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珞和二娘、四娘说了一会王小四的亲事的各项事宜,见时辰不早了,三人也起身准备回家。

没想三人还没走出别院,就见一身长玉立的身影,背对她们站在院门外,二娘和四娘都愣住了,两人互视一眼,识趣的退下。

二娘和四娘不禁感慨,这么多年,圣人对娘娘是越发看重了,帝后的感情让两人十分羡慕。她们夫妻感情也好,但夫君也不可能想到在下朝后来接他们。

王珞则走向来人,“郎君你怎么来了?”虽然郑玄登基了,但王珞还是习惯称呼郑玄郎君,郑玄也习惯了。

郑玄伸手揽住她的纤腰,“来看小四的未婚妻?”

王珞点头笑道:“那姑娘长得真好,难怪小四会喜欢,我看了都喜欢。”

郑玄听到这话,就知道她是答应这门亲事了,“那我让王家和礼部去准备。”

王珞笑了笑,“不急,先看赵家是什么反应。他们要是不愿意,我们也不能勉强。”

郑玄挑眉:“这门天上掉下来的好亲事他们还会不愿意?”

“又不是所有人家都愿意高攀的?”王珞抬头看着郑玄,“当初您来提亲,我阿娘还担心我嫁过去会受委屈呢。”

郑玄当然知道自己岳母喜欢没事瞎担心,当初她没再嫁时还常会挑拨离间,亏得自己决断,趁早把她嫁了,他轻轻一笑:“岳母现在不会担心了吧?”

“那是因为郎君好。”王珞伸手揽住郑玄的手臂,头靠在郑玄臂膀上。

夫妻两人一人低头微笑、一人仰头巧笑嫣然,美得就跟一副画一样。

钱氏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里越发心惊,她们刚从王珞出来,就发现整个寺院都没人了,钱氏心中诧异,想拉着女儿赶快走,都发现自己头上一根簪子落下了,她猜是刚在落在院子里,就带着女儿回来想找簪子,没想遇上这一幕。

如果说王珞只是气度尊贵,让人一看就身份不凡的话,那郑玄的一身气度便是凌厉的让人不敢直视,钱氏带着女儿直愣愣的站在远处,双脚不敢再向前迈一步。

月娘小脸都白了,四郎跟自己说过,他阿姐很疼他,姐夫虽说在课业上很严厉,但大部分时候还是很疼他,小时候还时常抱着自己玩。可看到这样的郑玄,月娘再不知世事,都不觉得他这样只是有些严厉。

“钱娘子?”陌生的声音响起。

钱氏和月娘寻声望去,就见一名气度儒雅的中年男子站在两人面前,月娘立刻躲到了母亲身后,赵家条件不怎么好,可月娘怎么也算官家小娘子,被父母娇养在深闺,没怎么见过外男。

那中年男子见月娘躲到了钱氏身后,不由笑了笑说:“在下方慎行,钱娘子可是在找这根簪子?”方慎行的声音不算太尖细之声,但也比寻常男子要柔软许多,如果钱氏见过内侍的话,肯定马上能判断出这是内侍,钱氏没有,内侍这种人离她太远了。

钱氏见他手中捧着一只木匣,匣中摆放的正是自己遗落的簪子,她不由红了脸,“这是我的簪子。”也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这样很丢脸。

方慎行引着钱氏往她们的骡车处走去,他神态从容、钱氏举止窘迫,月娘却有些好奇的望着方慎行,这人是谁?也是四郎阿姐的侍从吗?

方慎行看出了月娘的心思,他微微而笑道:“赵姑娘,奴婢是郎君的下人。”郑玄登基以后,身边的心腹内侍依然是方慎行,没有换别人,大家都羡慕这老小子运气好,居然能伺候两任帝皇,陈敬和柳习文更多时间在王珞身边伺候。

月娘小脸一下红了,她没想到这人居然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心思,方慎行引着钱氏、月娘走到骡车前,又有几个粗使小内侍过来,替两人拿小凳子,让两人垫着小凳子上车。

钱氏浑身不自在,话说这位亲家阿姐就没有丫鬟了吗?怎么用的全是男人?

王珞身边的确丫鬟不错,她出门爱轻车简从,侍从人数不能删减,就能从丫鬟方面删减了,因此王珞今天出来也就带了陈尚宫一人,别的都是兼职侍卫的内监,刚才那么多丫鬟全是二娘和四娘带来的。

王珞身边没丫鬟,陈尚宫自然不可能离开,就让方慎行去招呼钱氏和月娘了。方慎行对钱氏笑道:“钱娘子不必太在意我们,我们都不算男人。”

不算男人?钱氏傻眼了,他这是什么意思?

方慎行笑而不语。

钱氏满头雾水的回到了家里,等看到了丈夫,她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他是太监!”

“什么太监?”赵翰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看着妻子。

钱氏对赵翰林说:“我们今天去见了四郎的姐姐。”

赵翰林诧异的问:“姐姐?不是母亲和嫂子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谁家郎君成亲是娘家姐姐做主的?四郎又不是父母双亡。

“四郎是姐姐抚养长大的,他的婚事也是他阿姐做主。”钱氏问赵翰林,“郎君,你可知京城有什么勋贵人家,家里有姐妹四个、兄弟四个,父母各自离婚,幼弟是三姐抚养长大的?”

赵翰林隐约觉得这家庭结构有点耳熟,“你问这个做什么?”

“四郎家里就是有姐姐四个、兄弟三个,他是她三姐抚养长大的。”钱氏不明白为什么是三姐,而不是长姐?不都说长姐如母吗?难道不是同母?

