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熠被绑架,是整件案子里令宗铭最最懊恼、最最痛心的一个失误。

太大意了!虽然他在部署对唐辉的抓捕行动时就考虑到了唐熠母子,但实在没料到幕后操纵者竟然动用了雇佣兵!要不是桑菡那条黑色代码,要不是桑国庭的名字在武警那边还有点威信,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也正因为如此,他营救唐熠的心情比任何人都要迫切。

于公,他必须挽救自己犯下的失误,于私,他必须给病床上的桑菡一个交代。

“已经快二十四个小时了。”桑国庭看了看表,说,“到现在各个交通要道都没有消息传过来,我想劫持唐熠的雇佣兵早已经离开西堰市,甚至已经离开中国了。”

宗铭自然很清楚,对于“山猫”这样的顶尖雇佣兵团来说二十四小时意味着什么,无奈地点了点头:“是……不过我相信短期内他们不会伤害唐熠。只要唐辉背叛RIVER的消息不泄露出去,博伊尔找到合适的替代者之前绝对不会放弃对他的控制。”

“可一旦唐辉失去价值,或者被新的清扫者清扫——我们不能排除这个可能——唐熠立刻就会被灭口。”桑国庭说,“所以,我们是在跟时间赛跑。”

“我们得设法尽量拉长这个时间。”宗铭思索着道,“我们得保证唐辉的绝对安全,同时得让所有人相信他对警方极不配合……最好让唐母放一些烟幕弹,让她跟警方闹,请律师折腾,把动静闹得人尽皆知。”

桑国庭道:“这个容易,她一定会全力配合的。”

“与此同时,我们要收紧对第九基金的监管,频繁检查他们捐助的那些医疗项目,让他们对‘彼岸’的隐秘性产生危机感。”宗铭说,“‘彼岸’见不得光,必须像寄居蟹一样套个别人的壳子,只要我们不让它有机会找到新壳,它就必须得依靠旧壳。”

李维斯立刻听懂了:“我们要逼他们依靠唐晟?”

“对。”宗铭说:“唐晟的价值越大,唐熠就越安全,只要我们收紧调查,RIVER来不及找新傀儡,自然就不敢轻易抛弃唐晟,抛弃唐辉。”

“可是这里有一个矛盾。”李维斯提醒道,“RIVER依靠唐晟的前提,是唐晟能够为‘彼岸’提供保护。但现在唐辉被捕,唐晟连自身都难保,RIVER又怎么可能继续依附于它?或者……我们要想办法让唐辉脱罪,回去继续当他的总裁?”

“不行。”宗铭立刻否定了,“首先我们没有足够的理由释放他,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放了他肯定会引起RIVER的怀疑。其次唐辉一旦离开我们的视线,很有可能被新的清扫者灭口,我们绝对不能冒这个险。”

桑国庭默默地抽着烟,这时忽然低声说:“还有一个人选……”

“何英。”宗铭和他的想法是一样的,立刻接口道,“唐母是最合适的人选,她早年和唐致贤一起打天下,直到生下唐熠之后才因为身体问题回家休养。三年前唐致贤出事,她和唐辉一起上下奔走,商场上的人都知道唐晟有她这么一个‘太后’。而且她持有唐晟百分之二十二的股份,是名副其实的大股东,唐辉入狱期间由她出面主持唐晟再正当不过。”

“是的。”桑国庭道,“她可以领导唐晟继续和RIVER合作,保护‘彼岸’,同时高调和警方‘周旋’,替我们掩盖唐辉已经投诚的事实。这些都能有效拖延唐熠的安全时间。”说到这里他忽然话锋一转,“但这只能对营救唐熠起到一些间接作用,我们必须同时启动主动营救计划。”

宗铭点了点头,欲言又止,低头紧锁眉头思索着。李维斯终于找到插话的机会,问出了现在最关键的问题:“他们会把唐熠带去哪儿?”

桑国庭和宗铭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一个默默抽烟,一个默默搓脸。李维斯隐约感觉自己这问题难度太大,把领导们都难住了,不禁十分内疚,赶紧先自己开个脑洞给他们提供点儿思路:“按理说一般的绑架案,绑匪都要和家属主动联系要点儿钱之类的,然后我们就可以趁着付钱的机会追查地址,或者起码要个视频、照片什么的确认一下人质的安全。这回的案子虽然不同,但凡事万变不离其宗,RIVER想要唐晟的忠诚,自然先要向唐晟证明唐熠安然无恙,对吧?”

