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小波, 你看倩倩给我买的衣服好看吗？”回到家，许蓉抓不到人炫耀，正在家里休假的冉波被她喊过来了, 过一会就说一遍。

“好看。”冉波打了个哈欠, 第三次回复。

“又困了？”许蓉现在看到儿子困和女儿困态度完全不同，对女儿那是宠着，让回去睡觉还要帮忙铺好床，中间进屋看看睡得舒服吗。至于儿子，许蓉是一脸嫌弃，“昨天不是早早睡了？今天也没早起。”

“妈, 熬了一个星期。”最后才得到这一天休息的时间，冉波觉得自己特别冤枉。

“倩倩也忙了一个星期，还大着肚子。”许蓉一句话把他堵了回去。

冉波无话可说，比不过比不过。

“算了, 你回家吧，我去买菜。”许蓉站起来拍拍衣服, 她要出去买菜, 给女儿做好吃的。

“嗯。”冉波答应，只是回去也睡不着, 干脆去屋里喊沈凛。

“来一根？”冉波递出去一根烟，两人都没点，闻着烟味解馋。

“牡丹？”沈凛闻了闻味道, 问道。

“对, 不错吧？”

“嗯。”沈凛点点头，可惜他戒烟了。

“凛子。”冉波蹲在门槛前，一改以前的形象。

“嗯？”沈凛拿不准他什么意思。

“倩倩嫁给你一年多，说是没受过委屈, 也没享过什么福吧？”虽然前些年的事他有些理亏，但是他挨过打了，现在该由他这个做大舅子的教训妹夫了。

“嗯。”沈凛不得不承认的一点，他能给妻子的生活和许蓉冉波的生活还是有差距的。

“我知道这段时间你一直在四处打听消息。”冉波轻叹了口气，“没那么好找，好的位置都被有能力的早早占上了。”一个位置一个人，这个退休马上有亲人顶上，根本没人会腾出空。

“嗯。”沈凛点头，他之前给老战友帮忙，也是临时一段时间而已，毫无根基的他们在这里是寸步难行。

“我这有个工作，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冉波最后说道。

…………

“凛哥，你要出去？”林倩倩听到消息的时候是晚上，一家人刚吃完饭打算各回各家。

“出去几天。”沈凛回。

“什么时候走？出去几天？去哪？什么时候能回来？”林倩倩开始询问。

冉波在对面给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明天，六天，南方，下个星期天回来。”沈凛挨个回答。

林倩倩低头算了算：“是七天。”星期一走，星期天回来，正好七天。

“嗯，七天。”沈凛点点头，随她说几天。

林倩倩知道沈凛一直在为这个家忙碌，前段时间异常辛苦，现在应该是家里有人才放心出去，没有阻拦他：“好吧，那你在外面小心。”

“二凛明天就要出去？那我明天早点过来。”孩子的事她不好插手，帮忙照顾家里还是能行。

“嗯，谢谢许姨。”

“二凛。”许蓉突然喊了一句。

“许姨你说。”

“这称呼是不是该改一改了？”之前一直没说这件事，不过现在都熟悉了，许蓉就把这件事说出来了。

沈凛看了一眼妻子，很干脆的叫出来：“妈。”

“哎！”许蓉答应的很高兴，掏出已经包了好几天的红包，“这是改口费。”

…………

“凛哥，妈给了六百。”红包在外面没打开，进屋林倩倩才拿出来，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钱。就算有心理准备也吓了一跳。

“嗯。”沈凛换下来衣服，“都是你的。”

“两个六百，一共一千二，凛哥，还是你拿着吧。”

“嗯？”沈凛刚才以为一共六百。

“这么多钱万一丢了怎么办。”林倩倩不敢拿着，“还是放你那吧。”

沈凛想到白天冉波告诉自己的事，突然觉得可以用这笔钱，但是要先问问妻子的打算。

“倩倩。”

“嗯？”

“如果我想拿这笔钱去做生意，你愿意吗？”沈凛问得小心，“如果我去的话。”

“做生意？做什么生意？”林倩倩一脸不懂的问，“现在不是不允许吗？”是她想的那个生意？

“我听说，现在管理已经松了，有人在试探，而且反响还不错。”政策应该也快出来了。

“凛哥你做主吧。”林倩倩觉得自己一直在学校，外面什么情况她也不知道，还是不给丈夫拖后腿了。

“好。”沈凛抱住她，“我会让你和孩子都过上好日子。”

