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北海很认真的解释,“给你带去北京吃, 听说那边没有大鱼。”

这心是好的, 但是, 不现实啊。

这天气太热了,还是别带什么东西。

“小哥, 火车上的咸鱼味会污染环境,会臭。”

“啊。”

安忆情看着他沮丧的脸, 心里一软, “小哥,以后坐火车来看我吧。”

安北海面有忧色,“好,等我长大些就来找你,小五, 你不会忘了小哥吧?”

安忆情默了默, 惦起脚尖给了他一个拥抱, “怎么可能?我们是亲兄妹!你见过谁会忘掉自己的家人?”

朋友会越行越远,但家人是一辈子的。

温暖的拥抱让安北海一下子爆发了, 眼眶湿热, “小五, 呜呜,我会想你的。”

但,再不舍,也总要离开的。

船只停泊在岸边,旅客如潮水般涌上去, 催促登船的喇叭声一次次的响起。

离别总是伤感的。

安学民抱着女儿不放,眼眶泛红,心如刀割。

“小五,我们不去了,好不好?”

李谷实在受不了这份腻歪,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样的话,让孩子怎么想?

一个大男人哭的比谁都伤心。

反而是几个孩子都挺隐忍的,就算哭也是默默掉泪。

“安学民,差不多行了,咏兰,管管你男人,实在不像话。”

李咏兰也很难过,帮着解释了一句,“他就是舍不得孩子。”

她强忍着泪意,揽着安南海的身体,一千一万个舍不得。

“南海,你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妹妹,有什么事就打电话,村里的电话,学校的电话你都保存好,不要丢了。”

安南海眼眶红红的,“好。”

李咏兰看向小女儿,“小五,你也要护着二哥,不要让别人欺负他。”

“妈妈,我知道的。”安忆情用力点头,小脸要哭不哭的,实在可怜,“你和爸爸好好的过,爸爸虽然笨了点,傻了点,但重情重义,是个好男人。”

李咏兰快哭了,这么乖的宝宝,“好,妈妈不会抛弃他的。”

安学民的身体一僵,“老婆,小五,你们说什么鬼话?我哪里傻了?”

他委屈!

“噗,爸爸,你要加油。”安忆情看向躲在一边伤心的几个哥哥,小嘴微抿,“哥哥们,小五要走了,不跟小五拥抱一下吗?”

几个哥哥扑过来,紧紧抱住小五和安南海。

“小五。”安东海只喊了一声,声音哽咽了,鼻子发酸。

安忆情像个小大人般拍拍他的后背,“大哥不哭,小五也不哭。”

一边的安北海哭的眼睛都肿了,“二哥,我以后吃不到你煮的饭了,好难过。”

安南海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只为了我的饭?”

“嗯。”安北海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安南海被逗乐了,“噗,臭小子。”

最后一次催促声中,李谷一手牵着小五,一手牵着南海走上客船。

后面哭声一片,安忆情不敢回头。

叶阑墨牵着小白,一手拎着行李跟在后面,嘴角忍不住微翘。

回京了!

站在甲板上,看着岸上的亲人越来越小,安北海再也克制不住悲伤的情绪,“小五,我想哭。”

安忆情一本正经的安慰,“哭吧,第一次离家的小宝宝有权利哭泣。”

安北海:……

“哈哈哈。”

安忆情回头瞪了叶元白一眼,“笑什么?”

叶元白心情飞扬,乐的找不着北,“我好开心啊啊啊,以后能天天看到姐姐了!天天能吃到二哥做的饭,想想就美。”

这几天他满心的欢喜,但又不敢流露出来,现在好了,终于可以笑了。

他笑的可大声了,又蹦又跳的,极富感染力,安家兄妹离家的伤感也冲淡了不少。

“我给姐姐唱首歌吧,让我们荡起双浆,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

他唱的都跑调了,但依旧高声歌唱,自我陶醉。

歌声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欢快,让四周的人也忍不住哼唱起来。“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这一次安忆情没有晕船,太太平平的到了申城,又从申城坐火车去北京。

她不是第一次去北京,但安南海是第一次,对什么都好奇。

叶元白很爱说话,又爱秀存在感,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安南海有什么不懂的,他在一边解惑。

叶元白虽然年纪小,但坐了好几次火车,算是见过世面的。

安忆情恹恹的窝在软铺上,不想动弹,她想家了。

叶阑墨摸摸她的小脑袋,“小五,来吃奶油蛋糕。”

一个八寸的白脱奶油蛋糕,外形美观,立马吸引了安忆情的目光,蹭的坐起来,“凯司令家的?”

“对。”叶阑墨将她抱下来,切了一块给她吃。

其他人眼巴巴的等着,一人一块,一抢而空。

凯司令是沪上有名的西点店,品种很多,白脱蛋糕特别有名,安忆情很爱吃。

奶油不腻,香软可口,一块蛋糕吃完,整个人的心情都好了。

美食相当的治愈。

“谢谢叶哥哥。”

见她终于有精神了,叶阑墨暗暗松了一口气,“下次再给你买。”

安忆情吃了他的蛋糕,嘴巴可甜了,“嗯嗯,叶哥哥最好了。”

叶阑墨笑吟吟的问,“比你二哥还要好?”

