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昶怎么和武长戈谈的燕七不知道, 反正后来武长戈答应了, 元昶也没在队中露头,只由武长戈在队中宣布了一下,然后大家继续该怎么训练还怎么训练。

“学姐, 令弟这么奋不顾身地想要参加比赛是为了什么啊?”队友们逮不着燕九少爷,就把燕九少爷的家属燕七给围起来拷问, “听说他不会武啊,综武赛这么危险, 别伤着他了。”

这拨小学弟还是挺敢说话的, 完全不因燕七是队长的女友而给她什么面子――毕竟综武赛对他们来说比任何事都重要,走后门往队里塞亲信这种事,绝对不能姑息。

“舍弟对渊涵这个书院有着相当深的了解, ”燕七瞎扯, “对于他们的战术风格研究了很多年,这一场听说我们的对手是他们, 对方又恬不知耻地下了战书, 舍弟一腔爱校之热血顿时沸腾了起来,立志要助我们拿下对手,狠狠出口恶气,所以这一次他的加入是做了充分准备的,我们可以期待一下。”

“但是……如果他加入的话, 我们相应的就得去掉一个队员,他不会功夫,去掉一个会功夫的队员的话, 战力一下子就减弱了啊!”队友们还是不大情愿。

“我弟有特殊的作战技巧,你们等着看吧。”燕七说,“别忘了他爹是谁,别忘了他爹是以什么出的名。”

众队友一愣,然后反应过来了:他爹是燕子忱啊!天.朝第一战将燕子忱啊!当初怎么出的名?当初是因为发明了燕子连弩被载入了史册出的名啊!

所以说――难道是燕子忱给他儿子做了什么特殊的装备吗?!

哇靠!那可一定要见识一下啊!必须要见识一下啊!

一群人抢着请求被燕九少爷换下场――在场上看不到特殊装备啊!大家都想在场外完完整整地见识和膜拜一下啊!

放学的时候武长戈过来警告燕七:再瞎扯淡让你和工人们一起去建阵地。

说到建阵地,燕七回到箭馆的时候元昶和燕九少爷俩正围坐桌前在一张纸上比划。

“像云梯那样的东西就可以了,伸展至最高的地方时能固定住,四围用铁板围住,高至齐胸,把心口五分区挡住,”元昶道,“这么做只能是尽可能地将对方得分区缩小,但仍不能避免被箭射中。”

“这一点交给崔想法子解决,”燕九少爷淡淡道,“身为综武队的阵地和装备设计者,总得做点儿分内的事。”

元昶:……这货特么的比我还像个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队长。

“又背后毒舌小四啊,”燕七走过去站两人身后往纸上瞅,“商量什么对策呢?”

“我现在身上不是没有功夫么,”元昶笑着回身拉住燕七,习惯性地想要把她揽在怀里一起看,察觉到旁边燕九少爷瞥过来的冷森森的眼白,只好放弃,“所以我没法冲锋陷阵,只能想个法子居高临下纵览全场,然后进行战术指挥,到时候燕九和我一起,我们两个站到一个云梯式的高架子上,如此便可避免与对手正面交锋,唯一要防的就是对手的远攻。”

“唔,这一点交给崔小四解决吧,让他干点儿分内的事。”燕七道。

元昶:……

“对手既然要防着我方远攻,”燕九少爷慢吞吞地道,“想必会将对战的重点放在他们的阵地里,所以一开场的时候,我们不必急于攻出阵地,他们不会主动出击。这个时间正好可以让我们在高处看清对方的阵地形式,从而制定出相应的对策。”

“那么你们想要怎么在高空进行作战指挥呢?”燕七问。

“用旗语。”燕九少爷慢慢地挑起眸子,“我们制定一套战术相关的旗语,令队员记熟,届时便以此指挥作战。”

“但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到时候队员们都向着对方的阵地里冲,你们是在自己的阵地里,队员们背对着你们,总不能跑几步就回头看一下旗语吧?”燕七提出疑问。

“所以一旦我在高空确认了阵地形式,就找出一条可以避开对方队员通往对方阵地底端的路,然后,”燕九少爷笑了笑,“我们由底端向着楚河汉界的方向,逆攻。”