或者长姐是庶女?钱氏没想过王珞是庶女,她看着那么尊贵的人,也不像是庶女,庶女也不能嫁给那么气势不凡的男人为妻。

钱氏不认为四郎的三姐是妾,光看那男人对他三姐的态度,就不像是妾室,再说四郎一直喊姐夫的,侍妾的弟弟哪有资格喊姐夫?

“他三姐的夫婿看起来尊贵非凡,绝对不是寻常人。”钱氏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他们身边居然有好多内侍伺候。”

“内侍?”赵翰林突然倒吸一口凉气,“你确定是内侍?”赵翰林再消息不灵通,也是朝堂的官员,之前四郎说自己有个姐姐,父母离婚,他是姐姐带大的。世家婚姻,夫妻离婚后各自婚嫁的常见,赵翰林也没当回事,现在一细想,他怎么就这么蠢!满京城有几个姓王、又是父母离婚,幼弟是姐姐、姐夫养大的孩子?

钱氏见夫君如此,不明所以的点头:“是啊,那位领我们去骡车的人说,他们不算男人,不算男人应该就是太监吧。”

赵翰林喃喃道:“父母离婚、从小被姐姐养大……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钱氏看着脸色突然煞白的丈夫,奇怪的问:“你这是怎么了?”

赵翰林苦笑地说:“我知道四郎的身份了。”

钱氏愣怔的问:“什么?”

“四郎是陈国公世子,王皇后最宠爱的幼弟。”赵翰林摸了一把脸说:“这门亲事还是算了吧,我们家高攀不上。”

王小四的真正身份让钱氏呆了好一会,等她回神,她不可置信的问:“你说四郎是陈国公世子?”

赵翰林微微颔首:“我早该想到的,他姓王父母又离异,京城能有几个这样的世家子?”四郎以前从未说过自己有这么多兄弟姐妹,他不离口的只有他姐姐,他们以为他只有一个姐姐,自然也不可能跟陈国公府对上。

钱氏见赵翰林嘟囔着说不结这门亲事,她不由说:“为什么不结亲?皇后今天来看月娘,对月娘可和善了,一看就知道她看中了月娘。”

赵翰林道:“王皇后是何等人?她的想法能被你看出来?她要是看上了月娘,就不会不显露身份了。”

钱氏反驳说:“她说是让我们回去考虑考虑——”钱氏若有所思:“我还奇怪她怎么说让我们考虑考虑?原来是因为四郎的身份不一样。”

赵翰林一听钱氏说,皇后让他们好好考虑考虑,不假思索道:“皇后果然和善!居然肯放我们月娘一条生路!”

钱氏勃然大怒:“你说什么!什么放月娘一条生路,这门亲事有什么不好!”

“齐大非偶你懂不懂!”赵翰林没好气的说:“王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人家王三郎一个庶子娶的都是杨家的嫡女,四郎身为陈国公唯一的嫡子,他会愿意儿子娶寒门女?”

“怎么不会?要是人家不娶,皇后会特地来见我?”钱氏这时脑子格外清晰,“四郎要是只是纳妾,就不会有今天这一出了。”

“就算娶妻也不成!”赵翰林说:“我们是什么门第?月娘去当世子夫人不是闹笑话吗?”

钱氏冷笑:“你自己当自己是笑话,我可不当我们月娘是笑话!我的女儿将来是正儿八经的国公夫人,超品的诰命!”赵翰林说的高攀不是福的话,钱氏压根不放在耳里。笑话!高攀不是福气,难道低嫁和门当户对就是福气了?

她跟这糟老头子也算是门当户对了,可她也没觉得幸福过。刚嫁人就要操持一大家子吃穿住行,上要侍奉公婆、下要照顾小的,老头子回来什么事都不管,只要袖手等吃喝就行,别的事都是她干。

钱氏厌透了这种生活,她转身正色对女儿说:“月娘,你别听你爹的。你跟王四郎是两情相悦,他都愿意为了你说动了皇后,让皇后来见你,说明他心里是真心有你的,那你就要好好伺候他。”

月娘本来被王小四的身份惊得六神无主,阿娘的话无疑犹如一根飘来的浮木,月娘不由自主的抓紧了钱氏的手:“阿娘,你是说四郎心里是有我的?”

“他当然心里有你,不然他为何要娶你为妻?”钱氏斩钉截铁的说:“他那个身份就算要纳妾,我们家能反抗吗?”

月娘摇头,她没听过王四郎,但她知道陈国公世子,那是被圣人和皇后当儿子养大的弟弟,也是皇后唯一同父同母的胞弟,这样的人就算纳自己为妾,也是她高攀了。

钱氏说:“他现在愿意明媒正娶你,还不是心里有你吗?”月娘微微点头,钱氏又说:“我们今天也见了皇后,那么祥和尊贵的人,如果你跟四郎好好过日子,好好侍奉四郎,她可能会为难你吗?”

月娘再次摇头,她无法想象皇后那仙子般的人会为难自己。

“既然皇后都不会为难你,你怕什么?”钱氏虽是小门小户出身,可女人天生在宅斗方面有天赋,陈国公夫人跟陈国公是半路夫妻,两人都没生孩子,这样的阿家就是摆设。陈国公身为家翁,也不可能去为难媳妇,月娘在家里要做的就是抓紧夫婿的心就可以。

四郎那样温柔纯善的人,只要月娘好好跟他过日子,他肯定不会有二心,只要夫妻齐心,外人想法如何重要吗?别人都只是亲戚而已。月娘要是肚子再争气些,多生几个儿子,她这地位就彻底稳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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