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沈星阑的眼睛很漂亮, 眼尾略弯,上翘且细长,纵是平时不笑, 亦勾着似笑非笑的撩人弧度。

听见她说的话,眼尾又微微上挑了些, 眸色暗下去的同时, 漾出丝丝清浅的醉人笑意。

他抿着嘴,没说好也不好,苏长乐却是被他那双妩.媚多情的桃花眼, 看得害羞了起来。

她也觉得自己方才的要求太大胆了些,两腮渐渐浮起红云。

但是,她就觉得自己的腰被沈季青搂过,她的腰脏了, 突然就觉得很委屈, 莫名的想跟沈星阑撒娇。

苏长乐觉得自己变得有些奇怪, 她以前不会这样的,不会受了委屈之后想找人撒娇, 不会像现在这样,对着沈星阑说这种羞人至极的话。

她以前受了委屈,就自己去出头, 出不了气,就自己躲起来哄自己,一点也不会依赖别人。

苏长乐咬了咬唇, 环在他脖子上的手刚松开, 腰肢立刻被握住。

他的手掌很大,十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 指尖温度透过衣料传了过来。

细腰蓦然一阵.酥.软。

“好,孤陪你。”他不知为何,突然敛起笑容,薄唇抿成一直线,微微皱起眉。

这幅模样实在像极了前世不苟言笑的那个他,冷傲不容亲近,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禁.欲.气息。

苏长乐看得微微红了脸,一下子觉得心跳的很快。

沈星阑佯装苦恼地反问她:“就只是浴沐吗?嗯?”

他嗓音带着压抑的气息,与不常见的戏谑,最后一个“嗯”字从喉咙里轻轻哼出,尾音拖长,沉缓低哑,划过微热的耳畔,燃起徐徐大火。

沈星阑又在欺负她了!

他一定是故意的!

红唇被苏长乐咬出一道轻浅的牙痕,柔荑再次攀抱住他的脖子,她红着脸,嘟着嘴轻哼抗议:“太子哥哥!”

这娇娇滴滴的细软嗔怒声。

小娇儿这是害羞得生气了呢。

沈星阑低低的笑了起来,愉悦的碰了碰她的羞.红的脸颊,就着这样的姿势,直接将人揽抱起身,带往浴堂。

烛火静谧,浴堂外落着鹅毛大雪,浴堂内热气熏腾,弥漫的水气袅袅升起,渺如轻烟。

肤如凝脂的美人儿,浑然不知道自己泡在浴池内,究竟洗了多久。

只记得因为沈季青带来的那些恶心感,全都随着甜美的愉悦被卷走,抛向浪尖,再重重甩落,浮沉于池底。

雪白的小脸被热水熏得白里透红,凌乱的青丝全被往前扫在娇.嫩的右肩,像泼洒的墨,顺着曲线优美的锁.骨,盖在浑.圆.艳.丽,绽满朵朵嫣.红的柔.软前,落入水中。

浴池里的花瓣随着波涛汹涌的水面微微摇摆,水花四溅,泛起一圈圈涟.漪。

汗珠沁出香.肌,趾尖儿紧紧蜷起。

池中娇儿水汪汪的眼底一片模糊。

似在惊风骇浪里航行,颠簸得头晕脑胀,却又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苏长乐觉得自己大概是待在浴池里待得太久,池水太热,令她整个人都迷迷糊糊。

应该洗干净了吧?早知道要洗这么久,她不如还是刷掉一层皮算了。

都多久了?她待会儿离开浴堂,怕是又要被四喜和江嬷嬷看笑话了。

水中白.嫩的小脚踢腾几下,她委屈的噘起嘴,唇畔轻逸几许细软的抗议,小声的啜泣:“太子哥哥!”

呜呜呜。

她真的不想再洗了。

“我们回去吧,不洗了好不好?”

她睁着朦胧的眸子,手脚并用的扑腾起来,红通通的双颊,仿若受过春雨滋润的桃花那般娇.嫩.艳.丽。

额角汗珠顺着线条优美的下颚落了下,沈星阑弓着背,抿了抿她的耳朵,哑声低笑:“娇气。”

“……”

娇气个头,她都要被热水给泡皱了!

