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又闯进了一个男人,一个相貌英俊、体格伟岸的陵一大男人,他不仅赢得了赵姬的绝爱,而且掌握了大郑宫的大权,还要让他的儿子与新皇帝争夺天下……

吕不韦眼睛一亮,突发奇想,要把一个人送进宫去替代他与赵姬淫乐。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一来是我身体已经受用不住她那一夜几次的折腾,每和她上床一次,我几天都恢复不了元气。二来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被人发现……

那天夜晚闪电时门帘外的那个人……吕不韦心里一缩,但愿是我太紧张,看花了眼?

唉!吕不韦叹了口气,我太疏忽了,万贯家财换来的江山,可不能失误于女人身上,我吕不韦是个大男人,江山才是我的命根子。

让谁代替我呢?

一个相貌英俊、体格伟岸、武功不凡的男子浮现在眼前,他曾救过赵姬的命,吕不韦到秦国后,那个人与赵姬的一段,他似有耳闻……唔,就是他!

想到这,吕不韦愁眉稍展,他兴奋地一击案,站了起来,吩咐道:“拿酒来!”

“是。”

侍从忙端来了酒菜,美妾竹儿在一旁侍候,吕不韦一把将她揽在怀中,说:“竹儿,今天你要陪我好好喝几盅。”

“竹儿遵旨。”

年轻貌美的竹儿娇柔地答道,并把头靠在吕不韦的胸前。吕不韦用手托起竹儿的下巴,色迷迷地看着她的面容想,天下美女多的是,何必再去跟她鬼混。再说赵姬再美也年近三旬,虽风韵不减当年,但毕竟那是拿我苦心经营的江山去做赌注啊!大丈夫当悬崖勒马了!再说竹儿的美,已经足够我受用了,想到这儿,便一把抱起竹儿,放到了床上……

次日下午,吕不韦借故看嬴政的学业进到后宫。当他看到嬴政在专心致志的读书时,才放下心来,可是当他和嬴政目光相碰时,他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异样。吕不韦心里一震,但他马上平静下来,问道:“我王有什么心事吗?”

嬴政这才抬起头来盯着吕不韦转动极灵活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什么话也没说又低头看他的书去了。

吕不韦正觉尴尬,太监来报:“王翦将军到。”

“宣。”嬴政开口道。

教小秦王武功的大将军王翦大步走了进来,跪禀道:“大王,该练功了。”又跟吕不韦施礼道,“相国也在。”

“嗯,有王大将军教他习武,我就放心了。”

“那大王,我们去综武吧。”

嬴政走后,吕不韦怔怔地站着……他长大了,不是以前的小政儿了,看来,我昨天的决定是太必要了。

乘嬴政去习武之机,吕不韦赶快溜进了赵姬后殿,吕不韦试探说:“我们现在都富贵了,不能忘记曾相助过的人。”

赵后未听出话因,问道:“丞相什么意思?莫非我怠慢了什么恩人?”

“正是如此!”吕不韦一板正经地说。

“我怠慢谁了?”

“嫪大!”

“嫪大……”赵姬脑海里迅速闪出嫪大高大英俊的模样……

赵姬的脸刷地绯红了起来……吕不韦见了,心里骂道:不愧是个风尘女子。然后把目光移向一边,装着没看见。

吕不韦心中有数了,赵姬并没有忘掉曾经给过她温情的人。

便进一步试探:“让他进宫侍候你。”

“那怎么可以,后宫不能有男人。”赵姬心里窃喜,却又装做无所谓。

“以阉人的名份怎样?”吕不韦故意把名份说得重重的。

赵姬没有说话,心里却在翻江倒海……说道:“那……如何可以人耳目。”

“太后就别管了,微臣自会安排。”

吕不韦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他想告退,赵姬拦住了他,用眼睛动情的暗示,她想念他,想要他,但吕不韦推托说:嬴政一会儿就要回来了。赵姬知道是他的托辞,因为政儿去跟王翦将军学武,至少三个小时。赵姬把头依偎到吕不韦的胸前,吕不韦环顾了一下,见其他宫女、太监都被她屏退了,只得又跟她上了床。但这次吕不韦极为勉强,衣服都没有脱,应付了一下便起来,逃也似的离开了她。