安忆情笑容一僵,这些人啊,总想套路我。“都好,都好。”

“小滑头。”叶阑墨不禁失笑。

平平安安到了北京,有车来接,先送叶家兄弟回家,再回自个家。

安忆情发现外公住的地方离叶家不远,也在公主坟这一块,以后来往也方便了。

李谷住的是个大院,一幢二层的小洋房,一个保姆季婶年纪四十几岁,干活很麻利,看到他们兄妹非常惊讶。“这是?”

李谷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我外孙,安南海,外孙女,安忆情,以后跟着我生活,这是季婶,照顾你们的起居。”

季婶的嘴巴张的老大,震惊,错愕,不敢相信的样子。

安忆情觉得有些奇怪,“季婶,你不欢迎我们吗?”

季婶连忙摆手,“不,当然不是,是太惊讶了。”

惊讶什么?安忆情和安南海相视一眼,觉得她的反应才奇怪,好吗?

李谷亲自带他们上去安置,楼上三间房,正好一人一间。“想要添什么,叫小吴去买。”

“好的。”安忆情不管在哪里都是大大方方的,不怯场。

李谷就喜欢她这股活的理直气壮的劲,好像没有什么能难倒她。

“这两天你们温习一下课本,过几天让小吴送你们去学校考试。”

安忆情看着自己的房间,只有一张小床,得添好多东西呢。“我二哥也读汇成中学吗?”

李谷看着有些拘谨的安南海,笑了笑,“对,但他初二了,实验班只招初一的学生,你们都要努力。”

孩子还是要多见见世面啊。

“好的。”安南海是第一次出门,心里不安极了,但看了一眼笑眯眯的妹妹,感觉好多了。

他还有妹妹!

“明白。”安忆情换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也没觉得不安。

这将是她的地盘。

她想起一个人,“怎么不见后外婆呀?”

李谷的脸色一沉,“不用理她。”

得,触到雷点了,安忆情也不怕,笑吟吟的问,“那我们聊一下你那叉烧包儿子李淮南吧,他现在怎么样呀?”

她还蛮好奇的,当时李淮南死活要跟李家的对头之女在一起,甚至抛妻弃子,是个极品。

李谷看了她一眼,直觉不是好话,“什么叫叉烧包儿子?”

安忆情很真诚的解惑,“就是,还没叉烧有用,叉烧还能做个包子吃。”

李谷:……这熊孩子。

安南海见他脸色不对,轻轻推了妹妹一把,“小五,不许没有礼貌,那是小舅舅。”

他们初来乍到,算是寄人篱下,别将人都得罪了。

再说,住在人家家里,好歹给人家留点面子吧。

安忆情行事自有一套准则,她不喜欢那个李淮南,做不出亲热的姿态。

哪怕是演戏,她也不屑。

“本来就是啊,为了上位连自家老爸都出卖的人,我可不想叫舅舅,丢人啊。”

李谷深深的看着她,她的胆子真大,心眼也多,“那你打算怎么叫?”

安忆情略一沉吟,有了主意,“他排行第三,那就叫李三。”

李谷嘴角抽了抽,有些无力,“你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安忆情本来就是这样的性子,而且不在意让所有人都知道。

“他瞪我!还凶我!”

李谷觉得她还是太年轻了,有些事情别说破啊。

“那么久了,你还记着?”

安忆情用力点头,笑的可开心了,“对啊,谁对不起我,我都记在小本本上,当然,谁对我好,我都记在心里。”

李谷唯有沉默,这是亲外孙女,慢慢教吧。

“成大事者,喜怒不形于色……”

安忆情拉着他的胳膊摇晃,软软的撒娇,“外公,我还是个孩子。”

李谷心里一软,“除了我之外,别人都不用给面子,这里就是你的家。”

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用说破就懂了,安忆情眼睛一亮,兴奋的跳起来,“我听外公的。”

什么后外婆,什么便宜舅舅阿姨的,都不用给面子。

安忆情睡了一觉,整个人都精神了,哒哒哒的跑去洗手间漱洗。

出来时,小脸干干净净,面色红润,她挑了一件小碎花的小裙子穿上,感觉自己美美哒。

她抬起腕表看了一眼,九点了,怪不得肚子好饿。

她偷偷去隔壁房间看了一眼,外公不在,二哥还在睡觉,可能是太累了。

她也不吵他,蹑手蹑脚的走下楼梯,准备让季婶给她煎两个荷包蛋。

只是,她一下楼就看到两个男女,陆若男和她的叉烧包儿子,李淮南。

陆若男的脸色奇差,这几年她跟老头子的感情越来越差,为了儿子经常吵架,现在呢,都吵不起来了。

老头子已经懒的理会她,只说了一句,再闹腾就去离婚。

她委屈,特别委屈,她哪里做错了?就是想让他们父子重归于好,重叙天伦,一家人和和气气的过日子。

老头子一大把年纪了,总要有个继承人吧。

他如今出来工作了,带一带儿子,托儿子一把,对大家都好,他怎么就说不通呢?