反其道而行,向着己方阵地的方向逆向进攻,怕是从来没有哪支队伍用过这样嚣张又古怪的战术。

元昶冲燕九少爷竖了竖大拇指。

然后崔就被抓了壮丁……不怎么壮的丁。

学也不去上了,请了假到箭馆报道,和元昶燕九少爷交流过后就设计图纸,然后给了综武队的工匠们照图做来。

元昶和燕九少爷商量了一整套完整的综武用旗语,由燕九少爷在纸上画下来,交由燕七带回队中,摁着队友们熟记。

于是就到了日曜日这一天。

燕七先去了书院同队友们碰头集合,然后一起奔赴渊涵书院,元昶则和燕九少爷乘马车单独前往渊涵,为的是尽量少的在赛前接触队友,以免被人看出不妥。

当众队友进入备战馆的时候,看到他们的队长和燕七那位死缠烂打非要上场的弟弟后,不由得齐齐扑上来围住“元昶”,七嘴八舌地质问:“队长!这几天你去哪儿了!为什么要抛下我们去自己享乐!”

“队长,你知不知道渊涵那帮蠢货给咱们下战书的事儿?!战书都贴咱们公告栏上去了!还点名道姓准备欺负燕学姐啊!队长,这你能忍?!”

“队长,你让崔融玉做的那奇怪的车是想怎么用啊?是不是已经有了好的对策?”

“队长,那旗语是想干啥啊?这几天背得我看见旗子就想吐啊!”

“……”

“都闭嘴。”燕九少爷沉声一喝,竟然将元昶平日的样子模仿了个十足十。

众人立刻安静下来,望着他们这位一旦严肃起来便如山般沉稳和值得信赖的队长。

“今天的战术,燕安安前几日已经代我传达了,崔融玉造的车,一会儿用来载我和燕九至高处,以纵览全局;届时你们身在阵中,无法得悉对方的举动,旗语用来指示你们下一步的行动。都记下自己的令牌编号了么?”燕九少爷沉声问。

“记下了!”众人齐答。

“到时候看我和燕九举的令牌和旗语行事。现在,谁还有不明白的地方赶紧问。”燕九少爷目光缓慢地扫过在场众人。

众人仔细想了一阵,纷纷摇头:“没有了。”

“很好。”燕九少爷眸光忽地一沉,“今天这一场,只许赢,不许败。渊涵――我要让他们输得吞回自己曾经说出过的每一个字。”

“喝!”众队员齐声高吼着应喝。

燕七和元昶不由将目光投在燕九少爷的脸上:渊涵是有谁惹着过这货吗?

随即元昶又以燕九少爷的身份谎称对渊涵队做过详细的了解调查,更细致地对队友们布置了一番战术,武长戈始终在旁边淡淡看着,一句没有多说,只在上场前和燕七道了一句:“对方重点是你,注意防暗算。”

“放心十二叔,我敢保证,这一场比赛,你的兵保准一个都不会折。”燕七冲他竖了竖拇指,跟在众人身后便进了场。

由于渊涵的那封战书,直接拉起了两家书院之间的仇恨,今天前来观战的观众大部分都是两院学生,也有听闻到战书事件的好事者,四面八方地赶来凑热闹,比赛开始前就不住地在两家书院之间火上浇油架秧子,唯恐这场比赛火.药味儿不足不火爆。

观众席开赛两刻前就已经坐得满满,这会子一见双方人员上场,顿时掀起了一波小高潮,给自己支持的队伍加油的、骂对方队伍的、两头挑拨的,乱轰轰一翻狂吼乱叫。

双方队员在楚河汉界处集合听裁判宣布规则时,渊涵的队长便语带讥嘲地挑衅“元昶”:“元队长,听说接到我们的战书后吓得你几天没去上学?哎呀呀,这可真不好意思了,没想到堂堂名震综武界的元队胆子不太大……不如这样吧,今天只要元队你一句话,我们就稍稍放放水,不让你们锦绣死得太过难看就是了,你看如何呢?”

旁边的渊涵队众人闻言便齐齐一番哄笑。

站在队伍最前端的燕九少爷闻言偏了偏头,慢吞吞问向站在身边的队友们:“我又忘了……今儿咱们的对手是谁来着?”

锦绣众齐声大笑:“我们也没注意啊队长!”

“好像叫含冤(涵渊)?”就燕七特别给面子,“记得是特别怨气满满的一个名字,感觉一上场就能六月飞雪的样子。”

“学姐你记错了,明明是涵洋!”有队友嚷道。

“屁,渊洋!鸳鸯相抱何时了!我记得一清二楚!”又有队友道。

一群人闹哄哄地吵起来。

对面渊涵的队员直气得攥起拳头就要往上冲,被裁判强行镇压下来。

“原来锦绣就是靠口舌在综武界打下名头的,真是让人佩服之至。”渊涵的队长冷冷地和燕九少爷道。

“好说。请问阁下贵姓?”燕九少爷慢吞吞地问。

锦绣众又狂笑起来:今天队长放嘲讽的功力十分炸裂啊!一句话能把对方噎死!跳梁小丑叫得欢,我们队长却根本没把你放眼里,你姓甚名谁啊?!

