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丽芳简直要被气死了。她还真以为殷秀成当初受伤严重留下了病根,特意给他准备了不少灵水,结果竟然是假的

她上辈子测试过,灵水能够帮助人排毒治伤,只要及时、灵水足够,就算是内脏衰竭,理论上也能救回来。只是,伤势越严重,用灵水救治的时候动静就越大。

像徐长辉口中所说的殷秀成的伤势,绝对是内脏受伤留了根,这样的伤势用灵水治疗起来,会让殷秀成痛不欲生。

有淤血会吐出来,骨骼、内脏有暗伤的话就会痛入骨髓,全身剧痛。

哪怕殷秀成意志如钢铁,也不可能什么感觉都没有。

唯一的解释就是,殷秀成和徐长辉串通起来骗她殷秀成根本没有什么暗伤内伤

想想也是,他们是什么人徐长辉她不了解,殷秀成那一肚子心眼,她不知道他会在跟领导谈自己隐私的时候,让别人站在门外听个完整还一无所知更别说徐长辉还把殷秀成的身手夸到天上去了

只能说她是被自己对人民子弟兵的爱戴和对殷秀成的愧疚迷了心窍,硬是没发现这么大的破绽,把这个谎话当成了真的,才会这么傻。

想象刚才自己对殷秀成鞍前马后的照顾,赵丽芳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她不是早就知道,殷秀成这种人,嘴里根本没有真话吗相信大反派,她真是把真心都喂了狗

赵丽芳沉着脸不说话,提起地上的两个盆子就往外走。

虽然不知道赵丽芳是怎么看出来破绽的,但是无数次生死一线中锻炼出来的直觉告诉殷秀成,徐老头制定的作战计划失败了,这是一次前所未有的危机

强烈的求生欲让他一跃而起,飞扑过去挡在了赵丽芳的面前“媳妇儿你别生气”

“谁是你媳妇儿”

“当然是你啊。”

“离婚了就不是了。”赵丽芳的语气很平淡,可是殷秀成却感觉比她大声骂自己更可怕。

“不,媳妇儿,你听说我,这根本不是我的主意,都是徐老头自作主张”殷秀成毫不犹豫地出卖队友,“你说他吃着咱们家的好饭好菜,居然还诅咒我重伤短寿,这人怎么能这么坏”

“不过,我想着他好歹是我的顶头上司,我们还要用他的推荐信去五六二,所以就没好反驳他,不得不配合他说了几句。”

赵丽芳根本不看殷秀成,推开他就走出了卧室。殷秀成明明一身本事,可这时候竟然不敢硬拦,只能跟在比自己矮了一头的赵丽芳身后,脑子飞速旋转,想着解决办法。

“我去找徐老头算账让他赶紧把推荐信写了,我开车送你去五六二,办正事去。”殷秀成努力收起方才紧张心虚的样子,恢复了平时的从容温和,走到赵丽芳面前对她微笑。

赵丽芳目不斜视,把两个盆子放好,然后转过身来“殷秀成,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殷秀成有种不祥的预感“让我抽支烟”说着,他摸出一根烟,拈出一根火柴,向着门外走去。

谈什么谈就是傻子也知道她这会儿正在气头上,一谈保证就是要再提离婚的事儿。他怎么可能答应离婚谈不出个结果,她就会更生气,算了,还是战略撤退吧。

赵丽芳看出了他的意图,抱着胳膊挡在了大门口“就在这儿抽吧。”

“我这不是怕呛着你吗”殷秀成左右看了看,走回了大卧室,“等我抽完,咱们再谈。”说着就顺手掩上了门。

赵丽芳冷笑一声,坐在了客厅中央的椅子上。

过了五分钟“殷秀成,你还没抽完”

没有人回答。

赵丽芳感觉不妙,起身走过去推开卧室门,卧室里哪里还有半个人影半开的窗扇,告诉了赵丽芳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丽芳咬着牙走到窗边往下看,殷秀成早就不见了。

“居然敢逃跑”赵丽芳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重重关上了窗户,“呵,难道你以后就永远不回来了”

赵丽芳坐在客厅里运气,一边在心里开导自己。这样也好,现在殷秀成理亏,她提出离婚理所当然,正好抓住这个机会,离开这个大反派。

不生气,不生气,想想正事。

电厂的工作,她还是想要,但是不想通过徐局长来得到,这样感觉又欠了殷秀成的人情。她自己这么多的技能,难道还不足以在电厂找到一份工作

等到她找到工作,殷秀成迟早也要回来,两个人说清楚,她就可以慢慢从这个家退出去了。

以后,他们两个大道朝天各走一边,都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不正是她的初衷吗

赵丽芳开解了自己一会儿,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却已经冷静了下来。

她拿出了殷秀成给她的户口本,检查了一下没有问题,就装在自己缝制的蓝色花布手提包里,带上了钱和自己的常备随身物品,起身出了门。

赵丽芳先去了公安局一趟,在保安室留了个纸条给殷秀成,让他下午去接孩子,告诉他自己去电厂看看。

值班的又是前几天那个中年公安,他看着赵丽芳的眼神有点一言难尽。

五六二电厂在南和县城西北方向的山里,距离县城有六十多里。不过从南和县城有专门的公交车直达五六二电厂,全程将近一个半小时,每到整点就发一班车。赵丽芳来到县城汽车站的时候,正好还有十分钟就要发车了。