“好。”林倩倩相信他。

林倩倩没信错人，接下来的几个月，沈凛经常会往外跑，人黑了瘦了，但是每回回来都会给她一笔钱，两人把钱藏在床头的箱子里，每存够一千，沈凛会带出去存上，存折放在她手里。

手里的钱越来越多，林倩倩发现自己底气也变得越来越足，以前母亲没回买菜回来她都会心疼一次钱，但是现在一点都不会，还会在嘴馋的时候说些自己想吃的。

学校的课虽然多了点，但是还能应付，林倩倩整天跟着冉波来回，越来越觉得生活顺心。

只是唯一不好的是，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她多走几步就会累，而且晚上还会抽筋。

再一次晚上沈凛不在家，母亲陪着自己睡觉，半夜腿抽筋疼醒的时候，林倩倩偷偷掉泪了。

她知道现在自己很矫情，但是丈夫不在，只有母亲，她真的有点委屈。

“倩倩醒了？”许蓉感受到旁边的动静，摸到床头的绳子拉开灯，就看到白天还高高兴兴的女儿在床上抹泪！

“怎么了这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喊你哥。”女婿不在家，女儿肚子大了，许蓉不放心，直接让儿子住在这里女婿给她准备的那间屋里。

“不用，妈，我就是腿有点抽筋。”被疼醒了以后自己犯委屈了。

“妈给你揉揉。”这段时间林倩倩经常半夜醒，许蓉已经习惯腿抽筋了，刚刚是被她哭吓到了，“还得抽几天，倩倩再忍忍，等生了就好了。”

“好。”林倩倩带着哭腔点头，心里希望肚子里两个小捣蛋鬼快点出来。

过了一会，林倩倩感觉腿不疼了以后跟许蓉说：“妈，不疼了。”

“好。”许蓉答应一声，把灯关上，娘俩躺下继续睡。

最近到了考试的时间，不管是哪个阶段的学生，一到考试异常紧张，听许秋曼说这次考试还会关乎下学期一件很重要的评比，林倩倩更是不敢马虎。白天累了晚上睡得早，被疼醒以后再睡就睡不着了，今天也是。

身边母亲轻拍自己的手越来越慢，林倩倩知道她睡着了，只是自己还在想事情。

她发现最近丈夫出去的频率比以前高了许多，每次回来更疲惫了，而且最近几次还拿了家里的钱。林倩倩不是不信任丈夫，她是担心，怕他为了钱做违法的事情。

【宿主，你丈夫现在很安全。】系统看她担心，好心出来提醒。

‘真的？’林倩倩放下心。

【只是很累。】系统跟个小孩似的学大人叹了口气。

‘很累吗？’林倩倩知道丈夫出去很累，但是到底做什么不清楚。

【是的。】

系统刚说完，林倩倩就“看”到了沈凛。

一张照片，沈凛躺在火车的卧铺上睡觉，只是满身风尘仆仆，睡觉也能看出来他脸上的疲惫，一看就是没好好休息。

‘快回来了吗？’看样子是在火车上，那是不是说明丈夫快回家了？

【对，还有两天。】

两天，林倩倩算了下，刚好是自己考完试的日子。

系统没骗她，考完试那天，被冉波送回家的时候，林倩倩就看到屋里多了一个人。

“凛哥！”林倩倩高兴的差点跳起来，把一屋人吓了一跳。

“嫂子你慢点。”沈治是真的吓到了，他感觉上个星期回来的时候嫂子的肚子还没这么大，今天回来突然圆了一圈。

林倩倩没顾得回答他，一心想着丈夫：“凛哥，你几点回来的？”中午回家的时候丈夫还不在，她差点冤枉系统。

系统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刚回来，我身上不干净，你先坐下，我去洗洗过来。”在火车上过了两天，沈凛都觉得自己身上有味道了。

“好。”林倩倩有点不舍得，但还是听话坐下了，在那乖乖等着。

沈凛去外面，提着水去小屋打算冲一冲。

“二凛，用那边的水。”许蓉喊道，那是晒好的。她算看明白了，不管是女婿还是儿子，都喜欢拿水直接冲，当妈的心疼，每天晒几盆温水放着，晚上就直接多烧水，女儿还要洗呢。

“谢谢妈。”沈凛答应，过去拎晒得热乎的。

快速把身上冲干净，沈凛进屋给妻子找礼物：“倩倩，看这个。”