他怎能这么坏,每天就只会变着法子欺负她。

“沈星阑!”甜甜软软的嗓音,揉.着挠.人心弦的甜.腻,娇得似能滴出水来。

沈星阑微微一愣,停下原本要带着她离开池畔的动作,心头涌起一阵狂喜。

这还是苏长乐失去记忆之后,头一次连名带姓的喊他。

揽着她的双臂蓦地收紧,爆出匀称漂亮的肌肉线条。

他侧头,轻咬她的耳垂,声音里带着缱绻笑意:“真好听。”

“什么?”苏长乐瑟缩了下肩膀,察觉到危险,立刻转身,决定自己爬上池畔,却才刚扭过头就被拽回去,紧紧.箍.在怀中。

沈星阑忍不住笑弯了眼,结实的胸-膛跟着微微一震:“你喊孤名字时的声音,很好听。”

“囡囡乖,再喊一次孤的名可好?”

她前世分明都连名带姓的喊他,也不曾听他这么说过,她也不觉得这么叫他,有什么好羞.耻。

可现在沈星阑眸光沉沉的凑过来,要她再喊一次他的名,却莫名的让人面红耳赤。

“囡囡。”他低声呢喃,指腹轻轻摩挲她羞.红的脸颊,磁沉低哑的嗓音,说不尽的慵懒甜蜜。

苏长乐垂着眼不说话,眸底却是偷偷流转着不可告人的甜蜜笑意。

直到光滑白.嫩的背脊,再次靠上池壁,她才又气急败坏的嗔道:“沈星阑!”

“乖。”沈星阑低低一笑,唇瓣靠在她耳边,轻声的说了句什么。

美人儿两腮倏地羞.红,眼尾的桃花意再度浓烈起来,似盛夏的花瓣,徐徐绽放。

“呜呜呜,太子哥哥你这个骗子,我不──”

细软甜.糯的呜咽声说到一半,就被沈星阑再次落下来的唇给堵住。

和风细雨般的温柔。

浴堂内,尽是醉人浓香。

待两人离开浴堂,在回到寝殿的路上,苏长乐已经困得睁不开眼。

她眸底还氤氲着一层水雾,鼻尖红红,妩.媚的凤眸慵懒半掩,此时像只爱撒娇的小奶猫一般,乖巧的窝在沈星阑怀里,歪着小脑袋打盹。

这副模样瞧在沈星阑眼里,着实可爱得极。

他眼中笑意渐浓,甚至忍不住走没几步就低下头,碰碰她的额头,或碰碰她的耳尖,惹得怀中的小娇儿又是一阵抗议,像幼猫那般的呜咽,又细又软。

就在两人回到寝殿,木门被跟在身后的四喜紧紧关上时,一路饱受.骚.扰的苏长乐才终于睁眼看向沈星阑。

“还在生气?”沈星阑脸上带着几分歉意,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孤以后不会再这么欺负你了。”

“……”

苏长乐抿着唇,娇嗔一声:“我要说的才不是这个!”

而且她一点也不相信他刚才那句话,沈星阑一天到晚就只知道把她当成小孩儿哄。

两人回到软榻,沈星阑笑着问:“那是要说什么?”

她就在他的怀中,鼻尖满满都是他身上干净好闻的味道。

苏长乐并不相信沈季青的那些话,但也知道自己不能装一辈子的傻子,但她不知道当自己不再戴上这层面具时,究竟该如何面对沈星阑。

面对这个和她一样都重生了的沈星阑。

要是我一直想不起以前的事,你真的会纳侧妃吗?