因为不是星期天,这个时侯车上还有一半座位,赵丽芳比较谨慎,就选择在司机背后的第一排座位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售票员拿着一个硬底票夹子,票夹子上用绳子系着一支圆珠笔,站在车门口卖票。谁买了票,她就在车票上对应面值的格子后面画上一道,然后沿着夹票的金属夹子边缘一拉,撕下来给乘客。

到电厂是终点站,一毛五分钱一张票。

两点钟,公交车准点开动。

刷着蓝白色漆的公交车十分简陋,窗户还不是封闭的。只要道路稍微颠簸一下,窗户上的玻璃就丁零当啷响成一片。

不过,坐在车上的乘客们却都情绪不错,互相交谈着,车厢里一片热闹。

在五六二电厂没有到来之前,南和县城也不过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小县城,最大的单位就是距离南和县城几十里外的煤矿。一家人能有一个煤矿工人,那就是周围邻居羡慕的对象了。

煤矿的工资高,福利好,雪白的毛巾和劳保用品都用不完,拿回家里都是好东西。

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五六二电厂的规模和档次,根本不是一个中型煤矿能够相比的。随着五六二电厂的建设,各种资源都运送过来,南和县的基础建设和经济发展都搭上了顺风车,得到了飞快的进步。

更别说五六二电厂还面向整个南和县招收了不少工人,解决了很多城乡居民家庭的大难题,它俨然已经成了老百姓心中最喜欢的国家单位。

现在车厢里的主要话题就是讨论各家孩子在电厂的工作岗位。

赵丽芳不说话,只是在心里计划着等会儿见了小学领导该如何说服对方,让对方忽视自己没有毕业证的短板,招收自己当老师。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那就在电厂找个其他的工作,哪怕是普通女工都行,也省得天天看见殷秀成那张脸

想起殷秀成,赵丽芳就觉得自己牙痒痒。如果不是打不过他,真的很想暴打他一顿啊

县城外的道路上满是大坑小坑,那是常年经过的大型拉煤车碾压的结果。司机努力躲避,可终究还是无法完美驶过。坐在车上的乘客被上下抛掷,一个个抓紧了座位扶手。

等到公交车终于爬过起伏的山路,到达终点站后,赵丽芳觉得自己都快被拆散了。

站在公交站点,赵丽芳提着自己的布包,有片刻的茫然。

她走到公交站门口的调度室,向里面穿着制服的值班人员询问子弟小学的位置,用了十五分钟的时间,找到了子弟小学。

子弟小学是新建的,院墙上刷着淡黄色的涂料,贴着红色条幅,一边是“抓革命,促生产”,另一边是“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

教学楼是一座红砖三层楼房,教学楼前面的空地就是操场。操场上有两个篮球框,边上是几个用水泥砖头砌成的乒乓球台。

周围环境看着还可以,赵丽芳走了进去,在教学楼一楼挂着“办公室”牌子的门口停下来,敲门。

“进来。”

赵丽芳推开房门走进去,一个中年女人从办公桌后抬起头来,一脸威严“你找谁”

她大约三十多岁,穿着土灰色的上衣,扣子系得严严实实,留着刘胡兰式的短发,浓黑的眉毛皱在一起,手里捏着钢笔,看起来就很严肃。

“您好,我姓赵,我听说咱们小学在招老师,所以想来问问,看看我是否符合要求。”赵丽芳用最大方地微笑和最温和的声音表达了自己的来意。

中年女人的眉毛皱得更厉害了,似乎看见了什么不应该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东西“小赵同志,咱们学校是有国家正式编制的单位,不面向个人招收教师。”

赵丽芳一听她的语气,就知道她对自己的第一印象不好。这是最坏的情况了。她尝试着再次努力“那么,我应该怎么做才能得到报名资格呢”

中年女人的脸色更难看了“我们招人之前会出通知的。你等着看通知吧。”

赵丽芳只好说了声“谢谢”,走出了办公室。

站在教学楼前,赵丽芳很不甘心。她期待的工作和未来,怎么能被两句官腔粉碎呢这女人是办公室的吧,她要不要去找找校长,努力表现一下

“你还不走,在这里干什么”中年女人从办公室走了出来,目光很不友善,根本没给赵丽芳上楼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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