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郑玄吃的舒心,郑玄的随从吃的也舒心,他就坐在烤架附近,手上捧着只烤猪蹄直啃,这已经是他吃的第三只烤猪蹄了,王小四蹲在他身边,大眼滴溜溜的看着侍卫,脆声问:“大哥哥,好吃吗?”

侍卫低头看着这刚从郎君手里抢了块玉佩的小东西,咧嘴笑:“不是我不给你吃,是你阿姊不给你吃。”

王小四皱皱小鼻子:“我不吃。”他眼珠子转了转,“我以前吃过很多肉,大哥哥,我可以帮你尝尝这个味道是不是比以前更好吃。”

眉绿听得哭笑不得,烤肉不易克化,姑娘不许四郎多吃。四郎也不见得有多喜欢吃烤肉,但别人都吃,就他不吃,他心里就想法设定要尝尝。

侍卫见这小娃娃垂涎欲滴的盯着自己猪蹄,犹豫了会,“等吃下个的时候给你吃口。”他是不介意吃小孩子吃剩下的东西,但这家肯定不许小孩子吃他吃过的猪蹄。

他还要吃!眉绿震惊的看着这侍卫,姑娘拢共才弄个个猪蹄,他人吃了三个,居然还不满足?还要吃!

“好!”王小四欢快的点头,他犹豫了会,小心的从小荷包里拿出只小竹匣,依依不舍递给侍卫:“大哥哥,这个给你吃。”

侍卫将啃了半猪蹄放在小碟子里,用帕子擦了擦油腻腻的手,接过还没自己巴掌大小竹匣,“这是什么?”

“好吃的。”王小四心疼的说:“我把我最爱吃的点心都给你了,你定要让我啃几口!”收了自己点心,他要是不给自己吃,他定抱着他大腿哭!

侍卫掀开竹匣,发现里面里面是六小块还没自己指甲瓣大的小点心,白乎乎软绵绵的,他把竹匣到,六块小点心就落到他掌心,他股脑往嘴里塞,尝了尝,哎!真的不错!他扭头望着正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小丫头,他露出满口大白牙:“眉绿姑娘,这小点心你还有吗?味道真不错。”话说王娘身边的小丫头还都挺漂亮的,这小丫头可真白、眼睛也大。

眉绿愣,他怎么知道自己叫眉绿?

王珞简直没眼看王小四和眉绿,王小四蠢萌就算了,绿儿怎么也傻了?郑玄是禁龙司的头头,这人肯定也是禁龙司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们的名字身份?

眉绿摇摇头:“这点心存不了多久,都是早上让厨娘现做的。”

“哦。”侍卫有些失望,继续抓起猪蹄啃。

王珞喊了声王小四:“四郎。”

王小四乖乖的跑过来,“阿姊!”

王珞给他下了碗小馄饨,“先吃点馄饨。”

王小四有了猪蹄,哪里肯吃馄饨?他扭头说:“我想吃猪蹄,我都跟大哥哥说好了。”

王珞怜爱道:“你可以吃猪蹄,但也要先吃馄饨。”她今天弄了个猪蹄,本来就准备让王小四尝口的,现在这小傻子为了吃口肉,居然把自己七天才能吃次的牛奶小方送人家了,她当然要成全他。她舀了个喂到他嘴里,“好吃吗?”王珞给王小四的吃食都是当天做的,今天做的是荠菜猪肉馅的馄饨,她还在里面加了点虾米,王小四吃得眼睛亮,点头说:“要吃。”

王珞耐心的个个喂给他吃,侍卫再旁看得暗暗摇头,难怪王家男人都起不来,养得这么娇嫩将来怎么会有出息?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反正不是自己孩子,他啃完个猪蹄,对着王小四招手,“小四郎要吃猪蹄吗?”

王小四立刻丢了姐姐,往侍卫身边扑,眉绿有些担心,抬头看着王珞,王珞对她微微摇头,这侍卫能跟在郑玄身边,肯定不是没分寸的人,他会照顾好小四的。王珞早发现了,小四虽说黏糊自己,但也很喜欢往年轻的成年男子跟前凑,很喜欢让他们陪自己玩,王珞心暗叹,父母感情不好,总会或多或少影响到点小四。

侍卫见王珞居然不阻止自己带孩子,心有些惊讶,又觉得这小姑娘真有意思,难怪郎君都对她另眼相看。他看似举止粗豪,实则心细如发,他用筷子挑开烤硬的猪皮,挑里面软糯的部分喂小四,小四吃得津津有味,侍卫喂了他几口,也不敢多喂,孩子肠胃娇嫩,烤肉吃多不易克化,他笑着将剩下的猪蹄放在旁,捞起王小四说:“好了,吃的差不多了,我们出去走走。”他又觍着脸对眉绿说:“眉绿姑娘,可以帮我把这只猪蹄包起来吗?”

