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洮还在想,自己进班级的时候要不要做个自我介绍。

可一脚踏进去的时候才发现,估计他扯着嗓子喊别人也听不到。

淮南一中近些年扩招,一届大概一千五百人,高二有五个普通班,六个alpha班,六个Omega班,还有特殊的国际班,保送班。

每个班级正常情况下是六十五人,桌椅从讲台一路密密麻麻的排到后墙,中间四个座位还是连在一起的,不然根本坐不下。

但三班充其量也就四十来人,有不少位置是空着的。

楚洮不确定这些空位是真的没有人,还是给那些上课连书都不用带的佛爷的。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也没人注意他。

迫于无奈,楚洮重重的敲了敲班级门。

“大家好,我是刚转过来的,请问哪里有空位?”

班里有一瞬间的宁静,打闹闲聊的人停下来,打量着楚洮。

几秒钟后,大家默契的移开目光,继续热火朝天的聊着,根本没把楚洮当回事儿。

楚洮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他妈是一帮什么学生。

反正也没人管事,他干脆先找个地方坐下,要是真有人,再让位置也不迟。

楚洮拎着包选了个靠墙偏中间的空位。

他看好了,这是教室里唯一一个两张桌子都空的,没有同桌。

他正好需要安静。

只可惜这位置因为没人,被后面挤得太窄,椅子都挤到桌子底下去了,想放条腿都难。

也正好后面的人还没来上课,只有一个脏兮兮的篮球摆在桌子下面。

楚洮特意凑过去看了看后桌的空间。

宽的都能养大象了。

他冷漠的推了推后桌的桌子,给自己腾出一个能坐得下的位置,然后把书包往椅子上一放,旁若无人的去教室前面的饮水机接水。

水桶是刚装上的,满满登登,地面上还残留着换捅时溅出来的水花。

看来这个班虽然各种不靠谱,但至少还是有人负责后勤工作的。

他按下红色的按钮,冒着热气的水灌进银灰色的杯中,饮水机里发出沉闷的咕噜声,两个巨大的气泡顶破水帘飘了上去。

楚洮接着接着,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班里聒噪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小了,就连拍桌子踹椅子的人也安分了下来。

他的右眼皮还凑热闹的跳了跳。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分到这个班之后,难道他还能更倒霉一点?

正想着,刚才出去的那两个男生又说说笑笑的回来了,刚进屋,一搭眼,停住了脚步。

“卧槽,这是谁坐我涉哥前面了?”

“这么牛逼,是准备接受涉哥爱的洗礼了?”

楚洮的眼皮跳的更厉害了。

怪不得那个地方没人坐,怪不得全班都不说话了。

原来是他犯了禁忌,这帮人等着看他笑话呢。

楚洮转过身,平静道:“是我,那地方不能坐吗,不能我就换一个。”

“谁说你不能坐了,坐。”

门外传来一个慵懒低沉的男音,语气轻飘飘的,但他一说话,整个班级彻底安静了下来。

楚洮抬起眼,默默攥紧了手里的水杯。

事实上,江涉长得甚至有些斯文。

他留着干干净净的黑发,不染也不卷,发梢随意搭在额前,眼底带着放荡不羁的轻慢。

就连校服他也老老实实的穿在身上,哪怕里面盖着的是价格不菲的奢牌T恤。

他单手插兜,一边肩膀靠着门,懒懒散散的往那里一站,却有种不怒自威的威慑力。

如果不是知道他那些‘光辉’事迹,楚洮还真会以为这是哪位极具领导力的班长。

楚洮一想到他在胡同里,看人挨打时那种冷漠狠戾的样子,就觉得头皮发麻。

他咽了口唾液,喉结轻轻滚动一下:“我换地方。”

江涉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楚洮:“你怕我?”

楚洮眼睑微垂,绷紧了唇,沉默不语。

倒也不算怕,就是不想招惹,更不想给自己添麻烦。

江涉眯着眼睛,看了楚洮良久。

楚洮看起来甚至有些乖,温顺的垂着眼睛,眼尾狭长又漂亮,睫毛浓密的翻卷起来,被水杯中飘出来的热气蒸腾着,朦朦胧胧。

因为突然成为了大众的焦点,他的耳骨自然泛着红,初晨的日光照过来,薄的极尽透明。

他里面穿着夏季校服,外面裹着秋季外套,不管是里面还是外面的衣领,都折的板板正正。

而且他长得白,脖颈颀长,隐约能从校服领口的缝隙中,窥见纤细的锁骨的轮廓。

他身上,散着一股清淡的针松香气。

抑制剂的牌子有很多,但江涉还是第一次闻到这种味道的,和他的气质很配。

江涉心里暗暗琢磨,真是,看起来就让人很想艹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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