“什么？”林倩倩正在拿饼干吃，现在饿的更快了。

“你看看。”沈凛把盒子给她。

林倩倩擦干净手，把盒子打开，咦：“金项链？”她听说过这东西，也知道母亲有，但是从来没见别人戴过。

“嗯，戴上看看？”沈凛觉得妻子戴上一定好看，“过两天我们去拍照。”

林倩倩摸摸自己的脖子，想起怀孕以后胖了许多的脸，突然害怕照相了：“凛哥，等以后再照吧。”现在肯定不好看。

“好。”她不想照沈凛也不勉强。

“凛哥，下回你什么时候出去？”丈夫回来她高兴，但是一想到过不了两天还会出去，林倩倩又不开心了。

“不出去了。”沈凛把项链给她戴上，“这回以后都不出去了。”他把所有的事都交给了别人，以后只在家里陪妻子。

“真的？”林倩倩第一反应就是对方在骗自己。

“真的，你放假了，我在家里好好陪你。”沈凛肯定道。

“真好。”林倩倩觉得今天最高兴的事就是这件，然而晚上睡觉的时候，又知道了另一件事。

“让三治回去接爹娘过来？”

“对。”沈凛点头，“你生孩子的时候娘能帮忙看着。”

“凛哥，我好高兴。”林倩倩突然特别开心，有丈夫妈妈哥哥公公婆婆，还有小叔子在，她感觉这个假期会过得特别开心。

但是她开心的太早了，因为还没等她过几天被一家人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的日子，两个孩子迫不及待要来了。

沈婆子和沈老汉是在放假第八天过来的，因为沈凛提前写了信，沈治回去的时候老两口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就等着小儿子带路过来。

沈治到家第二天去了三丫家一趟，第三天三口人就坐上了火车。

“亲家亲家母来了？快坐。我给你们倒水去。”许蓉打知道两人要来就准备，势必要给亲家两口留个好印象。

老两口到了以后看着一看就不是乡下人的亲家，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最后还是沈婆子被许蓉的热情感染了才跟着说话。

“亲家母看着可比我年轻多了。”沈婆子感慨，“亲家母多大岁数？”看着也就比大儿媳妇大几岁，她和亲家母站一起都不像一辈人。

“四十五了。”许蓉禁不住开始感慨时间过得快。还记得女儿走丢那天哭得那么绝望的自己，转眼间女儿都快生孩子了。

“看着跟三十五似的。”沈婆子惊叹，自己五十露头，看起来比她大十来岁。

女人都喜欢别人夸自己年轻，许蓉也不例外，更是觉得亲家好相处。

两人就这样旁若无人的聊了起来，话题围着林倩倩转，让一旁刚叫完人的林倩倩和沈凛面面相觑。

“爹，娘，妈，你们坐下聊，我去端菜，倩倩早上吃的不多。”妻子永远是几个人最关心的，沈凛很清楚。

果然，这话一出谁都坐不住了。

“我去端菜，亲家母等会，我马上过来。”许蓉站起来。

“我去我去，哪能让你忙活。”再怎么说都是自己儿媳妇，沈婆子慌忙跟着出去。

沈老汉也坐不住，只是亲家母过去了，他不好出去，在屋里坐着往外看。

“爹，你别着急，二哥马上就把菜端过来，不对，爹你不是在火车上吃了一顿了吗？”沈治以为他饿了，火车上自己和娘都因为里面味道大没吃饭，他记得自己爹可是吃了的。

“我急啥？我是怕你嫂子饿着。”沈老汉没好气地说儿子，他吃不吃无所谓，孙子不能饿着。

“哦。”沈治尴尬的摸摸鼻子。

“爹，你们路上累不累？”林倩倩想起自己坐车来上学时候的难受，担心的问。

“不累，吃好睡好，跟在家里一样，比家里还好。”沈老汉是特别满意，儿子路上给买的饭都是带肉的。

沈治如果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告诉他说都是嫂子孝顺，他回家的时候，嫂子千叮万嘱，路上吃好点。爹娘年纪大，坐车不舒服记得看着点，别光顾着自己睡，买饭都买好的吃。