赵姬没有得到满足,恨恨地看着他的背影。

吕不韦出了后宫还心有余悸,心想不下决心不行了,再跟她鬼混下去,只恐怕要把江山赔进去了。要摆脱她,当务之急是寻找嫪大。于是吕不韦派人四处去寻找。

提起嫪大,赵姬便心潮翻滚难耐……她回到寝宫,打开箱子,翻出了一只发钗,坐到床上看着,霎时间往事便向眼前奔来……

少女时代的赵姬,因父母双亡流落到邯郸街上卖艺为生。一天,赵姬刚亦歌亦舞完一段,正准备请观者施舍时,忽然走出一个富人,后面跟着几个侍从,这富人眼睛色迷迷地盯着汗涔涔的赵姬,说:“再跳一个,我自会赏你。”

赵姬一看,这个恶人是上次想污辱她的人,又恨又怕,只得又跳了一个,曲终时已是气喘吁吁的了,可是未等赵姬喘过气来,那恶人又催促道:“哎,怎么停下来啦,再跳呀,爷还未看够呢!”

赵姬只得又跳了起来,跳啊,跳啊……赵姬一面飞快的旋转,一面觉得头晕……忽然她倒在了地上……

人群“啊”的一声围了上来,恶人却骂道:“怎么啦,装死呀!”

替赵姬拉琴的堂兄向前求道:“请老爷开开恩,她实在是跳不动了。”

“滚,老子就是要看她跳。”说完用脚踢赵姬,问:“你跳不跳?”

这时从人群中闪出一个壮汉向恶人喝道:“欺侮人吗!”

“你什么人?敢冲撞老子!”

“本爷嫪大,偏就敢冲撞你这种恶人。”

“好!你……弟兄们,给我上!”恶人边退边喊道。

一群恶人冲了上来,向嫪大围了上去,嫪大只几脚便把他们踢翻在地上直哼哼。

嫪大把赵姬扶了起来,把她掉落在地上的发钗捡起,给赵姬插上后,四目相对,啊,好英俊的男人,赵姬心中一震,不知是出于感激还是出于爱慕,他们久久地对视着……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之后便是在邯郸几次患难相遇……

唉,嫪大,你在哪里?

吕不韦派人找到了嫪大,然后买通了操刀人,把嫪大佯阉后送入宫中。

赵姬见到了嫪大,旧情难忘,两人激动地凝视着……

“太后。”嫪大跪拜下去。

“起来吧。”赵姬亲切地扶起了他,凝视着他俊秀的脸,……与他在芦苇丛中的那一幕似乎又浮现在眼前……,“嫪大……我好想你。”

“我也一样。”

嫪大对她伸开了双臂,赵姬就势靠到了他的胸前,嫪大禁不住热血潮涌,便一把将她抱住往朱床走去……旧情新欢,无需拘束,旁人自然很快进入了状态,接连几次猛烈的冲撞后,赵姬感到了充分的满足。比起她那个柔弱的靠春药才能勉强行事的丈夫庄襄王不知要舒服多少倍,比起吕不韦的柔情有余而心力不足来说简直是过瘾多了。

从此,赵姬把心放在嫪大身上,赵姬不是傻子,她当然知道吕不韦把嫪大送进宫的目的,她开始对吕不韦冷漠,这也是对吕不韦甩掉她的报复。

在甘泉宫的后花园里,荷塘旁的石块上,坐着赵姬,旁边坐着謦大,赵姬芷痴痴地听嫪大讲他走南闯北卖艺的经历。也许是因为两个人都有过卖艺的遭遇,所以,嫪大的甘苦好像就是赵姬的甘苦,在赵姬的心里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嫪大,你后来上哪去了?我们都快急死了。”

“唉,被抓去当了兵,后来我从兵营里逃出来,又被抓去当民夫……你不知道我有多挂念你,天天晚上都梦见你。”

赵姬听了十分感动。

“我又回到邯郸去卖艺,我到处打听你,后来才听说你和政儿被接回秦国去了……真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面。”

嫪大又说:“太后,您知道吗?我还坐过牢呢。有一次,我们到一个官家演杂耍,因给的钱太少,班主和他们讲理,他们不但不给还打了班主,我气不过就打了他家的少爷,后来我就被抓到牢里蹲几天呢。”

