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夜晚走上了岔路 第四节
从有着和我相同父母的嵯峨野咲口中听到了‘残酷的状态’这一说。真的是这样吗?当然对我来说,从我懂事起便围绕在我生活周遭的这种状态,我也只能是选择默默的接受了罢。
我想这对咲来说应该也是一样的。但对我来说,父亲除了母亲以外存在着其他的恋人,而母亲也同样的除了父亲之外存在着其他的爱人,这一状态从一开始就非常的明朗。在我最早的一段记忆里,应该正是在这个客厅里,母亲和父亲之外的男人相会在这里,男人不知对母亲说了什么之后,母亲是这么回答他的。
“没关系,他还什么都不懂。”
确实,那个时候的确什么也不懂,但是取而代之的确是鲜明的记忆。这段记忆大概是在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或者说还是在幼稚园时候所发生的事情。
关于父亲方面的记忆,则要比这个稍微还要再晚一些。虽说是这样,但是在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这一状态就开始显山露水了。那个时候,每当母亲在洗澡或是外出时,父亲就会经常去打电话。平时在家中不拘言笑的父亲留给我的印象,可以用‘严肃’这个词来形容。虽然看上去有些怕怕的,但是却很喜欢这样的父亲。但是每次趁母亲不在打电话时的父亲却总是弛缓着脸颊,每句话的尾音都拖着暧昧的长音,活像是只被捋顺着的猫。我当时对此似乎总是抱着一股不忍再往下听的厌烦的情绪。
终于等到我长大到可以明辨是非的时候,父母的这方面的行为就开始变得稍微慎重了起来。每当母亲把情人请到家里来的时候,总是会把我支出去。而父亲每次打完电话后,我明明什么也没问,却总是自说自话一般的冲着我说道,‘刚才是工作上的事’。至今仍在我记忆留存着这样一段可以说是杰作般的故事。那时可能是父亲和情人之间的感情产生裂缝了吧,女方有一天突然往家里来了一通电话。接到这通电话的人正是我,女人在电话那头好像是一边哭泣一边说话,对于我来说因为从来没听到过大人哭泣时的声音,为此感到十分的惶惑。
“快叫那个人来听电话啊!”
直到我明白‘那个人’指的是父亲的时候,这当中确实花费了不少时间,所以女人大概为此变得十分的焦躁。于是接到电话后的父亲显得一阵慌乱,不断的想要安抚对方的情绪,但又因为自己在这方面过于的拙劣,最后不得不威吓般的发出最后通牒。刚才还紧缩着眉头的父亲把话筒摔回原处后,一下子却又摆出一副面无表情的神态,对我说‘刚才是工作上的事’。
‘2货吧你是!’我心里这么吐槽着。当时我已经是小学六年级生了,对于我家这种不同寻常的状态是早已心知肚明了的。
而在母亲的这一边则几乎没有出过什么可笑的状况。在中学的时候班级里有一位家里是开‘爱情旅馆’的同学。那个年龄段正是对“性”逐渐觉醒的时候,于是他拼命的想要把自家经营这类场所的事实隐瞒起来。但这种事情并不是想隐藏就完全能够隐藏的了的。于是事情败露之后,他被周围的同学们狠狠的调侃了一阵子,但是这也算不上是一种天生的大不幸,所以没过一个月,他所需要承受的便只是其他人好奇的视线而已。但是我却对他非常的敬而远之。这也是有原因的,因为母亲总是随手将这家旅店的服务券随手的丢在家中的玻璃茶几上。但其实,母亲在父亲和哥哥的面前对这方面总是防范的很周全。但在我面前却总是毫无防范,还总是以为这种事情我是毫不知情的。
……总之,关于母亲的话大致就是这样。
然后是哥哥这边,该说他算是太过迟钝了呢,还是运气太好了,或者说父母在智商方面有看轻我的倾向,而对哥哥却没有这样的倾向。总之,当他察觉到父母各自都有这种状况的时候,是在他中学三年级的时候,而我那时还在读小学五年级。
因为我从懂事开始就对父母之间存在着这种状况的事情隐约的知道了些,所以事后得知真相也几乎没觉得有什么可吃惊的。倒是在我看漫画时,里面看到过有那种相敬如宾的夫妻时,曾一度主观的认为这种事情肯定是虚构的。然而当我在现实里了解到的确可能也存在着这种类型的家庭时,那一刻我确实的备受打击了。但是这一切对哥哥而且绝非这么简单。
他当时正处在叛逆期的最盛期,顺便也是他沉溺于相信纯爱观点的最盛期。当哥哥对着父母大声叫唤着‘大人什么的真TM肮脏!’的时候,我简直无法相信现实中会真的有人能如此凛然的说出这种台词。这种感受甚至可以用感动来形容。我当时还想着要是能用录音机把哥哥这段话录下来就好了。当然,哥哥身上也存在着令人同情的一面。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都对哥哥非常的严厉。之前经常能看到,一向不苟言笑的父亲会对哥哥教训到‘做事要讲道理!’‘别去做那些歪门邪道的事情!’之类的一本正经的训话。如果说哥哥也的确信奉着父亲所传授与他的这些信条的话,在得知其真实的另一面之后所受到的冲击,我也不是不能够理解。
