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娆没有回自己家。

她跟傅忱斯直接结伴回了他那边,池娆还穿着晚上的那套黑色紧身开叉裙,只是下车的时候罩了个外套。

一截盈盈一握的小腿露在外面,走两步路都有冷风往里面灌。

傅忱斯提前开了地暖,进门以后就一阵温暖,里面的几只小猫咪听到主人开门回来,都从客厅那边跑到玄关,小心翼翼地看着门外,想看看有没有人生人来。

池娆一开始来的时候这几只猫还怕生得很,躲在角落里不愿意。

现在池娆来了几次它们就已经熟悉了,仿佛只是这个家的另外一个主人回来了,甚至还会来蹭一蹭她。

池娆进门蹲下来摸了会儿猫,看到傅忱斯换好鞋直接去了厨房那边。

“先喝点热水。”他说。

傅忱斯去厨房那边忙活的时候,池娆就自己躺在沙发上发呆,他家的沙发很软,每次一躺下就觉得快要陷进去。

池娆整个犯困。

听到厨房那边水烧开的声音,咕噜咕噜地响。

不知道为什么傅忱斯烧个水都能烧这么久,池娆的余光看着他的背影。

傅忱斯回来就把外套挂在了玄关处,这会儿只穿了里面的那件毛衣,背影看起来温温柔柔的,特别是厨房暖黄色的灯光打下来,氤氲着一层浅浅的光圈。

只是,温柔这个词真的能用在傅忱斯身上吗?

池娆忽然笑了一声,一下子清醒了几分,她坐直身子,刚刚准备起来去问他做什么那么久,突然看到了他放在桌上的剧本。

——《逃》。

她的脚步停住,弯腰拿起了那个剧本,又坐回了沙发上开始慢悠悠地翻阅。

其实上一次她并没有太认真地去看这个剧本,试镜时候的片段也只是其中的一段,有些其他的东西她没有看得太仔细。

冉西有时候会说她。

明明想要去到顶峰,为什么现在却停在这里。

池娆当然知道要不断地往前走才能看到顶峰,但有的东西,她觉得自己一看就不是她想要的。

苏野也说剧本不是一个像试卷一样的东西,不能这么一眼就看出难度和深度,她以前念书的时候就是,只挑最难的试卷做,那种一眼就能看出是简单的,她碰都不碰一下。

所以进了圈也是这个习惯,有的剧本她看着就觉得不行,索性也就不接了。

于是渐渐的,就成了现在这样尴尬的局面。

厨房那边发来一阵又一阵的小动静,她认真地看着剧本,比自己在家安静的时刻还要投入。

明明平时她遇到这种情况还会觉得挺吵的。

傅忱斯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池娆还在翻那个剧本,他端着一杯热水过来,语气随意:“随便煮了点姜汤。”

防止感冒的。

池娆顺手接过去,动作自然,手上还在翻动着纸张,刷啦啦地响动。

“怎么,这会儿就提前开始背台词了?”傅忱斯调侃道,“还没确定呢。”

“不是。”池娆说,“我就是看看,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她说着,没注意到旁边的男人指尖在杯壁上稍微停顿了一下,过后才端起杯子慢慢地喝了一口。

刚刚煮好的姜汤很烫,需要吹一下凉点才能入口。

池娆继续看着,耳里突然传来一声:“池娆。”

“嗯?”池娆下意识地应了一声,也没抬头。

“所以你在决定接《逃》的时候,并没有对这部电影有什么兴趣是吗?”

池娆的手僵了一下,没否认:“是。”

“那你为什么要接。”傅忱斯问她,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

池娆微微侧头,跟傅忱斯对上眼神,他像是想要把她看透,一瞬间的清澈,像是避让不开的测谎仪。

她的眉头轻轻蹙了一下,没接这句话,其实脑子里一下子就有答案了。

只是被人这么问起来的时候,竟然会觉得有些不适。

为什么要接。

因为陈轻想要这个资源,她不想把这个资源让出去,所以接了。

她就算不想要,也不能让给这种人。

池娆一瞬间烦躁,脑子里的线搅在一团,她放下手上的剧本,似是赌气般的,突然转身勾着傅忱斯的脖子,把他整个人往自己这边压。

“我是来跟你上/床的,不是来跟你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的。”

她的唇贴在傅忱斯的颈上,这会儿都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是一股很蛊惑人的香味。

傅忱斯垂眸看着她,眸中的神色变深了一些,伸手扣住她的肩膀,就这么把人压在了沙发上。

陷入柔软之间。

“好啊。”傅忱斯眯了下眼,“正好,你还欠我呢。”