宗铭诧异地抬头,道:“你竟然能想到这一点,不错,不错。”

桑国庭也颔首道:“唔,确实不错。”

李维斯受到他们两个人的同时夸奖,顿时受宠若惊,自信大增,接着道:“那要不然让唐伯母跟博伊尔直接要人?”

“一步步来。”宗铭道,“还记得唐辉提到的那个怀特先生吗?”

李维斯翻了一下审讯记录,道:“第九基金的怀特?”

“对。”宗铭说,“唐辉提到,他和‘彼岸’的业务往来都是和这个人对接的,所以这个怀特差不多可以看做是博伊尔在中国的代言人。现在唐辉入狱,何英接手唐晟,自然要继续和他对接。我想通过这个人,我们应该能确定一些关于唐熠的消息。”

“不错。”桑国庭赞许地道,“RIVER要用唐熠来要挟唐辉,唐辉自然也有权利要求他们证明唐熠在他们手上,而且安然无恙。等何英全权接手唐晟之后,可以直接向怀特提出面见唐熠,至少是视频通话的要求。”

宗铭眯着眼睛点了点头,道:“到那个时候,我们应该能抓住一些蛛丝马迹,查找唐熠被关押的地址。”

“咱们这个计划听上去不错,但是我有一点担心。”李维斯有些犹豫地问,“这么复杂的事情,要让唐伯母一个人来完成吗?她万一撑不住露馅了怎么办?她毕竟只是个普通人,不是演技派啊。”

“有我啊。”宗铭傲娇挑眉,道,“我会以贴身保镖的身份陪在她身边,全程给她兜着,顺便近距离接触一下RIVER和彼岸这帮人。”

“你?”李维斯怀疑地问,“你这样忽然出现的‘保镖’,不会引起对方怀疑吗?”

“我可不是忽然出现的。”宗铭狡黠一笑,说,“你记不记得,何英身边一直有一个五大三粗……不对是高大英俊的黑衣保镖?”

李维斯努力想了想,依稀有点印象,好像他第一次和老太太见面的时候,她身边就有那么一个黑衣黑裤黑墨镜的彪形大汉。

电光石火之间,李维斯忽然明白他想要干什么了:“你想冒名顶替?”

“你不觉得我和玉树临风的小二黑长得有那么一丢丢像吗?”宗铭将自己英俊的大脸凑近他,“虽然我比他精致多了,但你懂的,在白人眼里所有中国人,甚至中国人日本人和韩国人,长得其实都没有太大区别。”

他这么一说还真是!

李维斯想起那次和唐母正尬聊呢,宗铭忽然一身保镖打扮走进来,自己还发过“卧槽这货跟老太太的司机真像啊”的感慨呢!

仔细想想,如果宗铭换个发型,留点儿小胡子,再增重那么七八公斤的话,基本上就是个高配版的小二黑啊!

就算怀特的人脸识别能力超强,也不一定能把唐辉的老妈的司机的脸记得那么清楚吧?

“我看可以。”桑国庭最后拍了板,“就先这么定了吧,何英那里的工作我去做,宗铭你尽快出一个详细的计划给我,我们争取在一两天内和唐辉母子详细讨论一下计划细节,尽快重启唐晟和RIVER的对话。”

宗铭肃然答应,桑国庭又道:“关于伊藤健太,我会尽快让我的秘书通过国际刑警查一下他的信息。”顿了一下,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本来让桑菡去做是最妥当的,但……你们都该明白,他短期内大概不可能为UMBRA工作了,所以,宗铭,你必须尽快为UMBRA物色一个新的信息员。”

提到桑菡大家心情都很沉重。宗铭点了点头,起身准备走人,又回头凑过去试探着道:“局座,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之前的提议,让UMBRA彻底脱离刑事侦查局,变成独立的外包公司?这样我们能最大程度地保持独立性,而且可以越过一些不必要的审查,直接从国外入手查RIVER……”

“屁话!”桑国庭两眼一瞪,斥道,“都已经编外了,还想成立外包公司直接去国外搞大新闻吗?你霸道总裁当惯了,以为美国五亿傻逼随便查啊?当心死了连收尸的人都没有!”

宗铭被他喷了一脸的口水,无奈地擦了把脸,道:“这不是才跟你商量呢么。”

“商量个死人头!先把自己的建制搞完整了再发梦吧!”桑国庭点了点他,又点了点李维斯,嘲道,“小兵两三个……都快成夫妻店了,还要搞跨国业务,真是蚊子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宗铭:“……”

李维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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