过他们的包抄,绕着桌子走了一圈,最终选了一个离战湛不近,又不用面对面的位置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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