她想这么问,但她其实早就知道答案,她知道他不会,心中却又隐隐不安。

毕竟前世宣帝就曾想方设法的逼沈星阑纳侧妃,有一次宣帝还想先斩后奏,强硬下旨逼着他迎侧妃,沈星阑不知从哪里事先得到消息,又使了什么法子,才让宣帝打消这个念头。

前世她是正经的相府嫡女,宣帝都曾这么逼迫过沈星阑,苏长乐不相信这一世的宣帝会突然打消念头,也许还会看她傻,直接就给沈星阑指了个侧妃。

快要睡过去前,她终于将在心里打转过无数次的话说出口。

“我不一定会想起以前的事,但我会努力当好你的太子妃,努力的学习……”她也许一辈子都没有勇气和他相认,但她一定不会让任何人寻出错处。

沈星阑抬手,指尖无奈的捻过她又紧紧咬住的唇瓣:“别咬。”

“别怕。”沈星阑大手安抚地拍了拍的她的后背,说:“那些事孤都能教你,你小时候就很聪明,肯定很快就都能学会。”

“万一我要学很久呢?或许要学个十年八年……”

沈星阑双手缓慢而轻柔的在她背上拍抚:“别说十年八年,学一辈子也行。”

苏长乐没有回答。

方才他们在浴堂待了一个多时辰,她实在太累,说着说着就撑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待苏长乐睡过去,沈星阑着帮她盖好锦被,才动作轻柔的离开软榻。

来到正厅,第一件事便是将方才那些目睹一切经过的宫婢全都叫了过来。

今日沈季青对苏长乐做的这些事,迟早会传到宣帝耳中,他虽无法堵住凤仪宫那边人的嘴,他宫里的人却必需口径一致才行。

沈季青拦下太子妃轿撵一事虽未传到宣帝耳中,却无可避免的传到了林皇后耳中。

尤其温楚楚不久才被东宫的宫婢请过去,将一切事发经过全看在眼里,她见到沈季青完全就像变了个人的模样,再也不敢将事情独自憋在心里。

一回到凤仪宫,就忍不住将所有事都告诉林皇后。

林皇后得知后极为震惊。

沈季青从小就接受她严格的教育,从来都不是鲁莽之人,林皇后实在很难相信沈季青会在一众宫婢面前强搂太子妃,甚至对她口出狂言。

“母后,儿臣绝对没有骗您。”温楚楚想起沈季青方才近乎颠狂的眼神,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方才温楚楚过去时,林皇后让她带上凤仪宫的人,她立刻将刚才随着温楚楚离开的宫婢叫上来询问一番。

确定温楚楚所言不假,面色不由得凝重起来。

她没想到让儿子去接近苏长乐,他反倒将自己给赔了进去。

怎么就这么没用!

温楚楚跪了下来,哽咽道:“母后,您救救王爷吧,他若是一直这般下去,皇上很快就会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到时被削爵事小,您也知道父皇有多疼爱太子殿下,万一皇上一气之下,将王爷调到偏远的封地,到时恐怕一辈子都回不了京城。”

林皇后自然知晓宣帝究竟有多偏心,若非宣帝对温初语神魂颠倒,连带偏疼温初语唯一的儿子,甚至就连对大皇子都比对沈季青好,她也不必对沈季青如此严苛。

大皇子之所以比沈季青受宠,全是因为他容貌随了萧贵妃。

而萧贵妃之所以如此得宠,则是因为她那双眼、那张脸和温初语有几分相似。

当初宣帝还是太子,温初语还是太子妃时,萧氏女就只是个不受宠的小侍妾。

温初语当初是被逼着嫁进东宫的,当时她一直不待见还是太子的宣帝,宣帝一气之下才会宠幸萧氏女,萧氏女才能因而先怀上大皇子。

直到温初语离世,已经称帝几年的宣帝,偶尔一次在御花园见到了萧氏女,见她与前皇后容貌有几分相似,才又记起萧氏女这个人,将她从美人升成婕妤,接着才一路高升,宠冠六宫。

说到底,萧贵妃就只是捡了温初语的便宜。

林皇后一想起沈星阑的生母,平时隐藏得极好的屈.辱与挫败感,再次翻腾而上。

她与宣帝原是青梅竹马,两人自幼极佳,虽未定下婚事,但她一直以为太子妃之位必定是她的,没想到……

回忆完那些不堪的往事,林皇后唇边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母后。”温楚楚见林皇后突然沉默不语,不禁吶吶的喊了声。