赵姬听着想起了自己少女时代在街上卖艺的悲惨情景,不禁对嫪大万分同情。

掺大又说:“我们这些卖艺的,经常被人看不起,有时候,在街头表演时,经常被一些富家子弟嘲笑,表演完,他们不把钱放在我们的盘里,而是扔在地上,有些恶棍还向我们扔臭鸡蛋。”

赵姬听着,听着……无形中,她在街上卖唱遭人嘲辱的场面,一幕幕浮现了出来:

赵姬在邯郸街头跳着舞,围观的人群中,有恶棍向她头上扔臭鸡蛋,然后扬长而去;有些人发出了哄笑,她停下舞,掩面痛哭……

钱挣得少时,被嫂子辱骂,不给她饭吃……

……

“太后,您知道吗?有时候我们一天没饭吃,有时候我们又饱饱的大吃一顿……”

“太后,您……”嫪大见太后泪流满面,心里大恸,自己也流下了泪……

赵姬想起她在邯郸被男主人污辱的那一幕,越发大哭不止,于是两人哭成一团……

赵姬想着吕不韦明显地是在摆脱她,而庄襄王在世时,有嫔妃成百上千,哪里还顾得上她,在这后官深院里,她孤独、她痛苦,嫪大的到来,给她孤独的心带来了温暖。且然地位悬殊,但共同的遭遇,在邯郸的患难,使他们的心连在了一起。她忘不了嫪大,她爱他。

赵姬见嫪大也在哭,便站起来,不顾一切地扑到了他的怀里,嫪大紧紧拥抱了她,两人正抱头痛哭时,忽见一个宫女走过来,机敏的谬大便说:“太后头昏跌倒了,我刚把她抱起来,来,帮我一下。”

宫女慌忙帮着让嫪大把太后背在背上,进屋去了。

从此,赵太后和嫪大相知相爱,如胶似漆,他们终日厮守在一起,吕不韦终于得到了摆脱。

最让赵姬吃惊的是,嫪大虽然没有读过书,却懂得不少道理,甚至连治国安邦、带兵打仗等事他都说得一套套的,嫪大说是他走江湖时结交了许多武士侠客、舍人(门客)名士的缘故。

这天,陪侍太后在后园散步时,嫪大忽然对太后说:“今后大秦的江山不知姓秦还是姓吕?”

太后一惊,问他:“何以见得?”

“明摆着是相国专权,大王我看也奈何不得他。”

赵姬叹道:“大王不是奈何不得他,大王是看在他是有功之臣上。”

“哼,我要是大王,非夺权不可。”

“你……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我不过是说说而已。”

赵姬怀孕了。

赵姬和嫪大都惶惶不可终日,天哪!这可怎么办呢?

赵姬终于想出了办法。这天她躺在床上装病,叫嫪大去禀告秦王。

秦王听到母后生病,便急忙去甘泉宫探望。

嬴政见母后躺着哼哼说头痛,但气色尚可,便问嫪大:“为何不传太医?”

赵姬抢先回答:“传太医也没用,母后这病是在邯郸栽下的根,那时,你父亲和吕相国回秦国去了,留下了我和你娘俩,赵王又派人到处搜抓我们,我带着你躲躲藏藏的到处逃避,每天担惊受怕的,所以落下了头痛病……”

赵姬说着想起在邯郸的艰难日子,竞真的哭了起来。

嬴政见母亲伤心,忙安慰道:“母亲不必悲伤,儿臣告诏天下为母亲治病如何?”

“啊!这倒不必,母亲这病不是吃药能治好的,只想离开这喧闹的都城到安静的地方疗养或许能好。”

赵姬又说:“前天找人占了一卦,说要到外地避一避才好。”

嬴政见母亲要离开咸阳,心想:也好,离开吕不韦一段时间,免得生出什么事来,叫我无法面对天下。便说:“儿臣遵照母意便是。儿臣这就给母后选址建宫殿,让母后搬去。”

赵姬急了,“啊!不必建新的,只怕尚未建好,母后就一命呜呼了,不如去有现成宫殿的地方也好省些开支。母后想,还是就简到雍地算了,那儿有先王以前的大郑宫,母后想尽早搬过去。”