如此一来家里发生的这一状况不仅是我一个人知道,连哥哥也了解到了之后。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们夫妻两之间却还不知道对方的这种状况。事态变得无法收拾的那一刻是在三年前。
发生在我初中一年级的时候。按照我最初所了解到的母亲出轨的事情是从小学一年级开始算起的话,那实际上来说至少有六年的时间,他们互相之间并不知道对方出轨的事情。我不得不佩服他们,至少对于想要隐瞒的对象,他们还是能够想尽一切方法隐瞒的了的。在这段时间里,他们两人出轨的对象究竟总是锁定着一个人呢,还是时不时的进行更换这一点,我并不知情。我想两人在此间所花费的‘交际费’不可谓不巨大,但虽说如此,也没有大到无法维持家计的程度。
但是,这终究还是时间的问题。互相之间的情况长时间没有露出马脚的话,心里的戒备就会逐渐的放松。我就是通过父母之间的这些事得到这一真理的。除此之外,还有就是“祸不单行”这个道理也是。
初中一年级的夏天,父亲得知了母亲的事情,而母亲也的得知了父亲的事情。严格的来说他们之间哪一方先知道这件事的话,我已经很难回想起来了,但可以说差不多是同时知道的吧。夫妻之间如果其中的一方有出轨的事迹并且还得知对方做着和自己相同的事情的时候,这种情况发生我我父母之间时,会演变成什么样子呢。
对于我来说,其实当初是期待着他们之间能够和平解决这件事的。
“什么嘛,原来你也出轨了呀。”
“还真是一对半斤八两,步调一致的夫妻呀。”
啊哈哈哈哈。
……我幻想着,事态会不会像这样收场了。
但实际上,正是在那一夜,家里的大小家具物品被大肆的砸坏。而为此特地量身打造的舞台特效便是,当晚下着一场滂沱大雨。而结婚纪念的装饰盆被打碎的,也正是那一晚。
从那一晚以后。
嵯峨野家中,互相之间的一举一动都被紧紧的监视着。有点像变成了一个一触即发的地方。虽然我没有去监视任何人,却也处在被监视的状态。如果说他们为什么要监视我的话,绝不是为了防止我对他们当中的谁打小报告。恐怕主要的目的还是想要把握好全局,也就是说不论是父亲、母亲还是哥哥,只要能够抓住他平时的一些小辫子,就能在处于冲突的时候作为把柄,处于优势,为此他们才采取了这种互相监视的态势。
我的话,则一直处于一种保守的态势。作为这个家中年纪最小的一个人,我也只能这么做。但是也就是这种态势还是遭到了诸如‘你就这样不把父母放在眼里好了。’‘你以为你是靠谁的钱的吃饭?’之类的嘲讽,但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的嘲讽的话,那还算是好的了。最困扰的我的是,此后母亲会经常不给我做饭。正确的说是,有时明明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但却故意不把我的餐具放在上面、或者说做饭的时候故意把量调整到刚好够母亲和哥哥吃完的程度之类的。这可能也算得上是一种高超的技术吧。
当然这也不是说是在偏袒哥哥之类的,只是因为母亲好像是把我看做是‘亲父派’之类的缘故。所以每次当我问她要钱的时候,她也总是会以‘要用钱的话去问那个人拿不就好了?’来打发我。但话又说回来,总是被这样饿着肚子的我,直到得到分发报纸这份零工之前,所有的伙食费都是利用了父亲对母亲的那份‘热情’而乞讨得来的,所以从这种资金的流向来看,我的确是属于‘亲父派’。
就这样,这个小型的监视社会不断持续着。而且完全盼不到它结束的一天。但是像这样怎么想都是糟透了的生活环境,却不知为何竟也能以‘年’为单位,维持了下来,我对其间当事人对其产生的‘热情’完全无法理解。这就像是在积极的并且乐于去尝试‘如坐针毡’的体验一般。即便是能在周末的时候,和各自的恋人欢聚一遭,获得短暂的放松和快乐。那么如此看不惯对方的两个人难道就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离婚’这一制度吗?我抱着这样的疑问,在某天试着请教了父亲。于是父亲便亲切的把事情的真相授予了我这个不懂事的孩子。
“没有结婚和已经结婚了的人,在社会上的信誉是不同的。同样,一个有着孩子的人和一个没有孩子的人,从周围人的眼里看来也是不一样的。”
原来如此,这么一说的话确实如此。
而母亲方面的话,在我不断的观察之下也终于明白了她的良苦用心。她只是热衷于向外部树立一个良妻贤母的形象,并对此乐此不疲。所以说,除了玄关和客厅被打扫的闪闪发亮之外,其他房间里可以说完全是一副堆满垃圾而无人问津的样子也正是源于这个原因。像刚才所提到的烟灰缸里的烟蒂问题,在他们相互的互指矛头之后,为了能够将客厅保持在一个能够迎接客人的正常状态,最后收拾残局的也总是母亲这一方。……但是,总的来说,她所对外树立的这个形象是否真的被周围的人所接受,这一点上,我是怀着一丝怀疑的。
所以这么说来‘残酷的状态’这一说,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确实如此没错。
“从我懂事起那两个人就是那种状态了,所以你这边的情况,应该也是一样的把?”
