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那太子哥哥喜欢我么?”

她其实知道答案, 但不知为何,这一刻,她突然特别地想听沈星阑亲口告诉她, 他也喜欢她。

沈星阑垂着眼, 不说话, 安静的将她抱回榻上。

苏长乐见他久久不语,微微眯起眼, 嘟着嘴,小声抱怨:“我说了好多次喜欢太子哥哥, 太子哥哥一次也没说过,我觉得好不公平啊。”

她被沈星阑抱在怀中,眼睁睁的看着他原本微红的耳根, 迅速地烧红起来, 那抹红蔓延到整张脸,连脖颈都红透。

苏长乐眼底漫上浓浓的笑意, 还来不及开口,就又被他紧紧的按进怀中,动弹不得。

“……”

沈星阑为什么每次一害羞, 就不让她动!

好半晌, 沈星阑才将人松开, 轻轻与她踫了下额头, 唇落了下来。

用行动告诉她,自己究竟有多喜欢她。

翌日。

虽然最后沈星阑还是没有如她所愿那般,说出那两个字, 两人却又无可避免的胡闹了一整晚。

待苏长乐再次醒来时,沈星阑已上早朝。

苏长乐觉得自己的心情好得不可思议。

前世,每一次她在东宫醒来, 只觉得这个寝间沉闷得让她透不过气,只有无边无际的绝望。

可这一世,不止不会透不过气,不止没有绝望,甚至还觉得寝间内充满了一股甜味。

她觉得奇怪,看了眼床榻旁的飘着袅袅轻气的香炉,眉眼不自觉带上笑意:“四喜,今日可是换了熏香?”

“没有。”

“那为什么今日的熏香味道特别的甜?”

四喜听见太子妃的话,忍不住捂嘴窃笑了下,她故意将双手扶在腰侧,眉眼弯弯的福了福身,笑道:“奴婢想,大概是太子妃一颗心都泡在糖里了,才会觉得今日的熏香特别地甜。”

四喜可没忘记,昨日太子与太子妃究竟有多乱来,不止在大白天就胡闹,就连晚上也叫了好几次的水。

苏长乐听出四喜又在取笑她,一双眼睛睁的圆圆的,满脸通红的瞪了瞪她。

四喜看着太子妃害羞的模样,没忍住,噗嗤的笑出声,苏长乐也跟着笑了起来。

大雪落了一整夜,皇城一片银装素裹,早晨清冽的寒风更是沁人肺腑,寝殿间主仆俩欢快的笑声,却听得心都温暖起来。

就在四喜刚伺候苏长乐梳洗更衣完毕不久,一名宫婢快步进到寝间,福身说道:“启禀太子妃,皇后娘娘派了方嬷嬷过来,说要您到凤仪宫一趟。”

方嬷嬷的确是林皇后身边的老嬷嬷。

自从上次宣帝在林皇后面前亲口承诺,特许她不用接受宫规教习之后,林皇后几乎未曾召见过她。

今日却一大早就派了人过来,还挑在沈星阑上朝的时间。

苏长乐没有任何推拒的理由,只能带着四喜,随着方嬷嬷来到凤仪宫。

到了凤仪宫,才发现凤仪宫内不止林皇后一人,里头还有着萧贵妃与温楚楚。

苏长乐见到她们二人,不由得心中一沉。

她不着痕迹的瞟了眼温楚楚,只见温楚楚面色苍白,左边的脸颊明显还有点.肿。

温楚楚该不会蠢到把昨天在东宫发生的事,告到林皇后面前了吧?

苏长乐目光掠过萧贵妃时,不由得微微一顿。

萧贵妃保养得宜,如今虽三十有六,岁月却未曾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仍是个风姿绰约的大美人。

苏长乐前世就见过萧贵妃,只是未曾仔细端详过,如今再看,才发现萧贵妃的眉眼其实与沈星阑有几分相似。

大皇子沈延书的容貌也与沈星阑有些像,不过他们本来就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苏长乐见到沈延书时并不觉得奇怪,只以为他们都承袭了宣帝的容貌。

现下细瞧萧贵妃,才发现大皇子容貌随母而非宣帝。

苏长乐与四喜来到林皇后面前福身行礼,行完礼之后,林皇后只让她入座,却没说为何将她叫来凤仪宫。

“昨日若非因为妹妹,本宫也不会在年前得此喜讯。”林皇后笑脸盈盈的转过头,继续与萧贵妃说起方才未完的话题。

林皇后与萧贵妃虽然都是美人,气质上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差异,一个如沐春风,一个高贵冷艳。

“妹妹不过是恰好路过,瞧见那娇滴滴的美人儿,小脸肿了一边,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心生不忍,姐姐不必如此客气,举手之劳罢了。”

萧贵妃虽生得冷艳,嗓音却清脆温柔,她手里捧着精致的暖炉,手上戴着长长的景泰蓝护甲,华贵夺目甚是好看,看得出宣帝对她的恩宠并不少。

林皇后见萧贵妃轻轻打了个呵欠,面上犹带倦容,不禁笑容和蔼地问:“如今寒冬腊月,早起的确是一件折腾人的事情,妹妹若累了,可要先回去歇着?”