裙子右腿开叉的地方因为躺下自己散开,带着薄茧的手掌轻轻覆盖上去,上下来回了几次。

傅忱斯嘁了一声,勾着她腿上的金光闪闪的腿链,指尖在上面打转,试图取下来。

“花样还挺多啊——”他微微一挑眉,手掌用了些力。

池娆被那链子卡得有些疼,吸了口气,唇刚刚张开就被人堵住了。

傅忱斯一只手在她的身上,一只手捏着她的下颚迫使她张开嘴,倏然低头吻下来,就这么轻易地夺取了她的呼吸。

傅忱斯舌尖很快探了进来,抵着她的舌根,快要到最里面的位置。

他不管做什么都是往里面最深的位置去。

像是刚才咕噜咕噜冒气泡的声音,被人忽然堵住的唇舌,交融着发出暧昧的声响,气息渐渐地开始不稳。

场面很快失控。

比以往的几次都要失控,就像是两个人都在赌气,不知道在跟对方闹什么别扭。

池娆的膝盖弯起来,死死地抵着他,毫不客气的回击,在傅忱斯咬着她唇的时候,她也狠狠地咬着他。

身上的衣服歪歪扭扭,被人撕扯着。

这个吻没持续多久,两个人就已经像两只八爪鱼缠绕在一起,池娆的双腿勾着傅忱斯的腰,随后被他直接抱起来。

池娆都还挂在他身上。

仿佛是因为刚才那碗暖身的姜汤起了作用,一下子变得很热,连血液的温度都在直线上升。

一旦开始做这种事情,其他的问题就会被抛之脑后。

池娆都忘了自己刚才好像是有点因为什么事情生气了,但现在全然忘却,只是抱紧他,让他们俩原本就已经很难收紧的距离再一次极限压缩。

紧紧相连着。

两个人只要有过这样的亲密关系,其实很多感觉都会改变,如果对方在这件事上能够给你极致体验和欢愉的话,皮肤相触的时候都会有触电般的感觉。

一开始池娆觉得自己肯定是睡了傅忱斯就跑。

毕竟这个男人对她的目的大概也只有这个,在自己被傅忱斯搞定之前,她先搞定傅忱斯。

变被动为主动就是她赚。

可是有过一次以后,她竟然暂时就不想跑了,在这件事上,留着傅忱斯还是有点用的。

至少,她很满意。

傅忱斯直接抱着她进房间,毫不留情地把门锁死了,外面的小猫一只都没能跟过来,在外面挠了挠门。

没有人应答。

被锁在外面的小猫咪想进门,在那边儿小声地呜咽着:“喵——”

而这边,池娆被他挠得有些泛痒,也小声地吟了两声。

傅忱斯反手把她抵在门后,顺手就卡着她的裙摆,指尖触碰,随后微微低头,轻轻地咬了她一口。

又痒又酥。

傅忱斯笑了一声,说她:“跟个猫似的。”

池娆没否认,勾着他的脖子凑上去吻。

裙子后背空了一大块,就这样直接贴在冰凉的门上,她想要汲取一些温暖。

“上周你叫我过来的时候…”池娆轻声开口,还有些气息不匀,“我就很想过来呢。”

“那怎么不来。”

“例假。”

傅忱斯抓着她的手,手指在她的手上挲摩了一下,意味深长:“不是还有手吗。”

随后他又轻轻咬着她的唇瓣。

“再不济,嘴也行。”

话音刚落,傅忱斯的手收紧了一些。

池娆笑了笑,埋在他的颈间吹了口气:“没关系啊,今晚也行。”

“之前想要的时候,都没能来呢。”池娆的声音听着软软的,有些挠人。

傅忱斯闷哼了一声,手在她身后探了探。

“那今天来。”

傅忱斯这个人可以算是说到做到,让池娆一点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一直在高强度的进行着。

他还问她。

“怎么,今晚跟徐凌出席红毯,开心么?”

池娆脑子昏昏的应着:“哪儿…能开心啊…”

她恍惚间听到男人沉沉地应了一声:“嗯。”

然后又继续。

本来今天就累得不行,但傅忱斯今天精力特别好,怎么都不肯放过她。

“换个方式行么。”池娆懒洋洋地抬眸,突然有些后悔今天放出的狠话。

“行啊,你想怎么来。”傅忱斯的声音沙哑,尾音却勾着。

听起来,兴致不错。

池娆趴在他的胸口,随后往被子里缩了一下,越来越往下。

窗外的夜色浓得化不开,有些人眼底的情绪也跟那色彩一眼深沉,埋藏着秘密和所有的隐忍。

终于折腾完以后洗了个澡,池娆已经困得走不动路。

傅忱斯抱着她,说:“那今晚留宿。”

虽然她没有外宿的习惯,但是今天是个例外,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再这样回去。

池娆应了一声,眼睛都睁不开了。

累得不行很快就陷入沉睡,池娆很少这么快入睡过,在失去意识之前,她恍惚听到旁边的人说了一些话。

但是意识实在太过于模糊,她记不清,醒来以后也只会想一场梦就那样遗忘。

“平时对自己要求那么严格,到了这种事时候却因为恩怨接了一部不感兴趣的电影。”

那个人缓缓说着,像是在质问她,但语气好像还挺温柔的。

他说。

“池娆。”

“这是你想要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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