眉绿点头说:“您若喜欢,剩下四只猪蹄您也能带走。”

侍卫不好意思的说:“那怎么好意思?”眉绿正想着这人脸皮也不是很厚,没想他又很快补充了句:“那我就不客气了,四个猪蹄能不能分开包?”

眉绿默然点头。

侍卫笑着扛着王小四离开后院,王小四开心的咯咯直笑。

眉绿等他离开后,才憋不住说了句:“这些武人胃口真好。”居然能吃个猪蹄!

王珞说:“他应该是带回去给别人吃。”不然也不会让她们分开包好,她对眉绿招手:“绿儿,过来吃开水白菜。”

眉绿很早就听姑娘说过这道菜,只是她说这道菜做起来麻烦,家里直没做,直到今天才吃到,眉绿坐在王珞面前,尝了口菜心,“真好吃!”

“喜欢吃就多吃点。”王珞今天也难得胃口大开,难得吃了小半碗饭、三个白菜心。这样奢靡的菜,王珞以前也只是听闻,没有真正吃过,今天要不是有郑玄在,她也不会弄这道菜。幸好家里人多,做出来的东西都能吃掉,不然就浪费食物了。

等郑玄离开成国公府,回到禁龙司后院时候,侍卫卫风从怀取出四团用粽叶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猪蹄出来,“郎君,这个您尝尝。”

郑玄正在喝水,闻言随口问道:“这是何物?”他不爱吃黏糊糊的汤水,所以之前王珞精心调配的茶水,在他眼也只有欣赏途。

“猪蹄。”卫风解开只猪蹄,闻着那喷香的滋味,又咽了咽口水:“这是娘子让人在后院烤的,因为形状不雅,没有送到前院去,可味道真不错。”

郑玄望了他眼:“所以你就在后院吃了半个时辰?”郑玄身边不止卫风名侍卫,只是有几人隐在暗处而已,郑玄自己是武艺高强,大部分时候不需要人来护卫。

卫风嘿嘿笑:“谁让娘子厨娘的手艺太好。”他摸了摸肚子,意犹未尽的说:“只可惜我前面吃的太多,后面没能吃上娘子亲手做的菘菜心,啧啧,那菜心做起来可真麻烦,也亏得娘子有耐心做。”

“哦,最后那道白菜是王娘亲手做的?”郑玄对肥腻的猪蹄不敢兴趣,他是皇帝养大的,圣人最擅养身,郑玄也从小养成了饮食只吃七分饱的习惯,更何况他今天是十分饱了。

卫风指手画脚的将菜心的做法说了遍,末了道:“我看娘子勺勺的舀汤就觉得麻烦,想跟她说干脆放汤里煮熟好了。”

郑玄似笑非笑:“你对王娘印象很好?”

卫风嘿嘿笑:“吃人嘴软嘛。”

郑玄莞尔,对卫风说:“你喜欢吃就拿走。”

卫风道:“郎君真不吃?”

郑玄又望了他眼,卫风连忙包好猪蹄要退下,却被郑玄唤住:“让陈先生过来。”

卫风应声退下,片刻后就领着名青袍儒雅的年男子入内,郑玄已经在书房摆好棋盘,年男子笑道:“郎君今日怎么有兴致手谈?”郑玄精通棋道,但平时不怎么下棋,只有心情特别好,或者有心思时才会下棋,郎君今天也没去禁龙司,他真是心情好还是不好?

郑玄道:“闲聊无事而已。”他示意陈先生坐在自己对面,他面翻阅着竹简,面跟陈先生手谈。

陈先生见郑玄手的竹简,轻“咦”了声,“这莫非是成国公府三郎君的道德经竹简?”

郑玄问:“先生知道这竹简?”

陈先生说:“我同王三郎有过数面之缘,当初这竹简也是我们起看上的,可惜我眼光不及他,判断不出这竹简是真是假,时犹豫,被王三郎先买下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郑玄忍俊不住:“王朗在古物识别方面确实有套。”

陈先生见郑玄提起王朗态度不同,他心微动:“郎君对王三郎印象不错?”

郑玄微微颔首:“他性子还算老实。”

老实这词实在不算什么好评价,般来说,只有找不到某人的优点,才会夸个人老实,但郑玄从来不需考虑旁人感受,他说王朗老实,就是真觉得他老实,陈先生道:“既然如此,郎君为何不聘他女儿为妻?”王家门第显赫,但家族败像已露,连爵位继承都要仰仗入宫的王贵妃,王朗又不是跳脱的人,这样的人家不是最适合当郎君妻族吗?

陈先生的话,让郑玄持子的手微微动,他放下黑子后才道:“她年纪小了点,且王家是想送她入宫的。”

陈先生头雾水:“我听闻王朗长女刚过笄礼,正是谈婚论嫁的好年纪,如何能说小?再说嫁给郎君为正妻,不比入宫好?”今上几位成年的皇子都已娶妻,就算没娶妻,今上也不会让王家女儿为皇子妃。

作者有话要说:  老郑:她太小了。

陈先生:……我让你娶王琼,没让你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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