“元昶!做人别太狂!今日鹿死谁手,咱们场上见分晓!”渊涵队长咬牙切齿地怒喝。

“诸位,出门前我沏了茶,”燕九少爷这话却是对着旁边自己的队友们说的,“希望回去还能喝上热的。”

“好的队长!”

“速战速决啊伙计们!我出门前刚写了篇大字,墨都没来得及吹,一会儿还得赶回去把墨吹干!”

“我今儿出来的急,碰掉了桌上的杯子,打完这场得赶着回去捞,说不定还能赶在落地前捞住,都快着些啊,那是我最喜欢的杯子!”

锦绣众抛下气到集体变形的渊涵队,嘻嘻哈哈地边说边跟着他们的队长回转自家阵地――比赛即将打响。

“队长你是不是被伶俐鬼儿附身了?”一进阵地门大家就围着燕九少爷夸,“刚才嘲讽得太妙了!真想打着鼓给你喝彩啊!”

被当做了伶俐鬼儿的燕九少爷只想把这伙二货一个个用旗子戳死。

到了最后动员的时刻,燕九少爷没有再多说,只将手伸出去,众人一个个跟着往上摞,然后有细心的队员就发现,原本专属于队长的燕七的手,今天却被那位燕家九少爷给霸住了,那母鸡护食儿的样子简直和他们队长一模一样啊!什么情况?

“锦绣。”燕九少爷念出口号。

“――必胜!”众人齐声高吼。

险没震聋燕九少爷的耳朵。

这是他第一次参加综武赛,以前他对这野蛮人的游戏丝毫不感兴趣,如果不是因为燕七参加,他根本不会去现场观战,甚至连相关的消息都懒于理会。

而这次身在其中,竟也好像隐约受到了一点点儿的感染,不知不觉的有点小兴奋。

好吧,国民.运动不愧是国民.运动,的确有它……吸引人的地方。

开场锣响,比赛正式开始。

锦绣众按照元昶和燕九少爷制定的战术,并不急于冲出阵地大门,反而围到提前安放在门内的那两辆由崔设计的车旁边,看着元昶和燕九少爷分别登上车去,而后两象两士和几个兵走上前来转动机关轮轴,慢慢地将这两架云车向高处升起来。

这两架云车做的有点像现代的那种升降机,负责支撑起落的是剪叉式折叠起落架,这种构造足以支持顶端的小车升到非常高的高度,并且能立得很稳。

随着元昶和燕九少爷的不断上升,场边观众齐齐发出一浪高过一浪的惊叹声,很快小车升到最高处,站在这样的高度,对方阵地中几乎每一处角落和每一个细节都能尽览无余!

果然未出元昶和燕九少爷所料,对方的阵地形式采用的正是迷宫式,但建造得甚为复杂,几乎没有长墙,且墙的高低各不相同,为的就是防着燕七和萧宸的长箭,以及两人翻墙的本事。

可惜墙造得再高,也挡不住站在高高云车上俯视众生的元昶和燕九少爷的视线。

当然,鉴于对方的阵地形式是迷宫式,己方队员进入后由于位置较低,难免还有看不到云车的死角,于是元昶指挥着车下的人推动云车,调整到可以尽量避免产生死角的位置,与燕九少爷的那架车相隔了一定的距离,两个人的视线合起来便可以覆盖整个渊涵的阵地。

燕九少爷在车上只向着渊涵的阵地看了两眼,便掏了纸笔出来铺开,在纸上画了起来,这一情形又令观众们发出一片惊噫声――众人这时才发现,今天的“元昶”,竟然是兵担当!

兵担当可以带不计件数的工具和武器上场,纸笔当然可以带,但从综武比赛开创至今,还真没有谁见过带着纸笔上场打比赛的,观众们又是惊又是笑,场外各种起哄声一时乱成了粥。

燕九少爷并没有花去多少时间就在纸上画完了东西,而后起身,用这纸包上块石头,从云车上高高地扔了下去。

底下锦绣众人连忙上前捡起来,打开纸看时,却见纸上已是分毫不差地将对方阵地的迷宫形式画了出来!

而更为令人惊叹的是,其中还用红笔勾出了一条线路,是可以用最短的时间从对方的阵地门下到对面阵地底端的路线!

锦绣众今日的战术就是先触底,再逆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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