自从宣帝不再踏足凤仪宫之后,最常留宿的便是萧贵妃的延禧宫,昨日宣帝亦是留宿在萧贵妃那。

苏长乐听见萧贵妃的话,心头又是一跳。

昨日她被沈星阑带离会客厅之后,就没再观注过温楚楚和沈季青,按萧贵妃所言,莫不是温楚楚离开东宫时的狼狈模样,恰好被萧贵妃撞见。

只是萧贵妃素来与林皇后不和,为何她会特地留意温楚楚?

萧贵妃目光从苏长乐面上扫过,优雅起身,微微一福:“本宫身子的确还有些不适,如今太子妃也来了,本宫就先回去了。”

待萧贵妃离去,林皇后才转头的朝温楚楚说道:“如今你怀了皇孙,就不必日日进宫请安,安心养胎即可。”

接着看向苏长乐,淡声道:“太子妃虽得皇上特许,不必学习宫规,但每日来凤仪宫请安却是必需的,之前本宫待你刚大婚,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晋王妃都有孕在身,仍不忘孝心,日日进宫请安,太子妃该多与她学习才是。”

苏长乐见林皇后并没有提起昨日之事,顿时松了口气,灿笑道:“乐乐知道了,明日起,乐乐每日都过来给母后请安。”

林皇后喝了口茶水,才又慢慢的说:“本宫听萧贵妃说,昨日楚楚离开东宫时哭得极惨,不止如此,就连她的脸也被打肿了,本宫昨日已经问过楚楚,她却无论如何都不肯说,只一个劲的要本宫莫要追究,不如就由太子妃来告诉本宫,昨日你俩究竟发生何事。”

苏长乐心中冷笑。

温楚楚自然不敢说自己做了什么,但林皇后居然不问太子,而来将她这个什么都不懂,只余七岁心智的人叫过来询问,欺负她的意图未免也太明显。

苏长乐眨了眨眼,看了眼温楚楚,正要开口,温楚楚却倏地起身,早一步跪地道:“求母后为儿臣做主。”

林皇后微微皱眉,立刻让人将温楚楚扶了起来,道:“如今你有孕在身还跪得这么急,万一孩子有个三长两短该如何是好。”

温楚楚一听见林皇后的话,眼泪立刻滚了下来:“王爷昨日得知儿臣有孕之后,竟要儿臣将孩子打掉,求母后为儿臣做主。”

温楚楚也是昨日才得知自己有孕近三个月,这孩子明显就是庆功宴那一次怀上的。

昨日太子夫妻俩离开之后,沈季青见她脸都被打得肿了起来,却什么话也没跟她说就拂袖而去,独留她一人默默落泪。

她离开东宫时刚好遇见了萧贵妃,萧贵妃见她哭得伤心,脸还明显挨了打,大概是出于看好戏的心态,竟不由分说就将她带到了凤仪宫。

林皇后见她如此,当下脸色也不太好看,但碍于萧贵妃在场,便没有多问,只让人将太医请来为她敷药把脉。

温楚楚就是在那时得知自己原来已有身孕。

没想到回去晋王府之后,她兴冲冲的告诉沈季青她有孕的事,沈季青居然二话不说,就要她打掉。

林皇后听见沈季青不要孩子,不由得有几分诧然:“晋王为何无缘无故就要你将孩子打掉?”

“昨日楚楚不小心犯了错,触怒王爷,王爷怕还在气楚楚,可楚楚真的不是故意的。”温楚楚说完又再次跪了下去,哭得伤心欲绝。

林皇后心思缜密,立刻就察觉这件“错事”必定与苏长乐脱离不了关系,否则昨日温楚楚也不会一身狼狈的离开东宫。

“昨日在东宫究竟发生何事!”林皇后微沉的嗓音带上几分怒意。

温楚楚抹了抹眼泪,正要将昨日之事加油添醋一番,一旁的苏长乐却一鼓作气,将昨天发生的事全说了出来。

她说得有条有理,清清楚楚,却唯独漏说了沈季青在与温楚楚行敦伦之礼时,喊她名字的那件事。

苏长乐熟知温楚楚的脾性,若是由温楚楚开口,必定加油添醋一番。

她虽然不知沈季青为何会如此丧心病狂,居然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不要,但她知道,温楚楚为了保下孩子,必定会将昨日的事全朝她有利的方向说,指不定还会像昨日那般破罐子破摔,把不该说的也全说了出来。

林皇后本就不喜苏长乐,如今得知沈季青为了几分信跟太子大打出手,脸色立即沉了下去。

“那些信呢?”