“安小五,你怎么在这里?”

她特别不喜欢这个孩子,太聪明了,反而衬的他们母子很蠢。

安忆情根本不在乎别人喜不喜欢她,“后外婆,你好啊,昨天我还问起你,外公很不高兴哟,你们吵架了?还是闹翻了?你居然不住在这里?离婚了吗?”

陆若男胸口中了一箭,气的不轻。“你这是幸灾乐祸?”

安忆情无所谓的笑笑,“你要是这么认为,也可以。”

这漫不经心的姿态,像极了李谷,陆若男的眼神一凝,脸色白了几分。

李淮南看不过去了,大声喝斥,“你怎么对长辈说话的?我妈是你外婆。”

又不是亲的,对她也没有教养之恩,就别想拿长辈的名份压她,安忆情可不吃这一套。

她连亲爷爷亲奶奶都能说撕就撕,怼上几句,还会怕一个后妈生的叉烧包?

“哟,李三怎么来了?哎哎哎,怎么老成这样?比上次见你老了不止十岁,这几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李淮南胸口中了一刀,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这几年他过的特别不如意,简直成了整个圈子的笑柄,教育孩子的反面教材。

可他怎么知道徐家风光不了多久呢,徐家太坑人了,故意坑他!

他们害的他跟老头子决裂,如此拼命修复都不行。

他记得这个小丫头,大姐李咏兰的女儿啊,嘴巴特别毒,还很凶残。

“我是你小舅舅,你妈是怎么教你的?把你教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其实姐弟俩以前的感情还可以,李咏兰年纪大,照顾弟妹很尽心。但出事后,家里四分五裂,还谈什么感情?

人性都扭曲了。

“噗,说的好像你很有家教似的,再差也没有你差啊。”安忆情毫不客气的补刀,一刀,又一刀,“对了,你当年抛妻弃子另娶仇人之女,甚至为此狠狠捅了你亲爸一刀,这么差的人品你怎么还好意思活着?”

“你……你……”李淮南气的面色通红,浑身直哆嗦。

陆若男心疼坏了,偷偷看了眼隐在暗处的保姆和警卫,就是不敢动手。

“老李知道你私底下是这副德性吗?他要是知道,一定会将你赶走的。”

为什么把这丫头接过来?老头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要是觉得膝下寂寞,那就儿子一家三口回来住啊。

儿子还替他生了一个可爱的小孙子,就冲这,也要接纳进来啊。

真是的,父子俩哪有隔夜仇?

安忆情多精啊,一看这对母子,就知道他们打什么主意。

“知道啊,他还蛮欣赏敢说敢做,言行一致的人,因为他被背叛者伤透了心。”

别说亲情是无价的,亲人捅刀比外人的伤害更伤人。

伤口就算好了,伤疤会一直存在。

李淮南噎住了,看向他妈,陆若男立马跳出来维护,“安小五,你既然要住下,就要守我们家的规矩,对长辈要客客气气,要有礼貌。”

她是长辈,拿自己长辈的身份说事,却犯了安忆情的忌讳。

“当然,我跟李三不一样,是有家教的人。”

她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们一眼,倨傲,不屑,“不过,这家里我只有一个正经的长辈,那就是我外公,其他人嘛,可有可无的便宜后外婆,便宜舅舅就算了。”

这种漫不经心的傲慢,特别伤自尊心。

陆若男一直因为后妈的身份而耿耿于怀,这是她心口的一根刺,当场就炸了,“这是你妈教你的?”

她对继女的感情很复杂,说恨吧,也不是,就爱嘛,那是不可能的,又不是自己的亲骨肉,疼爱有限。

只能说,是深深的忌惮。

太出色,太耀眼,把弟弟妹妹的光芒都盖住了。

世人只知李家大女儿的光芒万丈,美丽倾城,但李家二女儿和小儿子都不配拥有姓名。

只会说,李咏兰的那个妹妹弟弟。

至于名字?不知道啊,那重要吗?

她一个后妈倒是想压制住继女,可惜,人家太聪明了,根本压不住。

如今,继女的女儿,她一定要压下去。

一个黄毛丫头,她再搞不定可以买块豆腐撞死了。

安忆情神色有些古怪,“为什么不说是外公教的?”

李淮南最丑最不堪的一面被安忆情看到过,心中自然不舒服。

“不可能,我爸不是这种人,他最讲规矩的。”

“那你怎么还能站在这里?不是说,已经断绝父子关系了吗?”安忆情嘴角一勾,露出一个恶魔般的笑容,“便宜后外婆,你带一个外人回来,真的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买了个六寸的小蛋糕,看着好好吃的样子,感觉会胖五斤,减肥真难啊,哭唧唧。感谢在2020-04-19 23:20:26~2020-04-20 12:06: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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