嬴政知道雍地是秦国的故宫,自从朝廷迁搬到新都咸阳后,那儿的宫殿就一直闲置着,条件还可以,只要收拾一下就行,反正是母后自己要求去。便说:“好吧,就遵母意,到雍地大郑宫。”

赵姬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站在一旁的嫪大也松了一口气,天哪!好险哪!我嫪大终于又躲过一劫。

夜晚,赵太后轻轻来到嬴政的寝官,她知道政儿已经睡了,便直接来到他的身旁。

“政儿。”她轻声唤道。

嬴政睡熟了,呼噜呼噜地根本唤不醒。

太后呆呆地看着自己含辛茄苦带大的孩子,看着他那熟睡的样子,她俯身轻轻吻了嬴政的额头,她是这样的爱他,疼他,可是却不得不离开他了。

太后在床旁坐了下来,她把滑落的被子替政儿拉好,深情地注视着自己心爱的儿子,唉……她轻叹了一声,想到这一走,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事情早晚会暴露,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到那时不知道他能否原谅他的母亲?

是啊!正当政儿还需要我的时候,我却离开了他。政儿,母后对不起你,……太后心一酸滴下了眼泪,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到了嬴政的脸上,可是他翻了个身又睡去了。

政儿,原谅母后吧,母后也是万不得已啊!

吕不韦从相国府乘轿前往皇宫,是去为太后送行。

吕不韦得知赵太后要搬到雍地去住,心里当然高兴,意味着可以彻底摆脱她了,江山隐患终于去掉了。但又装做很关心的样子来为她送行。自从嫪大进宫后,赵姬就再没有借故召他进宫了。

而且听亲信说,赵太后和嬷大形影不离,看来,他的江山计谋又一次获得了成功。不过,赵太后怀孕的事他倒是不知道。

吕不韦想,昨天他到官里求见太后,却遭到了拒绝,太后差嫪大出来传话:“太后说她身体不舒服,请相国辅助好大王。”

“就这一句吗?”

“就这一句。”

今天送别,看她见不见我!我知道她恨我,但不管怎样,我跟她还有赢攻这个王牌摆着呢。嬴政究竟是不是我的儿子?每次问她,她都要拉下脸来,说:“不是你吕不韦的是谁的?”可是看嬴政对我这样冷漠,我还真怀疑他究竟是不是我的亲骨肉?

到了官里,吕不韦先去向秦王请安。

“吕不韦给大王请安。”

“仲父免礼平身。”

秦王注意地看着他,心想,吕相国,你可知道朕为什么答应太后的请求吗?这都是因为你,……于是,面部又露出了冷漠的表情。吕不韦看着秦王,心想,他口里虽然称我仲父,眼神却是冷漠的,不过吕不韦倒是已经习惯了秦王的这种表情了,便问:“太后要去多久?”

“由她随意。”大王漫不经心地说。

“也好,太后可以好好休养一番。”

时辰到时,秦王、赵太后从宫中出来,吕不韦等群臣跟在后面……送太后走的车辆轿辇都备好等在宫门外。

赵太后含泪环顾了一下送她的人,心想走时是何等的风光,大王亲自扶出官门,群臣也在宫门外恭送,回来恐怕就不会是这样了,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不知道呢,想着不禁滴下泪来。

秦王见母后落泪,心里虽然不免伤感,但却没有表露出来。

吕不韦上前一步向赵姬施礼。

“微臣祈太后一路平安。”

赵姬盯了他一眼,语气双关地说:“相国免礼,我走后,朝中大事,你要辅助大王。拜托了。”

秦王亲自将赵太后扶上轿辇,说道:“母后平安。”

赵太后用手抚着秦王的额头,如同生离死别一样哽咽着说:“母后走后,我儿要好自为之。”

“母后放心。”

“太后启驾。”

太后一行缓缓启动,秦王及大臣们目送着远去。

赵太后放下轿帘落下了泪,叹道:“甘泉宫,还能再回来吗?”

赵太后和嫪大在大郑宫长住了下来,大郑宫虽然是故宫,但环境很美,也很幽静。赵太后在宫中生下了儿子,随着岁月的增长,孩子渐渐长大,太后与嫪大的感情也日深,两人心贴着心,无话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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