他哥更是过分，看他嫂子注意这件事，非要他把这些话背熟了才回去，弄得他路上睡觉脑子里都是这些东西，比考试记得都牢固。

……………

这是两家人第一次聚在一起吃饭，许蓉在女婿和儿子的帮忙下做了八个菜，其中大部分都是林倩倩喜欢吃的。

“这是回锅肉吧？放倩倩面前。”沈婆子看到自己面前的菜，张罗着给儿媳妇吃。

“倩倩那边有，亲家母你多吃点。”许蓉当然会先顾着女儿，那边是红烧肉和酱肘子，一点都不差。

“好，好，亲家母也吃。”沈婆子看到儿媳妇面前的菜都是好菜才放心。

“这是侄子是吧？现在有对象没？”沈婆子今天才知道那些村里的女孩为什么都想着嫁成绩了，如果都像儿子大舅子这样，想嫁那是应该的。怪不得女知青都不想找村里的小伙，怎么看都不一样。她不会说，就觉得这样的小伙子看着就让人舒服。

“没呢，前几年我催，现在都看淡了。”许蓉也有一丝无奈，她说再多儿子不愿意也没用。

“不催就对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沈婆子深感自己和亲家母同命相怜，毕竟她当初可是催了好几年的，“像二凛，当初我怎么说都不愿意，这不娶了倩倩吗？你看看现在多好，当初要是被我逼着随便娶了，还不知道过得啥日子呢。现在小两口多好，该来的总会来的。”

“我也是这样想。”许蓉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光顾着说了，咱们快吃。”

“亲家母也吃。”

…………

“好累啊。”一顿饭吃得林倩倩有点累，她第一次知道母亲的话原来这么多。

“等一会出去转一圈再睡。”深知她性格的许蓉开口。

“好。”最近被管的越来越严，就算不想同意，林倩倩也得答应。

“倩倩可不容易。”沈婆子看着儿媳妇挺着大肚子就心疼，带一个孩子就够受罪，别说两个了，她问了小儿子，说他嫂子经常腿抽筋，脚肿得只能穿他哥的鞋。

“我也帮不上忙，只能多做点吃的。”许蓉更心疼，学会了帮女儿按.摩腿，但是这一项大多数时候都是女婿在做。

“生下来就好了。”沈婆子看着儿媳妇的肚子，“我听说生的多孩子个头都小，能少受点罪。”

“对，就这点好处了。”但是两个再小加起来也比一个大，许蓉每次看着儿子送女儿回学校都想开口说别去了。

林倩倩挺着两人的话，摸摸肚子，感受到里面有只小脚丫又踹了一下，没忍住轻呼一声。

“怎么了？”沈婆子立马紧张起来。

“可能是孩子又踢了。”许蓉听到的次数多，已经能猜到了。

“对，他踢了我一脚。”林倩倩摸摸刚刚的位置，不知道是哪一个小混蛋踹的，紧接着好像感受到妈妈的想法，肚子里两个突然一个接一个的动手动脚。

“看，小脚丫。”许蓉高兴的跟沈婆子炫耀。

林倩倩在两处各抓了一下，里面的小混蛋好像知道妈妈疼了，下一次就轻了许多。

“还没出生就这么调皮，不知道长大多皮实。”沈婆子高兴，越皮实的孩子越好养活，她原来还怕孩子太小。毕竟听说有人生出来才两三斤，她打听到的时候都害怕，两三斤，那么点孩子怎么喂。今天看到儿媳妇放心了，挺着这么大的肚子，别说两个，就是三个也不可能那么小。

“皮实好。”许蓉也希望孩子皮实一点，她两个孩子小时候都太早懂事了，没有父亲，儿子太早就担起了责任，女儿的两个孩子，一定不要这样。

“还是听话一点好。”林倩倩觉得两人没体验过她的感受才这样说，每晚陪着两个孩子玩捉迷藏的游戏她已经烦了，但是两个孩子却不会停下来，每天晚上她都会在肚子上抓小脚丫。两个孩子还会你来我往，一个停下了另一个顶上，不闹上半个多小时不会停，也只有丈夫有功夫每天看着不会烦。

…………

林倩倩本来觉得放假那么久，抱着肚子除了吃就是睡的日子还能过很久，但是公公婆婆回来的第三天，一家人正商量要不去供销社给孩子看看衣服的时候，林倩倩突然觉得肚子有点疼。

刚开始是很轻微的疼，林倩倩以为两个孩子在调皮，还轻轻拍了两下，为了公平一边一下，惹得许蓉说了她一句。没想到没到半小时，突然觉得疼得厉害了。

“妈，我疼。”又是一阵，林倩倩忍不住喊人。

“肚子疼？”许蓉慌的凳子都踢倒了，来不及看地上，跑过去扶着闺女，先喊在外面忙活的女婿，“二凛，倩倩肚子疼。”

作者有话要说：　　倩倩：凛哥，孩子不听话

凛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