林皇后回过神,温柔浅笑:“知道了,这件事本宫会处理的。”

要寻的人她已经寻到,只是该学的琴棋书画,那人才学到一半,气质神韵也还差得远。

林皇后原本想再过几年,等她的气质更好一点,再将人带到京城来,如今老四这模样,她不得不将计划提前了。

温楚楚愣了愣,处理,要如何处理?沈季青如今一颗心都在苏长乐身上,难不成还能将苏长乐那丫头除掉吗?

温楚楚咬了咬唇,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母后,儿臣听闻这次的宫宴皆由萧贵妃独揽,皇上向来看重这一年一度的宫宴,要是宫宴上出了大差错,不管是出了什么事,萧贵妃必定难辞其咎,到时皇上就算不降罪于她,也会将她的凤印收回。”

林皇后若是没点手段和能力,绝对不可能一帆风顺的坐上继后之位,她岂会听不出温楚楚说了这么一大串话用意为何。

“你以为萧贵妃一手负责的宫宴,旁人是那么简单就能让她出差错的吗?”林皇后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

温楚楚见林皇后没有斥责她,知道林皇后这是在暗示她继续说下去。

她上前来到林皇后面前,目光在凤仪宫伺候的宫婢们身上掠了过去,朱唇微启,欲言又止。

林皇后早就习惯温楚楚这般作态,淡淡扫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摆手让人退下。

“儿臣方才听王爷说,皇上已开始替太子物色侧妃,倘若皇上真有此意,除夕宫宴那日必会比往年多上许多贵女。”

凤仪宫内虽然只有她们二人,温楚楚却依旧将音量压.得极低:“皇后娘娘到时也可以为太子挑选一个侧妃。”

林皇后闻言目光冷了几分,淡笑道:“替沈星阑多挑几个人,是好让他那些侧妃及侍妾为皇家开枝散叶?”

温楚楚摇头,低眉顺眼道:“想必娘娘也记得太子妃初来京城时的性子有多野多霸道,沈星阑若突然纳了两名侧妃,依她的性子,东宫定会闹得天翻地覆。”

林皇后:“本宫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苏长乐现在虽然傻了,却也仍是相府嫡女,这件事并不急于一时。”

温楚楚:“母后说得极是,是儿臣思虑不周,儿臣这就去打探皇上究竟属意谁当太子侧妃,宫宴那日,儿臣会想办法将打探出来的消息透露给太子妃,到时她必定会在宫宴上闹起来,依她幼时那泼辣的性子,指不定当场和那名贵女打起来都有可能。”

林皇后见温楚楚说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不由得失望的摇了摇头,面上却是笑容和蔼:“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去打探。”

她明明嘴里说着赞同的话,心里却有另一番打算。

既然老四如今已经看不上温楚楚,又怀了孩子无法伺候左右,温家也因为触怒龙颜,权势大不如前,的确也该在宫宴上,再为沈季青另寻一名貌美有力的侧妃才是。

就是不知道,宣帝究竟是替太子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能宣帝看上眼的,必定家势、人品、手段都不差,要是沈星阑的侧妃母家太过强势,那也不成。

沈星阑这几日虽然忙得脚不落地,却没忘记在除夕宫宴前,找来宫里的绣娘,让她们为她做几套衣裳。

不止找来了绣娘,还特地派人到永德布庄及玲珑阁及其他首饰铺,订制京城中最新款的衣裳及首饰。

这些事他都没事先告诉苏长乐,直到除夕前一天,他终于得空时,才将订制好的东西全让人搬到苏长乐面前,让她亲自挑选。

苏长乐只知道沈星阑替她做衣裳,却不知道他还准备了其他东西。

是以当她见到宫婢们手里捧着红木托盘,如鱼贯般的走了进来,不过几瞬,东宫寝殿间便摆满了各式各样,如今京城中最新款的首饰,不止如此,甚至还有她未出阁前最喜欢的永德布庄所做的那些衣裳。

苏长乐站在原地怔愣许久,只觉得心里满足得像被塞好几块蜜糖似的,甜得发齁。

她还在想,为何沈星阑明明说了今日不必上朝,也不用再随着那些官员出宫,却还是一大早就起,带着秦七忙里忙外。

所以之前沈星阑忙得脚不落地的同时,是跑去帮她张罗这些?

