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硬着头皮教完“豆腐块”的叠法后,再不肯碰黄河远的被子。叠完就解散了队伍,忙不迭和自己战友走了。黄河远顶着各种各样的目光,抱起他心爱的老婆回寝室。

训了一早上,大部分学生饥肠辘辘,密密麻麻地奔向食堂。黄河远到寝室时,寝室里一个人也没有。

疼痛从脚底板往上蔓延到背,脑袋晕乎乎的,身体被掏空的感觉如此明显。他只想一头栽倒在床上睡个午觉,但最后一丝理智阻止了他。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浑身臭汗地裹进老婆的怀抱。

他得洗澡!

将睡衣睡裤塞进防水袋,黄河远踏着沉重的步伐往澡堂走。

二中的澡堂分为两种,一种是对全校开放的大澡堂,坐落在食堂旁边,有热水。第二种则是小澡堂,每层楼都有,但相当磕碜。只有冷水,甚至没有莲蓬头。

要不是黄河远实在是折腾不动了,他绝不会来这个澡堂,必然闯出大门去酒店开房。

靠近浴室,他听见了哗哗的水声。

已经有人在了?

黄河远心里有些不舒服,突然不想洗了。大澡堂对于他来说着实可怕,大家都光溜溜地站在水龙头低下洗澡,没有丝毫隐私可言。即使他身材不错,但一点也不想被别人看光光,同样的,他也对其他人的身体毫无兴趣。

黄河远转身走了一步,又闻到了自己身上的汗味,很上头。

转念一想,就算被看光,别人也只有羡慕他身材的份。再说了,只是洗个澡而已,能发生什么事呢?像电影里捡肥皂的场景是绝对不会出现在现实世界的吧?

黄河远闪身进去,里面只有一个人,背对着他。他匆匆瞄了一眼,只看见了雪白的背以及被太阳晒红的后颈。

呵,白斩鸡,不过如此。

以最快的速度脱光,黄河远在角落站定,深吸一口气,用力拧开水闸,水管咕咚咕咚响,但是不出水。

这是坏的吗?

黄河远茫然地仰起头,忽听得咕噜一声响,一股激流从水管喷射而出,迎头浇下,射了一脸,提神醒脑。

黄河远被冻得一个激灵,啪嗒啪嗒地往后退,呸呸出声。

“纳尼!”黄河远狼狈地抹去脸上的水,心脏被浇得怦怦跳。活了十六年,他就没受过这种委屈,红着眼睛将喷进鼻腔的水咳出来,想着洗完这次澡,立马退学!

没想到最糟糕的还在后头,门外传来喧哗的人声,五六个只穿着裤衩的男生嬉笑着进来了。

黄河远正低着脑袋洗头,满头泡沫,想走也来不及了。

不慌,小场面。黄河远对自己说,先凹个高冷的洗澡造型。

这群男生像在温水里泡熟的青蛙,在如此简陋的环境下洗澡,快乐得像小溪里的鹅。

左边的男生对着水柱骄傲挺起了胸膛,像人猿泰山一般捶打胸口,水花四溅。

右边的男生边洗澡边洗裤衩,洗完拧一拧,哼着歌用裤衩搓背。

黄河远:“???”

“他妈的,我腿痛死了。”一男生说。

“我腿都快废了。哎,谁来给我搓个背?”

“我来吧,等会儿你帮我搓啊。”

“……用力点。啊,舒服。”

黄河远:“???”卧槽,太gay了,整个澡堂只有他一个直男吗?

黄河远火速洗完头发,抹了一点沐浴露,随便冲了冲,准备逃离这个gay气十足的地方。

这时,他听见了顾海宇的声音,“倦,忘带洗发水了。借我点。”

徐不倦:“叫声爸爸来听听?”

“嗤。”顾海宇脱下人字拖,朝着徐不倦的屁股砸过去,“你个孙子。”

黄河远:惊呆!

顾海宇转头,“白大佬,洗发水借我用用。”

黄河远一僵。

白云间的声音在一片嘈杂的水声中显得格外清晰,“自己过来拿。”

黄河远偷瞄过去。原来他进来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白云间。要是早知道是他,他绝不会踏入这鬼地方一步!

不行,这地儿不能待了。

“我拖鞋扔了。你送过来给我嘛。”顾海宇说。

白云间已经洗得差不多了,先将顾海宇的拖鞋踢过去,掂了掂洗发水的重量,做了个抛出去的姿势,“顾海宇,接住。”

这时,黄河远正往外走,洗发水朝他飞过来,他灵活一闪,没想到躲过了上头,没躲过下头。

他被顾海宇的人字拖绊倒了。扑在地上,发出巨大一声闷响。

顾海宇吓一跳:“艹了!没事儿吧?”

黄河远侧躺在地上,没反应。

水声顿停,众人纷纷围过来,“黄河远?”,“怎么不动,晕过去了吗?不会死了吧!”,“怎么办啊?”……

白云间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没有血,松了一口气。扯下腰间围着的浴巾,盖在黄河远身上,“先把他抬出去。”

于是,众人咋咋呼呼,七手八脚地将黄河远抬到了走廊。

黄河远迷迷糊糊地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众人见状,连忙将他放下,顾海宇伸出两根指头在他眼前晃了晃,“这是几?认得出吗?”

黄河远迷茫抬头,模糊的视野里满是毛腿和下垂的xx。

怎么回事!为什么他被毛腿和xx包围了!

黄河远扫视过去,被一双没有腿毛的腿吸引,往上一看,好的,是白云间的脸。

黄河远眼睛一闭,酸楚地想,退什么学,干脆毁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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