“嗯,对。所以拜他们所赐,我才没能变成一个憧憬恋爱的纯情少女呢。”
这么说着,咲做了个鬼脸,耸了一下肩膀。
“你说的情况的确如此,在我那个世界里,那个盆子已经碎了。……但是有一点我不明白,可以说那个两个人的关系应该算是快土崩瓦解了。但是为什么在这里,那两个人会一起去海之幸?……明明是一段无法挽回的关系了。”
面对我这番努力想要做出一副坦然模样的话语,咲只是漠然的回答道:“啊……但是我这边的情况也是非常接近极限了哦,可以说是直到悬崖勒马的那一刻为止都还在往悬崖边上冲的那种。那时候是听到他们在下面大喊大叫的,我就马上跑下来一看,那还真不是夫妻吵架那种程度的小事,话说都见血了,我记得那天……”
猛然间,我似乎想到了什么。难道说咲口中所说的那一天:“三年前的夏天,下大雨的一天?”
咲歪着脑袋:“……好像,是这样吧。下雨的话好像是下了,那时候我正好读初二,所以这么一说的话,的确是三年前。”
“明明之前那两个人都没有在意对方的事情,但就在那天互相之间一下子就把自己出轨的事情给败露的那一天。”
“就是就是。哦哦,这么说的话还真是厉害了。不管第二个孩子是你还是我,两个人暴露事迹的时间居然还是同一天。”
咲抱起胳臂,频频的点头。
那一天,如果咲也遇到了那种事的话。……那天,父母的精神完全处于一种癫狂的状态,一副无论是谁的话都听不进的摸样,所以就更别提让我去说什么了,根本就是什么办法也没有。
所以这边的咲也该也是……
“应该都是一样的。”
“哎?”
“那一天……母亲完全就是一副歇斯底里的状态,而父亲则是对自己的事情完全避而不谈。”
两个人就在那里怒吼着,而相互之间的主张却是互相矛盾着。母亲的主张是这样的:都是因为父亲在外面有了女人平时晚归的次数太多了,所以才导致自己也在外面找了外遇。而父亲的主张则是:因为母亲在外面偷汉子而对家里的事情日渐冷谈,所以自己也就一不做二不休……这还真像是在讨论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争论变成了永无休止的因果循环。在此之前双方对彼此就完全是一副看不惯,并且毫不关心的样子,现在却都说的像真的一样。我记得那时我是这么想的。在那个道理破绽百出的只想转移自身责任而将厨房用品扔的漫天飞的夜晚,我就觉得这段关系应该是再怎么补救也于事无补的了的。
但是咲却又发话了。
“但是我已经说了‘悬崖勒马’了吧。”
“没从崖上掉下来?”
“嗯,真要说的话,那也只是掉了一块头皮罢了吧。”
她望着空中,继续说道。
“这么说的话,那天也可谓是一个转机。在此之前无论是父母双方好像都没有把对方当做是一个人来对待。所以说一切应该是从那一天开始改变的吧。现在你看,那两个人明明都是这把岁数了,还老是黏在一起,这样也是很丢人的说。”
虽然这样也的确是有些丢人,但这总比两个人每天总是冷言冷语要好的多的正常的日常生活啊。
“但是……这也不是因为你在那天做了什么的缘故吧?在那种情况下,你应该,也是什么都做不了的吧。”
“呃?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因为你看,那里不是挂着那副画吗?”
我朝着落地窗户边上那副画着花篮图案的画指去。
“那天晚上,我也是想着这样下去可不行。但是,对着想要插嘴的我,母亲竟然……就算是在吵架的时候随手拿起的东西,但也不至于把菜刀都扔过来吧?”