苏长乐一脸天真的摇了摇头:“太子哥哥已经全烧啦!母后您千万别怪太子哥哥,他也不是故意要和四皇子打架的,是四皇子听见太子哥哥要将那些信烧了才先动手的。”

林皇后看着苏长乐无知的笑脸,心中登时郁闷不已,她不明白沈季青为何自庆功宴之后就变了个人,现在居然还对已经成为太子妃的苏长乐念念不忘。

温楚楚听见苏长乐的话,蓦地一愣。

昨日分明就是沈季青单方面挨太子的揍,怎么到了苏长乐嘴里,就是兄弟两人大打出手,而且还变成了沈季青先动手。

温楚楚看着苏长乐那双纯真晶亮的眼眸,那张有些傻呼呼的灿烂笑脸,一时竟分不清苏长乐到底是故意的还是记错了。

就在温楚楚打算开口,说清楚昨日沈季青并未动手时,就听见凤仪宫外的小太监捏着嗓子,高声喊道:“太子殿下、晋王到!”

接着果然见到沈星阑与沈季青两人,一前一后快步进到凤仪宫。

苏长乐一被皇后的人带走,就有宫婢将这件事报到秦公公那,秦公公知道自家主子有多宝贝太子妃,心急如焚,一直守在朝殿外,待沈星阑一下早朝,就立刻上前禀报。

当时沈季青离沈星阑不远,一听见苏长乐被叫到凤仪宫,便也跟了过来,没想到来到凤仪宫,居然又见到了温楚楚。

沈季青见到温楚楚跪在地上,哭得双眼通红,看起来楚楚动人,令人怜惜,心中当下一沉。

他最清楚温楚楚的那些小手段,前世苏长乐没有失忆前就被她蒙骗许久,这一世的苏长乐更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沈季青立刻大步上前,一把将温楚楚拉了起来,脸上担忧的神情,立即被阴沉取代:“你又跑来母后面前胡说八道了什么?!”

林皇后见到沈季青脸上都是伤,沈星阑却毫发无伤,眸光微微闪烁了下。

“方才本宫听太子妃说,昨日你们兄弟二人在东宫大打出手,还是老四先动的手,此事可为真?”

沈星阑此时也来到苏长乐身边,见她仍跟平时一样笑得软呼呼的,一路上高悬不安的心才稍稍落了下来。

此时他听见林皇后的话,眼里也闪过一丝诧异。

他不由得看了苏长乐一眼。

苏长乐以为沈星阑又在担心自己,赶紧握住他的手,朝他甜甜一笑:“怎么啦?太子哥哥别担心,我没事的。”

沈季青听见林皇后的问话,亦是微微一怔。

下意识的扭过头看向苏长乐,却恰好见到苏长乐笑得一脸纯真,主动牵住沈星阑的手。

她一双眼亮得惊人,看着沈星阑的眼里全是光,和沈星阑说话时,声音里带了点撒娇,细细软软的好听得很。她脸上甜美到极致的笑容,像是只为沈星阑而绽放,热烈而直率。

他分明与沈星阑一块进到凤仪宫,她却未曾看过他一眼,自始至终都只看着沈星阑。

她再不像以往那般,目光永远追随着自己。

沈季青看着苏长乐笑得那么甜那么软,对象却再不是自己,只觉得心脏似被人硬生生撕裂,痛不可遏。

林皇后见沈季青久久不语,眉头不由得皱得更深,沉声问:“莫非是太子妃刚才撒了谎?”

沈季青一张脸惨不忍睹,林皇后可说已经完全不相信苏长乐方才的那一番说辞。

“太子妃没有撒谎。”尽管沈季青嫉妒的几欲发狂,却依然下意识的否认林皇后对苏长乐的质疑。

温楚楚听见沈季青的话,整个人都傻了。

苏长乐故意也罢、记错也罢,这些都没关系,只要她说出事实真相就好,但是,沈季青怎么能在她面前这样护着苏长乐!

温楚楚手腕还被沈季青牢牢抓着,却已经气得浑身发抖,眼泪也跟着越流越凶。

沈星阑扫了沈季青一眼,低下头,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苏长乐其实不怕沈季青否认,反正她就是个傻子,她只要说自己记错了,继续装疯卖傻就行。

她已经准备好一切说辞,没想到沈季青居然顺着她的话承认,替她圆了这个谎。

沈季青究竟在想什么?

林皇后听见沈季青的话,目光狐疑,她改问温楚楚:“楚楚,本宫问你,昨日当真是老四先动的手?”