难怪,她就觉得奇怪,沈星阑明明就有着前世记忆,应当知晓假银的犯人是谁才对,就算他记不得了,但应该也还记得一丝蛛丝马迹才对,怎么还会忙得不可开交。

原来是在忙这个!

她记得前世沈星阑为了讨她欢心,也做过类似的事,虽然不是在两人成亲第一年做的,她却还记得这件事。

她当时好像就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然后特别生疏冷漠的跟他说:“妾身谢过太子殿下。”

其实她当时好开心的,她小时候不止喜欢习武,还喜欢这些亮晶晶的首饰,以前还是闺阁少女时,就收藏了许多不同样式的饰品。

但是她当时觉得,自己绝对不能对一个不择手段,用计夺去自己清.白的人动心,所以面上丝毫不显神色。

苏长乐心里涌起一阵愧疚,抬眸看向沈星阑,亮晶晶的眸子闪烁不已,如剥了壳的鸡蛋一般,晶莹剔透的小脸上,全是掩不住的笑意。

沈星阑嘴角扬起一抹矜持的弧度,看着不说话的苏长乐,目光不着痕迹的扫过摆得到处都是的物什,原本稍显冷峻的眉眼,染上几分紧张。

他表情一本正经,故作淡定的开口:“孤准备得仓促,没来的及将京城所有首饰店的样式都买回来,明年孤必定不会再这般──”

话还没说完,心底冒着幸福甜蜜泡泡的小娇儿已经朝他扑了过来。

沈星阑下意识张手,将人稳稳接住。

一旁的四喜及秦公公全,包括江嬷嬷及其他还在摆置首饰的宫婢们,都抿着唇,忍着笑,纷纷低下头去,眼观鼻,鼻观心。

苏长乐双手抱在他脖子上,歪着小脑袋甜滋滋的笑:“太子哥哥难不成还想把全京城的首饰都搬过来?”

秦七垂着头,心道,可不是吗?

他都跟太子说够了,说这些首饰够太子妃日日换新,都能让她戴上一年半载了,可是太子殿下却总是一脸严肃的说还不够。

秦七就不明白了,太子殿下究竟是哪里得出来的结论,怎么会觉得不够?

沈星阑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开心,心里涌出一股深深的愉悦和满足。

他将她直直的抱了起来。

苏长乐瞬间高出他半个头,双手撑在他肩上,这时才意识到寝殿间满满都是宫婢,她瞬间羞红了脸。

她看到四喜又在掩嘴偷笑了!

江嬷嬷还笑得肩都在抖。

她在心里尖叫,把脸藏进双手里,低低呜咽:“太子哥哥放我下来。”

“你们都出去罢。”

“是。”

宫婢们立刻井然有序的退出了寝间。

“好了,现在没人了。”沈星阑笑。

苏长乐弯着腰,抱着他的脑袋,凑近他微红的耳尖,软糯糯地说:“我很喜欢哦!”

沈星阑侧眸看着她,眼里也全是笑。

太好了,她说她喜欢。

“太子哥哥快放我下来,”她挣扎着想落地,“太子哥哥觉得哪个好看?你觉得哪个好看,明日宫宴,我便戴哪个。”

沈星阑依言将人放了下来,看着满屋子的饰品,瞬间觉得头有些疼了起来。

每个戴在她身上都好看极了,这可该如何是好,教他怎么选?

作者有话要说:  苏长乐:太子哥哥怎么选那么久!

沈星阑:只要戴在你身上,孤都觉得好看。

苏长乐:o(*////▽////*)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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