还算好,那是用来切菜的菜刀,所以先端不是很尖。但是我觉得,如果当时母亲随手拿到是即便是出刃或是柳刃,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扔过来吧。
“听到一楼有吵闹的声响,我就马上从二楼自己的房间下来。悄悄的站在走廊边上偷听了一会,之后我马上就明白了是他们互相之间的事情都败露了出来了。但是,两个人却都对自己的过错避而不谈,我也没想到他们的争吵会变成这样。于是我推开通往客厅的大门,想要尽力的去劝阻他们。但是他们居然做出把菜刀投掷过来这种疯狂的举动,我那时候就已经觉得他们这是没救了。……我真的是无能为力了。
“但是菜刀并没有命中我。它直接砸向了客厅门和展示柜中间的地方,于是在那里的墙纸被划开了。所以之后母亲也觉得这样一来,对于客厅来说这块地方就变成了一个不成体统的缺陷,但是也没有整体更换墙纸的打算,所以就索性在那个地方挂上了挂历来遮丑。但是在咲这边的客厅里却没有挂着挂历。但是画还是挂着那里。虽然画的位置略有不同,但是当时应该也是被破坏的不成样子了吧。”
我从沙发上站起,拿起放在窗边的那副画,仔细的端详起来。
在这幅画上,果然也存在着我想象所一致的伤痕。但是这伤痕好像并不是刀具所造成的。大大的凹坑周围布满着像是蜘蛛网般的裂纹。这大概是钝器造成的,像是平底锅之类吧。
看着这样的痕迹,我小声嘟囔着:“那天晚上应该无论是谁,不管做什么都没用才对。”
然后,我一下子不好意思的沉默了下来。
像换了个人似的亢奋的喋喋不休了许久的我,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之后调整了一下呼吸。
从背后传来的声音当中,似乎参杂着些许疑惑。
“嗯……总之,事情大体上来说和我这边的情况差不多,但……”
我转过头看到的是一个一副紧皱着眉头的咲。
“就当做是参考吧,我先问你个问题。你赶到他们吵架的地方的时候,有说了什么吧。刚才你说你是想要阻止他们的对吧。”
“说了什么……,我想想。”
我自然而然的低下头。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已经是不太想再去回想它的了。我起初是在走廊边上偷偷的窥视里面的情况。听到他们歇斯底里般的吼叫之后,我情不自禁的立刻打开大门……
想起来了,我是这么说的。
“‘你们都给我冷静下俩,不都是半斤八两的货色吗?’”
面对我这番回答,咲点了点头。
随后,一下子用食指指着我说道:“你真的是太缺乏想象力了!”
“……”
“总之,你所说的虽然都是实话,但是对于当时那两个来说最不想被人指出的就是‘自己也犯了同样的错误’这一点。而你却直接一脚踩入这个雷区,那不受伤才怪。想要指出他们这种痛处,不分时段和场合怎么行?
“……你可以再想象一下,可以告诉你的是,画上的那个凹痕可不是母亲造成的哦。”
咲把指向我的手指,顺势的又指向了那副画上。
“因为,如果说那时候这凹痕是被母亲扔了什么过去而造成的话,也就代表了我那时是站在落地窗那个位置。所以如果一定要解释成母亲扔了什么东西过来的话,就变成了:我听到他们的争吵,然后从二楼直接来到了一楼外面的庭院里了,因为母亲是冲着我扔过来的嘛。但是别忘了,那天外面可是下着大雨哦。
“所以说我根本没有那么做,在那种场面下,想通过正常的劝架去化解他们的矛盾是不可行的。这种时候就一定要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吗?”
“我先是绕到了玄关那里拿了花瓶。然后,在两个人吵的热火朝天的时候,猛的一下把花瓶往两个人中间甩过去,让他们先惊慌失措一下,接着我就在他们面前大肆的开始无理取闹。那天搞不好就是一个分歧点,我当时是这么想的。如果那晚,两个人就这样互相咒骂着收场的话,之后再想要挽回他们之间的关系的话就真的再也无计可施了。虽然当时应该还有其他什么更好的办法去解决的,但是我只能想到这个笨方法,我就想让他们觉得‘虽然那家伙不可原谅,但是为了孩子还是再和他好好商量商量吧。’之类的。所以为了能够诱导他们这么想,我在那时就非得扮演一个因为父母不合而哭的惊天动地的孩子不可。反正我们这一代人也正好总是被别人认为是容易乱发脾气,无理取闹的一代,所以这也正好方便了我的计划。”
歧路。
在咲说的这段话里,只有这个单词不断的在我脑海里不断的反复重放着。
歧路。分岔路。……那个夜晚,不是作为一个必然所要经过的过程点,而是作为一个分歧点出现的吗?
如果是毫无办法的事情的话,我也只能选择默默的接受。但是。
像这样的事情。
面对陷入沉默的我,咲发出声响说道:“总之……想哭的话就哭吧,我的弟弟。”
我小声的自语道:“哭?为谁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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