温楚楚抬头,正要开口,却发现沈季青扣着她手腕的力道蓦地加重。

她满脸泪痕的看着他,见到他目光中毫不掩饰的警告,只觉得心中悲凉更盛。

沈季青见她眼中闪过愤恨不甘,大有要说出一切的架式,蓦地伸起另一只手,温柔地抹去她脸上的泪水。

他笑容温润,如沐春风:“如今都怀了孩子,怎么还哭成这般,昨日不是还说你很想要这个孩子,不怕把孩子哭没了?”

温楚楚听出他话中的警告,原本要的话在喉咙里滚了几滚,又咽回去了,改口道:“是王爷先动的手没错。”

林皇后自然听出温楚楚话中的不甘,却没再多说什么,只道:“太子与晋王皆由本宫一手带大,今日却为了几封信大打出手,这件事要是传到皇上耳中,皇上怕是又要怪本宫教子无方,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往后莫要再提,更不要再往外传。”

林皇后还记得温楚楚方才的话,接着问:“老四,本宫方才听楚楚说,你不想要这个孩子。”

“为什么?”

沈季青松开温楚楚的手,道:“那孩子是在庆功宴上怀上的,儿臣不忍他一出生就背负了不该背负的嘲笑,不愿他和儿臣一样沦为笑柄,才会一时冲动教她打掉。”

林皇后怒斥:“荒唐,那可是皇孙,谁敢笑他。”

沈季青自嘲的笑了笑,前世沈星阑犯下这等大错时,就算他是太子都没能逃过天下百姓的嘲笑,更何况是一个王爷的孩子。

不过这本就是他临时想出来的推托之辞,他并不在意林皇后的斥喝。

沈季青是林皇后一手养大的,她自然看得出来儿子刻意维护苏长乐,她淡淡的看了一眼苏长乐,凤眸飞快地掠过一抹狠戾。

“既然楚楚有了身孕,就让她过来凤仪宫暂住几个月,本宫也好就近照顾她。”

温楚楚自然求之不得,如今沈季青就像疯了一样,一心都在苏长乐身上,她定要保下这唯一的孩子才行。

最后温楚楚如愿留在凤仪宫,苏长乐则在沈星阑的陪伴下,离开凤仪宫。

两人正要上轿,却见沈季青追了上来,不止如此,还朝苏长乐亲.密地喊道:“乐乐。”

“乐乐,你听我解释,那孩子是庆功宴时怀上的,当时我被人设计下了药,才会有了孩子,自从我与温楚楚大婚之后,我就再也没碰过她,昨日那些都是她胡说八道的。”

沈季青飞快的解释着,昨日他还来不及解释,沈星阑就将苏长乐带走,但他不想让苏长乐对他有任何误会,不想她记起一切之后就厌恶他。

沈星阑何尝不知道沈季青心里在打什么算盘,眼神立刻阴沉下去。

他将苏长乐揽到怀中,姿态温柔却极富占.有.欲,抬眸淡道:“四弟自重,她可是你三嫂,乐乐岂是你能喊的。”

苏长乐愣了愣,完全没想到沈星阑会突然将她抱住,双颊蓦然烫红起来,却没有任何挣扎,只是害羞的将脑袋埋进他怀中,只余两只红彤彤的耳朵在外。

沈季青看着被沈星阑拥在怀中,分明害羞不已却又一脸娇.羞,甚至反手抱住他的苏长乐,眼角渐渐漫上一抹猩红。

尽管心中妒忌得发狂,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凤仪宫到处都是人,他如果在这与沈星阑动手,必定会传到宣帝耳中,到时苏长乐也会出事。

沈季青只能往后退开,面无表情的看着沈星阑将人抱上轿,唯有青筋暴起的手背,将他心中的愤怒暴露无遗。

上轿之后,苏长乐一直被沈星阑抱在怀中。

他的臂膀温暖有力,其实比坐在轿上还舒坦许多,就是让人有点害羞。

她抿了抿唇,知道他突然变得这么安静,大概又是在吃醋了。

苏长乐虽然觉得沈季青的行为举止非常奇怪,但现在她已经没心思多想这些,眼前这个动不动就吃醋的少年,可比他重要多了。

她抬头,轻轻的碰了碰沈星阑的下巴,环在他颈肩上的双手并未放下。

沈星阑察觉到她的亲.昵,垂眸问道:“怎么了?”

苏长乐见他故作若无其事,却早就吃醋吃到嗓音都微哑,不由得又心疼的凑上唇,碰了碰他的嘴角。

“太子哥哥,其实我刚刚在母后面前撒谎了。”

“嗯?”沈星阑意识到她在说什么,面上终于露出笑容,他眯着眼,捏了捏她的鼻尖,“孤知道,孤还想,你怎么敢如此大胆在母后面前撒谎。”

苏长乐揽着他,一边轻啄他的嘴角,一边娇娇的笑了起来。

“那你猜猜,我为什么要撒谎?”

作者有话要说:  苏长乐:^_^

沈星阑: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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